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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回報 文 / 沐非

    夜色低迷,庭院中宮燈浮搖,在疏真眼底漾起陰霾幽光,她心下咯登一沉,彷彿有細微的刺痛在心頭泛起。

    朱聞站在她身畔,逆著燈影看去,只見她面色一瞬轉為慘白,襯著靛黑黥紋,越發顯得詭譎難言。

    他帶了怒顏,沉聲問道:「何時之事?」

    「昨日虹菱姑娘跟幾位姐姐有所口角……」

    侍女的話讓疏真驀然想起了,虹菱磕完頭起身時的絕望與愧疚

    酸甜苦辣緩緩在胸中沸騰,刺痛的苦澀在唇邊縈繞不去,她面如冰雪,羅袖下的雙手卻緊握成拳,雙眸半閉。

    當時便該發覺她有些不對勁……

    再睜眼時,雙眸幽光不再,仍是一派清冷無緒,所有懊惱和擔憂,已化為水下沉石,不見任何蹤影。

    只聽侍女繼續說道:「當時虹菱姑娘眼角帶淚,晚膳也不曾用,只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們也沒去打攪她。今日過午時分,我們曾去喊過她,只見房門緊鎖,從窗縫裡看好似有人躺著……方才掌燈時分,我們覺得她已一日未進水米,強行破門而入,才發覺一條被子被捲了人形放在帳中。」

    她有些驚慌,絮叨說著,疏真黛眉越蹙越深,聽到此處,斷然喝止道:「夠了。」

    侍女以為她即將大怒,駭得花容失色,疏真斂目不語,半晌,才輕聲道:「她不願呆在此地……也罷。」

    如此平平一句。好似並不在意。眾人想起先前虹菱弄得她險遭大禍。又臉面無光。心下唏噓。一陣勸慰之下。朱聞攜了她折返房中。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疏真半晌不語。驀然說了這一句。她隨即目視朱聞。微微冷笑道:「睦元殿雖不是固若金湯。卻也是王宮重地。好好一個大活人。居然平空失蹤若不是有家賊刻意放縱。一個柔弱女子哪能來去自如?!」

    朱聞知她心緒大壞。也不以為忤。「如何確定她並非被人挾持綁走?」

    「這樣拙劣地棉被替人招數。任哪一處地秘密勢力都不屑使用。」

    疏真頓了一頓。眼角眉梢帶些淡淡無奈。卻在下一瞬轉為冷洌冰寒。「是誰蠱惑著她離開我身邊。我心裡大概有數……哼。再次得寵便以為可以呼風喚雨了?!也許……該讓她嘗嘗由高處跌落地滋味。」

    朱聞立刻便聽了出來,「你懷疑是蕭淑容?」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疏真斜睨了他一眼,怒容之上,卻又染上了三分曖昧,「她一心想降伏你,我便成了你最大的破綻,而虹菱簡直是現成的把柄。」

    她似笑非笑的細細打量了朱聞幾眼,歎道:「說起來,你這一陣的桃花真是旺盛,除去這位美艷宮妃,還有人對你眷情依依,明裡暗裡從虹菱下手,非要我肝腸寸斷才好。」

    她雖是調侃,聲音裡卻帶三分嚴霜,輕緩森然之下,滿室凝滯。

    蕭淑容最近倒是稱心如意,滿心歡暢。

    睦元殿那一夜因人失蹤,折騰了滿宿,隨後朱聞便對她旁敲側擊,言語試探,而蕭淑容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輕聲嬌笑著,不動聲色的彈了回去,「二王子,你寵姬的家人,合該由你負責,這麼跑了丟了,我這做長輩的也很難替你尋回呀……」

    朱聞一時氣餒,此後卻好似不再與她作對,趁著對付北狄的當口,她的兄長安樂侯也穩坐了武庫掌事之位,算是正式入了軍中當然,這並不需他遠赴北疆浴血奮戰,靜坐王城調撥軍械即可。

    無怪有人說……武庫武庫,又富又閒。

    蕭淑容把玩著兄長剛才派人送來的鑲金小盔甲,心下暗笑:說是給閔兒玩賞,也等得這孩子長到十五六歲才能穿得上。

    罷了,有這個心也好。

    她的眼隨即移開,停在了一疊銀票上,面額不等之下,一共八千兩,卻是讓她在宮中手面闊綽不少。

    「下人的打賞頭面,也該發下去了……這些子奴才,若是沒錢攏住,很難替人辦事。」

    她輕聲低喃道,正要動手將另一盒珠寶合著銀票一起收好,卻聽內侍氣喘吁吁奔至門外,焦急道:「淑容……不好了。」

    「何事如此誇張?」

    蕭淑容柳眉倒豎,正要大罵晦氣,卻聽內侍顫聲道:「國舅爺被人告發貪瀆,如今王上大怒,要將他收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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