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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34 曖昧多生糾纏間 文 / 野賊僧

    34曖昧多生糾纏間

    懷著極度的猶疑和鬱悶,劉睿繼續跟在馮海亮所乘的那輛奔馳轎車後面,並沒有輕易放棄,只是眉頭皺得更重了,眉心那裡已經變成了包子褶。()

    馮海亮已是他的心腹大患,不能盡早將之除去的話,趙珊珊與姚雪妃二女將沒有一天安生日子可過。因此,只要有任何可能的機會,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成功率,也要盡量去嘗試。有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二女今後的幸福快樂著想,今天就豁出去了。

    開著開著,劉睿看著車前這熟悉的街道景致,忽然意識到,距離省委大院已經不遠了,難道說,馮海亮這是要去省委大院拜會某位省領導?可也不對啊,去拜會省領導,怎麼也要乘坐公務用車啊,莊重、大氣,既不掉自己的面子,也顯出對省領導的尊重,絕對不會開私家車過去,更不可能開著奔馳這樣的豪華轎車,又不是去炫富。再說了,車裡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馮海亮就算腦子進水,也不可能帶著這樣一顆定時炸彈去省委大院啊。

    「應該不是去省委大院,自己還是再跟一段路看看。」

    又跟一程,劉睿欣慰的發現,自己還是很有智慧的,因為眼看著那輛奔馳駛過省委大院門口而沒有進入,可如此一來,內心更加的疑惑了,馮海亮這到底是要去哪呢?總不成在省城大街上兜圈子吧?估計他也沒那個閒情逸致,別說是他了,換成任何一個成年男子,身邊有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也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在路上兜圈子的。真是蹊蹺得可以啊!

    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答案在無聲無息中揭曉了。

    就在路過省委大院向東行駛了三公里左近距離後,前方路邊現出一座豪華富麗的摩天大樓。劉睿眼看著陳躍文駕駛的這輛奔馳轎車駛入了這座大樓裡邊,等自己開過去一看,看清這大樓的名字後,又驚又喜,他姥姥的,總算沒白跟。

    這座大樓裙樓上寫明了英漢兩種標識,英文是「hilton」,中文則是「靖南天城希爾頓大酒店」。希爾頓誰不知道,那可是世界知名的星級豪華大酒店,其在中國國內的分支酒店基本都是五+星級。這個酒店品牌進入中國幾十年,聲名顯赫一時。最早一些時候,甚至連入住這座酒店都是一種成功的標誌。就算最近這兩年,中國老百姓普遍都有錢了,能入住這家酒店的大多數房客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勢的人,老百姓進裡面住的還是少。

    以馮海亮的身份顯然不會去住普通三四星的小酒店,而在省城眾多的五星級大酒店中,希爾頓的品牌名氣還是排名前列的,他因此兜了個大圈子跑到這裡來開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劉睿幾乎可以斷定馮海亮就是帶那個美女過來開房了,可是幸福來得如此之快,反而有點不敢相信,等了四五分鐘,見那輛奔馳沒有進而復出,這才有些激動的摸出手機,給高紫萱撥去了電話。

    高紫萱與李青曼已經吃完午飯了,兩人也沒別的事情,吃完後就又在巴黎春天百貨閒逛起來。劉睿給她打來電話的時候,她正在試衣間裡試穿一條黑色的瘦身西褲,如此一來正合適,省得被李青曼聽了此事去。

    翹著二郎腿坐在狹小的試衣間內唯一的一張塑料凳子上,聽完劉睿所說的情況後,高紫萱小聲問道:「那我現在就給我那個哥打電話?」劉睿問道:「你打算怎麼跟他說,你先跟我學一遍。」高紫萱道:「我就說,幫我個忙,給我去希爾頓酒店抓一對狗男女,就說他們在賣淫嫖娼,先抓到公安局去再說。」劉睿琢磨片刻,道:「這麼說不好。」高紫萱道:「那怎麼說好?你告訴我。」劉睿道:「既然要求他幫忙,就要跟他把事情講清楚,把細節都說明白,也讓他瞭解這裡面的重大關節。咱別說得稀里糊塗的,等他把人都抓起來了才知道人家是副廳級高官,那就是坑他了。何況,抓到人以後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事要麻煩他呢,因此最開始就要全部跟他講明,給他一個選擇幫忙還是不幫的機會。」

    高紫萱聽他考慮得很細緻,暗暗佩服,卻冷斥道:「你倒挺會為人著想的啊!還說我坑他,那你找我幫你這個忙,不就是坑我?你怎麼不為我著想?」劉睿呵呵笑道:「高大小姐千萬別妄自菲薄,你不是普通人,就別按普通人的低標準要求自己了。能坑你的人還沒出現哩。」高紫萱嗤笑道:「我感覺已經出現了,正在慢慢坑我。」劉睿道:「好啦,先別說廢話了,趕緊辦正事,時不我待呢。這樣,我教你跟他說吧,你這樣這樣跟他說……」

    高紫萱聽完後問道:「你說的這個馮海亮,他在希爾頓酒店哪個房間啊?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告訴人家啊?人家不知道,又怎麼抓住他?」劉睿歎道:「你這可是給我出難題了,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敢進去找。不過,我想著,你這位哥哥既然是警察,那帶隊抓人的經驗應該很豐富吧,到酒店前台那裡一打聽不就問出來了?最不濟還能調監控錄像呢。」高紫萱道:「好,我就先這樣說,要是他找不到姓馮的再另說。」

