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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何必執著 文 / 痕線

    秦末看著她,眼中的帶著顯而易見的掙扎和困惑,他痛苦地說:「小冉,我愛你,但是……」

    「你不必再說,我明白了。」莫小冉前所未有的冷靜果斷,她打斷他的話,道:「也許我們之間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好好地想一想彼此的關係。」

    秦末對她的愛就像一個艷麗嬌貴的玫瑰,他用心呵護,替它遮風擋雨,無怨無悔。但是,她若是嬌艷的花瓣,那李言諾就是種子。沒有種子的誘因,就沒有玫瑰的綻放。

    早在很多年之前,李言諾就在秦末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她莫小冉只不過是搶了本屬於李言諾的一切,她就是一個愛情小偷,是一個替代品。

    她的驕傲讓她言笑自若說著最傷悲的話語,在愛情中,她從來不會搖尾乞憐,不管是齊景還是秦末。

    這一次秦末沒有攔住她,她在秦末複雜的視線中,一步一步地離開他的視線,那挺直的脊樑,是她永遠不屈的意志和最後的自尊。

    待關上門,莫小冉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抵在門上,低聲嗚咽。她愛秦末,比她想像中更愛秦末,剛才的那一段短短的距離,像是天塹那樣難以攀越,像是走在刀劍一般,剜得她的心裡都在淌血。

    她知道,自己這次離開意味著什麼,但是,秦末曖昧不明的態度,徹底地傷到了她,她的心從來都不堅強。李言諾為了他落下心疾,她和秦末的過去,從來都不屬於她莫小冉。道德的譴責,讓她無法厚臉皮地繼續再霸佔著秦末。她知道,如果她哀求,秦末肯定會留下她,但是她沒有,秦末也沒有。

    這已經足夠表明很多問題了。

    她以為愛情已經觸手可及,卻不料那從來都不屬於她。

    夕陽漸漸地被城市的高樓大廈阻擋,只剩下割裂的餘暉鋪灑著大地。莫小冉走在行色匆匆的大街,突然有種不真實感。

    她用冷漠的視線看著一個個在她身邊穿行而過的行人,他們的臉上神情不一,疲憊、焦慮、憔悴、興奮、或是充滿希望,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並不會因為她今天的悲傷而停住流轉。世道蒼茫,她不過一粟而。

    她把別人當成了風景,殊不知她亦是入畫的一景。臉色憔悴,臉色僵硬,寫滿了失意和寂寥。像她那般的悲傷,在這個城市每天都在上演,已經不會有人會駐足同情,執迷不悟的只有她自己。

    莫小冉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揉了揉已經走得發疼的腳,穿著高跟鞋走這麼長的路,已經磨得腳後跟脫皮,索性也不顧忌周圍的異樣的目光,脫掉鞋赤腳走著。地上還帶著尚未推卻的溫熱,腳板最親密無間的接觸,那真實的溫度讓她心裡一陣感動,這樣熟悉的溫度,就像他的懷抱一樣滾燙。事到如今,她只剩下大地的給予。

    昨天像一部還未放完的電影

    感動的對白永遠是iloveyou

    我想我可以不露痕跡默默愛著你

    我們的愛只愛到一半

    約好的幸福不能靠岸

    慢慢的習慣享受著孤單

    偶爾也會被寂寞拆穿

    我們的愛只愛到一半

    手牽手的旅程忘了走完

    曾經的浪漫已被風吹散

    埋在心底的遺憾

    時間會替我們保管

    ……

    寂寥的歌聲別涼涼的晚風吹散,已是萬家燈火齊明時的廣場上了無人跡,是有散散落落著寫無家可歸的旅人在夕陽中流浪,在夕陽中,別有一番淒涼寂寞。

    齊景在得知莫小冉的蹤跡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副畫面。莫小冉正坐在廣場上的公椅上,和著遠處依依的歌聲,低聲吟唱,晚風捲起她的長髮,在落日中飄蕩起凌亂的弧線。

    她的唇角含笑,眼底也是帶著笑意,清秀娟麗的五官像是藝術雕琢一般完美,精緻而冷漠,明明笑靨如花,卻是清淡如雪。

    她的眼是俏麗清澈的杏眼,每當她怒目圓睜或是撒嬌討饒時總是睜得圓滾滾的,那嬌憨惹人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把她揣到心底疼著,捨不得讓她受丁點委屈。然而,此時她瞇起雙眼,眼線拉長,眼眸中似是迷離似是沉醉,不經意的睥睨回眸之間,帶著不經意的風情,像是夜裡的罌粟,極致的墮落和毀滅,勾引人飛蛾撲火一般沉淪。

