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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登基大典 文 / 君淺陌

    虞非軒最終沒有處斬虞非揚,只是下旨將他貶為庶人,而後驅趕出衍都,永生不得入京。

    而後田丞相也榮歸故里,回家休養去了。德妃則被送往南山寺帶髮修行,為先皇祈福。

    其後,朝堂上屬於大皇子的勢力要麼投靠了虞非軒,要麼被虞非軒拔出了個乾淨。屬於二皇子的勢力,能拔的也被拔了個乾淨,那不能拔得,以後慢慢的拔。

    距離上次守夜驚魂已經過了兩天了,過了今晚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了,郁錦鸞卻總是無法安心。

    「虞非律會用怎樣的方法搶奪皇位呢?」她昂起頭,看著背手站立的虞非清,神情苦惱。

    自從大皇子落網之後,二皇子便像銷聲匿跡一般,連尚在天牢裡的敏貴妃都不曾管過,而定遠侯府也閉門不出,安靜的像全家死絕了一般,安靜的讓人不安。

    「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四哥一定會成功登基的,不要擔心」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虞非清輕聲道。

    只是言語安慰又怎麼真的管用,又怎麼能讓郁錦鸞方下那個時刻擔憂不停的心。

    想到有可能有戰爭,有可能有廝殺,有可能天下動盪,她的心裡就像火燒一般,燎的心疼。

    「去拷問過敏貴妃了嗎?」她抬頭,看向虞非清。

    「沒有。」虞非清搖頭,緊抿著雙唇看著這個躁動不安的小女人,嘴角不由得逸出一絲輕笑,「不如我帶你去拷問拷問她?」

    拷問出來不出來什麼並不重要,關鍵的是能讓這個小女人能安心下來,不必這般躁動不安便可。

    聽到虞非清的話語,郁錦鸞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讓我去問問敏貴妃,虞非律到底去哪裡了。」

    虞非清只寵溺的望著她,而後拍拍她的腦袋,眸中的深情足以淹沒整個世界。

    因為有新皇親自頒發的天下僅有三枚的特殊通行證,虞非清一路高舉著手中的金牌一路直達後宮,天牢。

    所謂天牢,顧名思義,就是天上的神仙都飛不出去的大牢,其嚴密程度可想而知。

    而郁錦鸞一路跟著虞非清,來到天牢最深處,見到了這個昔日華貴衣裳華美首飾加身的柔美女人。

    原本邱靜敏不是被關在天牢的,她犯的罪並不足以關進天牢,所以只是在普通的牢房裡。而且景文帝甦醒之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忘記將邱靜敏放了出來。再接著就是先皇暴斃,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更沒有人將她放了出來了。

    但是後來隨著二皇子虞非律的不見,她這個極有可能威脅到新皇生命的皇子母親,也被理所應當的移到天牢「嚴加保護」了起來。

    其實郁錦鸞知道,這是虞非軒在私心的為慕容席婉報仇,報那些被邱靜敏欺壓的時刻的仇。

    而今郁錦鸞親自來到這陰森森的天牢,親眼見到了,什麼叫坐牢折磨人。

    看著頭髮乾枯,面容枯槁,兩眼無神,雙頰深陷的老女人,哪有一絲一毫當初那個談笑風生,一顰一笑皆柔美的動人心弦的敏貴妃娘娘的風姿。

    尤其是她穿著那一身已經髒兮兮的失去了原本顏色,並散發著臭味的襦裙,配上那失神的雙眼,髒兮兮的臉蛋,真的很像一個行乞的老婦人。

    然而就是這雙看起來失神的雙眼,在看到虞非清和郁錦鸞的時候,折射出了狠戾的光芒。

    邱靜敏原本是打算小睡一會的,可是聞著自己身上的臭味,她腦中總是不自覺浮現那香噴噴的花瓣澡,還有各種華美的精緻的首飾布匹衣料。再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和光禿禿並且凌亂不已的頭髮,她就覺得噁心難耐。

    腹中唱起空城計,讓她記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吃飽了,更沒有喝過乾淨的水了。在這裡,不餿的飯都是天大的恩賜了。

    想起從前的前呼後擁,想起從前的錦衣玉食,想起從前的美味食物,想起從前的位高權重眾人奉承,她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可是眼淚剛剛泛出眼眶,便被她狠狠地眨了回去。在這個極度缺水的地方,流一滴眼淚都是浪費。她要保存體力,她要好好的活著。她要走出去看慕容席婉那賤人被砍死,她要看著兒子當上大虞王朝的皇帝,她要做榮光無限的皇太后!

