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惜乎聖誕夜難誇
女神之握!
劉睿雖然早已跟蘭靜做出過更親密的接觸,但忽然間被她纖手握住,還是發自內心的激動,情不自禁地反過手來,與她十指相扣。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蘭靜說:「其實昨晚上李志超約我吃飯來著。」劉睿心頭一跳,脫口而出:「你去了?」蘭靜緩緩搖頭,道:「沒答應。」劉睿鬆了口氣,問道:「為什麼沒答應?」蘭靜悠悠的說:「你那麼愛吃醋……」劉睿哈哈大笑起來,道:「等抽個空,我約他吃飯,到時候你也一塊去,讓他徹底對你死心。」蘭靜問道:「怎麼讓他徹底死心?」劉睿誇張地叫道:「咦,咱倆不是早說好了嘛,你當著他的面親我一口,到時候他想不死心都不行了。」蘭靜失笑道:「這你倒記得清楚。」劉睿湊頭過去,曖昧的說:「親愛的,先排練一下吧。」蘭靜問道:「排練什麼?」劉睿嘿嘿笑道:「排練親我啊。」
蘭靜明知道他是找借口讓自己吻他,卻也好笑不已,道:「這有什麼可排練的?」劉睿說:「當然要排練啦,排練次數越多,到時候你親我就親得越自然越隨心。李志超一看你親得那麼自然,一點不做作,就知道你跟我是真好了,他也就只能死心了。」蘭靜笑嗔道:「你可真會找理由。」劉睿撒嬌道:「快點,親我!」蘭靜莞爾一笑,帶著笑容湊過頭去,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劉睿柔聲道:「要親嘴,不要親臉。」蘭靜嗔道:「你還敢挑三揀四?」話是這麼說,還是很快吻上了他的嘴。
劉睿被她溫熱嬌軟的口唇吻上,從身體到心靈,都是快活得不行,下意識就伸出雙臂,將她上身摟了過來,同時側過頭瘋狂的吻她。蘭靜任他親吻一陣後,才慢慢地配合起他來。兩人就隔著車中間排擋桿操作台這裡抱在一起,擺出了一個「人」字型,用深情火熱的吻來表達對彼此的愛意。
當劉睿試探著把舌頭鑽到蘭靜嘴裡的時候,被她推開了些,聽她低聲道:「我還沒刷牙呢。」劉睿笑道:「我也沒刷吶。」蘭靜道:「那就不親了。」劉睿道:「我不嫌你髒,呵呵。」蘭靜開玩笑說:「可我嫌你髒。」劉睿哀求道:「來嘛……」蘭靜就不吱聲了。於是劉睿如願以償將舌頭渡到她口中,立時展開了跟她更親密的接觸。
二人唇槍舌劍、勾斗糾纏,瞬間戰到了一處,只一會兒的工夫,就將彼此的情緒拔高了最少一倍。車裡湧動著**的味道,空氣火熱得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了。二人濕吻之際所發出來的細微而詭異的動靜,如同雲層裡時不時傳出來的雷爆聲,預示著暴風雨即將到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過,在暴雨形成之前,蘭靜已經冷卻了下來,表現在動作上,是忽然停住,口舌都不動了,只是任由劉睿親吻舔舐,她自己如同石化似的,沒了任何動作。
見她這樣,劉睿也不好意思再親下去,只能悻悻的停下來,脫離了她的嘴巴。
蘭靜幽幽的說:「頭疼。」劉睿大吃一驚,道:「啊?頭疼?怎麼會?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感冒了還是怎麼的?要不要送你去醫院?」蘭靜搖頭道:「不是那種頭疼,放開我吧……」劉睿忙將她身子放開。蘭靜坐回身去擺正身體,什麼也沒說,先歎了口氣,方道:「不是頭疼,是有點彆扭。」劉睿緊張地問道:「怎麼彆扭?」蘭靜悶聲不吭。劉睿抓起她的柔荑,道:「快說啊,別讓我擔心。」蘭靜側頭看著他說:「可能我又開始發神經了吧。」劉睿奇道:「發神經?」蘭靜說:「我還是搞不清,到底是喜歡你才跟你這樣,還是……習慣你了才這樣。」
劉睿心情瞬間低沉下去,抓著她的手也沒那麼有力了,落寞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愛上我了。」蘭靜馬上接口道:「我想愛上你……」劉睿心情立時又好起來,可是想到她後面肯定會接個「可是」或者「但是」,就又高興不起來了,道:「結果你發現根本不能愛上我,對吧?」蘭靜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這種感覺,可是……也許我糾結的是根本用不著糾結的東西,但我就是糾結,尤其是你親我的時候,我腦袋裡不由自主就在想,是喜歡你才跟你這樣的,還是感激你才這樣的,我是不是沒救了?」