    電話掛掉後,劉睿就把寶馬開到輔路上停下,一邊盯著酒店門口的動靜,一邊等高紫萱的回復。

    突然,一個穿著深藍色工服、外形比較邋遢的四十多歲婦女手持票據本走了過來,從前擋那裡面無表情地瞥了劉睿一眼,撕下一張單子,用筆記了個時間,就貼在寶馬前擋雨刷下邊了。

    劉睿微微一愣,忙降下車窗玻璃,對那婦女道:「我馬上就走,不停車。」那婦女用笨拙的省城口音普通話說:「你不停車這是幹什麼呢?你不停車熄火幹什麼呢?你不停車停在停車線裡幹什麼呢?」劉睿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了想,區區幾元錢,也不值得跟她計較,就又把車窗升起來。

    等了幾分鐘,高紫萱給他打來電話,說:「我那個哥帶人過去了,可能要跟你瞭解點什麼情況,我把你手機號告訴他了,沒問題吧?」劉睿失笑道:「你都給他了,還問我有沒有問題幹什麼呢?」高紫萱奇道:「你這是什麼口音啊?普通話不普通話,省城話不省城話的,真噁心。」劉睿呵呵笑道:「剛跟停車收費的大姐學的。噁心啊,我也覺得噁心呢。」高紫萱斥道:「少跟我貧嘴!我正試褲子呢。你們倆單線聯繫吧,別耽誤我寶貴時間了。我褲子還沒穿上,下邊冷死了。」

    劉睿道:「為什麼冷?下邊沒穿秋褲啊?」高紫萱道:「廢話,你才知道啊。」劉睿道:「那你是活該,都十一月份的天了,為什麼不及時加補衣服?」高紫萱悻悻的說:「你以為我是青曼姐啊,有男人疼。我是光棍一個,誰心疼我啊。」劉睿大奇,笑道:「有沒有人心疼跟你加衣服有什麼關係?難道天氣轉涼,自己還感覺不出來嗎?自己還不知道加衣服嗎?按你的理論,你到冬天了也是只穿單衣?」高紫萱惱羞成怒,罵道:「滾滾滾,別耍貧,忙你的去。」

    劉睿笑呵呵的說:「那你現在下邊光著呢?」高紫萱罵道:「滾吧你,去死,你才光著呢,我才不像你,暴露狂。」劉睿道:「哦,對了,我忘了,你最少還有一條褲衩呢,呵呵。」高紫萱道:「我發現你越來越無恥了,我愛光不光,關你什麼事了?你是不是特想看我光著的樣子啊,呵呵,可惜,你現在不在這,要不然我不介意給你看看。」劉睿道:「已經在青曼家裡看過了,也沒什麼意思。」高紫萱咬牙切齒的說:「你為什麼不去死……」

    劉睿呵呵笑道:「說正經的,你那個哥哥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稱呼?」高紫萱沒好氣的說:「他叫羅崗,山崗的崗,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我管不著。我警告你,別再聯繫我,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我這就把你跟那個蘭靜的關係告訴青曼姐,你等著,啊……阿嚏,靠,我都感冒了,都是你害的,你給我等著的,我饒不了你……」

    劉睿嚇得哪敢再說什麼,忙掛了電話,吐吐舌頭,忍不住好笑,心中卻也不無幻想,這位超級大美人在試衣間裡光著下身會是副什麼模樣。

    又等了一陣子,劉睿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估計是高紫萱嘴裡說的那個羅崗,不敢怠慢,第一時間接聽了。

    對方一上來就大大咧咧的說:「你是紫萱那丫頭說的打雲州來的劉睿吧?」劉睿陪笑道:「對,我就是,您好,您就是羅崗羅警官吧,我該怎麼稱呼您?」羅崗道:「跟紫萱一樣叫吧。」劉睿道:「好的,羅哥。」羅崗問道:「你現在在哪呢?」劉睿說:「就在希爾頓酒店西邊的輔路上,在紫萱那輛寶馬車裡邊等著呢。」羅崗道:「好,我馬上就到,見面再說。」

    沒一會兒,羅崗等人就趕到了,開著一輛越野車加一輛轎車,兩輛車都是警用專車,看上去煞是威風。

    劉睿看到從越野車上下來一個高高胖胖的壯漢,一下車就摸出手機打電話,眼睛四下裡亂望,估計他就是羅崗,於是就從車裡走了出去,剛剛下車,手機就響了,由此也就確定了那壯漢就是羅崗無疑,笑著招手道:「羅哥,我在這兒呢。」說著迎上去。

    羅崗看到他後,爽朗的一笑,將手機塞回兜裡,大步上前,主動遞出右手,道:「沒來晚吧?」劉睿笑道:「沒有沒有,來得很及時。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說著跟他握手。羅崗上下打量他一番,連連點頭,讚道:「嗯,不錯,要身高有身高,要長相有長相,比我帥多啦。紫萱眼力不錯。」劉睿心頭一跳,這位哥什麼意思,是說自己是高紫萱的男朋友嗎?這可是大大的誤會,忙解釋道:「我跟紫萱就是普通朋友……」