    邱靜敏微微閉上眼睛,努力忍受著惡臭打算彌補一下精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瀰漫進了她的鼻中。

    那是細細的茉莉香,帶著淡淡的陽光味道,如同少女調皮的舞姿,帶著沁人心扉的迷醉,令人不自覺神往。

    邱靜敏不禁貪婪的深吸一口,這好聞的香味,這久違的香味,這令人迷醉的香味。

    可是下一秒,她警覺的睜開了雙眼。

    這深深地天牢裡,哪來的茉莉花香,又哪來的陽光味道。

    許是突然地睜開刺痛了雙眼,又或者那慢慢挪動而來的人兒身上帶著刺目的光輝,這一刻,邱靜敏的眼裡出現了深深地驚慌。

    她,她看見了什麼,那彷彿天神降臨的兩個身影是誰,那渾身散發著高貴的光芒,慢慢的一點點挪動而來的人是誰,那出塵的令人不敢直視的身姿,那恍若天成隱於骨血中的貴氣,還有那俊美似天仙的臉蛋。

    慢慢靠近她的兩個人,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裙擺曳地,身姿修長。其如畫的臉蛋上五官精緻,眉心一朵紅蓮襯得她妖冶的傾國傾城。男子則是一身白衣,純白之色,純的你挑不出一絲污垢。墨色的長髮直直的束在腦後,兩條白絲帶隱約的翩飛。讓他似仙人般奪目。一張俊臉上濃眉大眼,睫毛細長根根分明,琥珀色的眼珠微微轉動,透出一股令人不敢褻瀆的尊貴之氣。

    只是那臉,這般熟悉。

    邱靜敏眨眨眼睛,而後瞳孔猛地放大,這不是慕容席婉那賤人的小兒子七皇子虞非清嗎?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邱靜敏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眼裡從驚慌變成了憤恨,她雙目凹凸,其中折射出狠戾的光芒,如在背的鋒芒,狠狠地刺在虞非清身上。

    「你們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許久沒有說話,她一出聲,不想聲音竟嘶啞如此。彷彿**十歲的老嫗,在臨死前發出的嘶吼。

    「當然是來看看貴妃娘娘。」郁錦鸞卻毫不在意的輕笑,彷彿面對的是久別重逢的故友,依然甜笑著稱呼她為「貴妃娘娘。」

    只是,她忽而瞪大雙眼,左手微微掩住嘴巴,低聲疾呼,「哎呀,對不起,錦鸞不是故意的,竟然忘記娘娘現在只是個普通妃子了,而不是四妃之首的貴妃了。一時不小心喊錯了,這真真是不好意思,娘娘不會怪錦鸞吧。」

    怪?她怎麼會不怪?從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掉到了許多人之下,她怎甘心怎舒服怎好過?你郁錦鸞故意提起來,是跟我過不去,故意來戳我傷心之事是吧。

    只可惜,我邱靜敏不在意一個貴妃的位置了。景文帝那老匹夫已經死了,而我兒子就要奪得帝位,到時候我是尊敬的皇太后,誰還稀罕一個貴妃,真真是好笑到了極點。

    想起三天前還沒有進天牢的時候,兒子命人送來的消息,邱靜敏又不禁笑了,笑的狂妄邪肆,笑的郁錦鸞背脊生寒。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就算知道二皇子已經被抓了,也不用這麼難過吧,都笑出眼淚來了,來,快擦擦。」郁錦鸞從袖口中掏出手絹,而後滿臉哀痛的看著邱靜敏,嘴裡的話輕飄飄的說出來,落在了邱靜敏的耳朵裡,卻仿若驚雷。