劉睿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唯有苦笑。
蘭靜忽然說:「算了,不想了,你再親我試試吧?」劉睿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捏捏她的素手,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感激我。」蘭靜道:「我知道,可能我表達有問題,我不需要感激你,我也沒想過感激你什麼,你對我好是應該的,因為你愛我嘛。」劉睿這才露出笑容,道:「你既然能這麼想,為什麼還要糾結呢?你也學著愛我不行嗎?」蘭靜道:「行啊,但是你要給我時間啊。」劉睿說:「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蘭靜輕笑道:「哪用得了那麼久?」劉睿抬手在她滑膩的臉頰上摸了摸,道:「行了,你回家睡覺吧,我也回了。」
蘭靜非常敏感,聞言問道:「煩我了?」劉睿忙道:「怎麼可能?」蘭靜耍大小姐性子道:「那為什麼我還沒說回家呢,你就開始轟我?」劉睿說:「你不是彆扭嘛?」蘭靜賭氣也似的說:「彆扭就不能跟你在一塊了嗎?」劉睿呵呵笑起來,道:「當然行了,那咱倆就再待會兒。」蘭靜道:「下車走走吧,去小區公園。車裡太悶了。」
劉睿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兩人下了車來,手牽手往小區深處的公園裡走去。
此時夜雖然還不算太深,但寒冬臘月的天氣,又有誰會來公園裡閒逛?曲徑通幽的公園裡靜籟沉寂,空無一人。
走到花廊下面,蘭靜停下了腳步,有意無意的往劉睿身上靠去。劉睿順勢將她擁住。蘭靜背靠在他寬闊溫暖的胸懷裡,將頭枕在他肩上,明眸望著夜空,只是不說話。劉睿將臉頰在她鬢邊髮絲上蹭來蹭去的表示親暱,過了會兒,又忍不住的低頭親吻她的秀髮。蘭靜感受到他的動作,微微側頭,仰起臉孔,去湊他的嘴。兩人一上一下的再度吻在一起,姿勢雖有些古怪,卻並不妨礙兩人激情的迸發。
兩人很快進入了深吻的狀態中,完全不管時間流逝,樂此不疲,直親得舌頭都麻木了。而劉睿早已動情,胯下那小兄弟早就死死頂在蘭靜的臀瓣上,也不知道她感覺到沒有。
劉睿感覺懷中伊人這麼賣力的跟自己接吻,是有贖罪的意思在裡面,剛才車裡那小小的不愉快雖然是過後就忘,但到底是發生了,她一定是覺得對不住自己,所以才特意把自己約到公園深處再親熱一次,以此贖罪,要不然為什麼連自己這個男人都覺得親嘴親得有點膩了,她卻依然投入呢?要知道,她在親熱這種勾當上從來都不是積極主動的一方啊。
他脫離她的口舌,試探著在她玉頸上親吻。蘭靜對這裡的刺激是相當敏感的,很快縮頭扭頸的想要躲開他的吻。劉睿不依不饒,追著她的脖子亂親,後來又含住她的耳垂細細吮吸起來。蘭靜被他吻得動了情,鼻息聲耳聽著就加粗了,呼呼呼呼的,如同有台小小的風箱內嵌在她臉上似的。劉睿不理她的反應,將大手探到她身前,覆到她胸腹交接的部位,然後一點點的往上撫摸,打算隨時攻佔她的玉峰。
蘭靜對此似乎沒有知覺,並沒有阻止他的進一步動作。劉睿只是試探她對自己的接受底限,並沒有做好跟她過度親熱的心理準備,見狀反而不敢再進一步了,大手始終沒有登攀她那兩隻玉峰中的任意一座,只是停在她胸口稍下的位置。
蘭靜忽然間嚶嚀了一聲出來,那是劉睿突然間將舌尖鑽入她的耳朵眼裡攪動導致的。她似乎因此受到了觸動,輕啟朱唇,膩膩的說道:「想要我嗎?」劉睿立時呆住了,怔了怔,問道:「現在?」蘭靜嗯了一聲。劉睿如同望著灶膛裡烤熟的栗子的一隻大馬猴,既心癢難撓,又沒有做好足夠的火中取栗的心理準備,一時間又驚又喜,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他活到現在,將近三十歲的人了,在這世上卻只碰到兩個女人是與其精神戀愛就已經完全滿足、沒想著把對方抱到床上去的,一個是遠在省城的高家大小姐高紫萱,一個就是近在咫尺的老同桌蘭靜。為了把蘭靜追到手,彌補年少時的遺憾,他這半年來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堪堪到手。即便如此,能跟她抱一抱親一親也就滿足了,還真是從沒想過把她弄到床上去。雖然有因她生氣的時候,也曾賭咒要將她如何如何,但等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哪裡還有那種念頭?
女神,不可褻瀆!