    羅崗好像沒聽到似的,又道:「我聽紫萱說,你給雲州市委,嗯,不簡單啊,老弟混得不賴。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狗屁不是呢。當然了,現在還是狗屁不是,呵呵。」說著掏出煙來敬煙。劉睿雖然已經不再吸煙,但此時不好推拒,就接了過來,等他又掏出打火機點火的時候,抱著他的拳頭讓他先給自己點上。

    兩人推拒一番,客氣之意到了,也就沒有矯情的必要了,各自點上,對著吞雲吐霧起來。

    羅崗皺眉道:「怎麼個情況,你怎麼要對付你們市的公安局長呢?好傢伙,這可是個大人物啊。」他嘴裡說著大人物,言語之中卻沒有一丁點的敬畏之意。

    劉睿心裡明白,雖然馮海亮在雲州算是個大人物,而且級別不低,可是在省城中人看來,只不過是鄉下的土包子罷了,哪怕級別再高,拿到省裡來也不算什麼,這就好像地方官跑到京城去一樣,地方官在地方上算是唯我獨尊,可是到了京城,連宰相家裡的門人都惹不起,一樣的道理,道:「我也不瞞羅哥,實在是這個人太不上道,屢次跟我老闆過不去,偏偏我老闆又拿他沒辦法。我給老闆做秘書,當然要一切為他考慮了。正好今天有這個好機會,就想趁機搞他一把,能把他搞下台是最好,搞不下台,讓他在省裡現個大眼也是好的。」

    羅崗聽得連連點頭,表面上像是在認真傾聽,其實劉睿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在敷衍。當然了,不怕他現在敷衍,只要過會兒抓捕馮海亮的時候不要敷衍就行了。

    羅崗說:「老弟都有什麼打算,先說出來讓我心裡有個底。」劉睿道:「我初步打算是這樣的,先把他按嫖娼罪抓起來,等審訊的時候,再假裝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與他亂搞男女關係的事實,然後呢,還要麻煩羅哥幫忙,給省公安廳與省紀委分別打電話匯報這個情況,讓他就此身敗名裂。」羅崗點了點頭,看著這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心裡暗讚一聲「夠毒」,好傢伙,通知省公安廳也就罷了,還要通知省紀委,這是要致馮海亮於死地的節奏啊,皺眉道:「一般碰到這種情況,我們無權直接向省公安廳匯報,必須要經過局領導的批准,更沒有向省紀委匯報的權力。這可怎麼辦?」

    劉睿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沒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每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人情,同時也要面臨各種潛規則的考驗,就比如剛才說的那個計劃,想讓羅崗把「雲州市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長馮海亮在省城某酒店招嫖(或是與人偷情)」的情況反映給省公安廳與省紀委,這本身是逾越他所在的靖南市公安局內部程序規範的,但這並不代表著沒法完成,只要想想辦法,走走野路子,還是可以做到的,就看自己在這位羅崗警官心裡的面子大不大了,現在見他叫苦,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在他這兒面子太小,或者說高紫萱在他這兒面子太小,這事怕是不好辦了。這一步要是實現不了,那抓捕馮海亮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自己也就別想著趁機置他於死地了。想到這,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羅崗察言觀色,見他眉宇微微皺起,顯是發愁,卻沒有在倉促間表達任何看法,看來這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有心看他面對這等難題怎麼解決,也不言語。

    劉睿忽然展顏一笑,道:「對了,還沒請問,羅哥在市局擔任什麼領導職位啊?」羅崗微微一笑,道:「小破副局長一個。」

    劉睿心中吃驚不已,這位羅哥,看年紀比自己大不過五六歲,卻已經是省城公安局的副局長,真是了不得啊。

    有朋友可能好奇,省城靖南並非副省級城市,市公安局副局長也就是副處級幹部,羅崗今年三十五歲上下,才是個副處級幹部,又有什麼了不起了?

    這裡要點明的是,副處級也要看什麼單位,市文明辦或者市扶貧辦的副處級領導,手底下也就管個三五人、六七人,能有十來個人就很了不起了,本身也沒什麼權力。但市公安局副處級領導手下管的可就是數十人甚至上百人了,換成市交警支隊長那樣的副處級領導,可能管著上千人甚至更多,本身也是權力赫赫,誰也不敢小瞧。

    再舉個更簡單的例子說明下,同樣都是皇帝,做中國的皇帝,與做朝鮮的皇帝,級別雖然都一樣,但權力與能量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劉睿就是看到羅崗這個市公安局副局長背後隱藏的龐大力量,這才覺得他了不起的。

    劉睿驚歎道:「羅哥真是年輕有為,在你們市局,你應該是最年輕的副局長了吧。」羅崗自得的呵呵笑起來,點頭道:「還行吧,馬馬虎虎。」到這裡,劉睿敏感的發現了一個情況,這個羅崗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這麼年輕就爬上副局長的寶座的,估計也是一個官二代,要不然也不可能跟高鼕鼕那樣的衙內子弟成為發小兒,笑道:「剛才我還在發愁,不過知道羅哥你的身份以後,我就沒什麼擔心了。以羅哥的副局長身份,處理這些小事肯定沒問題的。兄弟我人傻口笨,也不知道怎麼說話,羅哥的大恩大德就全部記在心裡邊了,以後必有一報。」

