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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偷人事件 文 / 君淺陌

    郁錦鸞撇撇嘴,不就是利用表哥封俊哲將你請過來一次麼,至於那種神情麼。

    不去看那張完美的側臉,她跟著郁博簡一起站起身,默默退到角落裡,不言不語。

    這時,卻見虞非軒甩開扇子,笑的溫和,「侯爺嫁女,怎能不通知本皇子呢,還好俊哲告訴了我們,否則豈不錯過一場盛宴。」

    郁博簡原本沒打算請皇子們的,是以笑的有些尷尬,「庶女出嫁,原是不敢驚動皇子們的,但既然皇子們賞臉,下官就恭請皇子座上。」

    言罷,恭敬的將身後原本他和封水煙坐著的椅子讓了出來。

    哪知虞非軒竟不肯去,反而衝著郁博簡拱手,「侯府女兒出嫁,侯爺當是坐在那裡接受新人跪拜的,我等本就比侯爺低了一輩,即使再有那身份,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說著,好似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郁錦鸞。

    幾番謙讓下來,郁博簡終究是無奈的坐了下來,封水煙也跟著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

    外面艷陽高照,幾近吉時。

    李葉元再不情願,也只能先娶了郁錦薇再說。至於嫡女麼,他拿眼偷偷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郁錦鸞,以後將郁錦薇降為妾侍,再娶她為正房,是個不錯的想法。

    門外,郁錦薇被喜娘背著來到了前廳,給郁博簡和封水煙磕頭。

    她穿著喜慶的大紅色嫁衣,面色也柔情似水,充滿羞紅之感。

    「以後你就是別人家的娘子了,要學會持家有道,要學會善待公婆,要學會遵從夫君,要學會多多為李家開枝散葉。」封水煙站在她的面前,諄諄教導。

    郁錦薇有些不耐煩的點頭,「知道了母親。」

    封水煙一滯,有些不滿的抿抿嘴,卻沒有說什麼。

    有那喜婆拿了帕子端給封水煙,要她為郁錦薇蓋上喜帕。

    封水煙拿起喜帕給郁錦薇蓋上,又淡淡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想著方才郁博簡的喃喃自語,她猶豫了幾下,還是選擇脫下手裡的鐲子,目光有些不捨的看著當初封老太太給她的陪嫁,一咬牙,正欲遞給郁錦薇。

    驀然,驟變突生。

    一個穿著破爛的小丫頭驚呼著跑了過來,神色驚慌,頭髮凌亂,一邊跑一邊還大叫,「老爺,老爺,出大事兒了。」

    她磕磕絆絆的跑了過來,因為身上實在太髒,竟然沒人敢攔住她。

    「老爺,劉姨娘偷人,劉姨娘偷人了。」小丫頭跌倒在郁博簡腳下,手裡還揮舞著一個大紅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肚兜。

    郁博簡老臉一紅,衝著小丫頭怒喝,「你瞎說什麼,嚇到客人們了。」

    就是真偷人,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啊。再說這事兒根本沒確定,要是沒有,豈不是污蔑了人家。

    哪知那小丫頭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至極,「老爺,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親眼看見的。」

    郁博簡本就不是心狠之人,見那丫頭哭了,頓時沒招了,只能乾巴巴的威脅道,「再哭就把你拉出去。」

    熟料,那小丫頭聽了哭得愈發大聲,淒慘的令人聞之惻然,連封水煙都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眼見著郁博簡愈發不知所措,郁錦鸞歎口氣,無奈的向前一步,聲音清脆空靈,「你先別哭,有皇子們在這為你主持公道,有什麼事你先說出來。」

    小丫頭聞言,漸漸止住哭啼,抽噎著將事情慢慢敘述了出來。

    「奴婢是大廚房燒火的丫頭,中午劉姨娘來廚房說想吃燕窩粥,做飯的大師傅做好之後就讓奴婢給劉姨娘送過去,奴婢因為沒去過後院,所以走錯了路,竟然誤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小丫頭哭泣著,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卻將原本就髒兮兮的臉搞得更加凌亂不堪。