當然了,要說一點不想跟她上床,那也不可能、太虛偽,哪個男人不想跟自己的女神達到身心交融的最高境界呢?但他並沒有將上床的事列在近期計劃裡面,而是想著,等徹底征服她的芳心以後再說。哪想到自己不著急,對方卻著急了。就在現在,兩人剛剛過度親熱了一會兒,她就主動提出這種事,實在是令人震駭啊。
蘭靜見他面對如此簡單的問題,竟然泛起了猶豫,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伸手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嗔道:「你不想要我?」劉睿柔聲道:「當然想了,但不是現在啊,太倉促了,我完全沒料到,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我……」
「咳!」不遠處噴泉池子那裡忽然有個女子咳嗽了一聲。這一聲突如其來,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清晰,劉睿做賊心虛,居然給嚇了一跳,急忙回頭望去,心裡有些驚愕,因為剛才聽出來了,這聲咳嗽似乎帶有明確的指向性,好像就是針對自己與蘭靜來的。
蘭靜急裡忙慌的從他懷裡脫身而出,小聲道:「是我媽!」
劉睿耳輪中但聽嗡的一聲巨響,整個人都給傻掉了,怎麼又是她媽?上次就是在這個小公園裡跟她親熱的時候,被她老媽棒打鴛鴦,那次還領教了她媽的凶悍刁蠻,想不到這次這個可惡的婆娘又來了,難道這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剋星嗎?心情瞬間緊張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跟蘭靜的親熱場景有沒有被這個老女人看到,要是不巧被她看到的話,自己就等著被她發作吧,會比上次只重不輕啊。
蘭母腳步飛快的走過來,問道:「靜靜,是你嗎?」蘭靜嗯了一聲。蘭母說話間已經走到劉睿身後不遠處,瞪著他看了半天,公園裡也沒路燈,也看不清這是誰,只覺得身形有點熟悉,冷冰冰的問道:「你是誰?」
劉睿懶洋洋的說:「阿姨,還是我,你上回見的那個劉睿。」蘭母恨恨地說:「我說是誰大晚上來找靜靜,原來又是你,果然是你。」
劉睿從她語氣就聽得出來,她對自己極其厭惡,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又不會跟她女兒結婚,所以也就沒必要考慮討好她,管她對自己什麼態度呢,只要她女兒喜歡自己就足夠了,只是一想到就要面對她的發作,就有些頭疼,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地。
蘭母最恨的兩個圍繞在女兒蘭靜身邊的男人,一個是李志超,一個就是劉睿,總覺得要不是這兩個人纏著女兒不放,女兒就不會跟老公離婚,就不會放著幸福的小日子不過而過淒涼失敗的單身生活,因此一見到這個劉睿就氣得不行,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當下怒道:「還是我……你還好意思說還是我,你個臭不要臉的,你竟然還敢來,是誰給你的臉啊?啊?你把我女兒纏得都跟老公離婚了,還在纏著她,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啊,你給我滾!」
蘭靜**的說:「媽,我說過多少遍了,我離婚跟他沒關係。」蘭母見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立時惱羞成怒,怒道:「那跟誰有關係?啊?你告訴我,跟誰有關係?」蘭靜說:「跟誰也沒關係,是我自己個兒的主意。」蘭母道:「好,那我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整天跟這個傢伙糾纏著算是怎麼個意思?啊?」蘭靜冷淡地說:「你就省省心吧,我的私生活你別管。」蘭母冷哼道:「你是不是想跟他結婚過日子?你們倆要是奔著結婚去的,那我從今天起再也不說半句廢話,你們倆愛怎麼好就怎麼好。可你們倆要是不想著結婚,天天勾勾搭搭,那我一百個不答應!」
她說完這話,怒視著劉睿,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什麼情況?是單身啊還是已婚啊?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還纏著我們家靜靜不放,我跟你沒完!」
蘭靜暗歎口氣,道:「你先走吧。」
劉睿剛要答應,蘭母幾步攔在他身後,怒氣沖沖地說:「不許走,上回沒留神讓你給跑了,這回你還想跑?我告訴你,今晚上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許走。我問你,你是打算娶我們家靜靜還是怎麼想的?你給我個準話兒。你要是打算娶她,從今以後你們倆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沒打算娶她,那我可得跟你討個說法了,你憑什麼跟她這樣那樣的?」
劉睿紅著臉說不出話來,蘭母就算脾氣再刁蠻、再無理取鬧,有一點是不用質疑的,那就是她深深愛著自己的女兒蘭靜,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從這一點上說,她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母親,與她相比,自己雖然也深深愛著蘭靜,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跟她結婚,不能給她一個依靠一個歸宿,可以說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愛人,想到這一點,再面對著蘭母的質問,就越發羞慚,半個字也說不出。
