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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二人世界 文 / 泡芙笑笑

    「你要帶誰回北涼?」

    一聲厲喝,讓沐清月和楚王同時一震,沐清月倒也罷了,生病期間,五感遲鈍,發現不了有人靠進不足為奇,但素來警惕性極高的楚王也沒能有所察覺,這可真是太蹊蹺了!

    君玄沒想到自己打算給沐清月一個驚喜,卻反被沐清月給「驚喜」了一把,他一直知道楚王和沐清月的關係不錯,不然楚王那晚也不會冒著大不敬之罪偷偷給沐清月治病了,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兩個竟是親密到了這種地步!

    他的心,針扎一般地疼!

    「君玄。」沐清月拍了拍楚王的肩膀,楚王放了她下地,她看向君玄說道,「我生病了,楚王打算送我回房,你看到的就是這種狀況,至於回北涼,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後面,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方面,她並不討厭楚王;另一方面,她不希望楚王和君玄因她而鬧出什麼誤會。

    君玄走過去,將沐清月護在了身後,對楚王冷冷地道:「有勞皇叔了,不過我的母后,我自己送,這深宮之地,步步陷阱,皇叔不要三不五時地出現在我母后身邊給她添麻煩。」

    站著說話不腰疼!楚王的神色一凜:「這番話我也奉勸給你!」

    語畢,甩袖離開了道觀。

    沐清月也轉身:「你回吧,我累了,想歇息。」

    不敢看,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衝過去抱住他,但這樣沒出息的自己……太討厭了!

    君玄上前一步,將沐清月抱起來:「不是病了嗎?我送你回房。」

    靠在他結實的懷裡,聞著熟悉的淡雅,那份熾熱的溫度卻不似以往,沐清月的心裡百轉千回,疑惑無數個,卻一個也問不出口。

    君玄我們這樣算什麼?

    你有了秦麗,又來招惹我做什麼?

    小蓮在房裡看得樂呵,安心闔上了門。

    君玄把沐清月抱入房中,待他看到那熟悉的地鋪時,腳步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

    沐清月卻是有些難為情地道:「正打算把它收掉的。」

    「不要!」君玄把沐清月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但又彷彿有些不大一樣,把頭埋在她胸口,迷戀地呼吸著她的氣息,這一刻,他不再是縱橫沙場、睥睨天下的將軍,他只是一個乖巧溫順、依戀著她的小不點。

    「沐清月,我好想你。」

    是「沐清月」,不是「母后」。

    沐清月的心微微一震,有種電流劃過的悸動,他緊貼著她的感覺很溫馨、很幸福,兩年的空虛彷彿在此刻盡數被填滿,她抬手,想摸摸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但一想到他和秦麗,她又如同被澆了盆冷水,覺著這種幸福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美好卻不真實。就算除開秦麗,她和他之間也有太多、太多的鴻溝,年齡的差距、身份的問題……哪個都不好解決。

    她輕輕推開他,背過身子,望向漆黑的床內側,淡然道:「好了,本宮真的累了,太子回東宮吧,以後沒事無需過來請安。」

    本宮?太子?她從不這麼稱呼的!君玄的心中又是一痛:「沐清月,你喜歡上楚王了,是不是?」

    沐清月的素手一握,死死揪住床褥,冷聲道:「本宮是你的母后,請注意你的用詞,還有,本宮與楚王只是普通朋友,本宮養育你多年,不是讓你隨隨便便來質疑本宮的為人和清譽的!」

    君玄半跪在地上,趴在床頭,眼眸裡閃動起一絲受傷的神采:「那你養我做什麼?不是說讓我成為你的靠山嗎?我成為手握百萬兵權的太子了,你為什麼又要把我推開?」

    沐清月用淡淡的、疏離的語氣說道:「沒有把你推開,只是希望你行事更加謹慎穩妥,不要丟了這來之不易的太子之位,那樣,本宮的心血就付諸流水了。本宮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全押在了你身上,你別讓本宮失望。」

    君玄的心一涼:「榮華富貴?沐清月你養我就是為了榮華富貴?」

    沐清月忍住心底的劇痛,淡道:「是的,所以,你可以跪安了。」

    自始至終,沐清月都背對著他,因此,他瞧不見沐清月眼眸裡一滴一滴淌下的淚水,也看不見沐清月因為隱忍而幾乎捏碎的指甲。

    他一拳砸在屏風上,將屏風砸了個四分五裂,巨大的爆破聲像一顆炸彈把沐清月的心轟得一片血肉模糊,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轉身,不看他流著血的拳頭。

    君玄等了許久,拳頭的血吧嗒吧嗒落在地上,饒是普通人也能聽到、也能聞到。從前他哪怕磕破一點兒皮,她都緊張得要死,摔斷了腿她更是幾天幾夜吃不下飯。現在……她都可以這樣無動於衷了嗎?

