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俗!每回都是這句,換句時尚點的。」趙珊珊嗤笑道。
「寶貝,你簡直美呆了!」劉睿搜腸刮肚才想出一句較為時尚的形容詞來。
趙珊珊撲哧笑出聲來,道:「到底是美還是呆?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劉睿走到她身前,見她俏臉含笑,艷光四射,心中都快把她給愛死了,想把她摟進懷裡,又有幾分自慚形穢,不敢動手,訕訕地說:「是美,也是呆,是美得讓我呆住了。」趙珊珊笑著橫他一眼,把坤包放在沙發上,道:「屋裡空氣真的好差,來幫我把窗戶都打開透透氣。」
兩人分工,劉睿在客廳裡開窗,趙珊珊去各個房間走了一遭,將能開的窗戶都打開,這才回到客廳裡敘話。
辦正事要緊,劉睿就先把那張三十萬的支票拿出來遞了過去。
趙珊珊接在手裡看了幾眼,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把支票放在茶几上,語帶鄙夷的問道:「你是不是沒見過錢啊?」劉睿歎了口氣,點頭道:「我還真沒見過什麼大錢。不過人家把錢送過來了,好話說盡,我不要也不行啊。你以為我想要嗎?我也拒絕過呀。」趙珊珊瞪他一眼,說道:「不是我說你,你真得注意點了。這才幾天啊,你前後收了都快一百萬了。身在官場,不是不可以收錢,可也要有個度。尤其是你身為市委書記的秘書,更得注意這一點。你別光顧了收錢,最後被人查出來,那時候你會死得很慘,下場還不如留在防汛辦呢。」
劉睿歎道:「珊珊,你說我今後該怎麼辦?今後肯定少不了給朋友幫忙,一旦幫了忙人家就得給我好處,我要吧,不好;不要吧,又得罪人。你告訴我該怎麼辦?」趙珊珊哼了一聲,道:「你別問我,你能被市委書記從精英人群裡選中做秘書,這點小事還解決不了?不過我得告訴你一聲,就算你把收下來的錢都存在我這兒,你該跑不掉了還是跑不掉,別存在僥倖心理。」劉睿默然點頭。趙珊珊把那張支票放到坤包裡,道:「給領導做秘書,一般都是陞官升得最快的。你可以想一想,就算你不收這些錢,只要你一直陞官,升得又快又高,以後還愁沒錢花?你別鼠目寸光,因小失大。」
這番道理劉睿自己也懂,哪用得著趙珊珊來說?趙珊珊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大可以不說這番話的,可她偏偏冒著得罪他的風險說了出來。
劉睿自然聽得出,她這是把自己當成了至親至近之人,心裡非常感動,道:「我會注意的。還有,這些錢是我的,可也是你的,你以後需要用錢了就隨便取。」趙珊珊說:「我有的是錢,才看不上你這點小錢呢。你呀,還是攢著娶媳婦吧。」劉睿多嘴問道:「你的錢是不是都是馮家父子給你的?」趙珊珊橫眉冷對:「關你什麼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話說到這裡,劉睿悲催的發現,原本兩人是幽會來了,可此時卻沒有產生任何一點曖昧的氣氛,反倒有些話不投機,心中暗暗失望。
不過,很快的,趙珊珊一句話就成功扭轉了兩人間的冷淡氣氛:「那誰,你去洗手間洗個澡,試試熱水器還能不能用。」
劉睿聽後先是納悶,想試熱水器能不能用的話,用手試試水溫不就得了,何必還脫了衣服去洗澡,這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再說了,好端端的她幹什麼讓自己去試熱水器的好壞?自己又不打算在這裡長住,她也不會搬到這裡一個人住,熱水器好壞關兩人甚事?又轉念一想,猛然悟到,她這話重點哪裡是讓自己真去試熱水器的好壞,其重點應該是在洗澡上面啊。她這意思是讓自己把身子洗乾淨,接下來,好跟她親熱啊。想到這裡,不敢確定自己所猜所想是否正確,側臉看她一眼。