蘭母見他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立時大怒,指著他罵道:「原來你沒打算跟靜靜結婚啊,你個臭不要臉的,那你還纏著她幹什麼?啊?你是不是想玩玩就算啊?啊?我告訴你……」
蘭靜聽不下去了,一把將母親拉到旁邊,道:「你別怪他,跟他沒關係,是我喜歡他,是我要跟他這樣的。」
蘭母大為驚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換句話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會這麼賤,居然主動貼上去給這個男人玩,由於過度驚怒,口唇囁喏竟然說不出話來。
蘭靜趁機推了劉睿一把,示意他快走。劉睿知道她說出這話來,勢必會遭到蘭母的責罵,不想讓她一個人面對即將到來的炮火,可也清楚,就算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更加激怒蘭母,只能長歎口氣,邁步離去。
蘭母不知道如何訓斥女兒,卻知道不能讓他走,急忙叫道:「姓劉的,你別走,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別走,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了……」蘭靜連連拉她,道:「媽,你讓他走,有什麼話衝我來……」蘭母聽到這裡,憤怒已極,忽然一揚手就是一個嘴巴,正打在她的臉頰上。
劉睿已經走到噴泉池子那裡了,忽然聽到身後響起「啪」的一聲脆響,就知道不妙,忙折身回去,叫道:「別打人!」
蘭靜見他又折回來,也忘了臉上的痛楚,叫道:「你快走,不用管我。」劉睿大步走過來,將她拉到身邊護住,冷冷的說:「誰想打你,先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蘭母氣得都要笑出來了,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你有臉說這話?我當媽的管教女兒還用問你?你回來了正好,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他媽有你這麼噁心的人嗎?纏著我們家靜靜不放,又不打算結婚,只想著玩玩,哦,便宜全讓你佔啦,半點責任不想承擔,你他媽想得倒美!」
耳聽她污言穢語都罵出來了,劉睿就知道她已經進入了暴怒的狀態,非常發愁如何面對她的怒火,心下暗暗思慮,如果這次能夠平安脫險,那麼下次再也不來這座小區見蘭靜來了,實在太危險了……
正在此時,蘭靜冷冷的推了他一把,道:「你走吧……」說完又對蘭母道:「我明天就回省城,你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說完不理二人,邁步往外走去。
劉睿與蘭母誰也想不到她會突然走開,都有些愣怔。
劉睿猜到她是要給自己解圍,同時也是給她自己解圍,心下又是感慨又是酸苦,快步追了上去。蘭母略一猶豫,叫道:「靜靜……靜靜……」也追了過去。
劉睿追到蘭靜身邊,低聲問道:「你沒事吧?」蘭靜嗯了一聲,道:「你快走吧,回頭再聯繫。」劉睿又問:「你真要回省城啊?」蘭靜道:「不然怎麼辦?家裡是呆不下去了。」劉睿道:「別急,我再想想辦法。」蘭靜道:「你快走吧,每回都這樣,真煩!」
兩人快步走到樓下,蘭靜奔樓門走去,劉睿鑽進寶馬,準備駕車離去。
蘭母此時也已經追到,瞥見劉睿竟然是開著寶馬過來的,眼睛一亮,盯著看了半響,自言自語的說:「噫,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有錢!」
蘭家算是比較有錢的,這全靠著蘭靜父親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在市北區交警大隊任職的時候,通過各種公私手段賺下來的。後來蘭家在市區買了高檔小區的房子,家裡又前後添置了兩輛豪華轎車,又給女兒蘭靜在省城買了房子與沃爾沃轎車,銀行裡還有不少存款,儼然是個大富之家。正因於此,蘭母很少看得上一般人家,尤其在女兒配偶的選擇問題上,是絕對不允許家境條件不如自己家的男子接近她的。哪怕女兒已經離婚了,照樣是這個態度。
她原本是看不上劉睿的,可是現在突然發現,他竟然是開著寶馬來的,心裡就發生了一絲轉折,再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太討厭了。
她想了想,走到駕駛位那裡,敲了敲窗玻璃。劉睿也不好不理她,只能無奈的將窗玻璃降下來。
蘭母打量了下車裡的內部環境,這才將目光凝注在劉睿臉上,問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劉睿不敢跟她說實話,那是擔心她跑到市委去向領導告自己纏著她女兒的黑狀,她要是跟老闆白旭光告這個狀,還不算什麼,因為老闆會幫自己遮掩;要是她跟秘書長兼舅舅杜立雪說了這事,杜立雪還不得大義滅親啊?便撒謊道:「做生意的。」
其實他這也不算撒謊,因為他確實在背地裡從事著乾果雜糧加工廠的生意。
蘭母又問:「做什麼生意的?」劉睿老老實實地說:「乾果雜糧。」蘭母皺了皺眉,道:「那能賺幾個錢?」劉睿見她難得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說話,就也陪笑說道:「還行,銷量一直還不錯。」此時凝神打量,見她五十多歲年紀,保養得雖然還不錯,但臉上已經都是皺紋,眉目之間似乎能看到蘭靜的影子,估摸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女吧,又想,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跟蘭靜吵架,而是跟她一直好下去,最後跟她結婚了,那眼前這個女人不就是自己的丈母娘了?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也幸虧沒有如果!
