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潛流湧動身難歇
燕兒怯怯的說:「那……那多……」劉睿道:「什麼那那那的,快上車吧。《》」燕兒難為情的看著他,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好像會佔他多大便宜似的。劉睿忍不住好笑,道:「你別跟我客氣,說起來,你還是我恩人呢,當初你給我指過路的,你忘了嗎?我要去村診所,結果迷路了,還是你告訴我的呢。當時你還問我手裡拿根棍子幹什麼,記起來了嗎?」燕兒恍然大悟,道:「啊,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啊。」劉睿笑道:「這麼說咱倆也算有緣呢,三天兩頭兒碰上。快上車吧,呵呵。」說完這話,心裡暗想,那天晚上我打跑石大勇把你救出來,也算是你的恩人呢。
燕兒這才不再跟他客氣,抿了抿紅潤的小嘴,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離得近了,劉睿越發感受到她的俏美,但見她身段苗條、體態勻稱,皮膚白白嫩嫩,臉孔五官都是標緻清麗,論姿色與凌書瑤相比也不遑多讓,當她害羞的時候,紅潤的口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臉蛋紅撲撲的,更是嬌艷不可方物,雖是衣著普通,卻難掩其麗色,心下暗暗讚歎,想不到小龍王村那種窮山惡水之地,竟然也能生出這等美人,也就怪不得石大勇這個當姐夫的對她心生覬覦,沒辦法,誰讓她生得這麼漂亮呢。
燕兒坐進車裡後,有些不自在,保持住一個矜持的坐姿後,眼睛就看向前方,餘光留意到他看著自己,微微側頭看去,跟他對視一眼,見他面帶善意微笑瞧著自己,那雙帥氣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臉上沒來由的一紅,忙轉開了頭去。
劉睿道:「你坐穩了,我可開車啦。」燕兒嗯了一聲,道:「麻煩你啦。」劉睿起步上路,道:「別客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燕兒說:「劉飛燕。」劉睿笑道:「敢情咱倆還是本家呢。」劉飛燕奇道:「你也姓劉嗎?」劉睿點頭道:「對,我也姓劉,我叫劉睿,咱倆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呵呵。」劉飛燕見他平易近人,就大著膽子問道:「你從市裡來到我們村兒,就是來搞扶貧的?」劉睿道:「是啊,扶貧。你們村是貧困村,貧困戶太多,不扶貧的話,會給咱們雲州社會經濟發展拖後腿啊。」
劉飛燕又問:「你們怎麼扶貧啊?」劉睿道:「那天開扶貧動員大會我不是都說了嗎?難道你沒仔細聽?」劉飛燕羞紅了臉,道:「聽了我也不懂。」劉睿點頭道:「是啊,這應該是男人的事,你們女人不懂也有情可原。對了,你家是個什麼情況?我應該去過吧?可是沒見到你啊。需要扶貧嗎?跟我說說唄。」劉飛燕就簡單跟他說了說。
劉飛燕男人家姓張,上有二老,下邊暫時還沒孩子,一家四口人。平時,兩個婦女在家裡拾掇家務、養養雞鴨,至於兩個老爺們,老的去山上放羊,年輕的有門瓦匠手藝,經常在外面跑,四村八鄉的,哪裡有瓦匠活兒就去哪。一年辛辛苦苦忙下來,也賺不了幾千塊錢。日子雖說不算特別貧困,但也絕對不富裕。
劉睿納悶的問:「按你說的,家裡既有雞鴨,又養了羊,收入應該挺不錯的呀。雞鴨既能活賣,也能賣蛋。羊就更別說了,羊皮羊絨羊毛羊肉全都能賣錢。怎麼就賺不了幾個錢呢?」劉飛燕說:「你是城裡人,不知道我們村兒裡人一般不賣雞鴨。我們養雞鴨就是為了下蛋,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宰上幾隻自家吃。羊,我們養的就是普通山羊,產不出羊毛羊絨,也就賣不了錢。一張羊皮也賣不了幾個錢,現在養羊的太多了,羊皮根本就不值錢。」
劉睿說:「那還可以賣肉啊,現在羊肉那麼貴,一頭羊怎麼也能賣個幾百塊吧?」劉飛燕點點頭,道:「也就是賣個幾百塊。可我家養的羊少,一共才二十多隻,一年也賣不了四五隻,你說咋能賺大錢?」劉睿說:「我建議你們養殖肉羊或者產羊毛羊絨的特種綿羊,那樣能多賺點。」劉飛燕道:「不會養。」劉睿笑道:「哪有天生就會的?可以學啊,我可以負責給你們請來養殖專家。」劉飛燕道:「你說的這種都得養多了才行呢,養個幾十隻沒啥效果。」
劉睿說:「嗯,你們可以貸款啊。申請貸款,多買點種羊,大羊生小羊,有兩年就能形成種群了。」劉飛燕搖頭道:「不貸款。」劉睿奇道:「為啥啊?我發現你們村兒裡人都這樣,扶貧貸款手續已經簡化得不能再簡化了,都送到你們手邊了,可就是沒人貸,這是怎麼回事?」劉飛燕說:「怕還不上唄。」劉睿奚落的笑了笑,說:「擔心還不上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們思想觀念跟不上。我上次開扶貧動員大會的時候,特意問過你一個問題,就是讓你們解放思想,可是你們會聽不會做。就比如貸款,你看看現在,有哪家企業不貸款的?錢多了才能生錢,這是從古到今顛簸不破的道理啊。你們擔心還不上,就不貸款,那就只能永遠受窮。」
