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瘋了?嘴角有些微抽,而後,在蘇錦屏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起身,走到櫃前,將櫃子打開。
門外的風和修,不約而同的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腦門!殿下這是要幹什麼?炫富嗎?多少女子想上門倒貼啊,慕容雙、皇甫容樂,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女,可是他們家殿下一個都看不上,就看上一個不稀罕自己的,現下甚至要用錢來抬高自己的身價,這是窩囊到了何種境地!
見他打開櫃子,蘇錦屏很是狐疑的走過去:「你要干什……」下半句話,全部淹沒在肚子裡!
她看見什麼了?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幾塊玉珮而已,每一塊都放著異彩,飛快的伸出手拿出一塊,小手還有些輕顫的摸著,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猥瑣,黃金有價玉無價,所以她前世研究最多的就是這種寶貝,而他櫃子裡面看起來很素淡的幾塊美玉,決計是價值連城,隨便一塊,在現代也是三千萬往上走的價位!而百里驚鴻向來沒有佩玉的習慣,這些東西都是風和修他們準備的,沒什麼用,所以就隨意扔著。
蘇錦屏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都快調到嗓子眼了,斜著眼睛往裡面一瞟,裡面還有數十塊,不動聲色的嚥了一下口水,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起來:「那,那個……小鴻鴻……」
「嗯?」一個字從口中溢出,等著她的下文。
蘇錦屏其實很想說既然你有這麼多,就送給我一塊吧,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這可是找人家要錢吶。如果妖物在這裡,肯定會說一句:見了銀子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不夠麼?」淡淡的聲音傳來,而後又自顧的開口,「似乎是少了點。」緊接著,慢騰騰的走到衣櫃的側面,運起內力,輕輕一推,衣櫃被推開,一間小型的屋子就出現在蘇錦屏的面前。
這下風和修簡直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殿下,您老人家的行情真的已經跌到了要倒貼到如此境地的程度了嗎?拜託了,求求您不要再這樣刺激屬下們了!
他們心中的呼聲,自然沒有傳到百里驚鴻的耳中。蘇錦屏掃了一眼屋內,裡面的陳設也很是簡單,不是她想像的金碧輝煌,而是絕對的瑩光璀璨,就連地板,都是名貴的玉石打造,整個屋子晶瑩剔透,好像是用水晶鑄成,一閃一閃,美煥絕倫,極其符合那人的風格。最奇的是,書桌處還有什麼在閃閃發亮,而且極其大顆。
蘇錦屏忘記了自己的身旁還有一個絕世的帥哥,飛快的衝到那顆足有拳頭那麼大的閃光物體前,只見它被鑲嵌在水晶般的書桌上,卻能發出奇異的光芒。蘇錦屏扭過頭,滿腦袋已經趨於空白了,結結巴巴的開口:「難道,難道……難道這是鑽石?」
尼瑪蛋,克拉鑽已經值錢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自己面前這一坨,該有多少克拉啊!有一句話叫女人無法抗拒鑽石的誘惑,而像蘇錦屏這樣愛財如命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鑽石?」他低低的開口詢問,語氣中帶著些許迷茫,好似沒有聽過這個詞彙,而後,在蘇錦屏期待和欣喜兼有的目光中,緩緩的開口,「倒是沒聽過鑽石這一說,不過這東西,被稱為金剛石,堅硬的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它劃不開的。」
「矮油!金剛石不就是鑽石嗎!」誰都知道鑽石的學名就是金剛石嘛,而且其硬度排所有元素的第一位,被侵蝕的速度也是最慢,幾乎好多年都不會被化學作用多少去,所有才會有那麼一句名言「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之說。
「矮油?」聽到這兩個字,他忽然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也禁不住在心中問自己,帶她來看這些東西到底對不對,她這似乎是有點……激動過度。
蘇錦屏流著哈喇子,看了那塊大鑽石半天,良久良久,才很是不捨的將自己的眼珠子挪回來,對著他開口問道:「這東西你還有多少?」
「這東西,倒是不少。只是有這麼大的,全天下也不過五塊,有三塊在我這兒。」這種東西於皇甫懷寒等人來說,價值還不如黃金來的實用,所以他們也沒有花很多金錢和時間去搜尋,但是他不同,他有的是金錢和時間去搜尋,因為謀位,除了要頭腦,還要手段,沒有銀子和這些個東西是絕對不行的。所以,夜幕山莊的財富,早就能超越一個國庫了。
有錢啊!有錢!蘇錦屏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掃在他的身上,哈喇子還在口中醞釀,澎湃的心潮幾乎要將她淹沒了去,最終,在那人詫異的目光下,緩緩的開口:「小鴻鴻,你說咱們關係這麼好了是不是?」
「嗯。」淡淡的語調中,帶著些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呃,那個……」說著又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很是猥瑣的擠眉弄眼一番,接著道,「那,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把你的銀子分給我一點點?其實也不要多少,把這塊鑽石扒下來就行了,哦,對了,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外面的那幾塊玉也送給我,唔,還有這支筆,這方硯台似乎也不錯,椅子太大了,攜帶不是很方便,唔,還有……」
這下風和修已經開始抱頭痛哭了!蒼天吶,這就是他們的殿下選來選去,選了十幾年之後,給他們選的當家主母?這是造得什麼孽啊!