蘭母又問:「你到底結婚沒結婚?」劉睿說:「結了,但是離了,跟靜靜一樣。」蘭母猶疑不定,道:「真的?就有那麼巧?」劉睿說:「我騙你就不得好死。」蘭母道:「那你打算不打算跟靜靜結婚?」劉睿非常尷尬,此時沒有蘭靜在旁邊幫襯,還真是難以接下這個老女人的招,硬著頭皮道:「打……打算……」蘭母罵道:「混賬東西,既然打算,剛才為什麼不說?你故意氣我是不是?」劉睿忙又道:「可是靜靜那邊……她好像不答應。」蘭母罵道:「胡說八道!她要是不打算跟你結婚,幹嗎跟你摟摟抱抱?你以為我女兒那麼賤嗎?她那邊你不用管,我去給她說,你這邊必須給我一個准話。」劉睿訕笑著點頭。
蘭母語重心長的說道:「劉睿,你別怪我之前跟你發脾氣,你得知道當媽的就是想得多,不為自己閨女幸福考慮為誰考慮啊,你得理解我……」劉睿點頭如同小雞吃米,道:「理解理解,我非常理解,我沒生您的氣,希望您也別跟我一般見識。」蘭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天晚了,就不請你上去坐了,改天你到家裡坐坐。好了,你走吧。」劉睿陪笑著點頭,等她走開一些後,原地掉頭駛去。
蘭母目送他駕車駛出小區,直到瞧不見了才收回目光,仰頭望了望樓上自家所在,歎了口氣,搖搖頭,腳步沉重的往樓門走去。
劉睿駕車駛出蘭靜家所在小區後,也不回家,逕自往大寶貝姚雪妃家裡趕去,昨晚上已經放了她一次鴿子了,約到今晚,今晚要是再不去陪她,連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心裡還在回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幕,到現在也不明白,蘭母是因為什麼對自己轉變了態度呢?另外也有些擔心,真怕她逼自己跟蘭靜成婚,在車裡自言自語的說:「靜靜應該是不會答應吧,很早以前她就說過,就算離了婚也不會跟自己結婚的。希望她的態度沒有變。要是不然,自己可就要坐蠟了。」
他一路思慮,一路發愁,等趕到姚雪妃家裡的時候,已經小十點了。姚雪妃穿著一身粉色的睡衣給他開了門,什麼都沒說呢,先掩口打了個哈欠,撒嬌道:「老公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劉睿陪笑道:「怎麼可能不來?今天市委全會召開,晚上在雲州賓館有個大型晚宴,我要陪白書記應酬,就給耽擱了……寶貝兒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說著走近前把她擁進懷裡,拍拍她的後背表示撫慰,也表示歉意。
姚雪妃說了聲「沒事兒」,湊嘴在他臉頰上吻了一口。她身高腿長,整體身高雖然不如董旖潔那麼逆天,在女人堆裡卻也算高的了,想吻他臉的話,根本無須踮腳,微微仰首就是了。
她親過劉睿之後,剛想拉著他去客廳裡坐,卻是眼睛一亮,在他大衣肩頭靠近衣領的那裡發現了什麼,抬手過去,輕輕拈起,再把另外一隻手也抬上來,兩隻手一起將手裡捏著的東西延展開。
劉睿留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低頭看去。姚雪妃見他看過來,特意將兩手之間的那根長長的髮絲展示給他看。劉睿腦袋裡嗡的一聲響,腦子立時就給亂了,暗道不好,卻也無可奈何。姚雪妃並沒有惱怒,臉上還帶著笑意,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瞧。
此刻的劉睿別提有多尷尬了,歎了口氣,道:「好吧,我錯了,我撒謊了……老婆,我在晚宴之後,剛去見了蘭靜。我跟你說過她,你還記得吧?我過去給她送了份聖誕禮物,又陪她待了會兒,然後就火急火燎的過來陪你來了。我剛才之所以撒謊,是……是怕你吃醋,真的,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沒必要因為她騙你,因為你知道我跟她的關係,我就是怕你……知道後難受。」
姚雪妃莞爾一笑,柔聲道:「你多想了,就算你跟我說了實話,我也不會喝醋的,畢竟你今晚陪我來了,而非陪她,是不是?」劉睿大為感動,捧著她的如花美靨,在她粉嘟嘟的口唇上狠狠印了一口,道:「老公對不起你。」姚雪妃道:「不用說對不起啊,雖然你騙了我,可也是為我考慮啊,我只有高興的。」劉睿奇道:「你真的一點不生氣?一點不喝醋?」姚雪妃大度的笑著說:「喝醋的工作還是留給你未來老婆吧……」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也給你敲響了警鐘,你快結婚了是吧?等你結了婚,晚上回家之前,記得先好好清理下衣服,把那些不該留下來的東西全部清理掉。」
劉睿非常慚愧,訕笑道:「其實我剛才……剛才跟蘭靜,也沒幹什麼,就是抱了抱。」姚雪妃彷彿沒聽到這話似的,笑著說:「去洗澡吧,水已經給你燒好了。」說著已經將他公文包奪下來,要放到沙發上去。劉睿意識到她不想聽自己跟蘭靜的事,想想也是,哪個女人願意聽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熱的事?說道:「公文包先給我,裡面有送你的禮物呢。」姚雪妃詫異的說:「是嗎?還有我的嗎?」劉睿歎道:「你看你這話說的,沒有誰的也有我們家大寶貝雪妃的呀。要不是沒時間,我昨天就給你送過來了。」
他接過公文包,從裡面往外掏禮物。姚雪妃笑吟吟的瞧著他的手,要看他會拿出什麼來。
任何女人,都喜歡鮮花與禮物,哪怕是不喜歡的人送過來的,心裡也會很高興;而若是喜歡的人送過來的,則會更加的開心。這說明什麼?說明女人喜歡的不是鮮花與禮物本身,而是那種被追逐被寵愛的感覺。說女人是感性動物,其中有一定的原因就來自於此。
當然了,也有一些生性貪婪的女子,會被男人的禮物所收買。這樣的女人喜歡的就是禮物本身了,同時她們更喜歡真金白銀、大房子、豪華轎車,不過這就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之內了。
姚雪妃對劉睿買的聖誕禮物充滿期待,劉睿拿出來的卻只是一套雅詩蘭黛的護膚品,自忖禮物是否太輕,會否讓她失望?