    羅崗一擺手道:「耶,怎麼越說越見外了?紫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幫忙,必須要幫;不能幫忙,想辦法也要幫上忙。我羅崗別的本事沒有,最大的優點就是講義氣。行吧,你這件事我幫著想想辦法,看看怎麼給捅出去,老弟你就不用操心了。」劉睿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來,道:「羅哥,我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才好,抽個時間,咱們是在省城還是在雲州,找個地方坐坐,容我敬您幾杯。」羅崗笑道:「好說,好說,先辦正事。我帶人上去,你在這等著看熱鬧好了。」說完將嘴裡的煙吐到地上,用皮鞋狠狠踩滅,轉身招呼手下往酒店正門去了。

    劉睿帶笑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心說這人跟關曉偉是一樣的,你說講義氣吧,他還真講義氣夠朋友,但多少有些不爽快,明明可以爽快答應下來的事情,非要耍耍彆扭,好像不讓你知道這件事多麼的為難他就不行了似的,說白了,還是把人情看得太重,恨不得所有人都欠下他的人情才好。這樣的朋友,可以錦上添花,卻絕對做不出雪中送炭的事情。因此,以後跟此人交往,要留點神,不能心眼太實,那樣就會被坑。

    明知道這個羅副局長人品中略有幾分瑕疵,劉睿卻也並不擔心他會出賣自己,畢竟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高紫萱呢。只要這個羅哥還看這位高大小姐的面子,應該就不會反過來賣掉自己。等這事辦妥之後,自己再主動跟他結交一番,也就更不用擔心這一點了。

    說起來,人不可能交到百分百滿意的朋友,每個朋友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人無完人嘛。只要這種缺點不影響兩人的交往與友情,那就可以拋開不理會。

    就像關曉偉,貪婪好色、市儈浮華,至少劉睿自己覺得,他不如乾哥劉明那麼順眼,但這並不妨礙兩人成為朋友。何況這朋友二字,前面還要加上一個修飾詞「官場」。官場上的朋友,本來就不能要求太多,那種傳說中可以做到「雪中送炭、生死依托」的真朋友,是可遇不可求,誰能得到一個兩個,就跟中了五百萬也差不多。大多數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朋友,難道因此嫌棄人家嗎?顯然不能,在官場,大多數的情況下,不交朋友其實就是得罪人。

    劉睿思慮一陣,不勝唏噓,想到該給高紫萱回個信兒,就給她撥去了電話。

    高紫萱歎道:「你有完沒完啊,能讓我踏踏實實買條褲子嗎?」劉睿奇道:「你別告訴我,你還在試衣。」高紫萱道:「廢話,我不試衣怎麼買啊?萬一號碼不合適怎麼辦?」劉睿笑道:「下邊又光了?」高紫萱用挑釁的語氣說:「是啊,怎麼著,不服啊?不服你也脫啊。」劉睿道:「你要小心,現在很多地方的試衣間裡都有微型攝像機,專門偷拍女顧客的**部位,嘿嘿,別讓人看了春光去。」高紫萱信以為真,道:「真的假的?不至於吧?我又不會全脫光,我找找……」

    劉睿道:「你慢慢找吧,我是要告訴你,我已經跟你那位羅哥接上頭了,他帶人進去了。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就沒問題。說吧,想我怎麼謝你?你這可是幫了我大忙啊。」高紫萱道:「你少廢話,趕緊搞你的陰謀,搞定了快點回來接我們。我還想找我那個懂文物鑒賞的朋友看看你送我的小鏡子呢。」劉睿好奇的說:「看它幹嗎?」高紫萱哼道:「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寶貝啊?萬一是你從某個地攤兒上買來的仿造貨,我不就虧大了嗎?我給你跟青曼姐買衣服可是花了好幾萬呢。」

    劉睿知道她在開玩笑,像她這種集官二代、大老闆於一身的天之驕女,估計對錢早就沒概念了,又怎會在乎買衣服這幾萬塊?再說了,自己與青曼跟她的交情也在那擺著呢,一個是她閨蜜好姐妹,一個救過她的命,是她的大恩公,就算沒有這個小鏡子,她為自己二人花幾萬塊買衣服又算什麼了?更不要說,她先送自己寶馬車,被自己推拒掉後,接著她又送了自己一成雲州寶馬4s店的干股。這不是一個小氣的女人呢。取笑她道:「高老闆就是生意人,吃虧賺便宜算得那麼清楚呢。」

    高紫萱說:「你知道就好,所以啊,以後就要多讓我賺點便宜,別讓我吃虧,要不然我跟你沒完。」劉睿問道:「青曼呢?」高紫萱道:「你老婆在外面等著呢,幹嗎,想她了?那你就直接給她打電話,少問我,我忙著呢,都讓你弄感冒了。」劉睿道:「不行,我不能聯繫她,這事結束之前不能聯繫她。」高紫萱道:「那你就先忙你的啊,真奇了怪了,你纏著我幹什麼?我告訴你呀,少打我的主意。你左手邊是青曼姐,右手邊是冷艷老同學,你還不知足啊?」

    劉睿笑道:「我真有那個福氣才好呢,你別給我栽贓陷害啦。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吃飯表示謝意。」高紫萱叫道:「唷,你不打算跟青曼姐過二人世界啦,晚上也要帶上我這個電燈泡?」劉睿道:「那個急什麼,她要給我做一輩子的老婆呢,不急於一時。」高紫萱說:「說到這,我真想問問你,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真不介意她曾經給我哥做過老婆?」劉睿說:「不介意啊,我自己還是離過婚的呢。」

