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沼澤潭中傳出的話語,自然是其中的化為殭屍千年的嬴齊曼說出的,她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所以她的話語斷續且生硬,但卻依然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邪惡老頭」很喜歡這等口氣,就在邊大笑著「『征仙王』果然是『征仙王』,哈哈哈哈!道爺爺我喜歡!道爺爺我非常的喜歡!」,邊主動的將它們發出的血光凝成的血劍飄臨牧訥的身前。
當然,做著這些事情的同時,他沒有忘記去擋下那些金劍,而他擋下金劍的方式……
只見他輕喝一聲「『厚土載物』!」,他身前的泥土就急速的隆起,凝成一道無名巨獸的猙獰大嘴,一口吞下了那些金劍。
隨後,「猙獰大嘴」順著泥土地面朝著「道士老頭」推進,它明顯是想把「道士老頭」也給吞了。
「道士老頭」對於這等招數,躲也未躲,僅僅只是朝著它隔空一點,它的身上就莫名長出了幾點嫩芽。
嫩芽為木,木克土,泥土濕潤,其內有水,水生木。
一克一相生,嫩芽漸成小苗、小苗漸成小樹,「猙獰大嘴」隨著它們的變化,乾裂崩潰。
而「猙獰大嘴」崩潰後,小樹落地生根,得了大地的養分,它們瞬息間的瘋狂生長,然後它們的枝椏就成了攻擊的拳腳,朝著「邪惡老頭」攻去。
「道士老頭」用上了「五行相生相剋」來破他「邪惡老頭」的招,後者自然也要用相應的方法去破他的招。
木嘛,自然是以火克之。
兩個老頭也不知道是多年不見需要敘敘舊,還是為了向三個小輩演示一下「五行相生相剋」的精妙絕倫,竟然沒有生死相搏,反而你來我去的鬥起了法。
好吧,鬥法確實好看,saber即便經歷了一次「聖盃戰爭」,見識過「征服王」「英雄王」等servant的手段,也不得不被兩人的鬥法所吸引。
棗昕兒見慣了這等東東,或者說,她就曾和「道士老頭」這個爺爺玩過對轟法術的遊戲,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相反的,她對那什麼「征仙王」的興趣是大大的。
「喂喂,快把這些『死人精血』淨化淨化,好讓地下那嬴政的小女兒出來。」
有著棗昕兒的催促,也有著重新化作血玉戒指的血玉巨劍中傳來的屬於玉角兒的催促,牧訥也顧不上去看那比鬥法,點出幾朵「淨化之炎」就對身前懸著的那些血劍進行淨化。血劍的原料是那所謂的「死人精血」,想來是從死屍身上以某種秘法提取出來的,因而「淨化之炎」一落上去,就有一股屍腐的惡臭從中被灼燒出來。
待得惡臭除盡,原本顯色原本顯得陰沉的暗紅的血劍變得鮮紅耀眼,牧訥見此,就要收回「淨化之炎」,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那些個血劍就攜著「淨化之炎」鑽入了小沼澤潭中,且同時,沉默許久的嬴齊曼再次傳出話來。
「你的火焰,孤王徵用了。」
「邪惡老頭」聽到這話,知道傳說中的「征仙王」出關在即,他也就不再和「道士老頭」玩鬧,在假意鬥法間用上了殺招,那是混雜在那條由黑水凝成的蛟龍中的點點黑針。
黑針纖細小巧,神識看去,都只會認為它是黑水中混上的雜質,「道士老頭」即便有所警惕也沒有察覺。
不只是「道士老頭」,就是棗昕兒和牧訥同樣沒有察覺,而saber雖沒有三人那種神識,雙眼的敏銳卻超乎常人,所以她反倒發覺了些許的問題,還因此驚呼道:「小心!水裡有問題!」
saber擔心「道士老頭」反應不及,提劍衝出,劍斬蛟龍。
「叮叮叮叮叮……」
saber身穿寶具鎧甲,區區用於偷襲的「黑針」倒還傷不了她,不過那密集的聲響確實嚇人。
反正牧訥是被嚇到了,想都沒想的就往她的身上具化出了「無敵技能」,隨後,他倒拖血玉巨劍,朝著「邪惡老頭」衝去。
結果人在半途,他的左腳被人狠狠抓住,那是一隻手,連血肉都腐爛了的屍傀的手。
牧訥頓步震腳,大得都把地面震裂了恐怖力道,居然沒有震開這只感情力大無窮的手。
「master!」
牧訥正要再震一腳,一聲驚呼傳來,驚呼中,saber提劍衝近,斜斬而下。
「嗤!」
一個突然從地下竄出的、妄圖一爪撕開牧訥後背的屍傀被saber一劍劈成兩半。
屍傀死了一個,更多的屍傀破土而出。
只不過!屍傀更多又怎麼樣?牧訥擁有「淨化之炎」,好吧,雖說被「道士老頭」和棗昕兒爺孫要點借點,再被嬴齊曼徵用點的,它的剩餘量已然不多,但!「淨化之炎」是一點就可以燎原的火,有什麼好怕的?