蘇錦屏對著那堆寶物,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已經把這些東西的主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於是,百里驚鴻的臉色徹底的沉了下來,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讓她來看這些東西了,因為以往她過來,她的眼中總是只有他一個人,但是現下似乎已經沒有他的存在了!
而蘇錦屏點評了半天之後,終於將自己的腦袋扭了回來,又接著問了一句:「老實說,除了這些,你是不是還有銀子藏在別處?」他方才說了,這麼大的鑽石他有三塊,但是這裡還只有一塊而已,還有兩塊應該藏在別處吧?
點了點頭,不語。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已經染上了些許怒氣,但是見著銀子一心高興的遲鈍某女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顧著一個人在哪裡窮開心:「喂,可不可以分給我一些些?」
「不行。」兩個字,從他的口中溢出,清冷孤傲,淡如遠山,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留給蘇錦屏。
於是,那猥瑣的摸著財寶的某女,那張嬌俏的臉瞬間就綠了,滿面惱火的對著他開口:「你既然沒有打算將這些銀子分給我,那給我看做什麼?這不是誠心讓人晚上睡不著嗎?」
「財產,只能上交給夫人。」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微微轉過頭,臉上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這話一出,哭得正傷心的風和修二人,當即屏息凝神,等著後續發展,原來殿下忽然炫富是為了求婚啊!唔,這個可以有!
「你夫人是誰?」惡聲惡氣的開口,她要去打劫他的夫人!說完之後,頓住了,這傢伙不是還沒有夫人嗎?黑著一張臉開口,「你不會是在說慕容雙那個需要擦眼屎的女人吧?」
「……」需要擦眼屎?但更讓他不解的是,她是如何想到慕容雙的身上去的?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陳述一個事實,「她的婚,我已經退了。」
於是,那腦抽了半天的蘇錦屏,終於回過神來了,靜默了半晌之後,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面前的絕色男子,只見他的臉上淡漠依舊,只是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還微微的有些尷尬之色,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雖然還是毫無焦距,卻在四處亂瞟,好似十分不好意思。
緊接著,某女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戲謔的開口:「百里驚鴻,你這該不會是在求婚吧?」
「如若……如若我說是呢?你,可願跟我?」如玉般的臉,早已紅的如同天邊的晚霞,但卻還強作鎮定的看著她,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緊,含著絲絲緊張。
「其實說句實話吧,你對我挺好的,我也很喜歡你,你向我求婚,我似乎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再加上你又這麼有錢。可是,我們必須認清現實,那就是,你我之間,只有感情維繫,彼此並不瞭解。誠然,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基礎我們有了,可是又該拿什麼來保證一輩子?」蘇錦屏在感情方面,其實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雖然她偶爾有些迷糊,但是該看得清楚的東西,她毫不含糊!
他聞言,一怔,像是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在這個時代,不都是男女互相愛慕,或是門當戶對就可以在一起麼?慢慢的,也回過了神來:「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即便你不願做蒲葦,我亦願為磐石。」說完之後,他的臉已經紅得如同某種生物的臀部了,從前就是打死他,他也說不出這些話來的。
風和修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殿下居然能對人說出這種話來,這真是……
這話一出,蘇錦屏就沉默了。她沒有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應該三妻四妾的古代,而對方,還是皇族的人,甚至看樣子,還有著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跟他在一起,最終她得到的,只會是不斷的勾心鬥角,甚至連愛情也沒有唯一。直到空氣中的氣溫已經凝固,靜的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蘇錦屏才一字一句的開口:「我,絕不與人共事一夫,你能應否?」鏗鏘有力,她可以為了他去爭天下、謀權勢,但是唯獨這一點,是她不容他人侵犯的驕傲,也是作為現代女子的尊嚴,更是她必須守住的一道底線!