    高紫萱追問道:「如果你從沒結過婚呢,那你會愛上現在的青曼姐並且要娶她嗎?」劉睿毫不猶豫的說:「會的。」高紫萱說:「為什麼呢?你們男人不是很在乎老婆是不是處女嗎?」劉睿道:「呃,這個怎麼說呢,難道你下身不冷了,怎麼跟我討論起婚戀問題了?」高紫萱道:「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劉睿苦笑道:「如果一個女人優秀到讓男人忽視掉她的處女膜,那為什麼不能娶她呢?就像你啊,就算你不是處女,也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男人追求你想娶你,哪怕你離過十次婚都沒關係……」高紫萱截口叫道:「混蛋,你怎麼不去死呢!」

    差不多半小時以後,劉睿看到一群人從酒店門口簇擁著走了出來,大多數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察,羅崗也在人群裡面。最前面兩個警察押著馮海亮,老馮臉色十分的不甘,正時不時的沖後面的警察喊著什麼。後面一個男警押著那個美女,往警車方向走來。

    看到這一幕,他喜不自勝,生怕被馮海亮看到,貓腰藏在了車裡,心裡那個得意勁兒就別提了。真是打死都想不到,之前一直都在發愁如何對付的馮海亮,就在這次省城之行中輕易的解決了。等他被抓到靖南市公安局,下馬之期也就要確定下來了吧。只盼羅崗給力,盡快打通通道,向省紀委與省公安廳反映此事,讓老馮連喘氣的餘地都沒有。

    看著手下把馮海亮二人押到越野車裡開走後,羅崗向劉睿走去。劉睿忙下車跟他相見。

    羅崗冷笑道:「他媽的,這老小子還挺他媽拽,被敲開門以後還想拿證件壓我。我直接給他撕了,說他是偽造公安警察證件,罪加一等。這傢伙又開始威脅我,哼哼,我會怕他?在靖南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個土包子還管不著我,嘿嘿。」劉睿感激不盡的說:「接下來還請羅哥多費心啊。」羅崗大喇喇的笑道:「那是沒說的,你等好消息吧。」

    兩人說笑幾句,羅崗上車離去。劉睿大大的鬆了口氣,得意笑著回到車裡,往巴黎春天百貨開了過去。

    路上,他心裡想著,自己為了對付老馮,還跟羅娜娜商量使用美人計,羅娜娜甚至特意從上海找了個模特過來,可哪裡想到,之前的籌劃完全沒用到,老馮這就要受難了,哈哈,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還應了另外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呀。老馮要不是帶著情人在省裡招搖過市,又怎麼會被自己盯上?要沒被自己盯上,又怎會落入陷阱?

    車到巴黎春天百貨大樓下邊,劉睿下車後就想進去找二女匯合,可是瞥見車內垃圾箱裡那被自己吃的空空的芝士餅乾袋子,心中一動,關上車門後,先去了旁邊的超市,買了一袋芝士餅乾與一袋夾心芝士餅乾,又買了一瓶果汁,回到車裡後,把買來的餅乾與果汁放回原位,這才走進樓內。

    吃了人家的,總要補上,要不然多不地道啊。

    劉睿在樓上找到李青曼的時候,高紫萱還在試褲子。她想買一條深色的西褲穿穿,但是轉了好幾家店都沒找到合適的。劉睿對此很是不解,西褲不都一樣嗎?就算褲腰那裡有些不同花式,可是褲腿卻沒有不同啊,深色的西褲更是看不出任何分別來,真不知道這丫頭在執著的挑什麼?

    此時,高紫萱正在穿衣鏡前對鏡自憐。

    她要試穿西褲,腳上那雙鹿皮小蠻靴不論顏色還是樣式就都有些不搭了,所以她索性直接脫掉,腳上只穿了一雙換衣服用的普通涼拖鞋。劉睿看得清清楚楚,她雙足之上穿著雙青灰色的棉襪,棉襪自然不透明,也就看不到她腳丫的內裡,但是,依舊可以辨認出她腳丫的形狀,纖瘦秀美,不盈一握,只看得口乾舌燥,不由自主嚥了幾口唾沫下去,恨不得撲上去摸一摸。

    高紫萱從鏡子裡看到他已經回來了,且正盯著自己,暗暗好笑,回身問道:「你老闆把你叫過去忙什麼啦?」劉睿翻了個白眼給她,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哪裡是被老闆找了,明明是去害人了好不好,還故意這麼問我,不就是當著李青曼的面逗我麼,歎道:「唉,淨是些小破事,不提也罷。」高紫萱笑道:「小破事是什麼事啊,說說啊,讓我這個老百姓長點見識。」

    劉睿想了想,說:「我老闆昨晚上受風了,下身涼,讓我給找了個中醫大夫。大夫趕過去瞧了瞧,讓他把褲子脫了,在他大腿上按啊摸啊,**了好半天,這才好過來。大夫說啊,類似這種下身發冷的病,就得找人**才行呢。」說著看向她的兩腿。高紫萱如何聽不出他在調戲自己,蹙眉道:「是嗎,你的大夫從哪找的啊,我下身也發冷,讓他給我**一下唄?」劉睿見她順著自己的話說,心中暗讚此女懂情趣,認真的說:「那大夫也姓劉,年紀跟我也差不多,你要是不介意,就讓他給你按按兩腿。」

