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楞,隨即披衣起身,由內室緩緩走向外間。()
扣擊聲仍在繼續,有節奏的聲調之下是一片死寂,讓人生出莫名的戰慄來。
她不動聲色的停住腳步,取過桌上的燭台,隨手一敲,燃了半夜的軟蠟便紛紛落地,露出尖利漆黑的鐵柱尖。
她走近窗欞,卻並不開窗,只是隔了一層紗紙,靜靜等待著。
「是……是誰?」
她刻意低喘著,嗓音極為驚恐害怕。
窗外之人彷彿輕笑一聲,敲擊之聲卻越加猛烈,脆弱的窗格簌簌而動,彷彿下一刻就要破成幾塊。
只聽碰的一聲鈍響,窗子被震開了,出現在疏真面前的,是一名面蒙藍巾,分十幾縷長辮的男人。
那人嘿然低笑著,上前一把抓住疏真,細細打量了兩眼,以生硬的漢話道:「醜八怪……朱聞的眼光就是這樣?」
疏真絲毫不見慌亂,見此人並無下毒手之意,便任何他將自己揪在手中,如抓小雞一般提到半空。
行動之間。那人手腕處地神鳥刺青。讓她目光一凝
金扈?
她垂眼。唇邊閃過一道意義不明地冷笑:真是見面更勝聞名啊!
朱聞握緊手中短刀。及時閃過一蓬血泉。一眼瞥見衛羽正被殺手圍攻。險象環生之下頗為狼狽。於是長腿掃去。以一塊碎瓷片擊殺一人。這才解了困境。
衛羽咬牙閃過漆黑長刀。低咒道:「為何周圍地人都沒聽到這邊動靜?」
朱聞揚聲答道:「只怕全數被人放倒了。」
正在激戰間,卻聽遠處一聲呼哨,頗為怪異,隨即四周殺手好似接到了什麼訊息,紛紛後退。
「朱聞,你果然並非弱。」
陰冷帶笑的聲調中,浮動著做作的滑膩感,不遠處林中有人逆光而來,手中似乎還提了個嬌小身形。
「不好……疏真!」
朱聞焦心似焚之下,好似眼中都帶上了淡淡血色。
「容我自我介紹……在下金扈,想必你聽說我的名字。」
那人仍蒙著面,十幾縷長辮卻昭示了他的狄人身份。
朱聞靜靜看想她,「我知道你是狄王的庶弟你不在王帳,到我這裡意欲何為?」
金扈低笑一聲,「當然是……殺你了。」
他聲音不大,黑瞳凝聚處,竟在瞬間生出猙獰殺氣,讓人渾身凍結一般。
朱聞哼了一聲,「上次那些人果然是你派來的。」
「不過牛刀小試而已。」
金扈仍是笑嘻嘻的,殺意雖盛,卻並如決絕焦急之態。
「既然如此,何不動手?」
朱聞雖然對著開口,目光卻是一閃,凝望著他肩上扛著的嬌弱身影,只覺得怒不可遏。
彷彿感受到他的目光,金扈笑了一聲,單手在疏真臉上摸了一把,笑道:「真是吹彈可破……丑醜雖了點,肌膚身材卻是一流啊!」
朱聞眼中一沉,瞬間彷彿有血色岩漿要噴薄而出,卻終究忍住了,「你想怎樣?」
金扈笑道:「要殺你隨時可以,今日卻是想跟你做個交易用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他撫摩著疏真的臉,說到如花似玉,眉間嘲諷之色更重,「跟你交換那顆御印。」
「御印……?」
朱聞聽他一說,卻簡直如墜雲霧,面上殺意也被愕然迷惑打斷,「什麼御印?」
「明人面前就不必裝腔作勢了我一位朋友言之鑿鑿,朝廷的一枚御印落到了你手上,連石秀那隻老狐狸都對它垂涎三尺呢!」
金扈想起朱瑞的使所說,暗中卻思緒快如電閃
身為狄王之子,他對中原也算頗為熟悉,皇帝的御印有好幾枚,根據功用、場合、身份的不同,有的大如銀盆,有的只有甲蓋一般,這枚印章用於何處,朱瑞不肯明說,只是推到了石秀身上,而石秀此人根本就是老奸巨滑,他若是孜孜以求的物件,定然是絕世貴重之物。
想到此處,他手中翎刀一緊,「快些拿出來,否則她立刻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