這下,風和修簡直有一種跳出來的衝動,開什麼玩笑,殿下可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正要跳出去說什麼,可是他們家沒出息的殿下,已經開口答應了——
「能。」一個輕飄飄的字,砸進了風和修的心裡,他們只感覺自己簡直就要瘋了!
而百里驚鴻確哼淡然,她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並不奇怪,因為她平日裡雖然總是有些不正經,但他卻能看出她骨子裡的驕傲。而且,母妃曾經也對他說過:「鴻兒,莫要貪求這世間的富貴,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離,才是真正的幸運。」母妃也說,她當年沒有看明白,所以才苦了一生,悔了一世,讓他萬不可重蹈覆轍。
「記住你說的,否則,我會親手了結了你的性命!」看著他的臉,一字一頓的開口,語氣狠辣,半點也不容情,很明確的在告訴對方,自己不是在開玩笑。她蘇錦屏的人生,容不得背叛!背叛者——死!
他聞言,笑了,艷若百花,燦若桃李:「好。」頓了頓,復又開口笑道,「那,你是應了麼?」
風看著自家殿下笑得燦爛的模樣,嘴角抽了抽,掛著一根麵條淚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你看殿下現在的表情,那是高興嗎?」堂堂一國的皇子,以富可敵國的財產和此生唯一為代價向一個宮女求婚,成功了還有臉高興成這樣?
「好像是的!」修的聲音也帶著些許哭腔。
兩個兩人對視一眼,復又開始抱頭痛哭,殿下是真的完了!
聽他此問,她笑著開口回話:「應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應?相愛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不是麼?而且他還能答應這樣的條件。頓了頓,復又開口,「喂,既然我都同意了,那你的財產……」說著原本嚴肅的表情,瞬間又猥瑣了起來。
「自當請娘子笑納。」說著,幾個大步上前,拖著她就往外室走,動作迅猛,絲毫不給她反應時間。
蘇錦屏掛著一臉賤笑,望著滿室象徵著巨大財富的陳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他給拖了出去,驚叫著開口:「百里驚鴻,你幹什麼?」
一聲驚呼落下,他忽然停了手,狀似有些詫異的回過頭,淡淡的看著她,那精緻的側顏和優美的輪廓,瞬間便跌入了蘇錦屏的眼,而那長長的羽睫也在輕輕的扇動,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而後緩緩的對著蘇錦屏開口:「娘子,不都是應該陪夫君睡麼?」
「我們還沒成親!」蘇錦屏大聲反駁,扯蛋!還沒成親睡個毛線。
看著這只炸毛的貓,他低低的輕笑出聲:「所以,娘子只管陪為夫睡就是了,我盡量,什麼也不做。」
「不行!不行!」開什麼玩笑,倒也不是她矯情,而是剛剛兩個人才說了那麼些煽情的話,現下馬上就發展到床上去了,感覺好尷尬!
而他,置若罔聞,一股內力制著她的手腕,奪了她反抗的機會,拖著她接著走,而後冷冷清清的聲線從前面傳來:「娘子,為夫在床上告訴你其他的銀子藏在何處。」
臥槽!蘇錦屏禁不住在心中大罵一聲!這特麼的不是在戳人家的軟肋嗎?於是,這下原本無比堅定的反抗之心,慢慢的也弱了下來,任由他往床上拖。而百里驚鴻淡薄的面上,卻染上一抹淡笑,看起來是十足的愉悅。
風和修不約而同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看著這一幕,還好,殿下還沒有完全被吃的死死的,還有一絲絲身為男人的尊嚴,雖然這尊嚴是拿銀子換來的。
蘇錦屏跟著他走著,走著,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看著前方那雪白的身影,不知為何,恍惚間似乎在他的背後看見了整整九隻尾巴搖曳,對,不是一隻尾巴,是九隻!分明就是一隻黑心肝的九尾狐,當下心底也有點發虛,蒼天,她怎麼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好像是掉進了人家挖的坑裡!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他的懷中了,仍是冰冰涼涼的觸感,仍是淡淡的雪蓮清香撲鼻,面前也仍是那張絕美的讓人噴鼻血的絕塵面孔,但她卻覺得自己面前這個人有什麼不一樣了,唔,什麼不一樣呢?好像是真面目露出來了的感覺!