    她那放肆的笑聲戛然而止,仿若猛然間被人掐住喉嚨,連呼吸都不能,整個人完全僵硬在了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半響,邱靜敏才仿若機械似得動作了兩下,她將脖子扭向郁錦鸞的方位。原本啞著的嗓子愈發嘶啞的不成樣子,那一頓一頓的聲音,聽著就像地獄來的話語,「你說什麼?律兒被抓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聽說二皇子不知怎麼了,竟然跑去刺殺皇上,您不知道那天晚上真是屍體遍佈,哀鴻遍野啊。死的人真的沒法計算,皇上都險些受傷呢,但是慶幸的是,幕後使者很快被抓捕歸案。娘娘您不知道,當看見幕後人是二皇子的時候,滿朝文武都驚掉了下巴。可是再驚掉下巴又怎樣,二皇子真的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啦。」郁錦鸞拿手中的手帕扇扇額頭,眼神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嘴裡卻嘰裡咕嚕講個不停,像是告密般,將「皇上囑咐要保密的刺殺事情」告訴了邱靜敏。

    「不,這不可能。」邱敬明猙獰著臉,脖子梗著,渾身因為恐懼和不敢置信而僵硬的不能動,只是缺依舊歇斯底里的哭叫著,「不可能,律兒才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律兒才不會失敗,律兒才不會被抓。」

    可是再怎麼嘶吼,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八成是真的了。

    只因為,三天前的時候,虞非律曾經讓人傳給她消息,大意就是新皇死了他就可以順利登基了。聯想到那刺殺新皇的事情,邱靜敏心裡不禁涼了半截。

    這傻兒子真的去搞刺殺了,並且還被人抓住了,那豈不是代表,虞非律沒命了,沒法登基當皇上了,她沒法當尊貴的皇太后了。

    邱靜敏猛地跌坐在了地上,雙眼失神,仿若魂魄被吸走。整個人只在那裡抓狂般念叨著,「不可能,律兒讓我安心等著他成功的,律兒還說我一定會成為皇太后的,律兒那麼聰明怎麼會失敗呢。律兒一定會成功殺掉新皇的。」

    「娘娘,娘娘。」看著邱靜敏失神的模樣,郁錦鸞蹲下身,試探的叫了她兩聲。

    回應她的,依舊是那瘋狂的念叨,「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郁錦鸞眨眨眼,而後回頭望了一眼虞非清,卻看到男子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心中一凜,而後仔細的盯著邱靜敏,細細的瞧著她的反應,她的眉目。果真,發現了一抹蹊蹺。

    照理說,失神的人雙眼雖然還睜著眼,但是瞳孔已經沒有焦距了,更不可能會有神采等反應。

    而郁錦鸞卻從邱靜敏的雙眼中,察覺到了一抹隱藏的深沉。

    那是一抹隱藏很深的,失神背後的故弄玄虛,來自於它主人的故意裝瘋賣傻,讓人錯以為真的瘋掉。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最深處,如果不是虞非清微蹙的眉頭,郁錦鸞已經在這裡跟虞非清討論如何除掉虞非律了。

    邱靜敏這女人在裝瘋!

    郁錦鸞抿起唇,姣好的雙目中射出一絲怒意。

    哼,敢跟她郁錦鸞故弄玄虛,好你邱靜敏,真當我吃素的不成。

    想到這,她嘴角微勾,一抹森然的微笑掛上嘴角,帶著無法言喻的冷意。

    可是一轉身,她又變的眼淚婆娑,絕美的臉蛋上帶著無法言喻的哀傷,甚至有一抹晶瑩自眼角滑過,落到嘴角,為她嫣紅的唇染上幾分濕意。而後她抬起手,舉著粉紅色的秀帕微微沾了沾臉頰,雙目靈動剔透的微轉,將目光移到了邱靜敏的身上。

    「娘娘,您不知道吧,定遠侯府出事了。我知道這個消息讓您感覺到震驚難過甚至不敢置信,可是定遠侯突然間暴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帶著一家人接連暴斃,好似被人殺死一般。偏偏皇上費盡心力調查,卻什麼都查不到。雖然錦鸞沒有親眼看到當時的場景,但是聽著衍都百姓繪聲繪色的相傳,錦鸞能感受得到那血腥的場面,還有那殘忍的,無辜死去的定遠侯民眾。」

    說到這裡,她已經無法忍受似得哭了出來,聲音嗚咽連綿不絕,將邱靜敏原本就已經泛起波瀾的心搞得煩躁不堪,而她說的那些話,印證了她心底的恐懼,女子低泣哭訴的聲音,仿若放大了無數倍,在她的耳邊不停的環繞。