劉飛燕訕訕的笑了笑,說不出什麼來。
劉睿道:「你聽說過信用卡嗎?」劉飛燕搖搖頭。劉睿道:「信用卡就跟銀行的儲蓄卡差不多,不過,信用卡花的是透支的錢,就跟貸款來的錢一樣。現在在咱們中國,信用卡基本已經全面普及了,很多人都在使用。它所代表的就是提前消費的模式。你比如,你這個月沒有錢了,但又急需五千塊錢買個電視,怎麼辦?你正好手頭有張信用卡,就可以用信用卡透支五千塊,先把電視買了,等你下個月有錢了,再還這五千塊給銀行。」劉飛燕臉上現出驚恐的模樣,道:「我要是下個月沒錢呢?」劉睿道:「呃……在下個月賬單日到期之前,你還上,就不用交利息;你要是沒錢,那就利滾利,總之不還是不行的。」劉飛燕很認真的告誡他,說:「所以就不能貸款,貸了還不上就完了。」
劉睿見自己都說到這地步了,還是勸服不了她,就也沒再說什麼,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產生這種顧慮也是正常的,一家四口人,一年也賺不了幾千塊,你讓她動不動就貸個五千一萬的,對她來說幾乎等同於是天文數字,她是接受不了,暗歎了口氣,心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人就是活該受窮啊。
快到小龍王村村口的時候,劉飛燕讓劉睿把自己放下來。
劉睿道:「我記得你家的大概位置,離村口還遠著呢,我送你到家門口吧。」劉飛燕紅著臉哀求道:「不要……不用,就送我到這兒吧,我走著回去。」劉睿奇怪的問:「為什麼有車不坐非要走著呢?難道坐著不舒服?」劉飛燕搖搖頭,表情非常尷尬。劉睿道:「怕麻煩我嗎?呵呵,幾百米的路而已,沒事。」劉飛燕道:「不是,是……是……」劉睿道:「是什麼呀?」劉飛燕垂著頭,臉色已經紅到了耳朵根,低聲道:「我怕被我男人看到……」
劉睿啞然失笑,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可怕的啊?我順道捎你回來,又沒跟你做什麼壞事。」劉飛燕小聲道:「那也不好,我男人不願意我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劉睿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男人善妒,怕自己這個美如天仙的媳婦跟著別的男人好了給他戴帽子,道:「好吧,那我就放下你,你自己走回去。」劉飛燕感激的看著他,道:「謝謝你,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劉睿失笑道:「你太客氣了吧,這不是順路嗎?我自己也要回來啊。」
他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劉飛燕推門下去。
說巧不巧,在副駕駛車門外側的路基土坡上,正有一黃一黑兩隻土狗,黃的騎在黑的身子上,屁股一聳一聳的正在幹那事,正幹得歡實。劉飛燕推門恰好看到這一幕,啊的一聲驚呼,轉身縮了回來,又把車門關上了,臉蛋已經紅得要出血了。
劉睿視線一直盯在她身子所在的方向上,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曖昧的笑了笑,道:「怎麼不下去了?」劉飛燕訥訥的說:「再……再往前開開吧。」
劉睿就繼續前行,心想,又不是大活人在那干,只是兩隻狗,你這麼害臊幹什麼?難道你由狗想到人身上去了?
劉飛燕之後一直處於窘迫的狀態中,等她醒過神來要下車的時候,車子已經進村了。她大吃一驚,急忙俯身藏了下去。
劉睿好笑不已,道:「有沒有這麼可怕啊?你男人又不在這。」劉飛燕道:「你不知道,村兒裡有些人就愛造謠,可缺德了,要是讓她們瞧見我坐在你車裡,肯定會造咱倆的謠。」劉睿笑問道:「造什麼樣的謠?」劉飛燕紅著臉說:「就是……是……說咱倆亂……」劉睿道:「亂搞?」劉飛燕嗯了一聲,害羞的看了他一眼。劉睿道:「那你就藏好吧,我直接把你送到你家門口。你男人在家嗎今天?」劉飛燕搖搖頭,道:「去鄉里了,那就……就麻煩你了。」
就這樣,劉飛燕彎著腰縮著身躲在副駕駛位前的狹小空間內,由劉睿駕車,把她送到了她家所在的僻靜小路上。
劉睿把車停下,左右望了望,發現沒人,這才對劉飛燕道:「好了,下車吧,附近沒人。」劉飛燕抬起頭,如同做賊也似的四下裡望望,點點頭,道:「謝謝你了,那我就回去了。」
劉睿好笑不已的看著她,心說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兩人就算沒有姦情也要被她搞出姦情來了。
劉飛燕見他看著自己笑,表情有些曖昧,越發的羞臊起來,訕訕地說:「我下去了啊,也……也不方便請你到家裡喝口水,怪對不住你的。」劉睿道:「沒事,你走吧,改天見。對了,等你男人回來,跟他說說貸款的事情,爭取讓他搞個小產業,自己當老闆怎麼也比給別人打工強。」劉飛燕點點頭,推門下去了。
