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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大家都在逼我 文 / 痕線

    齊景踉蹌了幾步,撞在茶几上,後腰的傷口頓時裂開,隱隱作痛,他的臉色立馬微微泛白。

    「為什麼?」齊景的性子執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莫小冉掩面大哭,嘶聲力竭,似乎要把心底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通通宣洩而出,她縮在沙發上,狼狽而單薄的身子,看起來格外地羸弱。

    「齊景,你混賬,你為什麼要逼我,大家都在逼我。我為什麼會認識你,為什麼?這樣我媽就不會死,我的家就不會支離破碎,我也不必活得這麼痛苦。」她把頭埋在膝蓋上,肩膀抽咽聳動,「你知不知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什麼當初死的不是我,如果我死了,如今就不用這麼難受了。」

    齊景臉色一變,看著在自我厭棄的莫小冉,心中一抽,千言萬語噎在嗓子眼兒,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關於那場車禍,他還有什麼立場開口?那樣的罪孽,他一輩子都無法償還。

    他剛要走過去,就聽到了門鈴聲響起。他的身子一頓,眼神閃爍複雜,但是,待看向莫小冉時,他心中一歎,走去開了門。

    一打開房門,身姿傾長的男人隨之映入眼簾,看到他頓時便的陰沉的俊臉,齊景扯了扯嘴角,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淡淡地響起,「秦末,好久不見。」

    秦末瞇起了眼,「你怎麼在這兒,小冉呢。」見他沉默不語,秦末皺了皺眉,推開人,剛走在玄關,就聽到裡面斷斷續續的抽咽聲,他心中一震,急忙走進去。

    齊景看著秦末離開的背影,眼神幾經變幻,最終化為暗淡。他捂著已經有溫熱液體流淌而出的後腰,苦笑一聲,關門離開。

    秦末一眼就看到縮在沙發一角的莫小冉,滿身傷口,身形狼藉。他小心翼翼地走近,解開她緊抱的手,一點一點地把人抱在懷裡,「小冉,沒事啊,我在這兒呢。出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接觸到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莫小冉仿若漂浮的小舟終於找到停泊的港灣,摟住他,抽噎道:「秦末,外公他逼我,他用我媽威脅我,他要我離開你!」連續用了三個他,字字氣恨,足見莫小冉心中的激憤和不平靜。

    秦末摟著她的手頓時收緊,艱澀地問道:「那你,有沒有答應?」

    「我當然沒有答應。」莫小冉抹了抹眼淚,眼睛紅腫,帶著焦慮和恍惚,「但是,秦末,我該怎麼辦,我不能罔顧我媽的遺願,我不能和他決裂。」

    秦末的眼睛忍不住紅了起來,他按住已經神情恍惚的莫小冉,安慰道:「小冉,不要擔心,你外公那裡我會去安撫,你以後不會再為難的。」

    莫小冉怔怔地抬頭,明亮的眼神中滿是希冀,她問道:「真的?」

    「是真的。小冉。」他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莫小冉終於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秦末只覺得心裡難受地不行,心裡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攥住,不住地揉搓,痛徹心扉。他仔細地擦乾她臉上的眼淚,輕聲道:「小冉,先去清洗一下,我待會給你擦藥。」

    莫小冉這才覺得全身都在疼,特別是被人踢了一腳的腰上,肯定青了一大塊。莫小冉忍著痛洗完了澡,出來時秦末已經拿著醫箱準備著了。

    看著她一身淒慘的劃傷,秦末眼底染上了憤怒,一邊擦著藥,一邊詢問道:「這傷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剛剛齊景怎麼也在。」

    莫小冉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輕地回答了,「我被綁架了,齊景救了我。」

    秦末動作一頓,眼中神色變換,一貫平靜的臉上帶上了恍惚和後怕,他本來還很鎮定,卻突然間恐慌起來,他把莫小冉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無措地問道:「小冉,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再次受這樣的苦。」

    莫小冉的心頓時涼了下來。她抬起頭,定定地望進他的眼裡,漆黑的眸子裡是愧疚、恐慌和後悔,一向冷靜自持的秦末,這時候分外地脆弱,好似她被人綁架,是一個讓他無法承受的重量。

    他口中的再次,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從小到大可從來都沒被人綁架過,秦末這番失態,又作何解釋?