    「娘娘,定遠侯府出了這樣的事情,二皇子又被抓到了,這已經是最悲慘的事情了吧,但是這還真的不是呢。您不知道,被抓當晚,皇上念著手足之情,沒有斬殺二皇子,只是命人將二皇子壓到了牢裡,看管一夜之後便放了他。可是誰知道,慘劇就在這時候發生了。沒有人看見兇手怎麼作案的,等大家發現的時候,二皇子已經出事了。」

    最後三個字,郁錦鸞看著邱靜敏的眼睛,將那擾亂神經的術法使了出來,逕直的擾亂她故作鎮定的思維,讓她腦中的那一根弦,在剎那之間崩潰。

    這一次,是真的崩潰。

    她倒在地上,似厲鬼般哭泣嚎叫,「我要做皇太后,我要做大虞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慕容席婉那個賤人算什麼,我要永遠的將她踩在腳底。」

    而後她猛地站了起來,梗了梗脖子,而後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木門,嘶吼道,「你算什麼,你這個賤人,等我兒子聯合大齊皇上打進了皇城,想要什麼沒有。想做什麼不行。慕容席婉,你就給我等死吧,哈哈哈哈哈……」

    尖銳而瘋狂的笑聲,迴盪整個天牢,邱靜敏甚至已經笑的躺在地上沒了力氣,可她依舊在笑。

    倒是郁錦鸞,煩躁的點了她的穴,而後憂心忡忡的回頭看向虞非清,「聯合大齊?沒想到虞非律竟然用這種引火燒身的方法。」

    那廂,虞非清也皺著眉頭,他也沒想到,他的這位皇兄,真的有膽子與虎謀皮啊。

    雖然早就預料大齊會插一把手,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把虞非律當突破口,當真是陰森的心思啊。

    可是,有他虞非清在,又豈能讓小人陰謀得逞。

    想到這裡,他低下頭,拍了拍郁錦鸞的肩膀,輕聲道,「出去再說,我已經讓人好好的看著天牢了,邱靜敏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救走的。」

    郁錦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仍舊在瘋笑的女人,而後拉著虞非清的手,慢慢的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出了天牢的時候,夜空中已經滿是繁星,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郁錦鸞昂起頭,頗有興致的數起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只是眨了眨眼後,那數好的星星又亂了,不由得讓她有些懊惱。

    「傻瓜。」摸了摸她的頭,虞非清笑的寵溺而無奈,「你知道嗎,每一顆很亮很亮的星星上,都住著和我們一樣的人呢。」

    「一樣的人?」郁錦鸞被這新奇的理論吸引,而後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盯著他,「難道除了中原,別的地方還有人嗎?」

    「當然有人,他們和大虞王朝一樣,有君主制度,也學習你我這樣的功夫,也有恩怨情仇江湖情恨。」虞非清似乎陷入了緬甸中,他微閉著雙眼,用輕的幾近無的聲調講著話。「那裡的人,比中原人少了幾分勾心鬥角,多了幾分暴力鬥毆。那裡的人都修習靈氣,一言不合便用靈氣打架。那裡的人,像我這種程度的雖說不是比比皆是,但也絕對不少。那裡的地方,靈氣充足,不會像我們每天汲取什麼似得只有一點點。他們有用之不竭的靈氣,可以每天吸收好多好多,故此進步也好快好快。」