劉睿目送她往家走去,見她雖然穿的簡單樸素,但衣服完全掩蓋不住她的美好體型:脖頸修長,雙肩如削,瘦腰不盈一握,下面是陡然寬肥起來的臀瓣,兩條腿修長筆直,走路姿勢雖有些傻乎乎的,但毫無疑問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看的心醉不已,轉而想到剛送走的凌書瑤身上,她走路姿勢不像眼前這個容易害羞的女子那麼老實敦厚,她是左搖右擺,有點囂張,如同鴨子一樣,卻自以為是白天鵝的走路姿勢,且她臀部較為瘦小,就算故意扭動也沒有什麼風情,要不是她長得俏麗奪目,真是沒什麼可看的。
他欣賞了一會兒劉飛燕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這才開始掉頭,這條小路太過狹窄,左右是各種柴火垛,很難掉頭,只得又往前開了一陣,到了開闊地帶,這才掉頭回來,路過劉飛燕家門口時,卻發現她快步從院子裡走出來,見到自己的車以後,對自己連連招手,心中納罕,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停下來,降下車窗玻璃,問道:「怎麼啦?」
劉飛燕害羞的看著他,口唇囁喏半響,最後鼓起勇氣說:「家裡沒人,你……你要不來喝口水吧。」劉睿聽得笑了出來,只有家人沒人,她才敢請自己到家裡坐坐喝口水,這女人真是可愛啊,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更顯得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笑問道:「方便嗎?」劉飛燕說:「還……還行吧。」劉睿道:「我倒是想上個廁所呢。」劉飛燕道:「來啊,那你來吧。」
劉睿也沒熄火,下車後跟她進了她家院子,隨口問道:「你婆婆也不在家?」四下掃量院子裡環境,是典型的農家院,雞捨鴨捨豬圈羊圈什麼都有,門口左右還有兩塊小菜地,角落裡是壓水機與石碾子,老式的磚瓦房前架著一架鐵質的梯子,屋頂上兩個玉米秸稈做成的囤,裡面裝滿了金黃色的玉米。
劉飛燕說:「她可能趕集去了,你去廁所吧,就在那,我去給你沏水。」
沏水,在雲州這邊的意思,就是沏茶!
劉睿忙道:「別客氣了,我解個手就走。」說完有些汗顏,敢情被人家美女邀請到家裡來,就是撒尿來了?心裡非常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俗了?難道是受山村民風的熏陶?還是自己本來就這麼俗?
他走到茅房放了水,出來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茅房外面牆角里堆放著幾十塊大大小小的假山石,最大的不過臉盆大小,小的只有拳頭那麼大。這些假山石一看就是純天然形成的,非人工製造,是山石經過風化與水流衝擊作用形成的,造型千奇百怪、靈動秀氣,雖然髒兮兮的,但難掩其上所縮略而得的自然氣象。
劉睿本身特別喜歡假山盆景,就是那種把體型不大的假山石巧妙的堆砌在陶瓷盆裡,輔以袖珍松柏、電動噴泉、魚龜之類水生動物的盆景,覺得佔地雖然不大,卻微縮了大自然山水的一切美景,端的是上佳的擺設,擺在家裡也好,擺在辦公室裡也好,可雅可俗,適應一切人群,而眼前這幾十塊假山石,不正適合做假山盆景嗎?
他福至心靈,把劉飛燕喊了過來,道:「這些石頭都是從哪來的?」劉飛燕老老實實地道:「都是我男人從山溝河道裡撿回來的。他平時就愛擺弄這些,還做了幾盆呢。」劉睿興奮地說:「是嗎,在哪呢?」劉飛燕道:「在屋裡呢,你跟我來。」
她帶著劉睿進了屋,就在進屋後正對屋門的堂桌上,擺放著一盆已經做好的假山盆景。盆是長圓形的紅褐色泥盆,裡面存有一公分左右的淺水,幾塊高高瘦瘦、嶙峋有致的假山石相互勾接在一起,堆在盆裡,有幾塊石頭下面的空洞裡還長著小片的浮萍類植物,綠色植物與灰褐色的假山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互相映襯,極有風致。
劉睿讚賞不已的看著這盆假山景致,半響問道:「這是你男人一個人做出來的?」劉飛燕點點頭。劉睿道:「你男人真有才啊。」劉飛燕哼道:「這叫什麼有才?就是瞎擺弄,也掙不了錢。」劉睿瞪向她道:「誰說的?什麼叫掙不了錢?掙不了錢不是因為他做的盆景不夠漂亮,而是你們這村裡沒有識貨的人。你們這的人連生存都困難,誰有閒情逸致買這假山盆景了?這玩意就得去城裡賣才行呢。」劉飛燕驚訝地說:「你說這東西可以賣錢?」
劉睿得意的一笑,搓了搓手,道:「我倒是給你們家找到一條致富的路子,就是製作假山盆景並且發賣。」劉飛燕忙問:「怎麼賣?賣給誰?」劉睿道:「這個不用你管,你幫我聯繫你男人,等他什麼時候在家裡了,我過來找他談一談,看他對這件事有沒有想法。如果有,那麼好,我會幫你們把這個產業搞起來。」劉飛燕呆呆的說:「現在就聯繫他嗎?」劉睿道:「不用那麼急,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再說吧。」
兩人正說著呢,外面撩門簾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娘。
劉睿倒是坦蕩蕩,沒有任何驚惶之處。劉飛燕卻覺得有些無法解釋,臉色有點尷尬。