    「沐清月,你狠!」

    彭!

    門被狠狠地關上!

    沉重的腳步聲急速遠離,沐清月豎著耳朵,確定他已經走出了道觀,她才終於忍不住,用被子蒙住頭,大聲地哭了起來。

    「母后你總算是醒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你就是累了想睡一會兒,對不對?」

    「母后,我以後都睡你房裡,這樣你生病的話我就能第一個知道,你不要拒絕我,我睡地板就可以了,我只想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動動手就能摸到你,看你是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他吻了她的唇:「等我回來。」

    五年朝夕相對,兩年日夜思念,割捨起來,跟挖心一樣疼。

    「口是心非的女人!」

    沐清月一怔,頭頂的被子忽而被掀開,她舉眸望去,見君玄正半是責備半是心疼地看著她,一時,她的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了。

    沐清月眨了眨滿是淚水的眼眸:「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的武功已經高到來無影去無蹤的地步了?還是說,她哭得太投入完全喪失警惕了?

    君玄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忘了屬於我的東西,所以回來取,拿完我就走。」

    沐清月垂下眼眸,失落地道:「哦,那你拿吧。」

    笨女人!君玄唇角一勾,紫色妖瞳裡掠過一絲狡黠,他俯身,將沐清月從被子裡撈出來,沐清月的渾身一冷,他用自己的氅衣裹住了她。

    沐清月呆怔:「你……你不是……」

    「嗯,屬於我的,我拿了就走。」語畢,抱著沐清月走出了房間,爾後施展輕功,起起跳跳,避開宮裡的侍衛和暗衛,一路自東華門出了皇宮。

    直到上了馬車,君玄將她壓在軟榻上,吻了個昏天暗地,沐清月才真正回過神,這不是在做夢。

    她圈住君玄的脖子,在他身下微微喘氣,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地看著他:「你的手……」

    君玄亮出拳頭給她看了看:「沒事了。」

    癒合得……那樣快!竟是半分傷疤都無,沐清月震驚,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做到的。但不管怎麼樣,他沒事就好,她又問:「君玄,你帶我去哪裡?」

    君玄笑看向她:「帶你逛逛南詔的帝都。」

    七年沒出過皇宮,她都快忘記外面的天是什麼樣子了。沐清月心中歡喜,臉上便有了笑容,她輕聲喚道:「君玄吶。」

    「嗯?」君玄趴在她身上,將頭埋在她頸窩,與她十指相扣,享受著兩年來最溫馨的時刻。

    這樣的姿勢,若沐清月還不明白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思,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好吧,她就是個沒出息的女人,之前想了那麼多快刀斬亂麻的理由,統統抵不過他的一片溫柔,她忽然覺得,他敢愛,她便也能義無反顧。只是心頭的刺兒她得把它給拔了,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很喜歡秦麗哦?」

    君玄霍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半響後,恍然大悟一般,笑了:「你剛剛那樣是吃醋了?」

    沐清月眨了眨眼:「嗯。」

    她比他大好多誒,沒必要裝清純、裝可愛了。

    君玄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喜色爬上眉梢,他的語氣便有了一絲輕快:「我跟她只是朋友,沐清月,我是你的。」

    從她第一次主動親近髒兮兮的、被人稱作妖怪的他,他就注定是她的了。

    是……她的?沐清月的心裡像抹了蜜似的甜,她單手一拉,君玄的臉貼近了她的,她歪著腦袋,軟紅的唇吻住了他的,一邊細細研磨,一邊軟語低喃:

    「君玄,我好想你。」

    君玄的雙臂繞到她背後,將她緊緊抱住,聽她說想他,他不禁有些心花怒放,與她盡情地擁吻,不管未來的路有多坎坷,起碼這一刻歲月靜好,只要她在他身邊,他便有勇氣去搏!

    「殿下,到了。」馬車停下,車伕在門口小聲稟報。

    儘管眼下正值寒冬臘月,但帝都繁華,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商舖的燈火輝煌,街邊的小販叫嚷,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沐清月戴上面紗,牽著君玄的手下了馬車。

    君玄穿著一件墨色沉香緞錦服,頭戴墨玉冠,俊美飄逸,隱隱透著一種凌人的氣勢,因此,哪怕他俊美的容顏吸引了不少視線,但也沒人真敢上前搭訕。

    他拉著沐晴月在東街的一處露天攤子坐了下來:「老闆,來兩碗糖元,我娘子愛吃甜的,多放些糖。」

    老婦和顏悅色地道:「好咧!二位請慢等,半刻鐘便好!」

    娘子……沐清月低頭淺笑,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娘子了?