這套護膚品價值一千多,對於聖誕節這麼一個普通節日來說,應該算是比較貴重的禮物了,可是比起送董旖潔的翡翠手鐲與送蘭靜的鉑金項鏈,在價值上就要差不少了。當然,這並不是說,姚雪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遜於董旖潔或是蘭靜。送什麼樣的禮物是由多方面的原因決定的。
他是這麼考慮的,董旖潔這個女人,與自己言淺交深,更為自己流過產,於情於理都要盡可能的多對她好一些,所以給她選取禮物的時候,就買了價值兩萬多的翡翠玉鐲,既蘊含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在裡邊,也是對她的一種歉意的表現;至於蘭靜,一年中難得見幾次面,偏偏對她又情有獨鍾,所以就趁聖誕節這個可以送禮物的機會,給她送一份大禮,讓她知道自己心裡時時刻刻都有她。而回到姚雪妃這個大寶貝身上,兩人都在雲州,時不時就能膩在一起,而且是身心一體,她更通過自己的名頭在電視台撈了不少外快,因此也就沒必要在聖誕節這天給她買什麼太貴重的禮物,等什麼時候情人節或者她生日了,屆時再送她貴重禮物也不遲。要是聖誕節都送大禮的話,那麼更重要的節日還能送什麼?恐怕傾家蕩產都買不起一個可送的禮物吧。
姚雪妃看到禮物是一套雅詩蘭黛的護膚品,同樣很高興,搶到手裡後打開看了看,非常滿意,嬌滴滴的說:「老公你真有心,就知道我喜歡雅詩蘭黛這個牌子。這一套不便宜吧?」劉睿見她高興,自己也跟著開心,說:「只要你喜歡就好。」姚雪妃知道,他給白旭光這個市委,灰色收入非常之多,如果他願意,光是在票據報銷上做做文章,一個月就能賺不少,他要是沒錢的話,之前也不會一下子給自己二十萬,而眼前這套化妝品,估計也就是一兩千塊,他完全出得起,因此也沒再執著於價錢,撅著紅嘟嘟的嘴巴撒嬌道:「可我沒給你準備禮物啊。」
劉睿呵呵笑道:「誰說沒有?你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姚雪妃蹙眉道:「沒啊,我沒給你買禮物,我什麼時候說過?」說到這,忽然想到什麼,嘿嘿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我買的那幾件聖誕節穿的小衣服。」劉睿道:「當然,自打你說了以後,我可是一直記著呢,是不是情趣裝啊?」姚雪妃給他一個曖昧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睡衣與睡褲,道:「就穿在裡邊,想知道是不是就自己看。」劉睿大喜,伸手過去就要撩起她的睡衣,手也摸到她衣服了,卻又停了下來,笑道:「我還是先去洗澡吧,免得一看之下忍不住。」姚雪妃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道:「那你就快去,我在臥室裡等你哦。」說完給他一個媚眼。
劉睿哪裡還忍得住,手忙腳亂的將衣服鞋襪全部脫掉,扔到沙發上,赤條條的衝進了洗手間。
姚雪妃面帶笑意盯著洗手間的門,出了一會兒神才把目光收回,把左手抬起來,小指上還勾著那根可能是來自於蘭靜的青絲,看著它,幽幽歎了口氣,走到垃圾桶那裡,把它放了進去,隨後往臥室裡走去。
她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摸出一個聖誕老人的紅帽子,帽子主體為紅色圓錐狀,上面鑲嵌著金黃色的金屬片,在燈光的映射下閃爍出點點光芒,帽子下沿與頂端的雪球都是白色的,毛茸茸的非常可愛,與鮮紅的帽身相互映襯,既顯得火熱,又顯得純潔。
她將這頂帽子戴到頭上,走到位於臥室最深處角落的梳妝台那裡,對著鏡子照了照,見火紅雪白的帽子與自己那烏黑的披肩長發配在一起,給自己本來就嬌艷如花的容貌增添了三分美貌與二分可愛,滿意的點點頭,對著鏡子搖頭晃腦的欣賞了一陣,臉上現出得意之色。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便緊走幾步一下子撲倒在大大的席夢思床上,又往外面爬了幾下,手臂這才夠到床頭櫃,將手機從上面拿過來,湊到眼前一看,是個未知的手機號,美眸微微瞇起,聽它又響了一波,這才接聽了。
她沒說話,對於未知的電話打進來,她從來都不主動開口,免得洩露了自己的個人信息。
彼端響起一個陰森森的男子聲音,語氣有些刻薄:「姚雪妃,我知道你在聽,別跟我裝!」姚雪妃聞言娥眉緊蹙起來,問道:「你是誰?」那男子冷笑道:「我是誰你不用管,我就想問你,想不想做一筆買賣。」姚雪妃聽他語氣不善,心頭一凜,不耐煩地說:「我從來不跟不認識的人做買賣。」那男子嘿嘿冷笑道:「先別急著拒絕,先聽我說完好不好?等你聽完了,再來決定是否跟我做這個買賣,好不好?」姚雪妃抬頭望了望臥室門外,耳聽洗手間的水聲還在嘩嘩響起,估計劉睿還沒洗完澡,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靠在他身邊接這個電話,彼端那男子傳過來的感覺實在不好,令人身體發涼,定了定神,道:「你說。」
那男子語氣幽幽的說:「你跟周建偉的過去我都知道,想不到周建偉已經下了大獄,你卻越混越好。雖然不知道你又抱上了誰的大腿,但我不得不感慨的說,在社會上,還是美女更好混哪!」姚雪妃冷冰冰的說:「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我跟周建偉一點關係都沒有。」那男人叫道:「哎喲哎喲,嘖嘖嘖……有必要急著撇清嗎?就算你跟他沒有別的關係,最起碼他曾經是你的領導啊,是不是?你這麼說,反而是欲蓋彌彰了,哈哈。得了,別裝了,你跟周建偉那點事我都知道,還是他親口跟我說的呢。」