    郁錦鸞微笑,蹲下身子,將手中的蘭花秀帕遞給她,聲音溫和,「擦擦吧。」

    這一舉,落到了數個有心人的眼裡。

    小丫頭接過帕子胡亂的擦擦,似乎是受到了郁錦鸞的鼓勵,她又講了起來,「在宜春院的廂房,奴婢聽到了奇怪的響動,奴婢一時好奇心起,就推開門進去看了看。結果……結果去看到二老爺跟劉姨娘光著衣服躺在床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打開看的,可是二老爺跟劉姨娘一起商量要打死奴婢,還要對外宣稱奴婢是自己碰死的,奴婢拚命的躲著,不小心拽到了劉姨娘的肚兜,將劉姨娘碰倒了,趁著二老爺扶起劉姨娘的時刻才跑過來的。」

    言罷,她對著郁博簡「砰砰砰」磕頭,「老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成心看到的,求老爺饒命啊,求老爺饒命啊。」

    一番話停下來,郁博簡的臉色早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

    不愛劉姨娘是一回事,不碰劉姨娘是一回事,可以讓劉姨娘改嫁是一回事,可這並不代表劉姨娘可以和別的男人上床,給他戴綠帽子!尤其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弟弟,這讓一個男人如何忍受!

    封水煙擔心的為郁博簡捋著後背,又柔聲安慰道,「也許小丫頭看錯了呢,也許這不是真的呢,老爺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郁博簡黑著臉,聲音有些硬邦邦的道,「喊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著,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三位皇子,這都屬於家事了,難道皇子們不打算避讓下嗎?

    可是皇子不說走,他一個世襲的侯爺,也無權說啥不是。

    郁錦鸞見老爹發話了,便閉嘴站往往封水煙身後。期間,她抬眼看望神情淡然的李葉元和驚慌的郁錦薇,暗自猜測,下一秒他們的響動。

    郁錦薇一定會大呼冤枉的,她想。

    果不其然,下一秒,郁錦薇扯掉頭帕,猛地跪在了郁博簡的面前,情緒激動,「爹,這不可能,姨娘不會這樣做的,方才姨娘還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呢,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污蔑。」

    說著,她的眼瞥了一眼封水煙,意思不言而喻。

    原本她只是想著往嫡母身上潑一瓢髒水,卻沒想到這個動作竟然惹怒了郁博簡。

    對於郁博簡來說,娘子封水煙是他最疼愛的人,也是他一生一世唯愛的人,怎麼可以被庶女這般欺辱。

    當下冷聲怒喝,「閉嘴,不許你污蔑煙兒,事情如何還有待定論,可你若是再想污蔑煙兒,我定不饒你。」

    郁博簡嚴厲的模樣倒是將郁錦鸞嚇一跳,她有些新奇的端詳著素來有些懦弱的爹爹,有些明悟的點點頭。

    原來爹爹的死穴竟然是娘親。

    郁錦薇吶吶的不知所措,她原只是順口污蔑,卻沒想爹爹的反應那麼大,讓她一時間亂了心神。

    這時候,劉姨娘和郁博巖已經被帶了過來。

    郁錦薇看著明顯換了一身衣服的姨娘,心裡一「咯登」。

    郁博簡坐在一起上,眉目深深地擰在一起,他看著劉姨娘,有些厭煩的扭過頭,「方纔你去哪裡了?」

    「我,我在房間裡看書。」劉姨娘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了斷,愣了一愣,方才故作鎮定的說道。

    「看書?」郁錦鸞看了一眼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的郁錦薇,「噗嗤」笑了出來,「鸞兒倒不知道,姨娘何時學會認字了。」