    這個小攤是一對老年夫婦在經營,老人家雙目失明,為了不讓他隨意走動碰到熱鍋燙傷了自己,老婦給他單獨備了一張小桌子和一把小椅子,他便坐那兒擀面,做糖元。熟能生巧的緣故,他做的糖元很精緻可口。

    老婦拿過他新做好的一盤子,俯身湊近他,低聲地說了一句:「相公,辛苦了,做完這兩位客官的生意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聲音很小,但沐清月和君玄是習武之人,是以,他們聽得非常清楚。

    老人家笑著點頭,佈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會心的笑:「你也辛苦了,天氣寒冷,你多喝些熱水。」

    平平淡淡的畫面,偏讓沐清月濕了眼眶。再多的風霜也一起扛,這就是夫妻。

    君玄握住沐清月的手,有感而發地問道:「如果哪天我也失明了,你會怎麼辦?」

    沐清月側目看向他,明知他是開玩笑,卻仍堅定地回答了他:「我會做你的眼睛。」

    君玄揭了她面紗,絲毫不顧身前身後是否有行人,扣住她的頭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瑞雪輕飄,紛紛揚揚而下,廣袤的天地霎時靜謐無聲,獨那一對佳偶繾綣風流,點點春暖繞心頭。

    老婦將糖元輕輕地放在二人的面前,笑呵呵地回了老人家的身旁。

    這……這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真真是年少輕狂!沐清月難為情地推開了他:「涼了就不好吃了。」

    語畢,胡亂舀了一個糖元放入唇中,也不管湯還是不燙。

    一入口,君玄便湊過去吻住她的唇,用舌尖把那滾燙的糖元捲進了自己嘴裡,爾後麻利地餵了她一口涼水,「你風寒未癒,別吞進去,涼一下就好。」

    「你怎麼不怕燙?」沐清月瞧他輕輕鬆鬆咀嚼的樣子,不由地心生疑惑,吐出那口水後問道。

    燙?他被神族的天火焚燒了七七四十九天,哪裡還會怕燙?君玄笑著道:「我內功比你高,所以不怕。」

    吃完糖元,沐清月再次戴上面紗,君玄繼續帶她領略帝都的繁榮昌盛,大雪依舊紛紛揚揚,但街上的生意也依舊紅紅火火。

    「公子爺,給少夫人買個首飾吧!」路過一個首飾攤時,一名模樣清秀的小少年叫住了二人。

    君玄顯然被「少夫人」這個稱呼給逗樂了,他拉著沐清月的手停住了腳步,盯著琳琅滿目的飾品,開始精挑細選。很難想像,一個持劍殺敵的冷面將軍會有耐著性子給女人挑選首飾的一天。

    他如玉細長的手指一一拂過各式金釵和髮簪,說實話這些東西的含金量不算很高,便是一個世家千金也不一定看得上這裡的東西,但他知道,他的沐清月是不一樣的。

    小少年的眼光極好,人也聰明,一看就知道對方是個金主,且夫妻感情十分不錯,真論那些金銀製品,他這兒的東西還真入不得對方的眼,於是,他挑了一個同心結髮帶和一個同心結腰間吊墜遞給二人,笑道:「這個髮帶很適合少夫人,這個吊墜很適合公子,祝公子和少夫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是個聰明的小伙子。

    沐清月的眼底閃動起絲絲熱意,她其實一開始看中的就是它。同心結吊墜很好看,她接過,直接掛在了君玄的腰帶上:「嗯,不錯。」

    君玄則拿起那根髮帶,綁住她如墨的青絲,第一次為女子束髮,他的動作很是笨拙,可沐清月很開心,也很享受。他摸了摸她髮帶上的同心結,讚許地點頭:「真美。」

    沐清月的臉一紅,眼底波光流轉,璀璨瀲灩,像那深海流光,帶著神秘的動感,煞是迷人。

    君玄心中一動,又想吻她了。

    君玄拿出一錠金子放在了攤子上,道:「不用找了。」

    小少年目瞪口呆,用袖子仔細擦了又擦,還咬了兩口,才確定是金子,賺大發了!賺大發了!今後他還賣什麼首飾?他可以開一家店舖了!