這老大娘卻認識劉睿,驚奇的說:「你不是那個開扶貧大會的市領導嗎?」劉睿笑道:「大嬸,你記性真好,看來啊,那次開扶貧動員大會你去參加來著。」老大娘看看他,又看看旁邊的兒媳婦,問道:「你來我們家是……」劉睿自得一笑,道:「我啊,是給你們家做扶貧工作來了。剛剛說服你兒媳婦,打算跟你兒子談談,我給他找到了一條致富的好路子。」老大娘很高興,道:「啥?致富的好路子?咋致富啊?」
劉睿就說了假山盆景的事。
老大娘一聽又蔫了,道:「有個瓦匠手藝還賺不著錢呢,這瞎搗鼓出來的玩意就能賺大錢了?」劉睿笑瞇瞇地說:「等你兒子回來,我跟他好好談談。他做的東西很漂亮,如果發賣的話,一定有很多人買的。」老大娘道:「是嗎?那回來我跟他說說。呵呵,你這個領導可真好,還親自上門扶貧,晌午就別走了,在家吃吧。」劉睿忙往外走,道:「不用不用,我家裡還有飯,呵呵,那就先這樣吧,等你兒子回來我再過來。()」
從劉飛燕家出來後,劉睿也沒閒著,又往那幾個有志於通過搞養殖脫貧致富的小伙子家裡轉了轉,一方面瞭解他們的心理動態,另一方面是給他們鼓勁。這些小伙子跟胡立權一樣,都遭遇了無法申請小額貸款的難題,現在都是止步不前,多少都有些沮喪。劉睿少不得好好安慰他們一番。
下午,劉睿又連著跑了幾家態度不堅定的貧困戶。這十來家貧困戶,既幻想著從天上掉餡餅,卻又擔心這樣那樣的問題,心智非常的不堅定,但總比那些死活都不肯自救的死硬派貧困戶強。劉睿就也把他們納入了自己的聯繫戶,打算通過長期的勸慰來說服他們。
就在其中一家貧困戶的土院子裡坐著閒聊的時候,劉睿接到了省城蘭靜的電話,接到她的電話自然很高興,忙起身到院子外面接聽去了。
蘭靜顯然是想他了,上來就問:「這兩周很忙?沒往省城來?」劉睿道:「你還說呢,我下鄉搞扶貧來啦……」說完將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跟她講了。蘭靜道:「山村多好啊,起碼空氣好,你就當洗肺去了,我想去都沒機會呢。」劉睿呵呵笑道:「你呀,就別挖苦我了。怎麼樣,最近心情還好麼?」蘭靜道:「好,你知道為什麼好嗎?」劉睿搖頭道:「不知道,你說啊。」蘭靜道:「李志超給我打電話說,他要離婚。」劉睿失笑道:「是嗎,他也要離婚?是陞官了?看不上原配了?」
蘭靜道:「陞官他肯定就跟我說了,應該不是。他說是性格不合。我就逗他,我說我也要離婚了。他聽了就來勁了,說馬上就離婚,離了跟我湊一對。」劉睿雖聽她說的明白,是逗弄李志超,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吃味,道:「你小心他當了真,以後天天跑省裡纏著你。」蘭靜道:「他哪有那個時間?人家可是工商所的所長,天天纏著我還行?他心裡明白著呢,他現在的一切都來自於他這個所長的位子,沒了這個所長,他就狗屁不是了。所以啊,他寧可失去我,也不敢失去這個所長位子的。」
劉睿笑道:「他要是知道你的想法,估計要吐血了。」蘭靜淡淡地說:「我又沒讓他追我,這是他活該。」劉睿忽然想到什麼,道:「你不會也是逗我玩呢吧?」蘭靜呵呵笑道:「你才意識到嗎?晚啦,已經被我玩啦。」劉睿見她跟自己開起玩笑,就知道她心情極佳,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空,一旦有空,一定過去看你。對了,你愛吃酸棗嗎?我這兒山上啥都沒有,就是有酸棗,我給你摘點郵寄過去?」蘭靜道:「那就快去摘,還廢話幹什麼?」劉睿喜滋滋的說:「等著,我這就去摘,盡快寄給你。」
打完這個電話,他也沒心思跟貧困戶閒聊了,告辭離去,駕車來到村西,從車裡拿出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又找了副線手套戴在手上,就往山上爬去。也就是半個多鐘頭的工夫,就趕到昨天摘酸棗的山腰處,也不休息,邁步走到酸棗樹叢裡,興沖沖的摘了起來,邊摘邊想,自己本來是要報復蘭靜對自己的冷淡才想著征服她的,哪知道一段時間的慢慢交往,竟然被她迷住了,如今心裡哪有半點報復她的想法?完完全全的深愛上她了。唉,自己也真夠沒出息的,被一個女人玩得團團轉。
摘了沒一會兒,就已經摘了兩大把,估計再摘一個鐘頭,至少能摘出三四斤來。這麼多蘭靜一個人也吃不完,乾脆分一半給青曼寄過去。蘭靜固然值得疼愛珍惜,親親大老婆也絕對不能怠慢。
他正摘得起勁,從山北方向轉過來五六個人,都是男人,年紀二十多到三十多不一而足,每人手裡都有傢伙,不是鐵釬子就是鎬錘,還有人手裡捧著一台電子設備,另外一人手裡提著一根撈魚的網兜也似的長棍,棍子盡頭是一個鐵環,裡面自然沒有網兜,沒有誰會帶著撈魚的器具上山的。
這些人無視劉睿的存在,在山坡上忙碌起來,有的往山石地上砸鐵釬子,有的持著那個長長的棍子在地面與山壁上掃動,看上去跟掃雷一樣。
劉睿看得好奇不已,但也沒空理會他們,仍是專心致志的摘酸棗。
後來,那夥人裡有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咧嘴笑道:「老鄉,在摘酸棗啊?」