    這樣的莫小冉,是齊景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一面。他見過她嬌憨純真、驚惶無措、冷靜克制和無情淡漠,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偏偏妖冶如毒,卻冷淡疏離的樣子。

    心跳撲通撲通地加速,悸動壓過憐惜,他像找了迷一般向她走去,挑起她的下巴,瘖啞道:「小冉,跟我走好不好?」

    莫小冉停下打著拍子的手,笑著斜睨了他一眼,「原來是你啊,是你來了。」

    齊景看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還有地上散落的幾個酒瓶,心裡咯登了一下,湊近她聞了聞,濃郁的酒味刺激了他的嗅覺,驚怒道:「你喝酒了?」

    莫小冉咯咯地笑了起來,指著齊景道:「你大驚小怪幹什麼,喝酒而已。」

    自從那一次胃出血被秦末警告,她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再沾酒了。他說的話,她一直都記得。那時候她心裡想著,既然記不起他和她的過去,那她就一定要把握住他和她的現在。

    只是現在看來只是一個笑話,她和他沒有過去,現在毫無意義,未來愈加遙遠。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沖齊景挑了挑下巴,「我還想喝,你去給我買些過來。」既然一切的堅持已經毫無意義,她又何必執著。

    看到她的樣子,齊景心裡大約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今天中午秦末見到了李言諾,想必兩人已經發現了端倪。他的算計已經成功,但是看到這樣的莫小冉,他卻一點都不開心。

    他禁不住地像,六年前,離開之後,小冉是不是也是這樣地失魂落魄、自我折磨。這樣的痛苦,他卻讓她承受了兩次。

    齊景俯下身子,以贖罪的姿態看著她,眼底是溫柔、愧疚和心疼,他軟聲誘哄道:「小冉,你不能再喝了,不然胃該難受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莫小冉把他推開,冷聲道:「你們都是騙子,誰說我不能喝酒的,我現在我不好好的嗎?我現在就要喝。你不是說愛我嗎,連給我買酒都不肯。」

    「莫小冉,你不要再無理取鬧。」齊景冷下臉,呵斥道。

    此話一出,齊景就後悔了,小冉現在狀態明顯不好,他不該向她發脾氣,應該好好勸她才是。

    熟料莫小冉沒有發飆,而是靜靜地看著他,那幽深暗沉的眼神像一把犀利的刀劍,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裡,齊景忍不住懷疑,她是否真的醉了。

    那個眼神不過時一瞬間而已,繼而她又開始對齊景拳打腳踢,「我就是無理取鬧怎麼了,誰要你管我,要溫柔小意為什麼不去找李言諾,你們一個個招惹我做什麼。」齊景一動不動,就任她捶打著,臉上是包容和憐惜。莫小冉頓時怒從中來,踢了他一腳,「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我最恨的就是你了。明明你知道真相,當初為什麼我交往,為什麼不告訴秦末真相,為什麼?你們三個人的過去,為什麼要連累我。我在你們眼裡算什麼,當我好欺負玩我是不是。」

    齊景猛地抱住她,「小冉,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和秦末不同,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李言諾,我只當她是妹妹,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

    莫小冉低頭悶笑,諷刺地看著齊景:「好冠冕堂皇的說辭。齊景,知道一切原委的你,在向我表白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純粹了。你一直都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是你和秦末博弈的棋子罷了。你說愛我?笑話,你愛我又怎麼樣,我憑什麼要因為你愛我就得活該承受你帶給我的算計傷害!」

    齊景徹底沉默下來,當初看到與李言諾長得一模一樣的莫小冉他也是很驚訝,讓他簡直有種言諾已經從美國回來的錯覺。當年的三人又在高中相聚,只不過是換了個相似的女主角。

    秦末喜歡莫小冉的原因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心裡嘲笑的同時卻忍不住給他打擊,當初他們三人別綁架,李言諾替秦末擋刀的行為一直讓他耿耿於懷,明明他才是她青梅竹馬的玩伴,她卻替一個外人擋刀。那一次綁架,他傷得比秦末還要嚴重。

    所以對秦末的錯認他一直都不曾表態,甚至有意無意地向秦末表露了他的身份,三人相聚的巧合,讓秦末愈發堅定了莫小冉就是那個女孩的信念。

    這一場悲劇,他有錯,秦末有錯,最無辜的,只有莫小冉了。

    齊景緊緊地抱住一直都在掙扎的莫小冉,在她耳旁不停地呢喃,「小冉,對不起。」

    莫小冉漸漸地冷靜下裡,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仰起頭,滿眼星空,「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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