    言罷,還故作疑惑的衝著劉姨娘眨了眨眼睛,調皮的神情令某個人心裡一顫。

    劉姨娘是奴婢出身,一個奴婢,怎麼可能去識文斷字。

    「這……」劉姨娘語塞,有些慌亂的看了一圈眾人,「我……。」

    這慌亂的神情,恰好說明了一些東西,讓郁博簡的臉色幾乎已經沉得如鍋底般。

    「夠了。」他怒聲打斷劉姨娘的吶吶以及蒼白無力的辯解,轉而看著郁博巖,「二弟,方纔你在哪裡。」

    和劉姨娘比起來,郁博巖就自然了很多,他故作瀟灑的一把甩開扇子,笑嘻嘻的看著郁博簡,「大哥,這麼嚴肅做什麼,弟弟方才在外面給侄女買東西呢,這不,剛回來。」

    他比了比手中提著的一包東西。

    郁錦鸞眼中閃過一絲詭異,邁開步子走過去,笑的天真無邪,「哇,二叔給姐姐買的東西呢,我看看是什麼。」

    說完,不待郁博巖反應過來,反手將紙起來的東西拽到了手裡。看到郁博巖神情凶狠,欲搶過來東西,她連連退後,一直到了幾位皇子身邊。

    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郁博巖,郁錦鸞打開了紙包。

    也許是因為匆忙,是以本該厚厚的裹著的東西,只三兩下便被郁錦鸞打開。但是打開之後,她卻愣在了那裡。

    但見其中一節長長的條狀,呈肉色圓柱體,並散發著血腥氣息的東西躺在紙中。郁錦鸞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是這味道著實難聞,她便將東西遞給了旁邊的小廝,而後責備的看著郁博巖。

    「二叔,大姐姐成親之喜,你怎麼送這種血淋淋的東西哇。」她不解的看著郁博巖青青紫紫的臉色。

    此刻郁博巖的心裡,滿是痛苦哀嚎。

    為什麼,明明放的是治療咳嗽的藥材,怎麼變成了牛鞭?這不是害我嗎!

    滿臉驚恐的看著那還血淋淋的牛鞭,郁博巖臉部已經扭曲,他憤怒的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把那個抓藥的人亂棍打死!

    因為他的拿錯,這原本打算用來敷衍郁博簡的東西,變成了讓他自己罪無可恕的證物!

    他畏畏縮縮的瞥了一眼郁博簡幾乎已經可以說是鐵青加漆黑的臉色,「噗通」跪在了地上,「大哥啊,小弟,小弟拿錯了,本來買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狡猾的脫罪。

    郁錦鸞不解的抬頭,望著身邊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虞非軒,「四皇子,臣女想問您,那是什麼啊。」

    虞非軒有些艱難的抽了抽了臉頰,心內不停的醞釀要如何不玷污了這純潔的人兒,「這個,這個,是大補之物……」。

    「喔~」郁錦鸞似有所悟的點頭,「是給大姐姐補身子的嗎?看來是我錯怪二叔了。」

    虞非軒腳底一滑,差點摔倒。他苦笑一聲,看著滿臉純情的郁錦鸞,頭一次說話失去了溫潤的感覺,「是,給男子補身子的。」

    郁錦鸞眨眨眼,似乎已經明悟,其實心中已經笑開了花。偶爾戲弄一下這個看似脫俗的皇子也不錯的,尤其是沒人看出你是在戲弄他。

    懷揣著愉快的心情,郁錦鸞笑瞇瞇的看著正在努力磕頭求饒的郁博巖,「二叔,你是打算給姐夫補身子的嗎?」

    既然那牛鞭是給男子補身子的,又說了是送給郁錦薇的,所以肯定是給李葉元用的了。

    郁博巖腦子轉的挺快,立馬想通了前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著郁博簡道,「大哥啊,我是送給李公子的,希望李公子好好照顧侄女兒的。」

    郁錦鸞在心裡偷笑的同時,又仔仔細細的將郁博巖看了一圈。現在她確定,這種草包真的無法算計自己一家好幾年,然後逐個殺死他們的。

    有那背後給他撐腰的,肯定也有那悄悄為他密謀策劃的。

    郁錦鸞的眼神蹦出一絲殺氣,那個密謀策劃的,你也休想好過!