劉睿嗯了一聲,聽他一口普通話,不是雲州本地方言,微微好奇,凝目打量此人,見他一身正統的上班族服飾:下身黑西褲,上身裡面是件白色襯衣,外面一件棕黃色夾克,脖子上掛著一個藍色繩子的工作證,似乎是某個機構的工作人員,只是再看此人貌相,說不上賊眉鼠眼,也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尤其他臉色泛白,白得不是正常膚色,好像剛從停屍房裡跑出來的死人似的,心頭打了個突兒,沒再理會他,繼續摘酸棗。
這人又問:「摘酸棗幹啥啊?不是吃吧?你這也摘了不少啦,一個人吃得完嗎?呵呵。」劉睿見他主動搭話,索性也問他道:「你們這是幹嘛呢?」這人提起身前的工作證衝他一晃,道:「我們是地質勘探部門的,來這裡搞勘探。」劉睿好奇的問道:「勘探什麼?這裡窮山惡水的,能有啥礦藏嗎?」這人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勘探礦藏來啦。」劉睿指了指遠處那人手裡持著的長棍狀設備,道:「那是幹嘛用的?探測金屬礦物的?」這人繼續點頭:「對對。」
劉睿笑道:「難道這山裡還有金礦銀礦?」這人搖頭道:「那不知道,得勘探了才知道。」劉睿說:「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不是山南省人吧?」這人本來是想跟他打個招呼,但也僅是打個招呼而已,見他問起來個沒完沒了,微微煩厭,道:「你摘吧。」說著轉身走了。
他這一走,劉睿也想歇會兒,就停下來,把袋子放到一個石坑裡,用石頭壓好,見他們那邊忙碌的很是熱鬧,就走過去看熱鬧。
這些人見他走過來,都有些警惕,全部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跟他打招呼的男子迎過來攔住他,道:「老鄉,你要去哪啊?」劉睿道:「我瞧瞧你們怎麼勘探。」那男子笑道:「這可不行,我們這可是重要工作,要保密的。你離遠點,離遠點。」
這下劉睿有些不解了,搞地質勘探的還有什麼秘密嗎,難道他們擔心找出一個大金礦後被自己搶先挖掘了?怎麼可能?挖掘任何礦藏,都需要無數的設備與程序,豈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搞定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們還擔心什麼?不過,人家既然說要保密了,自己又不知道勘探公司的規矩,就別胡思亂想,也別耽誤人家工作,於是轉身回了酸棗樹叢。
坐在昨天凌書瑤曾經坐過的那塊山石上,劉睿仰頭望著這些人,忽然笑出來,心裡說,這些人也真逗,哦,我過去看的時候,他們攔住不許看,說要保密,可是我回來了,照樣能看到他們的工作細節,他們又哪有什麼秘密可言?
那個男子見劉睿遠遠望著,忍不住又走過來,對他說:「老鄉啊,你摘完酸棗就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們工作。」劉睿聞言不高興了,淡淡的道:「耽誤你們工作?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離著你們十丈遠呢,怎麼會耽誤你們工作?」男子道:「你在這看著,我們分心呀,體諒體諒吧。」說完歎了口氣,從兜裡摸出一包中南海,從裡面摸出一根遞了過來。劉睿道:「我不抽煙。」男子自己叼起來,摸出打火機點上,道:「都不容易啊,互相理解吧,你走吧。」
劉睿說:「我酸棗還沒摘完呢。」男子問道:「你還要摘多久啊?」劉睿說:「怎麼也得半個小時吧。」男子皺了皺眉頭,道:「你明天再過來摘好不好?請理解支持下我們的工作。」劉睿問道:「我就納悶了,我哪耽誤你們工作了?」男子見他死活不答應,摸出錢包,從裡面抽出十元錢,遞過去道:「辛苦辛苦,體諒體諒,回去買包煙抽,趕緊走吧。」說完上來用手推他,竟然是要趕他走了。
劉睿大怒,抬手推開他的手臂,道:「你什麼意思啊?趕我走?」男子陪笑道:「沒有沒有,這不給你錢了嗎,你拿著錢走人,算是支持我們工作了,好不好?」劉睿大喇喇的說:「我不摘完酸棗,那是絕對不會走的。」男子皺眉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我好話都說盡了,錢也給你了,你怎麼就是不走?」劉睿冷笑道:「因為你沒有讓我離開的理由。」
男子想了想,又從錢包裡摸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來,遞給他道:「快走吧老鄉,我求你了,好不好?」劉睿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聯想起昨天晚上,凌書瑤想去院子裡解手,卻不明說,只說讓自己趕緊回去睡覺,而今天這人更過分,白給自己錢讓自己離開,豈不是說,他有著比女人解手更私密更不可見人的秘密嗎?單是正常工作、勘探礦藏,值得這樣?故意逗他道:「不行,五十塊現在也叫個錢嗎?我隨便摘點酸棗,去村小學門口賣賣也得賺幾百。」