    「只是,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到那裡。」

    最後一句話,他是歎著氣講的,那其中的幽幽想念,或許只有身在異地的流浪子才能聽懂。

    郁錦鸞雖然沒有懂他的思念,卻知道此刻的他很哀傷。

    看著他孤寂的身影,她就忍不住上去抱住他,試圖給予他溫暖。

    「阿清,不難過,你還有我。」

    不知道怎麼安慰,郁錦鸞只能最簡單直白的話語一遍遍的去安他的心,去暖他的心。

    驀然,手被握住,虞非清伸出手,彈了彈她的小鼻子,笑的寵溺,「小丫頭,你敢離開我麼。」

    「不敢。」貪婪的看著他微笑的容顏,郁錦鸞淺笑,輕輕地回答,也是內心深處的回答。

    我不敢離開你,真的不敢。

    身體被擁住,郁錦鸞看著男子稜角分明的下巴,甜甜的笑了。

    天色微白,郁錦鸞被初青從床上拽起來,打扮洗漱後便迷迷瞪瞪的被推上馬車。

    在馬車上迷糊了幾分鐘,郁錦鸞這才徹底的情形。

    她看著簪滿髮簪的頭,和穿著極為華麗的一身,不由的苦笑。

    新皇登基,她穿的素雅也不行,所以初青才會給她打扮成這樣。不過一轉頭,看到了一身紫色華服的虞非清,她就心裡平衡多了。

    你也沒逃過,黑白不能穿,只能穿紫色了哈哈。

    虞非清斜眼睨到她偷笑的表情,便知道這小丫頭想什麼了。當下無奈卻寵溺的笑了一下,而後將她攬到跟前,看著她的眼睛,聲音鄭重,「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守在安樂侯府,你放心吧。如果不是考慮到對百姓的影響,我會讓安樂侯府人離開的。但是現在很明顯不行。二皇兄不見了,衍都百姓本就人心惶惶,如果安樂侯府人去府空,讓衍都百姓以為大戰即將到來。到時候大齊沒攻打過來,大虞自己就垮了,你理解嗎?」

    「我,我知道。」郁錦鸞呆滯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恐慌。

    虞非清說的話她當然懂,只是出於一份私心,她總是希望能將父母接走的。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去哪兒呢?還不如在安樂侯府更安全。

    想到這裡,她的心有略微的釋懷,嘴角也出現了輕輕地笑意。

    「我相信血蓮盟的人,也相信阿清,不會讓爹娘有事。」

    她看著虞非清透徹的雙眼,聲音輕輕地,卻帶著十足的信任。

    虞非清心中掠過感動,她如何在乎家人他是知道的,而如今,她卻願意把家人的安危托付給他,這是多大的信任,這是多強烈的愛啊。

    將小娘子攬入懷裡,虞非清告訴自己,過了這一場劫難,他就告訴她,他所有的秘密。

    約莫兩盞茶時間,馬車一路疾駛至皇宮,虞非清帶著郁錦鸞,來到了正和殿,也就是登基大典所在地。

    三天的忙碌不是白忙的,但見原本恢弘的正和殿被裝點的喜氣洋洋,卻沒有掩蓋那恢弘。地上鋪的嶄新嶄新的地毯,正和殿前的台階也被修飾一新,在原本的基礎上多了許多大氣的東西。而台階兩旁的劍戟等等,更是珵光瓦亮,渾然一新。

    再往裡看,正和殿裡皇帝的龍椅被擦拭的都反光了,上面鋪著的是新拿出來的一張虎撲坐墊。之前景文帝用的那張桌子已經收藏起來,而今面前的檀木桌,是專為新帝打造的。上面擺著的筆墨紙硯,無一不嶄新。

    宮裡的宮女也被大換血一批,資歷稍微老點的宮女已經被刷了下來,如今整個皇城,都是嫩嫩的小宮女,臉水靈的能掐出汁水。

    郁錦鸞扶著慕容席婉的胳膊的時候,便看到這一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這負責宮內宮女調換的人還真是人精兒,竟然知道換宮女——符合新帝口味。

    「母后,如今這天色也差不多了,登基大典要開始了,咱們是不是也往正和殿去呢。」陪了慕容席婉溜躂了許久,眼看著就要到了登基大典開始的時候了,郁錦鸞這才問道。

    此時的慕容席婉,褪去了那一身大紅色皇后服,穿上了淺黃色的太后服,髮髻也往老了梳,卻依舊掩蓋不住她那種美麗動人的臉。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反倒給她渾身增添了閱人無數的成熟氣質。

    此刻她聽到郁錦鸞的問話,方反映過來似得應了一聲,而後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才緩聲道,「走吧,往正和殿,四兒也該登基了。」

    言罷,不再看這個她逗留了數個時辰的地方,似毫不留情的走掉。只是在她旁邊的郁錦鸞,從她的眼角,看到了一絲乾涸的晶瑩。

    郁錦鸞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其實她知道,方才慕容席婉一直在想念景文帝,想念那個逝去的男人。