趙珊珊故意轉移視線不看他,表情平淡,不過眉梢眼角似乎含了笑意。
劉睿試探著問道:「你怎麼不去洗?」趙珊珊側過頭來狠狠瞪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嗔道:「廢話,你試了熱水器好用我再洗。」
劉睿看著她這副嫵媚嬌嗔的勁頭,心中狂喜,心說美女這種寶貝真是太神奇了,一句話可以讓自己心傷若死,也能一句話讓自己歡喜若狂,可以輕易調動人的心情,也能隨意改變氣氛冷暖,這種人格魅力真是強大得不像話啊,一時間心情太過激盪,忽然撲到她跟前,半蹲半跪在她腿前地上,兩手扒在她腿上,仰頭笑道:「寶貝我愛死你了。」趙珊珊笑道:「可我不愛你。」劉睿說:「你愛我,我看得出來。」趙珊珊奇道:「你從哪看出來的?」劉睿說:「用心感受出來的啊,要是這一點都感受不到,我可真就是人頭豬腦了。」趙珊珊伸出纖長白嫩的手指在他額頭上重重點了一下,笑道:「你呀,永遠都是人頭豬腦!」
被她這個親暱的動作所感染,劉睿**發作,兩手在她秀麗筆直的小腿上溫柔的愛撫起來。趙珊珊這雙腿保養得極好,並沒有因為年紀稍大而變得粗糙老化,依舊是嬌嫩白皙,看上去比那些十幾歲的少女也不遑多讓,大手摸在上面,溫熱滑膩,別提多舒服了。
劉睿摸得心花怒放,索性將她鞋子褪下去,先在她腳踝、腳腕、腳跟部位輕輕的摸了幾把,再用兩手握住她這只纖瘦雪白的美足,盡情的把玩撫摸起來。
趙珊珊看得好笑無比,恥笑他道:「你就是個變態!沒見過這麼喜歡腳的傢伙,你腦子肯定不正常。」
劉睿也不理她,將她兩隻腳丫全部摸了個夠,覺得不過癮,湊嘴吻了上去。趙珊珊看得臉色連連變幻,頗有幾分啼笑皆非的意思,不過到底是被他這番摸弄親吻撩得動了情,急忙叫道:「別急,你先去洗澡。」劉睿仰頭問道:「那你呢?」趙珊珊笑道:「我等你試試熱水器好不好用再去洗啊。」劉睿起身道:「那你可要等我。」趙珊珊嗔道:「廢話,難道我還會趁你洗澡跑掉嗎?」
劉睿笑了笑,轉身往裡面走去,找了幾間屋子,發現她這套房子可真不小,最少得是三室兩廳,甚至可能是四室兩廳,都快在裡面繞暈了,最後才找到洗手間,進去後開了燈,抬頭看看熱水器,見電源沒插,就先將電源插上,又盯著電腦控制面板那裡看了一陣。
趙珊珊忽然在門口出現,道:「我這熱水器買的是即插即用那種,不用預熱,你試試吧。」劉睿笑著邀請道:「你也進來呀,咱倆一塊洗。」趙珊珊白他一眼,關上門走了。
劉睿本也沒指望兩人頭一次幽歡她就答應跟自己洗鴛鴦浴,見她走了也沒去追,摘下花灑,把開關調到熱水一端打開,試了試水溫,嘿,還真是即插即用,水溫已經很熱乎了,非常高興,把水關掉,回到客廳,道:「熱水器是好的,水很熱,插上電源就能洗。」趙珊珊懶洋洋的道:「那你就洗唄。」劉睿笑道:「那我可就脫了。」趙珊珊說:「去洗手間裡脫去。」劉睿道:「裡面沒放衣服的地方。」說完開始解襯衣。
趙珊珊扁扁嘴,沒再理他,摸出手機看起來。
劉睿就站在她面前將衣服脫得只剩一條三角內褲,此時趙珊珊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他內褲裡那鼓鼓囊囊的一團,臉蛋有些發熱,忍不住想起之前在仙女洞風景區賓館裡被他強暴的那一次。
劉睿把衣服放到沙發上,衝她嘿嘿一笑,轉身回到洗手間,站在花灑下面沖洗起來。
客廳裡的趙珊珊兀自沉浸在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的記憶裡面,想到那次他的粗暴與**,每一次都恨不得要活活插死自己,而自己在悲憤羞惱之外,卻毫無廉恥的接連產生了三四次**,每次**都讓自己置身雲裡霧中,輕飄飄的,全身酸麻快活,欲仙欲死,可以說是自從與馮兵結婚以來那麼多年裡第一次那麼舒服那麼爽……想到這裡,全身都有些不得勁,感覺小腹中湧動著一股熱流,那股熱流慢慢流到兩腿之間,緩緩生出了幾分潮意。