男子怒道:「你還嫌少?我日,我們賺這五十塊有多難哪,你……你別給臉不要臉。」劉睿臉色一沉,道:「你怎麼說話呢?再這麼說我可抽你。」男子很顯然不願意跟他發生衝突,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你說吧,你想要多少?」劉睿道:「一千!」男子臉色大變,罵道:「你他媽的……你……」劉睿笑道:「別急,討價還價,咱們有商量。」男子不耐煩地說:「就五十塊,你趕緊走,不走我就通知當地政府機關,把你抓起來,讓你見識見識**專政的厲害。」劉睿哈哈笑道:「政府?我最不怕的就是政府。來啊,你試著叫叫,看誰敢抓我?」
男子意識到他可能是這個村兒裡的刺兒頭,所以才不怕政府,皺了皺眉,道:「你這個人,太不講道理了,直說耽誤我們正經工作,你就是不聽,好吧好吧……」
話音未落,他的同伴驚喜的叫道:「老大,有情況!」這男子回頭望了一眼,又轉回頭來看向劉睿,咬咬牙,從錢包裡摸出一張一百元的大鈔來,遞過去道:「快走快走,這是底線了,就一百,你趕緊給我走,別讓我再看見你。」劉睿接過錢,心想,酸棗樹哪裡都有,自己倒也不必非要在這兒跟他們耗著,這點錢幹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跟王鐵魁、謝三平等村幹部吃喝一頓了,就接過去,轉身拿起酸棗袋子,上別處摘去了。
男子見他離去,鬆了口氣,轉身往夥伴那裡跑去。
他可不知道,劉睿消失在山坡拐角後,很快又停下來,探出頭,偷偷望著他們,心裡想,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遠遠望著,只見那幾人全部圍攏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也聽不到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幾人分散開去,一人手持鐵釬蹲在地上,另外一人揚起手中鐵錘高高落下擊打在上面,很快發出金石交擊的清脆響聲。
劉睿納悶不已,這幫人不會想用手工勘探礦藏吧?那得挖到什麼時候?正不得其解的時候,幾人已經轉移了位置,往前面一方直上直下的山壁處走去,在那裡丁丁光光的敲擊起來。
暗裡盯視了十來分鐘,就見他們四處亂鑿亂敲,也沒什麼章法,唯一的章法就是全部圍攏在那處山壁前面,除此之外,他們哪裡都不去,透著股子邪門。
後來,他眼看夕陽漸漸西垂,而眼前這些人又看不懂在搞什麼名目,也就懶得看了,起身去了另外一處山腰,位置要稍微低一些,在這裡又摘了兩斤多酸棗,湊了四五斤的樣子,整整一個大塑料袋子,這才心滿意足的下山回去。
村裡沒有郵政所,更沒有快遞公司,想郵寄酸棗去省城,還要去鄉里或者縣城。他尋思著,等明天凌書瑤回來,去接她的時候,順便把這些酸棗郵寄出去。
回到村子裡,他用意外賺來的一百元去小賣鋪裡瘋狂採買了一通,買了很多熟食,什麼花生豬蹄豬耳朵,什麼香腸醬肉鄉巴佬,各種熏魚,還買了點生肉與蔬菜,又買了幾瓶很便宜的土酒,然後就開車去了王鐵魁家裡,讓他老婆整治,又讓他打電話給謝三平等平日裡相熟的村幹部,把他們叫過來喝酒。
雖然要在自家開火,但到底是免費的晚餐,王鐵魁如何能不答應?高高興興地給謝三平等人打了電話,把他們叫到家裡,那邊廂他老婆炒菜,這邊他們幾個已經吃喝起來。
這也是劉睿頭一次請他們吃飯,雖然比較簡單,沒什麼大魚大肉,但也很豐盛了。
謝三平敬了劉睿一杯,笑道:「劉處長今天好大方呀。」劉睿聽了這話很不愛聽,好像他在諷刺自己平日裡不大方似的,心說這村長說話就是沒水平,根本就不會說話,臉上笑著說:「就這也不是花的我自己的錢呢。」謝三平奇道:「哦,花的不是你的錢?那是誰的錢?凌處長的錢嗎?哈哈。」劉睿搖頭道:「不是,是這麼回事……」就把下午摘酸棗時的奇遇說了出來。
王鐵魁與謝三平聽後都是憤憤不平。
王鐵魁一拍桌子,罵道:「媽的,這是哪兒來的勘探公司?這麼不上道?到我們小龍王村裡來搞勘探,也不打個招呼?真是無法無天了。」謝三平怒道:「難道咱們村裡還有礦產?他們不告訴咱們是想私吞?」王鐵魁問劉睿道:「他們現在在哪?還在不在村子裡?哼哼,等吃完飯非要找他們說說道理不可。」謝三平道:「就是,想在咱們村搞勘探,行,必須要交錢!不交錢,憑什麼讓你們白白的勘探?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眾人哄然答應,一個個的出謀獻策:「過會兒就去找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真是他媽膽大!不打招呼就敢私自勘探,眼裡還有沒有咱們這些村幹部?」「就是,這回抓住他們就不能輕饒,不交錢是別想走了。」
劉睿見他們眼裡只有錢,好笑不已,對他們的貪婪程度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不過,今後的扶貧工作還得求他們幫忙協調,也不能得罪這些人,就附和著說了幾句。
吃過飯,將近八點,這些村幹部也沒歇著,馬上起身去找那批搞勘探的人。劉睿對此事沒興趣,就直接回了家裡邊。
他駕車回到胡同口,卻見石大勇與劉飛燕還有另外一個男子正站在那裡聊天。三人見他車回來了,急忙閃身讓開。