    高紫萱道:「年紀跟你差不多?那就算了,我還以為是老中醫呢。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怎麼能隨便讓年輕男人碰呢?哼。」劉睿道:「人家是大夫,哪有你想得那麼齷齪。」高紫萱笑道:「我寧可把他想得齷齪點,也不給他機會摸我的大腿,是不是啊青曼姐?」

    李青曼並不知道二人嘴裡的玄機,道:「他要是治得好,你就讓他試試唄,下身發冷可不是小病,一定要注意。尤其作為女人來說。」高紫萱瞥了劉睿一眼,道:「我下身發冷是試褲子的時候光著來著,商場裡又沒開空調,也沒供暖,難道我會一直發冷嗎?」李青曼笑道:「那就別說了,這不是病。天兒已經涼了,要多穿點。」

    等高紫萱買好褲子後,三人下樓上車。

    劉睿說:「你今天也給我們買不少衣服了,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吃飯表示謝意。」說完問李青曼道:「李省長什麼時候見我?不耽誤咱們吃飯吧。」李青曼嗯了一聲,道:「吃過晚飯再過去就行。」

    高紫萱道:「吃不吃飯的先不說,我先找我那個朋友,看看你送我這個寶貝到底值多少錢,嘿嘿。走著。」說完駕車上路,匯入了車流當中。

    開出沒多久,高紫萱習慣性的掀起扶手箱,要從裡面拿一枚餅乾來吃,可在裡面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餅乾袋的開口在哪,偷空看了一眼,裡面是兩袋新的未開封的餅乾,自己吃剩的那袋早不在了,四下裡找了找,在門上垃圾箱裡發現了那袋餅乾的袋子,蹙眉想了一陣,從後視鏡裡看向劉睿。

    劉睿正在思慮,晚上見到李舟行後,怎麼向他獻寶,沒留意到她的注目。

    高紫萱正好看到他這沉思的模樣,臉色莊重、表情認真,閃爍著睿智的光輝,同時另有一副沉穩大氣的成熟男子味道,只看得芳心一動。

    車到高紫萱那個朋友所在的文物拍賣公司,三人一同下車,結伴走進樓裡。

    高紫萱打電話給那個朋友,那朋友在公司門口親自相迎,把三人迎進了小會議室,找人上茶伺候。

    隨後高紫萱就說明了來意,把那枚鏡子從坤包裡摸出來,小心翼翼的遞給那人。

    那人叫道:「哎喲,又是金又是玉啊,這我可從來沒見過。」說完小心鑒賞起來,過了會兒,又從兜裡摸出一枚精緻的放大鏡,仔細查看鏡子上的掐絲花紋,最後搖頭道:「這寶貝還真沒見過,類似的也沒見過。你從哪得著的啊?」高紫萱淡淡一笑,奚落他道:「就這你還自稱文物鑒賞專家哪,連年代都看不出來。你趁早別裝了,去幫我問問你們公司真正的專家。」

    這人雖是男子,三十來歲的年紀,卻有點娘娘腔,聞言也不生氣,嘿嘿一笑,起身道:「好,你等著,我去拿給專家瞧瞧。」

    等他走後,高紫萱對二人低聲介紹道:「我是在一次拍賣會上認識他的,本來對他沒什麼感覺,後來接觸多了才知道,挺大一個老爺們,竟然是個性變態,老覺得自己是女的,不愛女人愛男人,把女人當姐妹看,在男人跟前才賣弄風騷……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李青曼與劉睿自然不會知道,一起搖頭。

    高紫萱笑道:「這人家裡有五個親姐,姑表親裡有四個表姐,姨親那邊又有三個姨姐,叔伯這裡還有六個堂姐,他打小就在女人堆里長起來的,你說他能不變態嗎?呵呵,我覺得他挺有意思,就一直保持著交往。這人挺不錯的,沒什麼壞心眼,要不是男人啊,我真願意把他當閨蜜看。」

    劉睿驚歎不已,道:「好傢伙,這多少姐姐了,十幾個了吧?換成誰從小跟這麼多姐姐一塊玩,也絕對變態啊。」李青曼想得更多一些,笑道:「這要是碰上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團聚,他得叫多少聲姐姐啊。」劉睿聽她說到過年,嘿笑道:「等他有了小孩,過年收壓歲錢,光從這些個姐姐手裡就能收不少啊。」

    高紫萱撇撇嘴,道:「你淨想著便宜事了,你怎麼不想想,你收多少份,就得送出多少份啊。哦,光你家有孩子啊?」

    劉睿笑了笑,沒理她。

    李青曼問他道:「你家有沒有這麼多姐姐啊?呵呵。」劉睿搖頭道:「絕對沒有!你看我多陽剛啊,一點女人氣都沒有。從這也能看出我沒多少姐姐。」

    高紫萱聽了更是大扁其嘴,道:「你很陽剛嗎,沒見過。青曼姐你見過嗎?」李青曼想到數周前的週末晚上,在雲州市郊的溫泉酒店裡邊,跟他第一次發生關係,那次他活像一隻瘋狂的雄獅,差點沒將自己撕成碎片,那股子激烈與暢快至今還縈繞在心間,那應該算是他陽剛的表現吧,就羞臊著點了點頭,點過頭才覺得不對,又很快搖頭,訥訥的說:「沒……沒見過。」