姚雪妃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從來沒把自己委身於周建偉的事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看待,尤其是現在跟了劉睿,更是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只想把跟這個人的所有過往全部忘在腦後,最近這段時間,明明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卻偏偏又被這個電話這個男子提起來,當真是氣得肝疼,恨恨地說:「你有事沒事,沒事我掛了。」
那男子道:「其實我也沒興趣跟你多說廢話。我求的是財,你求個名譽,那咱倆就來做筆買賣:我把我所知道的你跟周建偉的事全部忘掉,你呢,多少表示表示,當做封口費也好,當做別的什麼都好。怎麼樣?」不等姚雪妃說話,又道:「如果你心疼那點錢,那就沒辦法了,只好犧牲你的名譽了。我外號叫做大嘴巴,可能碰上誰就跟誰說一遍你跟周建偉的事,如果高興了,說不定還去網上發發帖子……呃,反正周建偉已經入獄,他的名聲也無所謂了,我就把你們倆一塊黑了也沒什麼所謂,哈哈,哈哈哈。」
姚雪妃聽得全身冰涼、神情呆滯,急得流出來了,正不知道該怎麼好的時候,忽聽外面門聲響動,知道是劉睿洗完澡出來了,這才算是心下大定,一轱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正碰上劉睿走進來,忙對他做個噤聲的動作,又指指手裡的手機。
劉睿知道她的意思,點點頭表示明白,同時閉緊了嘴巴。
姚雪妃拉著他回到床前坐下,對他附耳說道:「有人拿我跟周建偉的過去威脅我,你快聽聽……」說著將電話改成了免提模式,對著那男子喊道:「你剛才說什麼來,我信號不太好,沒聽清。」
那男子不知道她在消遣自己還是真的信號不好,卻也耐著性子道:「好吧,那我就再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嘍……對了,現在信號行不行?」姚雪妃道:「行的,你說吧。」那男子便將剛才那番話又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要是同意,我就跟你說交易的方式;你要是拒絕,那麼對不起,從現在開始,我就要在網上發帖了,到了明天,你雲州電視台著名女主持人姚雪妃的名聲可就臭大街了,誰都知道你是周建偉的破鞋……」
聽到這裡的時候,姚雪妃固然是氣得粉面通紅、手腳顫抖,劉睿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將這個傢伙從電話裡揪出來暴打一頓。如同姚雪妃不願意面對過去那段經歷一樣,劉睿作為她現在的老公,也不想揭起她那道傷疤,眼看電話裡這男子肆無忌憚的以此為要挾,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二人誰也沒說話。
那男子沉不住氣了,問道:「姚雪妃,你什麼意思啊?答應不答應也得給我個話兒啊。難道你信號又不好了?」姚雪妃結結巴巴的說:「我……我還沒……」那男子道:「還沒考慮好是吧?行啊,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過時不候。」
姚雪妃眼巴巴的看向劉睿,自然是求救。
劉睿身上只在腰肢那裡裹著一條浴巾,還好姚雪妃家這棟小區供暖的質量很高,屋裡很熱,就算光著屁股也不會冷,見她求救,就湊嘴到她耳畔,附耳說道:「答應他先。」
姚雪妃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我答應你。」那男子得意的哈哈笑起來,道:「這就對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這麼聰明的女人,肯定明白這個道理。好,那我們就繼續往下談。封口費,我不多要,五十萬就好,可也不講價,少一分都不行。」姚雪妃失聲叫道:「你怎麼不去搶銀行?」那男子冷笑道:「又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給周建偉做情人這兩年,他私下裡給了你不少錢。」姚雪妃怒道:「你給我滾!他幾乎就沒給過我錢。」那男子大喇喇的說:「那不可能!換成我是他,養著你這麼漂亮的女主持人,我肯定也捨得在你身上花錢。我估摸著,他能給你幾百萬,你給我五十萬隻是小意思啊。」
姚雪妃氣得咬牙切齒,罵道:「你怎麼不去死?周建偉這些年一共才貪了多少錢,啊?他貪了有幾百萬嗎,啊?難道他貪的錢都給我了嗎?他有老婆孩子,還有好幾個情人呢,這些你不知道?還是故意跟我裝糊塗?」那男子嘿笑道:「好吧,這一點就算我誤會了,那五十萬對你這個著名主持人也不叫個事兒啊。這麼多年你還攢不了五十萬嗎?」姚雪妃正要罵他,見劉睿伸出兩根手指頭,便道:「二十萬,多一分都不給。」那男子叫道:「草,你他媽可真會還價啊。一下給我打了四折。」姚雪妃冷笑道:「就二十萬,你愛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你隨便造謠去,我看誰會信。」