藉著明亮的車燈燈光,劉睿發現劉飛燕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心中一動,這丫頭不會真看上自己了吧?俗話說得好,異性相吸,自己長得不差,又是市裡來的人,這丫頭喜歡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呢。
他把車停好,下車後跟三人相見,主動遞手過去給那個陌生的男子,道:「你就是那盆景的主人吧?」
他這話問的可是極有水平的,沒有問「你是劉飛燕的男人吧」,而是問他的愛好所在,這麼問,既掩蓋了自己與劉飛燕的交情,又點明了自己對他盆景與他這個人的看重。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問得實在高明,心中暗自得意。
這男子正是劉飛燕的男人張立文,原本對劉睿這個市裡下來的扶貧幹部沒有任何好感,可是回家後聽老媽老婆說,這個市領導很喜歡自己的假山盆景,還有因此脫貧致富的路子,這才對他產生了好感,而且這股好感一旦產生,就是波濤洶湧,無法抑制,就感覺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知音一般,此刻見他對自己如此友好,心中更是高興之極,忙兩手捧住他的手,連連點頭,嘴裡說:「市領導您好您好,我就是那個做盆景的,我姓張,我叫張立文。」
劉睿笑瞇瞇地說:「嗯,你做的假山盆景很好,我正想找你好好談談呢。你來了是最好不過,咱們進屋談吧。」
石大勇道:「去我家說吧,我也跟著聽聽,看能不能跟著發點財,呵呵。」
劉睿自然無可無不可,點頭答應了。四人便進入了石大勇的新房。石大勇吩咐媳婦沏茶,招呼劉睿等人分賓主落座。
劉睿開門見山的對張立文說:「你的假山盆景做得很好很漂亮,那些愛好山水、詩畫或者附庸風雅的人看到以後一定會很喜歡,尤其是那些六七十歲、已經退休在家、無事可幹的老領導老幹部,平時就喜歡養養花,溜溜鳥,那麼也一定能夠接受這種假山盆景。如果再有一個合適的價錢,一定賣得很好。」張立文用粗壯滿是泥灰的手指撓了撓髒兮兮的頭髮,傻呼呼的問道:「可是該怎麼賣捏?」
劉睿打量他,見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體型較為敦實,長得不算難看,卻也絕對不帥,穿的衣服還有形象都很邋遢,腳上的破皮鞋更是比垃圾堆裡被人廢棄的破鞋還要噁心,這樣一個男人,若是在城市裡,怕是連個媳婦都不好找,可是在這窮山溝裡,卻能娶到劉飛燕這等如花似玉的媳婦,這要說老天爺不偏心眼,怕是誰都不肯信,心裡想著這樣一個邋遢兵式的傢伙,晚上竟然能在劉飛燕這等美女的身上快活享受,就忍不住的鬱悶,暗暗嫉妒,瞥眼看了劉飛燕一眼,見她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心中一動,她總是這麼看著自己幹什麼?難道真是看上自己了?
劉飛燕見他看過來,忙轉開頭,臉孔已經紅了,目光轉到男人身上,看看男人的穿著,再看看男人的噁心樣子,與剛才所見的他做個對比,心裡自有一番波動。
劉睿道:「怎麼賣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我只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聽我的,做這個盆景的生意。」張立文傻呵呵的笑道:「真要是能賺錢,傻子才不幹捏。」劉睿笑了笑,道:「開始搞之前,我得先把話說明白,因為我也從沒搞過這種盆景的銷售,只是覺得它很漂亮,一定可以賣錢,但是能不能賣錢、能賣多少錢,老實說我心裡也沒底。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你用不著製作太多,也不要放下你原來的工作。你先做出四五座最精美最漂亮的假山盆景來,抽時間我幫你拉到市裡去,想辦法找個地方給你展出銷售。如果能賣出去,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張立文感激地說:「我也沒見過啥世面,啥也不懂,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賣,就全托付給市領導了。我回去就做,盡快做好。」劉睿道:「也不要急,我還得過段時間才回市裡呢,你慢慢做,做得漂亮點細緻點,爭取一炮打響。」張立文連連點頭,道:「放心吧領導,我一定做幾個最漂亮的出來。」劉睿道:「選材要豐富一些,石頭顏色、風化類型、上面搭配的植物,要盡量搞得豐富多彩,方便不同口味的客戶挑選。」張立文說:「好,好,我都記住了。」
這事就算談完了,接下來,劉睿也不知道該跟這個典型的農民聊點什麼,餘光發現,劉飛燕似乎又在盯著自己看,心中一動,要是有機會,倒是可以跟她好好處處。
此時,石大勇的媳婦上來給他續水,笑呵呵的道:「來,市領導,多喝點水。」劉睿苦笑道:「你們可別再叫我市領導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你們傳開了,怎麼都這麼叫我?我可不是什麼領導。你們叫我名字就行了。」石大勇媳婦給他續上水後,站在他身側不走,笑道:「劉處長,你啥時候給我們家看看,給我們家找個脫貧致富的法子唄?」