    高紫萱嘲笑劉睿道:「你看吧,青曼姐也沒見過你的陽剛之氣,你就別騙人了。」

    劉睿私底下捏捏李青曼的小手,道:「你確認你沒見過我的陽剛?要不要再見一次?」李青曼紅著臉道:「別鬧。」

    高紫萱瞪了劉睿一眼,斥道:「**話回家裡再說,別當著我面秀恩愛。要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哼。」劉睿對她笑道:「我真的很陽剛的。」高紫萱總覺得他的笑容非常曖昧,看得臉孔一熱,轉開了頭去。

    她剛把視線投到門口,剛才那人就推門進來了。

    那人笑瞇瞇的說:「恭喜你啦,你可算淘到寶了,我剛跟公司裡面最資深的金玉器鑒賞專家看過,他看後是讚不絕口啊……」高紫萱蹙眉道:「你別說沒用的,就告訴我一點就夠了,這件寶貝值多少錢?」那人說:「你先告訴我你多少錢淘的吧?一千塊,還是兩千塊?」

    高紫萱聽得莫名其妙,跟劉睿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有點不對。

    高紫萱道:「少給我廢話,你就告訴我值多少錢就得了。」那人笑道:「專家說了,這件寶貝最少能賣三萬塊!」

    此言一出,高紫萱與劉睿都是張大嘴巴,作聲不得。誰也沒想到這件寶貝價值竟然如此之低。

    劉睿反應比較快,想了想,確實也就是這個價了,這個金鑲玉小鏡子上面金子並不多,主體是一枚玉盤,看質地也不如何,因此不值錢也就有情可原了。

    從這家公司出來後,高紫萱追著劉睿埋怨,偶爾也拳打腳踢,嘴裡憤憤的說著:「你這個騙子,用這麼個破玩意騙了我五萬多塊。」劉睿哈哈笑道:「可別這麼說,首先我沒騙你,這鏡子是我主動送你的,怎麼說也算不上騙,而且你為我與青曼買衣服也是主動提出的,我們沒有逼你吧?哈哈,是你自己投資失誤,搞賠了吧。」高紫萱惱羞成怒,在他身上亂擰亂掐。

    四周不明白內情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兩人是熱戀中的情侶,正在鬧著玩。

    李青曼明知高紫萱只是故意跟劉睿鬧著玩,可是想到她為自己二人添置了五萬多塊的行頭,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在旁看著她倆打鬧,心裡默默思量,該如何還她這個大人情。

    三人剛剛回到車上,李青曼接到一個電話,推門下車去接了。

    高紫萱還在喋喋不休:「你個死騙子,我算認識你的醜惡嘴臉了,我告訴你我饒不了你。」劉睿思慮片刻,笑道:「這樣吧,是我的不是,我再補償你一份寶貝好不好?」高紫萱聽得美眸一亮,道:「你還有寶貝?什麼東西?你可別糊弄我,我可是吃一塹長一智哦。」劉睿瞥眼望了望外邊,見李青曼正在人行道上來回漫步打電話,就低聲道:「其實吧,我在拿到這個金鑲玉小鏡子的同時,也拿到一顆黑色的玉石小球,也不知道什麼質地,反正黑黝黝的很有意境,估計不是凡品。本來我是想自己留著的,既然你覺得吃了虧,我就拿來貼補你好了。」

    高紫萱驚訝地說:「你到底從古墓裡拿了多少寶貝啊?怎麼我不問你也不說?」劉睿指著她道:「注意你的措辭喲,什麼叫拿?我之前說得很明白了,是那些盜墓賊盜出來後,被我們追上,在打鬥過程中落在地上然後……」高紫萱嬉皮笑臉的說:「得了得了,別解釋了,我信你的還不行嗎?那枚小球在哪?什麼時候給我?值錢嗎?」

    劉睿歎道:「你怎麼就認錢呢?」高紫萱認真的說道:「廢話,不值錢我收藏它幹什麼?收藏收藏,都是收藏文物藝術品,誰收藏不值錢的玩意啊。」劉睿奇道:「就你,還搞收藏?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這年紀,你這性別,你這學識,你懂收藏?你純粹就是一個跟風收藏愛好者。」高紫萱怒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好啊,我這就帶你去我家裡邊看一看,給你瞧瞧這些年我收藏的藝術品,讓你這個沒見識的傢伙開開眼界。」

    劉睿還從未去過她家,聞言倒也心生嚮往,道:「估計今天是沒空了,改天再說吧。」高紫萱道:「改天就改天,你順便把那個小球給我帶過來。你不帶我就永遠不給你看。」劉睿諷刺她道:「你能再小家子氣點嗎?」高紫萱怒道:「我小家子氣你個腦袋,我給你跟青曼姐買了五萬多塊的衣服,還說我小氣,信不信我一腳踢死你?」劉睿笑道:「你總這麼暴力可是嫁不出去了。」高紫萱道:「嫁不出去也要先踢死你。」劉睿:「……」

    兩人好容易才休戰下來,李青曼拉開車門坐回原位,神色忡忡的對劉睿說:「咱爸剛打來電話,說大姑腦血拴住院了,讓我代他過去看望一下。你去不去?」劉睿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去啊,你去哪我去哪。」