那男子嘿嘿笑了幾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答應了:「好吧,二十萬就二十萬,成交。我給你三天時間匯錢,稍後我會短信給你一個銀行卡號,你往裡面轉賬就行了。你不會想著報警吧?報警了可是會丟你自己的人哦。」姚雪妃冷哼道:「你考慮得可是真周到啊。」那男子笑道:「頭一回幹這事,不考慮周到點兒還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姚雪妃看看劉睿,見他點了下頭,便道:「好吧,你發來卡號吧,我盡快給你匯款。」那男子讚道:「爽快,等著!」說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再然後就掛了。
電話打完,姚雪妃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剛才還想著穿著特意網購的聖誕情趣裝在劉睿面前賣乖示愛呢,現在哪還有半分那個心情?長長歎了口氣,眼圈已經紅了。
劉睿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摟住她的腰肢,又握住她的素手,柔聲道:「老婆,別擔心,這事兒有我呢。咱們連周建偉都能幹掉,還對付不了這種小垃圾?」姚雪妃臉色淒傷的看著他,緊咬著嘴唇靠在他懷裡。劉睿忙將她嬌軀緊緊抱住。
二人平靜了下心緒,姚雪妃坐起身來,疑惑的說:「周建偉倒台這也好幾個月了,這人要是想敲詐我的話,早幹嘛去來著?為什麼偏偏這時候了才聯繫我?」劉睿並不關注這一點,問道:「你跟周建偉的事,知道的人多嗎?」問完這個問題,自己心頭先是一沉,連趙珊珊都通過老公馮兵知道她與周建偉的事了,那麼知道這件事的人會少嗎?姚雪妃皺眉想了想,搖頭道:「不多,台內應該沒人知道,台外,可能有幾個人知道,不過都是周建偉的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劉睿沉吟不語,姚雪妃自己的事自然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要是她都不知道這男子真實身份的話,自己更是無從得知,那麼,就只能從此人提供的銀行卡號與手機號逆向追查了,自己在市區兩級公安局有一大票朋友,相信請他們幫忙調查此事的話,應該可以將那個男子從陰影裡揪出來。
姚雪妃忽然悔恨的叫道:「哎呀,我剛才為什麼要答應他呢?我就拒絕他又怎麼了?他去跟人說啊,他去網上造謠啊,誰會信呢?我就不信他會有什麼證據,只要他沒證據,那我就能說他在造謠,在譭謗我的聲譽。」劉睿道:「話不是那麼說的,這種謠言要是傳起來,對你聲譽造成的損害很大的。要是鬧得滿城風雨,你想想會有多麼可怕?」姚雪妃到底是心虛,聞言唉聲歎氣起來。劉睿拍拍她的香肩,道:「別急,讓我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辦?放心,老公會保護你的。」姚雪妃倒在他懷裡,苦兮兮的說:「真倒霉,我可真倒霉,怎麼會碰上這種事呢?我剛才還想穿性感裝給你看呢,現在……沒心情了都。」
一段好聽的輕音樂忽然響起,姚雪妃又從他懷裡坐了起來,摸過手機一看,是那個男子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前面寫著「工行」兩個字,後面跟了一串卡號數字。
看著這條短信,姚雪妃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地說:「這人想得也太美了,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想從我這拿二十萬?真是想錢想瘋了,他怎麼不去死呢?死了我給他燒紙錢,那樣他拿到的錢更多。」劉睿笑了笑,說:「你以為他真的滿足於二十萬了?」姚雪妃想了想,道:「我覺得也不太可能,他要五十萬,我一下子還到二十萬,他竟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這不合常理啊。」劉睿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這麼想的:先拿到你匯的二十萬,慢慢花著。等什麼時候沒錢了,再給你打電話繼續敲詐。等於是把你當成了搖錢樹,沒錢花了就來找你。」姚雪妃臉色大變,憤憤地說:「太可惡了!」
劉睿安慰她道:「放心,老公不會讓他得逞的。別讓我抓到這個人,要是讓我抓到,我會讓他後悔給你打這個電話後悔一輩子!」姚雪妃問道:「你打算怎麼抓他?」劉睿說:「就憑他發來的銀行卡號,還有給你打電話用的手機號碼。手機號碼還可能無記名,銀行卡號總有名字吧?他想用別人的銀行卡,別人也不答應啊。等明天我請市公安局的朋友幫忙查查這個銀行卡號,看能不能一下子將他揪出來。」姚雪妃茫然的點了點頭,道:「知道我跟周建偉的事的,又瞭解周建偉下場的,貌似只會在市台、市廣電局與下屬單位裡邊……」劉睿道:「別想了,這麼想是想不到的,還是看警方的手段吧。」
姚雪妃勉強笑了笑,道:「好,聽老公的,不想了。」說是那麼說,但眉宇間鎖著的深憂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劉睿不願意讓她為此事過於擔心,就想著轉移她的注意力,笑呵呵的摸了摸她頭上的聖誕老人帽子,說:「除了帽子,應該還有一套小衣服吧?你剛才不是說有性感裝嗎?在哪,給老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