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房的新婚第一天就是在靈堂度過的,第二天一早,鎮南王府為花蠻兒準備的法事開始了,除了鎮南王府老王爺和老王妃不照例不出席之外,道俗雲集,燒香然燈,連續三天的法事,將晝夜不息,為亡靈超渡。
奶娘抱著段沂南出來了,孩子仍舊是哭個不停,讓人懷疑他會不會突然就斷氣了,也讓人覺得奇怪,這麼小一個孩子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哭呢。
段世軒接過孩子抱在懷裡站在花蠻兒的牌位前讓他叩頭,顯然是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他對著這個不斷啼哭,手腳亂動小嬰兒有點手足無措。
他的眼裡完全沒有猗房的存在,彷彿她是一團被扔在角落的垃圾。
人很多,猗房身上穿的的依舊是昨天的褻衣褻褲,蜷縮在靈堂的一角,白嫩的肌膚因為夜晚的寒氣而變得有些青紫,她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很多人看她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而昨天代段世軒用馬迎接的男子看她的眼神則似乎沒了起初的敵意,反而有種憐憫在,猗房心中冷笑一聲:男人,都喜歡弱者麼?
第一場法事做完了,段沂南再次被奶娘抱了進去。段世軒側過身來,看到了半裸的猗房半跪在地上。
「把她押到偏廳!」段世軒朝身邊的人命令道,他的語氣彷彿在告訴別人,他準備對這個女子施以最嚴厲的刑罰。()
「我自己會走。」她討厭陌生人的接觸她的肌膚,冷冷的語氣讓靠近她的人不禁後退了兩步,她側過身經過段世軒的身邊,面無表情地往偏廳的方向走去。
因為夜晚跪在靈堂的時候長久地保持一個姿勢,她邁開步子的時候才發覺腳已經麻木了,剛移動就摔了下去,藍祿見狀,下意識一個箭步向前,猗房軟軟的身子倒在了他的身上。
藍祿感覺到段世軒眼裡一道殺人的目光射來,他趕緊鬆了手,猗房也就勢站直了。
走到鎮南王府大廳。
這裡的烏煙瘴氣的氣氛不同於靈堂肅穆的氣氛,這個偏廳是段世軒用來接待和獎賞手下將士的時候用的。
裡面的男人們正在吃吃喝喝,每個人的手裡都摟著賣笑女子,女人們衣裳不整,不過此刻的猗房比她們的裝束好不到哪裡去。
她和段世軒同時出現的時候,原本喧鬧的場面安靜了下來。今天一早,他們就接到鎮南王的命令,到這偏廳裡來吃肉喝酒玩女人,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王妃剛死,屍骨未寒,法事也在做著,為什麼鎮南王讓他們來吃喝玩樂呢。雖說有疑問,但是段世軒說的話他們沒有一個敢質疑。唯有照辦。
猗房雖然身上的衣服破了,但是她絕美的氣質讓在場的男人都移不開眼睛了,氣質好特別的女子,像那空谷中的幽藍,又像那高潔的君子蘭,在場的其他女人跟她比起來簡直就是糟粕,其他女人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每個人都以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她。
若眼神能吃人,猗房怕早已經屍骨無存了。
「這個女人,是本王賞給你們的。」
段世軒的聲音就像一個索命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