    她逗留的地方,全是景文帝曾經喜愛流連的地方。

    她關注的每一朵花,都是景文帝曾經喜歡過的花。

    郁錦鸞想,慕容席婉或許是想在這個新皇代替舊皇的時候,來跟她往昔的愛人做個道別吧。

    低下頭,她用眼角看到慕容席婉眨眼的動作,那一絲在陽光下反光的乾涸晶瑩,被眨掉,不復存在。

    或許,她是在忘記那個曾經愛過的男人,然後重新開始吧。

    其實,忘記也挺好。

    正和殿近在咫尺,郁錦鸞嘴角微微抿起,而後雙手托起慕容席婉的手臂,扶著她,一步一步的登上正和殿前的台階。

    耳邊有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太后到。七皇子妃到。」

    全部人對著慕容席婉下跪,高呼,「見過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席婉微微揮動手臂,提聲道,「卿家平身。」

    大臣們又道,「謝太后娘娘。」

    而後又對郁錦鸞見禮,郁錦鸞淺笑叫了起身,而後扶著慕容席婉一步步的來到了正和殿門口,也就是新皇登基所站立的地方。

    到了正和殿門口,她一眼便看到了後面站立的虞非清,扶著慕容席婉做在了太后的鳳椅上,她便來到了虞非清的後面。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虞非清微不可查的點頭,聲音極輕,「嗯,準備好了,到時候你照顧好自己。」

    「放心,我功夫如何你還不知道嘛。」郁錦鸞咧嘴一笑,不是說大話,經過虞非清這幾年的調教,她的功夫真的相當不錯。

    「那也要小心。」頭一次,虞非清給了郁錦鸞一個略微嚴厲的表情,卻換來女子暖暖的一笑,頓時讓他的嚴厲變成了哭笑不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安啦,我知道了。」郁錦鸞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手,「快看,大典要開始了。」

    虞非清抬頭,果然看到太陽高高的懸掛在空中,空氣卻還不灼熱,鋪天蓋地的黃色暖光照耀在地上,讓人覺得極為舒服。

    「吉時到了。」他呢喃。

    果真,下一秒,大鼓被壯漢敲響,砰砰砰的聲音以一種極其連貫的節奏被敲出來。而伴隨著這鼓聲,虞非軒一身龍袍,走了上來。

    但見他一身明黃色龍袍,袍子上張牙舞爪的龍紋,是幾千個繡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繡出來的。上面龍嘴裡銜著的極其圓潤的東珠,是價值連城的深海東珠,全世界不超過二十顆。

    而他龍冠前面綴著的一串珠簾,上面那一顆顆的圓潤珍珠,同樣每個都價值連城,幾百個合在一起,更是無法用價值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錢買不來的了。

    而在其腳上的明黃色龍紋靴前頭,也綴著兩枚沉甸甸的大東珠,個個極其昂貴,有價無市。

    郁錦鸞歎了一口氣,聲音滿含羨慕,「好多珠子啊,好值錢,好美。」

    虞非清哭笑不得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無奈,「光你那個放珠子的箱子裡,和這一樣的就不下於幾百顆,你還羨慕別人。更何況,你要喜歡,以後我給你找。」

    「啊,我有嗎」郁錦鸞吃驚的看著虞非清,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珠子,可是忽而又想到白蔚然總是隔三差五的送東西給自己,便又忽的明白了。

    那些珠子,都是白蔚然滿滿的情義呵。

    可自己,終究無法回報他滿腔深情。

    搖搖頭,她將這內疚的情懷甩出腦海,是非輕重她還是分得清的,這個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沒時間悲傷春秋。

    如今,隨著大鼓節奏愈發快,虞非軒已經來到了正和殿的中央、

    因為那一身龍袍過於嚴肅,又或者是他的表情太嚴肅,將那原本屬於四皇子虞非軒的暖暖氣質驅趕沒了,剩下的,是屬於帝皇的威嚴。

    驀然,他雙手一揮,鼓聲立馬停止,整個正和殿鴉雀無聲。

    「諸位愛卿,感謝大家抬愛……」

    朗朗的聲音迴盪在皇城,虞非軒不張揚,不羞怯的態度贏得了很多大臣的好感,而他本人也似乎對這一場面得心應手,沒有半分慌張。

    郁錦鸞在後面暗暗點頭,虞非軒還真是個當皇帝的料。

    可就在這時,一抹屬於刀刃的森然冷光,刺到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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