正思索間,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手緊了緊,耳畔傳來他清冷的聲線:「在想什麼?」明明是詢問,卻還是平淡的如同一池無波的清水。
「在想,你平常不都是悶騷嗎,今天怎麼忽然明騷了?」蘇錦屏很是坦誠的將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嘴角抽了抽,頓時失語。悶騷?明騷?不知道如何回她這話,便乾脆不回答,只是輕輕的環緊了她的身子,慢慢的閉上了那雙明月清輝般的星眸。他還記得,那段日子,她以為自己對他做了什麼的時候,就是這般陪著他一起睡的,很溫暖,暖暖的感覺,就如同今日一般舒心,全身的血液也在慢慢的回暖,若是可以,真想就這麼抱著她,一輩子,不鬆手。
見他又不說話,蘇錦屏癟了癟嘴,又悶騷了!「喂,皇甫懷寒要我殺你,怎麼辦?我要是不殺你,他就會殺了我和淺憶。」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聞言,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半晌,方才淡淡的開口詢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把他殺了,不過要是真殺了那個短陽壽的,也許我會賠命!」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嚴肅了,她一點都不想和那個狗皇帝一起死。
短陽壽的?嘴角有些微抽,而後淡淡的開口道:「放心,你不會有事,明晚,我便送你出宮。至於蘇家的人……」劫天牢不難,但是在東陵的境內,劫了天牢,還要不被皇甫懷寒搜尋到,那就太難了,畢竟皇甫懷寒能夠做他的對手,也絕對不是好應付之輩。
「蘇家的人,能救則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跟他們也沒多大的交情。」蘇錦屏的語氣中帶著漫不經心,這一切都是蘇念華咎由自取,跟她蘇錦屏可沒有關係。
沒多大交情?聽聞此言,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眸也徒然掙開,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他,不是你父親麼?」
「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她的來歷確實是太過離奇,更何況,就算她不是來自異世,她的身份估摸著也不簡單,搞不好還牽涉著什麼王朝恩怨,能不說還是盡量不說的好。
此言一落,他也沒有追問,只是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她似是不願意告訴他,但是他也相信,終有一天,她會願意告訴他的,他也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
忽的,蘇錦屏抬起頭詢問:「你剛剛說明天就送我出宮?你準備好了?」
他淡然輕笑,緩緩的點了點頭。他的計劃原本是明日春秋節,便趁亂離開東陵,而自己屋內的密道也已經挖到了京城的西郊,下面更是迷宮遍佈,若是沒有地圖,決計不可能找到出口。過程和線路他都已經策劃好了,他要走,即便是皇甫懷寒也留不住,南嶽那邊的局勢也已經被他控制了大半,只等回歸。數十年的謀劃,終於是到了今日,但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這不安來自何處,他也不清楚。
蘇錦屏卻沒想那麼多,因為她並不清楚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有多大的實力,也不清楚皇甫懷寒真正的能耐有多少,所以也沒有接著問。打了個哈欠,接著開口:「那我逃出宮之後去哪裡?」
「跟我回南嶽。」直截了當的回了她的話,半點都不曾猶豫。
蘇錦屏虎著臉看了他一眼:「我答應了嗎?我還沒答應你就擅自替我決定,我告訴你,我蘇錦屏是很有骨氣的人,我沒答應去南嶽,誰都別想讓我去!」他說跟她回南嶽,她就跟他走?把她想得也太沒主見了吧?
他聞言,沉吟片刻,整整半晌都沒有開口,直到蘇錦屏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終於,從那寡薄的唇畔吐出了幾個字:「我剩下的銀子,都在南嶽。比皇甫懷寒國庫裡面的還要多,你當真不隨我走?」
「矮油!走!必須走!」蘇錦屏瞬間激動了起來,比皇甫懷寒國庫裡面的銀子還多?那她要是不走,腦子才是被門夾了!「我剛剛只是隨便說說的,就是不為了那麼多銀子,我也捨不得小鴻鴻啊!」蘇錦屏一邊說一邊在心裡自我吐槽,這話說得她自己都要吐了,但是為了銀子,噁心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
「呵呵……」低低的輕笑出聲,雖然知道她最後一句話帶了些不真實的成分,但他聽著還是莫名的愉悅。笑完之後,輕輕的閉上眼眸,抱著她,安然入眠。
聽他的笑聲,還是若初識一般的飄渺動聽,卻已經帶了不少人間的氣息,蘇錦屏亦是揚唇一笑,閉上眼睡覺。
風壓低了聲音,掛著一頭黑線開口道:「皇子妃真有骨氣啊!」開始挺正氣凜然的說自己有骨氣,殿下一說錢,骨氣就沒了!