可惜……「邪惡老頭」對此已經有了防備,因而牧訥的幾朵「淨化之炎」落到其中幾個屍傀身上,沒有將它們淨化不說,自身還有熄滅的跡象!
「快把火焰收回,別被他給收走了!」
牧訥聞得「道士老頭」的提醒,不敢怠慢,趕忙的收回了「碩果僅存」的幾朵「淨化之炎」,然後半息的歇氣都沒有,扭身出劍的將一個近身的屍傀攔腰斬成兩半。
屍傀好斬,可斬了他之後,他身上冒起的屍氣可就不好對付,牧訥不得已之下,凝出了「墨煞之鎧」護身,saber擁有「a級對魔力」,自然不用擔心區區屍氣,「道士老頭」和棗昕兒吃的就是「除魔衛道」的飯,對此當然有應對的辦法。
所以這屍氣,傷敵之用不多,養己之能更濃,這不,隨著越來越多的屍傀的被斬殺,他們的屍氣散出被餘下的屍傀吸收,餘下的屍傀的實力直線上升,最明顯的變化,他們越來越難斬殺。
而斬殺小兵般的屍傀是牧訥、saber和棗昕兒的事,「道士老頭」則是對上他的師弟,也就是「邪惡老頭」。
兩人系出同門,對轟的手段極為相近,但不同的地方也極為明顯,那就是「道士老頭」走的是正道,「邪惡老頭」走的是邪道。
古語有云「邪不勝正」,可更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兩者之間的對戰,如同後一句話,「道士老頭」漸漸落入了下風。
這份落入,尤其以小沼澤潭那邊嬴齊曼的緩緩從泥沼中升起,以致濃郁的屍氣和屍毒的瀰漫而出,變得更為明顯。
「哈哈哈哈!『征仙王』!果然不愧是道爺爺看上的人,一出現,就替道爺爺助威!」
嬴齊曼雖然是從泥沼中升起,可她身上的盔甲卻不沾絲毫的淤泥,且她雖然成為殭屍已經上千年,她軀體在專門定制的盔甲的襯托下,同樣是那般的曼妙誘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盔甲有些破舊,右臂乃至右手盔甲更是破爛得不行。
她的臉被同樣有些破舊的青銅面具遮得嚴實,即便是雙目的鏤空處,也不能見到她的一雙眸子。
可就是這樣的她,一個完全出現的,卻讓眾人感到有些壓抑,那是王者之氣的顯現,那是將帥之威的顯露。
「這人生前,定是一位霸主!也怪不得!她有個『征仙王』的名號!」
「道士老頭」哪怕知道嬴齊曼是牧訥朋友的朋友,可是!見到這樣的她也怕她會倒戈對付他們。
正所謂擔心啥啥就發生,嬴齊曼完全顯露身形後,偏頭看了他「道士老頭」一眼,就轉過頭的看向牧訥,更身形一晃的衝向牧訥。
快!無法形容那種快!快若閃電!勝過閃電!牧訥根本反應不及就被嬴齊曼轟得像顆炮彈一般的倒飛出去。
「轟轟轟轟!」
牧訥不知撞斷了多少棵樹,撞碎了多少山石,撞開了多少的泥土,才終於勢盡停下。
眾人才駭然的發現,人家嬴齊曼只是輕輕的出了一拳,牧訥還是這樣的倒飛都倒飛了整整一里有餘的距離!
而轟出了這樣的一拳,嬴齊曼卻來了一聲輕咦,顯然,她沒想到牧訥結結實實的中了她一拳後,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話說,如果不是他及時的具化了「無敵技能」,如果不是他的一身血肉得了「補闕」,他牧訥哪怕有著「墨煞之鎧」的保護,也非得受個重傷不可。
好吧,和這等差點受個重傷卻點傷都沒有受相比,另一件事更令牧訥在意,那就是此刻被嬴齊曼握在手中的血玉巨劍,以及他眉心處藏著的那顆有著「萬丈血海」的血色珠子。
因為兩者都在輕鳴,在輕顫,就彷彿……它們遇到了朋友,甚至……主人!
「你想要擁有它們?」
牧訥感受到它們的情緒,眉頭大皺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嬴齊曼沒有看牧訥,她輕撫著血玉巨劍的劍身,道:「你這等弱者,不配擁有它們,只有孤王,和孤王的父王,才配御使它們,故而,你到孤王身邊來。」
嬴齊曼所道的「你」,是牧訥眉心那顆血色珠子,它聽到嬴齊曼的輕喚,自牧訥的眉心顯現,然後冒出脫離,直溜溜的朝著嬴齊曼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