這石大勇媳婦就是劉飛燕的姐姐,今年三十歲出頭,長得不如妹妹那麼俏麗水靈,卻也有幾分姿色,此時正是她成熟性感的年紀,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面帶嬌笑往跟前那麼一站,還是很勾人眼球的。
劉睿看著她笑道:「不知道石大哥還有嫂子有什麼一技之長?」兩人都是搖頭。劉睿納悶的說:「那你們平時怎麼賺錢的?石大哥既然能蓋了新房,那肯定是賺到錢了,怎麼賺的呢?」石大勇道:「是我哥在縣裡給我找了個差事,不過也就干了兩年多,後來廠子垮了,我就又回村裡了。現在也不知道幹啥好,唉,天生受窮的命啊。」劉睿道:「你不要急,先看看你挑擔兒(北方土語,意即老婆姐妹的老公)的盆景買賣能不能幹起來。如果這個買賣可以幹起來,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你就過去幫忙,正好帶動你們兩家一起致富,反正裡外不是外人,是不是?」
石大勇笑道:「那可是好,那我還得盼著文立趕緊發大財呢,呵呵。」嘴裡說著,眼睛看的卻不是張立文,而是劉飛燕。
劉睿將他的目光看在眼裡,心中冷哼,真是記吃不記打,上次沒被自己打吐血,這是又想吃掉這個年輕俏美的小姨子了?哼,做男人做到你這份上也真夠丟人的,沒辦法得到人家的芳心就用強,這跟強姦犯又有什麼分別了?
石大勇媳婦追問劉睿道:「市領導啊,他們倆鼓搗盆景,那我們姐妹幹點啥呢?」劉睿道:「你們倆當然是幫忙搭把手了。比如盆景假山裡面需要一些植物作為陪襯,你們就跟著養植一些袖珍松柏或者別的植物。」石大勇媳婦嘖嘖讚道:「這市裡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懂得真多,隨便轉轉就能找到致富的路子。跟你一比啊,我們這些笨頭笨腦的土農民真是活該受窮。」
劉睿笑著瞥了劉飛燕一眼,心說要不是她請自己到家裡喝水,自己還發現不了張立文的絕活兒呢。
幾人又閒聊幾句,劉睿就提出了告辭。見他要走,張立文夫妻也就不待著了,跟著一塊出來。
張立文覺得劉睿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非常感激,在門口說:「劉處長,你對我們家太好咧,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捏,要不,我讓燕兒過來,平時給你做個飯洗洗衣裳啥滴?咱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只能這樣了。」劉睿忙道:「你可別客氣,我幫你們脫貧致富是我這個扶貧幹部應該做的事情,你不用報答我。如果你真心想要報答我,也行,這樣,你好好幹,爭取早日脫貧,就算對得起我了。」
張立文道:「你不讓我客氣,你又客氣上咧。做做飯洗洗衣裳這還叫個事兒啊?燕兒,從明天起,你就過來,幫著劉處長洗洗衣裳做做飯。」劉睿忙道:「那怎麼使得?我自己能做飯,衣服我自己也能洗,還是算了吧。」張立文道:「你就別管咧,你好心好意的幫著我們村兒的人脫貧致富,我們也該回報回報你啊。你要是不答應,那就是瞧不起我們莊稼漢。」劉睿可不捨得劉飛燕這樣的美人給自己洗衣服做飯,道:「真是不用,你們快回吧啊,我也回了。」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快步走了回去。
張立文感慨的說:「這個劉處長是真好,一心一意為咱們好。」
石大勇道:「是啊,這些日子,我看著他天天走家串戶的幫大夥兒找致富的路子,也從來不在誰家裡吃飯,比村幹部們強多了。這市裡來的幹部素質就是高。」
石大勇媳婦小聲道:「最開始我還以為他到村兒裡就是做做樣子呢,誰知道他可是真干。嘖嘖,真是了不起,這樣的官兒我服。」
石大勇拍了張立文肩膀一把,道:「立文,你要是做盆景發了財,可必須帶上我,不能甩開我單干哦?」張立文憨憨的說:「這還不知道能不能賺錢捏,你提發財,太早了點吧。」石大勇道:「有劉處長幫著你想辦法,你想不發財都不行啊。哈哈。」
張立文就對劉飛燕道:「明天你就過來,看看劉處長這裡有啥需要幫忙的,你就幫著幹幹。」劉飛燕哦了一聲。
劉睿回到家裡,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早早睡下,卻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興奮,胯下那玩意一直硬邦邦的,怎麼都不肯軟下去,想到這麼多日子未曾近過女色,覺得日子有點難熬,恨不得明天就回市裡,先找雪妃大幹一場,想到女人,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小夥伴」凌書瑤身上,又想到她那白嫩的小屁股與裡面那飽滿的花溪,更是有些意動,暗想,要是能把她收服了,這下鄉扶貧生活也就不那麼枯燥了。只是,她冷淡如冰、高傲好似公主,自己怕是一輩子都難以征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