下巴已經掉到地上的修——「我也這麼覺得!」
……
景仁宮,屋頂上,蘇錦屏仰臥著看著皇宮的天空,旁邊一起靠著的,是淺憶。「昨晚已經跟他商量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就離宮了。」
淺憶聞言,點了點頭,拳頭也輕輕的攥了攥,有一絲絲緊張,但更多的,卻是期待。忽的想起一事:「小姐,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什麼大事?」她知道的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自己被人打了屁股,而且到現在還有點疼。
「逸王殿下說春秋節之後,便要去參加武林大會,而昨日竟然給了逸王妃一隻玉如意!」淺憶說的是一驚一乍的。
蘇錦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玉如意怎麼了?難道那個玉如意很值錢?」
淺憶的腦後劃過一條程亮的黑線,值錢?小姐想的怎麼都是錢吶!「小姐,難道您不知道王公貴族送髮妻玉如意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蘇錦屏偏過頭,倒來了些許興致,因為她對那夫妻二人的印象都還不錯。
「若是送玉如意,首先就是表示那個女子是清白之身,而後也表示願意以自己所有的財富相送,算是對髮妻絕對的敬重,而最大的含義,就是同意對方改嫁的意思。」淺憶飛快的說完,接著又歎道,「逸王妃的命真是好啊,千百年來,就只有兩個女子享有過這般尊榮。」
蘇錦屏翻了個白眼:「不就是變相休妻嗎?有什麼好?」
「不!」淺憶的面色忽然嚴肅起來,轉過頭道,「小姐,您要知道,一個親王府該有多少財產,逸王妃有了那玉如意,勢必有無數男子趨之若鶩。而且這完全不是休妻,休妻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條而被休,休完之後就沒有人要了,但是送玉如意,卻表示這女子賢良淑德,而男子本身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的意思,就是把這女子抬到了極高的位置上,而逸王府也會成為逸王妃新的娘家,那可比原本的出身要尊榮多了!小姐您想想,與其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守著過一輩子,有了一個好出身去嫁與他人,不是很好嗎?」跟著蘇錦屏這麼久了,她的思想也開闊了一些。
「沒想到還有這一茬!」蘇錦屏感歎,在她的心中,古代就是封建的象徵,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開明的事情!皇甫逸這個人也不錯,不喜歡人家,也沒忘記給人家謀個好前程。
「可惜……」淺憶說著搖了搖頭。
蘇錦屏偏過頭看著她:「可惜什麼?」
「可惜逸王妃竟然當眾將那玉如意給摔碎了,還硬生生在王府的門前撞得頭破血流,說是一女不侍二夫,讓她去改嫁,還不如就撞死在逸王府,全了自己的名聲。」淺憶說著,也不是是敬是歎,神色倒很是複雜。
蘇錦屏聞言,倒是笑了,是那個女人會做出來的事,不過皇甫逸這個人,心地也軟,真鬧了這一出,他是怎麼也不會再有第二次這樣的念頭了,對白汐月,就是不相親相愛,最少也會是相敬如賓。「我當初果然沒有錯看她。」開口一歎,心緒已經飄到九霄雲外。
看著上空的碧海藍天,一片一片雲被風吹的飄散開來,變幻著各種形狀,讓蘇錦屏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見的一句很詩意的話,轉過頭看向淺憶:「淺憶,你說,如果沒有風,雲會不會寂寞?」
「啊?」什麼東西?風和雲有什麼好寂寞的?但是看著蘇錦屏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抓了抓腦袋之後,開口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呵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幽幽的一歎,想著自己來了這個地方的這些日子,又接著對淺憶一笑,「但是我知道,若是沒有你這碎嘴的小丫頭,我一定會寂寞!」
「小姐,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啊!」淺憶撅著嘴,狀似不高興的轉過頭去。
「哈哈哈……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不戲弄了你了。」蘇錦屏啞然失笑。
淺憶開口道:「小姐,奴婢早就說過了,您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
蘇錦屏笑了笑,接著感歎:「不過說起來,真要走了,還有點捨不得這皇宮。」這裡以皇甫懷寒為首的賤人雖然不少,但是像紅楓和夏冬梅這樣的人也讓她有一絲不捨。
淺憶癟了癟嘴:「有什麼好捨不得的,那些個娘娘,那真真的都是討厭極了,總是喜歡找您的麻煩,離了宮以後就再也不用見著她們了。」
蘇錦屏一笑,正要說什麼,就看見幾個太監往自己宮裡來了,沒再開口,直接伸出一隻手將淺憶拎起,跳了下去。
而那群太監看見她們是從屋頂上下來的,自然是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也就淡定了下來,對著蘇錦屏開口:「蘇錦屏,皇后娘娘傳你覲見!」
皇后?南宮寧馨找她做什麼?淺憶也有些不自覺的抓了一下蘇錦屏的袖口,今晚就準備溜出去了,皇后娘娘又傳小姐,不會生出什麼事端吧?