    他忙拿起一套螺子黛塞進了君玄的手裡,傻乎乎地笑道:「公子啊,這螺子黛原是我打算送給我娘子的,現在送給二位了,祝二人舉案齊眉!」

    舉案齊眉,這個好,君玄眼底的笑意更甚了,沐清月偶一側目,對上他滿是深情和寵溺的眸光,心,砰然一跳,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沐清月今天玩得開心極了,她終於有了一種活著的感覺,在宮裡她死氣沉沉,有時候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個二十二歲的女子,只覺得一顆心早已老去,做什麼都沒激情,但今晚,她彷彿回到了在北涼跟家人一同出遊的美好時光。還沒離開喧鬧的街市,她便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出遊了。

    君玄捏了捏她手心,淺笑著說道:「我下次還帶你出來。」

    沐清月搖頭:「還是不要了,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反正只要能見到你,宮裡宮外都一樣。」

    這是她的真心話,逛街好玩,那是因為有他陪著,反正她最在乎的還是他了。

    君玄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肅:「我給你寫了信的,但信……似乎被人給劫走了,我知道你一定也給我寫了,看來是有人知道了我們的事,不希望我們好,不過你放心,我會查的。」

    沐清月的心一顫,原來如此!她錯怪他了啊,她怎麼可以不相信他呢?到底是她太不自信了,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裡,她又是他父皇的妻子,她沒更好的選擇,他卻有無數如花美眷和錦繡前程。

    「君玄。」這次,換她停住腳步,定定地望著他,「如果你哪天後悔了直接告訴我,別悄無聲息地疏離我,讓我猜不透、分不清,我有自知之明,不會死纏著你的。」

    現在他愛她,她感覺得到。但什麼樣的感情經得起歲月蹉跎、經得起紅粉求歡、又經得起權力誘惑?她不愛世宗,世宗後宮佳麗三千她也無動於衷,但對君玄,她發現他哪怕跟秦麗同乘一輛馬車她都嫉妒得想抓狂。

    她受不了他有別的女人,一旦他納妃,她會鬧脾氣的,也許,還會動手殺人的。那樣的她,他怕是愛不起來吧。

    而另一方面,當他越來越強壯俊美時,她卻一點一點走向衰老,沒辦法,女人總是比男人老得快,何況,她大他六歲。

    絲!手腕一痛,她倒吸一口涼氣。

    君玄紫色的妖瞳裡浮現起一抹厲色,他扣住她的頭,正色道:「沐清月你給我聽好了,我一直覺得你是天上的仙女,而我只是個誰也瞧不起的乞丐!我這麼努力地練功習武、讀書寫字、行軍打仗,無非是希望有一天能成為跟你比肩而立的人!以前也好,現在也罷,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仍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但誰讓你看光我又摸光我了呢?所以,你就做好準備,養我一輩子吧!」

    沐清月愕然,心裡有濃濃的感動在來回滌蕩,她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

    君玄抱著她上了馬車,卻不是去往皇宮的方向,她靠在他肩頭,摟住他精壯的腰身,問道:「還要去哪兒?」

    君玄攬住她的粉肩,挑開簾幕望向漆黑的夜空,一幢幢房屋飛一般地倒退,馬車顛簸得有些厲害,他放下簾幕,抱緊她,道:「好地方。」

    他雖是今天才回的帝都,但他的部下很早便在帝都建造勢力了。

    馬車晃悠晃悠,沐清月的身子本就有些虛,加上逛街走了不少路,眼下便有些累乏,君玄把她抱坐在他腿上,讓她窩在他懷裡,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當沐清月被君玄叫醒時,他們已經抵達了帝都的東郊,一處空曠的山腳。

    君玄抱著她,施展輕功登上山頂,夜風呼嘯,像刀子來回割拉,被君玄護著的沐清月卻感覺不到絲毫冷意,她很奇怪啊,這個男人到底練了什麼邪功,居然能將冷風阻擋在三尺開外。這樣的本事,她可不會。

    「到了,睜開眼看看。」君玄把沐清月放下地,拉著她的手,一同面向了那座巍峨高聳、大氣恢弘的建築。

    當沐清月探究的目光迎上門匾上那兩個灑脫恣意的大字時,一股磅礡的浩瀚之氣頓時迎面撲來!似颶風下的海浪,一個翻滾便淹沒了她所有神識!

    神殿。

    沐清月瞪大了眼眸,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是……神族後裔的新領地?」她確定她從沒聽說過帝都有「神殿」的存在。

    他收服了神族後裔,並帶他們進入了帝都,這件事在宮裡宮外傳得沸沸揚揚,早不是什麼秘密了。但神族後裔性格孤僻,不喜與世人來往,因此,他們大抵也不會入朝為官,更不會輕鬆融入帝都的圈子。

    君玄笑而不答,只道:「我有個驚喜給你。」

    這時,兩名穿著黑斗篷的男子打開了神殿大門,在看到君玄和沐清月時先是一驚,爾後恭敬地行了神族的族禮:「屬下見過大祭司!」

    大祭司?君玄怎麼成了神族後裔的大祭司?這兩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沐清月看向君玄的紫瞳,腦海裡忽而就閃過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君玄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母親是神族後裔,我也是去了神族才知道。」

    ------題外話------

    猜猜,咱們的君玄給沐清月準備了神馬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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