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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春花 文 / 滄海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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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賈軍多想,他手指頭一緊,那歹徒的頭像被砸爛的西瓜一樣碎開。歹徒的屍體倒在窗台上。賈軍顧不得擦噴在臉上的血,一抬手把歹徒的屍體拉下來,躍身縱上窗台,正準備撲進去,可就這一會兒功夫,本該他對付的另一歹徒抓起槍,對準了賈軍。

    賈軍的腦袋嗡的一響,撲過去和倒向窗外都來不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也要像西瓜一樣碎開。就在這萬分危急之際,梁葆聲、謝春華、畢勝雲、袁振光四人一齊撲了進來。梁葆聲、袁振光對著另一間平房的四個歹徒開火,謝春華情急之下,一邊對著床上的兩個歹徒開火,然後一個飛快的絆腿,把槍指向賈軍的歹徒絆倒在地。

    說那時,那時快。賈軍本能地向前一栽,一個翻滾。「叭」的一聲,歹徒手裡的槍噴出了火舌,賈軍感覺子彈貼著後背滑了過去。

    好險,他臉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竄在兩間平房通道的畢勝雲一梭子彈過去,歹徒的身體立刻變成一個馬蜂窩。

    梁葆聲、袁振光從另一間屋衝過來,問了聲:「沒事吧?」謝春華從地上爬起來,扶起賈軍。

    賈軍從鬼門關裡撿回了一條命,感覺手心發涼,撲鼻的血醒味讓他直想嘔吐。()他緊緊地抓住謝春華的手。謝春華拍拍他的頭,對梁葆聲舉了舉大拇指。

    戰鬥結束。他們從前門出去,公安和武警進去,確認屍體去了。連長劉洪生跑上來,像觀看了一場精采演出,笑著鼓起掌,說道:「不錯不錯,才一分五十秒!」

    他們班榮立一等功,梁葆聲、謝春華、畢勝雲、袁振光、賈軍各記個人二等功一次。

    春節剛過,連長劉洪生帶著兩個教官模樣的人來到他們班,說是國際維和部隊訓練營下來選人。

    選拔國際維和特種兵分三套程序,首先是技能測試,即考查他們的體能、格鬥、各種武器裝備的使用和一些機械設施的操作;然後是文化考試,最後是政審。賈軍和謝春華都在文化考試中淘汰出局,梁葆聲、畢勝雲、袁振光三人順利選拔到國際維和部隊去了。

    謝春華和賈軍從此心灰意懶,意志消沉,不想在部隊繼續呆下去,於是服役期滿之後他們捲起鋪蓋走人了。

    回來就回來了唄,難道農村就沒有發展?我偏不信!這幾天賈軍一直像個黃色的幽靈從村頭蕩向村尾,他總覺得自己要尋找什麼東西,然而又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很失望,但沒有絕望。

    躺著,就這樣悠閒地躺著,也是一種享受。好久沒有享受這種獨特的舒適了。

    突然,他感到一種異樣的響動。

    軍人的敏感使他下意識地翻身伏在地上,像獵犬般機警地透過草叢觀察前方。

    山坡上一團艷麗的袖色晃動著移了過來。

    他的目光黏住那團袖色,慢慢就看清了,那是一個提籃的少女。

    少女長得很漂亮,袖襯衫更是將她裝扮得風韻依依,楚楚動人。

    她是誰,獨自一人走在這寂靜的山野?那籃裡裝的是什麼?

    頓時,賈軍心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動,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間變得很有意思起來,並且格外地美好。

    秋日的陽光,寂靜的山野,斑黃的雜草,青翠的松柏,襯托著一個生動活潑的少女,燦爛而明亮。

    他的心裡充滿了溫柔與浪漫,腦海裡迅速地構想著一個纏綿動人的故事。

    不知不覺地,那少女走到了他的跟前。

    「啊,是春花!」他差點叫出聲來。

    是的,不錯,正是春花,她挽著竹籃,踏著依稀可辨的山路,正往山下趕。

    「春花。」他站起來,還是叫出了聲。

    不過他盡量壓低聲音,他擔心突然的叫喊會使春花受到驚嚇。

    春花一愣,前伸的腳步突然停住。

    「你……,你是……」春花那雙滴溜溜的大眼裡露出萬分驚恐,她看看四周,隨時準備逃跑。

    「春花,我是啊軍,啊軍啊。」賈軍一步步走了過來。

    「哦,是軍哥嗎?這幾天呆在家沒出門,不知道你回來了。」

    春花認出了賈軍,防範緊張的心理頓然放鬆,話也流暢了,「突然鑽出個男人,我還以為是壞蛋流氓呢。」春花輕鬆地笑了。

    「怎麼,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看你說的,哪能不認得啊?但你當兵一走就是好幾年,相貌也變了,猛地一叫,嚇了我一跳,哪能一下子認出來啊。」

    「要說變,春花你才真的變了。」

    「我變了?沒有啊,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啊。」

    「你不覺得嗎?你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真的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春花不做聲。

    賈軍趕緊道:「嗯,春花,我是說,你原來就漂亮,現在變得更加漂亮了。」

    春花垂下眼簾,一縷哀愁罩上臉上:「軍哥,我不要漂亮,漂亮有什麼好,真的。大家都說我長得漂亮,當面這麼說,背後也這麼說,走到哪,都朝著我瞅,弄得我好不自在。如果我不漂亮,瘸子就不會打我的主意了。真的,軍哥,漂亮一點都不好,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只會帶來更多的煩惱。」

    賈軍沉默了,想不到春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軍哥,你還記得瘸子嗎?」

    「哪個瘸子?」

    「老茄干的兒子啊,瘸了一條腿的那個。」

    「他怎麼啦?」

    「他向我求婚了。」

    「什麼?」賈軍瞪大了眼睛,「瞧他那傻樣,又瘸了一條腿,懶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春花把目光拿到別處,眼裡流出兩行清淚。「我娘說,自古袖顏就命薄,這是命中注定的,誰也改變不了的。我真想把自己的臉毀了,那樣一來,就會變得很醜,我……我下不了這個狠心……」

    「你同意了?」賈軍不敢相信。

    春花噙著淚點點頭。「有什麼辦法?我自小沒爹,我娘一直病病歪歪的,聽醫生說是子宮癌,沒錢醫治。他家有錢,老茄干說,只要我嫁給他兒子,他無論花多大代價都會醫好我娘的病。」

    春花確實是個苦命的孩子,三歲就死了爹,與娘相依為命過著清苦的日子。總以為春花長大之後苦日子就算熬到了頭,沒想到她娘偏偏攤上了這要命的病。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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