「好,我這就去。」蘇錦屏說完,給了淺憶一個安心的眼神,就跟著那小太監去了。
隨著下人到了飛鳳宮,雖然還是原先的宮殿,但是裡面的陳設卻都換過了,件件都是珍寶,充分的表明了皇甫懷寒對自己這位新皇后的重視。那待遇,跟赫連容若絕對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踏了進去,便看見了鳳座上的南宮寧馨,一襲鳳袍,顯得端莊而尊貴,比起平日裡的冷傲,今日還多出了一分威嚴,看見蘇錦屏進來之後,便開口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都給本宮出去!」
「是,皇后娘娘!」眾宮人彎腰行禮,而後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記將門給關上。
而蘇錦屏的鳳眸,卻閃過了一絲寒光,這個宮殿的暗處,有一個人,而且憑那股子氣勢可以看出來,有些殺手的能耐!待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蘇錦屏也不拐彎抹角,抬起頭看著南宮寧馨:「怎麼?皇后娘娘是想要我的命?」
南宮寧馨一怔,有些不明白她此言何意,看著她眼中的冷茫,頓了頓,方才反應了過來,而後笑著開口:「你多慮了,宮中的是我父親派來保護我的人,本宮沒想過要殺你!」她倒是真想殺,可是殺了之後皇上那邊要如何交待?
這話一出,蘇錦屏面上的殺氣方才斂下,開口道:「即是如此,不知娘娘找奴婢來,是為何?」她對南宮寧馨,既不喜歡,也不反感,但卻很是防備。
「本宮若是料得不錯,你斷然不會聽皇上的,去殺了百里驚鴻,是也不是?」雖是詢問,但面上卻是十足的胸有成竹。
和聰明人說話,蘇錦屏也懶得轉彎抹角,只是冷冷的回話:「娘娘聖明。」語言恭敬,語氣裡面,卻沒有半分恭敬的成分在裡頭。
南宮寧馨也不生氣,站起身,從鳳座上起來,而後一步一步從高台上踱下來,走到蘇錦屏的面前,四目相對。半晌,南宮寧馨方才開口:「因為本宮也是女人,所以本宮能明白你的想法。若是本宮沒有料錯,明日也就是你準備離開皇宮的日子!」
說到此處,蘇錦屏飛快的伸出手,掐上了南宮寧馨的脖子,她蘇錦屏從來不是什麼好人,若是有人威脅了她的性命,她一點都不介意拿對方的命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暗處的人,見此似乎想出來,南宮寧馨慢悠悠的開口了,她的脖子在蘇錦屏的手上,面上卻是半點驚慌之色也無:「放心,我的目的,不在阻撓你,但是你要知道,明日便是春秋節,也是幾十年前東陵開國的日子,若是你要走,定然是明日,這一點,我猜得到,皇上也一定猜得到。」
聽她這麼說,蘇錦屏方才收回了掐著她脖子的手:「所以呢?」語調冰冷,一張臉也是冷的可怕。
「皇上明日一定會加強防守,所以,明晚你連景仁宮的門都出不了。除非,本宮幫你引開那些侍衛!」南宮寧馨緩緩的開口說道。
鳳眸瞇起,笑了一聲:「你的條件?」她們非親非故的,說起來還有幾次不大不小的過節,她會無償幫自己?