    高紫萱酸溜溜的說:「好一個婦唱夫隨啊。」

    李青曼笑道:「丫頭,小睿晚上請你吃飯,你是現在陪我們一起,還是等晚上再聚齊?」高紫萱說:「無所謂,怎麼都行,難得今天這麼清閒,沒幾個人騷擾我。不過我開車也開得腳疼了,那個誰……誰誰,你過來開車。」劉睿說:「我駕照沒帶身上。」高紫萱推開門道:「那怕什麼?在省城還有人敢攔本小姐的車嗎?」劉睿笑嘻嘻的說:「倒也是,好吧,我開就我開。」

    兩人同時下車交換位置,擦身而過的時候,高紫萱故意狠狠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得靠在車身上。

    在去醫院之前,李青曼先找超市買了一個大果籃,又買了幾樣營養品,又跟劉睿商量,除去剛買的禮品外,再留給大姑五百塊錢權作孝心。

    劉睿當然不會不同意,心裡打定主意,這份錢從自己錢包裡出,開車的時候也在心裡琢磨,這還是頭一回見李家的姑表親,務必要表現得好一些,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車到省第一人民醫院,高紫萱留在車裡不動,劉睿提著果籃與營養品,和李青曼下了車,並肩往住院部走去。

    在住院部大樓門口,劉睿停下來,從錢包裡摸出五百元,交給李青曼。

    李青曼非常欣慰,卻推拒道:「我有,你收著吧。」劉睿笑道:「我的還不是你的?」李青曼聽了更加開心,道:「你應酬多開銷大,工資本來就不夠,還出這份錢?」劉睿笑著把錢塞到她手裡,道:「你大姑就是我大姑,我對自己大姑表示下心意怎麼了?」李青曼也就沒再矯情,只是看他的眼神更有愛了。

    兩人來到高級病房裡,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大姑。

    大姑六十多歲年紀,面色蠟黃,一臉褶皺,留著短髮,頭頂戴著一個環形發卡,兩隻眼睛生得有些刻薄,脖子上戴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耳朵上也都戴了金閃閃的耳環,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大姑旁邊坐著瘦小枯乾的大姑父,年紀跟老婆差不多,長相憨厚,令人很容易對其產生好感。

    在病床的另一邊,站著大姑家的兩個女兒。一個四十歲上下,一個三十六七歲的年紀,長相酷似其母多一些,也都是穿金戴銀、穿著時尚,富婆一般的人物。

    李青曼先跟二老與兩位表姐打了招呼,又給四人介紹劉睿,再把四人挨個介紹給他。

    劉睿生性謹慎,在沒跟李青曼成婚之前,不敢學她的稱呼,只稱「伯伯,阿姨,大姐,二姐」。

    出乎他意外的是,這一家四口除了大姑父對他還算客氣外,另外三個女人對他卻是愛答不理的。大姑是懶得看他,直接表現出了無視。兩個表姐則是用挑剔審視的目光斜眼打量他,頗有幾分看不起的意思。

    劉睿留意到三女對自己的態度後,心中很是納悶,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家人,她們是因為什麼對自己一上來就如此冷淡的呢?難道僅僅因為自己來自於雲州,她們瞧不起自己這個土包子?

    更過分的事情很快發生了。

    在李青曼與大姑聊了幾句有關病情的話題後,大姑居然當著劉睿的面問她道:「上個月,我叫你大表姐給你介紹了省人民銀行行長的小兒子,雖然門不當戶不對,可也沒差多少吧。你怎麼不跟人家見一見呢?」

    大表姐馬上叫道:「是啊,我說青曼,你怎麼連見都不見呢?人家可是地道的大海歸,從德國回來的金融學博士,回來他爸就把他安排到我們行裡邊了,一進來就是貨幣信貸管理處的處長,年薪就別說了,錢在人家眼裡屁都不是。這人要個兒有個兒,要模樣有模樣,我跟你說,那絕對是我們行裡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他配你雖然還差著點……」說著有意無意瞥了劉睿一眼,道:「可也差不了太多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有上升空間呢,保不準以後就是副行長了。你跟他絕對享福。」

    李青曼笑容凝在臉上,淡笑道:「我跟劉睿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明年開春就要結婚了,你們也就不用費心了。」

    此言一出,大姑與兩個表姐都吃了一驚。三人第一次正眼打量起劉睿。

    二表姐把鄙夷的目光從劉睿臉上收回來,對李青曼道:「表妹,你沒開玩笑吧?結婚可是大事,你別兒戲。這個劉睿一個月賺多少啊?能養得起你嗎?又能撐得起這個家嗎?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要我說,你大姐給你安排的那個男人就挺好,你為什麼不珍惜呢?你嫌他跟你們家門不當戶不對嗎?那這個劉睿跟你們家就門當戶對了?」

    大表姐哼道:「就是。青曼,挑男人可不能光挑外表,也得看經濟實力。你前夫其實就挺不錯的,雖然總是瞎折騰吧,可人家能賺錢啊,又是官二代,你跟他多好啊。最不濟,你也得跟我們姐妹倆學學,挑個會賺錢的男人吧。賺不了什麼大錢,賺點小錢也行啊。我一年也花不太多,五六十萬、七八十萬也就打住了,我老公卻能給我賺幾百萬回來,隨便讓我怎麼花。你怎麼也得挑個比我老公強的男人吧?」

    這些話,沒有一句惡毒之語,可是劉睿聽到耳朵裡,卻跟中了無數惡毒的冷箭一般,全身都不舒服,想要負氣走出去,又怕那樣顯得沒有禮貌,反而成為她們攻訐自己的理由,因此,就算再不愛聽,也只能強忍著火氣留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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