她怎麼會中毒的?難道是在蕭國的時候麼?在他鎮南王府中斷然沒人敢做此種事情,段世軒似乎忘記了一些事。
「我想起來了,王妃去年冬天的時候離開了原來的王府,後來雪太大了,王妃無處可去,被抓到了煙雨樓還是萬花樓中彈琴,因為王妃的琴藝極好,很多人為了聽小姐彈上一曲都願意花重金,怕是那可惡的老鴇怕王妃逃走,就悄悄在食物裡下了毒,當時我和王妃還懷疑著呢,只是當時我們勢單力薄,沒法可想,明明知道老鴇送過來的飯菜可能有問題,但是怕他們懷疑,王妃還是默默的,一口一口吃下去,卻從不讓我吃。」一旁的清樂憶起了去年的事情,便將當時的情景一一說出。
這些,其實猗房已經快要忘記了。
而此話一出,房中有片刻的沉默,都知道,那一次猗房出走,是被段世軒無情冷酷的一個巴掌打走的。清樂見眾人沉默了下來,方知自己又講錯了話。
而這一回,鎮南王沒有發火,他側過頭朝靜靜坐在那裡,宛如沉靜的仙子般的猗房看去,她的側影,那麼蕭瑟那麼單薄,是怎麼樣的心灰意冷,怎麼樣的生無可戀,她才會明明知道食物有毒,還默默地,一口一口吃下去呢?她吃的時候難道沒有擔心過她可能一閉上眼睛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嗎?
「因為我,所以你不在乎活著活著死去了嗎?」他問,用的稱呼不是生硬冰冷的本王,而是一個含有情感的「我」。
他突然覺得,由於自己的無情和殘忍,蹉跎了許多時光。
其實,歲月蹉跎的不是時光,而是愛和溫暖。
「努大哥,請開藥吧。」猗房沒有接話,只伸出細細的皓腕,給努歌玄診脈。
「無礙的無礙的,這種毒我有把握可以解,開一些藥,按時服用,不出半月就可以治好了。」努歌玄也察覺到了什麼,適時地說道。
「那就麻煩了。」猗房笑著說道,聲音輕輕的,輕輕的,心裡一陣抽痛。當傷口撕裂開來的時候,她選擇用牙齒緊緊咬著它,讓所有的痛都麻痺起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兩人都不再說話,段世軒的眼睛一直深深地看著猗房。
開好了藥,努歌玄和段衍軒及藍祿一行人都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沉默的兩人。
他看著她,她站起準備回榻,腳卻一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但是她卻像無事似的,繼續探索著往前,一不小心頭又撞到了,但是她仍然不喊疼也不停下來,繼續走。
「你撞到了!」她不怕疼嗎?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跨過去,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不悅地問道,「不疼?」
「不疼。」
「疼!」他咬牙切齒。
「謝謝,不疼。」
「你生氣?」段世軒試探性地問道一直不願開口的人,揣測道。
「不,沒有,我怎麼敢生王爺的氣呢。我好累,想休息了,他說了,要我多加休息,才能好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