「條件麼,沒有,不過你得算是欠了本宮一個人情。」語調還是冷傲,一雙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蘇錦屏。
略一思索,這麼算來,似乎自己也不虧,而南宮寧馨說的話也在理,明日要走,定然是要去梨園,若是自己景仁宮都出不了,是決計走不成的,更何況還得帶著淺憶,而這個人情,她蘇錦屏也並非是一定要還,量力而行便罷了。
「你最好還是答應吧,要是本宮沒料錯,今夜你若有異動,皇上定會下殺手!」昨夜蘇錦屏去了梨園,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回來了,她的選擇已經很明確了。
「那,奴婢就謝過皇后娘娘了!」這話,就是答應了。說完不等她回話,便轉身而去。
待蘇錦屏走後,一個蒙著面的黑衣男子,從後殿出來,只露出了一雙眼,劍眉星目,一看就知道是個美男子,緩步走到南宮寧馨的身邊開口:「大小姐,您真的要幫蘇錦屏走?」
「沒錯,只要她不在皇宮,皇上的心,就不會亂。而本宮若是要殺了她,以她的身手,不驚動皇上是不可能的,屆時皇上也會怨恨本宮。可要是幫著皇上將她攔住了,皇上雖是口口聲聲的說要殺她,但是本宮確信,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皇上,是決計下不去手的。」她比瞭解任何人都要瞭解皇上,皇上對那個女人太過特殊,皇上也從來都不會用看蘇錦屏的那種眼神去看任何人,所以幫著蘇錦屏離開,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而那蒙面男子,卻有些不解:「既是這樣,直接幫她就是了,為何還抬到明面上來說,現下將她召來,以皇上的聰明,定然會懷疑到娘娘身上來。」
「本宮總覺得她有些不簡單,讓她欠本宮一個人情,防患於未然也好。更何況,不管召不召她來,皇上也都會懷疑到本宮的身上。」她愛的那個男人,太多疑,也太敏銳。
「既然大小姐已經決定了,那屬下也不多說什麼了。」蒙面男子說完便退下。沒走幾步,卻聽得南宮寧馨的聲音傳來:「景之,你其實不用這樣跟著本宮,以你三年前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定然能謀個好前程,而且……」
說到這裡,對方已經開口打斷了她:「大小姐,這是屬下的決定,請您不要干涉。」就如同,她當初為了皇甫懷寒進宮一樣,她明知道皇甫懷寒不會愛上她,她還是來了,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便是情之一字,身不由己。
南宮寧馨看著他僵直的身子,微微一歎,開口道:「你這又是何苦。」
「大小姐又何苦呢?」一語問出,半晌也沒有得到回應,自嘲一笑,便踏步而去。留下一雙美眸,含著點點歉意看著他的背影……
……
出了飛鳳宮,蘇錦屏便一路往景仁宮而去,現下已經是中午,吃午飯的時間要到了,但不知為何,心下總是有些不安,而且多走一步,那不安就越發的濃重。
飛快的到了景仁宮,一進門就開始叫:「淺憶!淺憶!」叫了半天也沒人應,想了想,莫不是去拿飯了?走到床邊想要坐下,卻感覺一陣一陣的心慌,讓她有些坐不住,起身出門,也往領膳食的地方而去,剛進那門檻,就撞上了夏冬梅,夏冬梅一見她,就笑著道:「蘇錦屏,你好幾天都沒來掃地了!」
「嗯,你有沒有見過淺憶?」皺著眉頭看了看膳食房,也沒看見淺憶的身影,剛剛一路上也沒有發現她。
「淺憶?就是那天你挨打的時候,幫你擋著的那個小宮女嗎?」夏冬梅還不確定淺憶是哪個。
蘇錦屏點了點頭:「嗯,是的,你看見她了?」
「我剛剛來這兒的時候,看見兩個小太監帶著她,急急忙忙的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不過那兩個小太監很是眼生,不像是宮裡的人,我還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呢。」夏冬梅嘰嘰喳喳的說著。
這話一出,蘇錦屏就覺得不對了,夏冬梅看她的神情有些怪異,也開口道:「要不我幫你去找找吧?」
「嗯!」話音一落,兩人便一起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聽著過往的宮人嘰嘰喳喳:「真可憐!」
「就是,三王妃下手太狠了!也不知道那個宮女是犯了什麼錯,唉。」又是一人開口。
蘇錦屏越聽便越覺得心慌,那個三王妃不就是君臨夢嗎,自己跟她可是有不小的過節,難道是找自己的麻煩找不到,就找淺憶了?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夏冬梅禁不住抓了一下她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但是蘇錦屏現下哪裡還聽得進去這話,抓著夏冬梅的手,飛快的閃身,嚇得夏冬梅險些驚叫出聲,不一會兒,就到了御花園,絲絲血腥味撲鼻,荷花池上面架著一座拱橋,而那拱橋的中間有一攤血跡,但血跡的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幾個宮女在橋的欄杆上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還有幾個小太監在水裡打撈。