    看著滿臉呆滯的劉姨娘,以及絕望的郁錦薇,她突然很想看,郁錦薇更絕望的神情,以及劉姨娘,淒慘的場景。

    呵呵,她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低著頭,郁錦鸞醞釀許久,方抬頭對著封水煙走了過去,附在她耳邊,絮叨了一會子。

    封水煙的臉色,先是羞紅,接著有些氣惱,再有些哭笑不得,最後歎息著無奈。

    「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這些?」封水煙頗有些責備的看著郁錦鸞,仔細看,卻從那目光中看出幾分啼笑皆非。

    「娘。」郁錦鸞不依的晃著封水煙的袖子,「人家還未出閣,不能將這些話講出來,才告訴娘,由娘出面的。」

    「你還知道你未出閣啊,竟然什麼都知道。」封水煙點著她的額頭,語氣寵溺。

    「哎呀娘,人家看書知道的拉,您快些去吧,不然爹爹都要氣死了。」郁錦鸞撒嬌著,又拿出臉色漆黑的郁博簡說事,封水煙這才放過了她。

    「好吧,我去說。」

    看著鬼靈精怪的小女兒,封水煙轉過頭,收斂了那寵溺的笑容,露出屬於她嫡女端莊大氣的一面,「來人,請喜婆觀看一下,劉姨娘近期是否有過同房行為。是否偷人,一看便知。」

    她這樣說,卻沒有任何人表示不同意,於是劉姨娘便被兩個媽媽夾著去了廂房。

    虞非影有些不解的偷偷靠近虞非軒,「四哥,為什麼夫人這麼肯定,侯爺一定沒碰過那個姨娘。」

    虞非軒尚沒有回答,虞非清已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使得他頭皮發麻。

    「七哥,我……」虞非清正想為自己辯駁下,卻破天荒的聽到虞非清解釋的聲音。

    「很多人都知道,安樂侯爺愛妻成癡,一生只娶了一個姨娘,十六年未曾碰過。」淡淡的嗓音,挾裹著絲絲的冷氣,卻那麼乾淨清澈空靈。

    但是話的內容卻那麼讓人不可置信。

    虞非影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一生只娶一個妻子?可是之前為什麼又娶了那個姨娘?」

    「據說,是被逼著收的,其中應當是有隱情的。」虞非清淡淡的解釋,渾身謫仙的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這樣啊。」虞非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驀地,他欣喜的看著外面,「那個姨娘被拽過來了,答案即將揭曉。」

    門外,赫然是神情死寂的劉姨娘,以及兩個滿面怒容的媽媽。

    「回稟夫人,三個時辰內有過同房。」那喜婆跟在後面,對著封水煙道。看著劉姨娘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在這個時代,即使女子可以習武,可以上學堂,但是偷人,也依舊是為萬人所不齒的。

    不用任何人說,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劉姨娘完了。

    郁錦薇更是跌坐在地上,淚滾滾而落,這一刻,她對劉姨娘感到一萬分的憤恨。

    你偷人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被暴露出來,你知不知道我的以後就毀了啊。

    有一個偷人的姨娘,將是郁錦薇一輩子洗涮不掉的污點,成為她永生的恥辱。

    聽到郁錦薇的哭聲,劉姨娘彷彿從混沌中掙脫,她尖叫著掙脫了兩個媽媽的束縛,癲狂般撲向郁博巖。

    「二爺,二爺你要救救我,我不能死啊,我沒有偷人,我和大爺本來就沒有過任何關係,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瘋癲一般的哭嚎,配上那凌亂的發,以及憔悴的面容,誰看了誰都會嫌棄的撇嘴,更別提郁博巖了。

    他拚命的拽開那個瘋女人的手,神情厭惡,「你瞎說什麼,你是誰的人啊,別亂扯關係。」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依然試圖逃避一切,試圖擺脫掉她們母女。

    那些歡愛時候說過的甜言蜜語,全部都是廢話廢話!

    心內的憤恨前所未有的濃郁,劉姨娘腦海中紛亂無比。彷彿被什麼控制似得,她雙目無神,面目怔怔的看著郁博巖,說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大爺從來都沒碰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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