    總該不只是說錯話那麼簡單。齊景曾經說過,秦末對她的感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原來懷疑的種子早就已經種下,現在又開始生根發芽。

    她知道秦末愛她,待看到他錢包裡的照片時,更是認為她口中的女孩就是她。但是,這次秦末露出的端倪,卻忍不住讓她心生懷疑。

    她發現,秦末的過去,她一點都不瞭解。

    莫小冉頓時想笑,又有些想哭。那種無力的疲憊又重新湧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很累,累得只想縮居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齊景,沒有莫誠,沒有項振國,也沒有秦末。只有她一個人,那該多好。她可以誰都不用理會,誰也傷不了她。

    「小冉?」看到她的情緒幾番變換,秦末有些心慌,驚疑不定叫了她一聲,那一瞬間,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擔憂什麼。

    莫小冉蓋住眼睛,靠在沙發上,淡淡道:「我腰上也有傷,幫我也擦一擦吧。」

    秦末拿著藥水的手頓時收緊,面色無波,深邃的眼中滿是探究和疑惑,但是,他最終只是嘴唇微動,應了一聲:「好。」

    待揭開腰間的衣服,就看到一片青紫的瘀痕,他低低地吸了口氣。為了盡快化瘀,便倒上藥酒,用力擦拭。

    本來秦末還有些

    擔心小冉受不了,但是她卻一聲不吭地靠在沙發上,臉色平靜地幾近麻木,他的心終於沉了下來。

    等到處理好傷口,秦末坐在她身邊,摸著她的頭髮,試探地問道:「小冉,你怎麼了?你不開心。」

    看到他眼底的忐忑和小心翼翼,莫小冉又酸又澀,悶悶地難受。在她的面前,秦末總是把自己處於弱勢,遷就地幾乎沒了自我。

    她歎了口氣,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我只是想起我外公,情緒有些不好。抱歉,讓你擔心了。」

    秦末終於鬆了口氣,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道:「別擔心,我不是說了我會解決嗎?小冉,相信我。」

    莫小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像是要看到他的心裡似的,最後,她緩緩道:「我相信你。」

    第二天,秦末拜訪了項振國。

    「秦小子有事找我?」項振國還是像昨天與莫小冉見面一樣,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看著他眼前的男人,神色淡淡地問道。

    他眼前的男人身姿傾長,五官英俊。他的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既不顯熱絡,有不會失禮。舉止有度,優從容,確實是一個出色的後輩。

    項振國與秦石卿交情泛泛,對秦家的孩子也沒有多大的關注,現在看來,秦家的教養還不錯。

    「的確有事。」秦末在他探究的視線下臉色波瀾不驚,笑容依舊,只是眼眸卻無比的幽深,「聽說項老先生不贊同我和小冉在一起,我想與項老先生談一談。」

    項振國嗤笑一聲,「你憑什麼與我談。」

    「聽說項氏最近要進軍美國市場。」秦末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一句看似無關的話題。

    項振國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那又怎樣?」

    秦末端起茶杯輕飲一口再放下,唇角一勾,靜靜地看向項振國,「秦老先生想必為人脈苦惱吧,畢竟是在美國,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吃那塊蛋糕的。」他看項振國已經眸色微動,臉上的笑意加深,「雖然我秦家沒什麼本事,人脈倒是有一些,倒是可以為項老先生減去一些煩惱。」

    項振國靠在椅背,目光灼灼地看著在一旁胸有成竹的男人,許久,才開口:「說吧,你的條件。」

    「我要求並不多,只是希望項老先生以後不要逼迫小冉做一些她不喜歡做的事。」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項振國,繼續道:「秦家在國內雖然不怎麼說得上話,但是在美國,還是有幾分能力的。相信我們以後要合作的地方還有很多。」

    項振國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好,我答應你。只要我們合作愉快。」

    對於他最後的附加條件,秦末沒有意見,項振國作為一個商人,要是這麼容易答應才有問題。只要他接受,秦末就不會擔心合作問題,他是誠心合作,自然不會毀約。至於項振國,秦末眼中暗芒一閃,只要項氏進軍美國,他不想合作都不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再次先祝賀項先生旗開得勝,項氏更進一層樓。」秦末站起身來,微笑道。

    項振國的眼神終於緩和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承你吉言。有空帶小冉過來吃頓飯,大家好好地聚一聚。」

    「那是自然。」秦末朝他點了點,旋即又被項振國親自送出大門,在他的視線下,打開車門,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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