感受到身體這個變化,她紅暈上臉,有些口乾,站起身來要用電水壺燒點水喝,哪想到劉睿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只能先走到他脫下來的衣服旁邊,從他褲子裡摸出手機,看了看屏幕,走到洗手間門口,把門推開一道縫,道:「你有電話。」劉睿問道:「誰來的?」趙珊珊說:「宅電。」劉睿道:「啊,是我爸打來的,應該有事,要不然不會打過來。」趙珊珊說:「那你先別洗了,接了再說。」
其實,劉睿也快洗完了,聞言關掉花灑,拿過浴巾將頭臉胡亂擦拭了一番,走到門口,從趙珊珊手裡接過手機,接聽後叫道:「爸……」
趙珊珊目光從他寬厚的胸膛落下,又掃過他小腹上那幾塊肌肉,最終落在他兩腿之間。那裡,一團黑草亂蓬蓬的,裡面藏著一個顏色較深的又小又醜陋的傢伙,看到它平時竟然這麼小而丑,她忍不住嗤笑出聲。
劉睿正在聽劉建民講話,聞聲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再發聲。趙珊珊豈是好相與的女子,被他瞪過一眼後分外不甘,忽然伸手過去,一把將他小兄弟死死抓在手裡攥住,同時也瞪向他,意存挑釁。劉睿命根子被她抓在手裡,又是緊張又是歡喜,生怕她傷害了自己這唯一的寶貝,忙對她賠笑。趙珊珊其實也並不喜歡這根東西,見狀就鬆了手,不過無意中碰到他下面的彈藥庫,再次產生了濃烈的興趣,伸手抓住彈藥庫,感受到裡面那兩顆子彈後,可能是覺得子彈能動,很好玩,竟然在那裡抓玩起來。劉睿看了個哭笑不得,卻也沒想制止,一門心思的聽老爸說話,胯下的小傢伙卻慢慢挺起來。
劉建民告訴劉睿,他老姑帶著小兒子登門串親戚來了,說有事想求他幫忙,讓他趕緊回去。
劉睿自幼喪母,老姑劉玉花對他頗多愛護關照,就跟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麼看,經常把他接到自己家裡,一住就是半個月一個月。劉睿從她那裡得到了很多母愛,因此對她非常敬重,自從參加工作後,逢年過節都會去她家裡看望她。那時候,前妻王麗萍認為他每次去看老姑都會買很多禮物,嫌他花錢,就不讓他去了。劉睿什麼都聽她的,這事卻死活不依,兩人沒少為此吵架。後來,劉玉花的大兒子,也就是劉睿的親表兄石鐵寧在省城做生意賺了錢買了房子,就把劉玉花接過去幫著拾掇屋子照看孩子。從此劉玉花就經常奔波於雲州與省城之間。這次的中秋節,劉玉花就一直在省城石鐵寧家裡住著,若非如此,劉睿早就提前去她家看望她了。
劉玉花一共兩個兒子,老大石鐵寧,是劉睿的表兄,比他大六歲,在省城開了家小型的電器商場,這些年做生意也賺了些錢,在省城買了房子,從此在靖南安家落戶;老二石東坡,是劉睿的表弟,比他小個七八歲,高中畢業後就輟了學,後來就去省城他哥的店裡幫忙開車送貨。劉睿跟這哥倆的交情都不錯,在他小的時候,石鐵寧沒少帶著他一起玩;等他大了些,又帶著石東坡玩耍,表兄弟三人感情一直很好。
有這上下兩代的交情,劉睿怎麼能不重視老姑一家?所以,聽了劉建民的話之後,也沒問是什麼事找自己幫忙,直接答應下來,把電話掛了後,抱歉的對趙珊珊道:「寶貝,我家裡有點急事,必須馬上回去,實在對不起了。」
趙珊珊聞言臉色一變,放下他的彈藥庫,冷冷的說:「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走吧。」劉睿知道肯定惹她傷心了,暗恨自己不珍惜她,抓住她手道:「但凡能不回去,我絕對不走,一定留下來陪你……」趙珊珊沒好氣的說:「現在還說這廢話有什麼用?快走吧你,我也走了,去給你存錢。」劉睿說:「寶貝我對不住你,下次一定賠禮道歉,好好補償你。」趙珊珊橫他一眼,推開他轉身走了。