夏冬梅敏銳的感覺到蘇錦屏的指尖都有些顫抖,放開夏冬梅的手,飛快的衝上去。撥開那些宮女:「你們在看什麼?」
那群宮女起初被人拉開,還有些不高興,但一看見是蘇錦屏,就都沒有吭聲,蘇錦屏從橋上往下一看,只看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浮在水面上,當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袖袍下的手也是不住的顫抖,而那幾個小太監真是在打撈屍體,將那女子的屍體拉起來,蘇錦屏遠遠的看著,卻不敢過去,甚至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顫。
然而,鳳眸所及之處,只見一個小太監將那屍體翻了過來,緊接著,淺憶那張青紫交錯的小臉就露了出來,面上髮絲橫布,唇角還含著一絲絲血跡,蘇錦屏腳下一軟,險些沒滑到,夏冬梅擔憂的扶住了她,蘇錦屏推開她,顫巍巍的走到淺憶的跟前,蹲下身子,沒有如同眾人想像的一般嗷嚎大哭,反而很冷靜,冷靜的就像出事的不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不遠處的皇甫夜,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怒火和恨意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本來是進宮來參加今夜的春秋節大宴的,卻忽的聽下人們在議論說是有一個叫淺憶的宮女出了事,所以才會過來看看。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身邊,蹲下身子,看著她沉怒的臉,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叫她。
「誰做的?」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鬼魅。
「小錦錦……」
「誰做的?」開口重複,一雙猩紅的眼眸抬了起來,看著四面的太監和宮女,「若是讓我問第三遍,你們就全部都要死!」
話音一落,拔下自己頭上的木簪,飛快的射出,硬生生的將天上的一隻飛鳥打了下來,卻不只是射殺,而是頭漿迸裂,那場面看起來血腥而恐怖!宮人們顫著身子開口:「不知道,我們只看見那會兒三王妃打了她,三王妃打完之後就走了,我們也不敢扶她,便都回去了,可是沒多久就聽見說有宮女投河了。」
投河?淺憶絕對不可能投河!「那個說淺憶投河的人是誰?」冷冷的掃著那個說話的太監。
「是,是……好幾個宮女都看見了,說是看著她從這兒掉下去了,但是看她掉下去的姿勢也像是被人推的,可是那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那小太監看著她的眼神,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三王妃現在在哪?」冷著臉開口詢問。
那小太監不敢開口,眼睛去看著騰龍殿的方向……
「小錦錦,你冷靜一點。」皇甫夜看著她越發猩紅的眼,禁不住開口勸她。
「冷靜?」轉過頭看著那張艷絕的臉,「你叫我怎麼冷靜,若是你皇兄出了事你能冷靜嗎?就在剛才,她才跟我一起在屋頂看著藍天白雲,一起議論著逸王府的八卦,還說著我在哪兒,她就在哪,現在她死了,我還活著,你叫我這麼冷靜?」而且,間接害死她的還是自己,她要怎麼冷靜?!
「小錦錦,可是……」可是君臨夢是北冥的公主,斷然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宮人去責罰她。
蘇錦屏長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艷紅的血從她的手上滴了下來,眼睛裡面都什麼在閃爍,卻遲遲沒有溢出來。皇甫夜伸出手,環著她的肩膀:「小錦錦,想哭就哭吧!」她這樣憋著,他看得也難受。
而蘇錦屏卻冷著臉推開了他:「我不會哭!在幫淺憶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哭!」說完,站起身,往騰龍殿的方向而去。
「小錦錦,你去幹嘛?」皇甫夜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
「去報仇。替我處理淺憶的後事!」一步一步,堅定而絕決!
……
------題外話------
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明天就出宮了!
心酸,爺失去了我心愛的一塊錢,忍著悲痛碼字,你們還總是嫌棄我不快點放小錦錦出宮,流淚……我要出去掛東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