劉睿擦乾淨身子,又把褲衩穿上,來到客廳裡一看,趙珊珊已經提著包在門口等著了,忙穿上衣褲,收拾整齊,走到她身後將她一把抱住,在她耳畔親了她那**的臉頰一口,柔聲道:「珊珊,我知道你不愛聽廢話,可我還是要說:你對我這麼好,怕我一輩子都報答不了你了。」趙珊珊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的熱度,有一肚子話想跟他說,卻又懶得開口,淡淡地說:「不是有急事嘛,你快回吧,我沒生氣,真的。」說完,轉過身來覷了他一眼。
劉睿猛地把她抱在懷裡,狠狠的擁抱了一陣,道:「等我有空了就聯繫你。」趙珊珊說:「你要不要這裡的鑰匙?」劉睿大喜,道:「你要我做這裡的男主人?」趙珊珊哼道:「別臭美了。以後啊,咱倆再見面就上這兒來,你有把鑰匙在手,來了後直接開門就進,免得在外面等我的時候再被人認出來。你可是個公眾人物呢。」劉睿見她一心一意為自己考慮,歡喜不能自抑,道:「寶貝你對我真好。」
趙珊珊從包裡摸出一小串鑰匙,拆出一把來遞給他,道:「你先下去,你走了我再走。」劉睿把鑰匙放好,點點頭,忍不住在她額頭吻了一口,這才開門而出。
等他走後,趙珊珊望著門口幽幽歎了口氣,回到沙發上坐下,想著兩人認識以來所發生的恩恩怨怨,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氣,倒也開心。
忽然間,手機響了。她摸出來一看,是馮兵家裡打來的,皺著眉頭接了,也不說話。
彼端響起馮海亮爽朗的笑聲:「珊珊,晚上回來吃飯吧,你媽可是整治了一大桌子的佳餚啊。」趙珊珊只覺得一陣噁心,差點作嘔,冷冰冰的說:「不了。」馮海亮笑著說:「回來嘛,兵兵又不在家,你一個人還要做飯。」趙珊珊說:「做飯不算個事兒……爸你還有別的事嘛,沒有我就掛了。」馮海亮忙道:「哎呀別掛,你這個丫頭啊,唉,難道還讓你媽親自給你打電話邀請你嗎?你就過來吧,都是一家人,吃頓團圓飯,很好的事情嘛。」趙珊珊道:「不了,你們吃吧,不用管我。」馮海亮佯作不高興地說:「難道真讓你媽給你打電話你才肯回來嗎?」趙珊珊冷淡的說:「誰打電話我也不回。就這樣吧。」說完按下了屏幕上紅色的掛斷鍵。
電話突然終止,馮海亮愣了下,隨後爆發了雷霆之怒,將手裡的手機猛地摔在木地板上。手機質量真好,沒有摔得七零八落,倒是將木地板砸了個坑。
馮海亮指著摔在地上的手機破口大罵:「**的臭騷逼,老子叫你吃飯是給你面子,你他媽給臉不要臉,非讓老子玩硬的是吧?真把老子逼到那份上,老子真他媽強姦了你,你還敢報警嗎?你又敢告訴兵兵嗎?哼哼,媽的臭逼,給臉不要,不就是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嘛。**的,漂亮女人老子見多了,還不是一個逼樣?你他媽給我等著,老子早晚幹得你哇哇叫!」
他發了頓脾氣,回到辦公桌前,目光盯在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那裡顯示著一篇****小說,名字叫《局長與俏兒媳的幸福生活》,不看裡面的情節還好,這一看又是嚮往又是憤惱,面露淫光的想了想,嘿嘿冷笑,起身揀起手機,給兒子馮兵打去了電話:「兵兵,把你家裡鑰匙給我一把。我新認識一個花廠的老闆,從他那要了幾盆名貴花卉,改天給你拉過去。那花廠老闆只有白天有空,可白天你們又都上班不在家,所以只能……」馮兵吃驚的說:「爸,還要你親自送過去嗎?」馮海亮說:「不,我會把鑰匙交給躍文,讓他抽時間帶著花廠老闆過去。」馮兵知道陳躍文是老爸的親信,聞言也沒多想,道:「好,等我回去就給你拿把鑰匙。」
電話掛掉後,馮海亮嘿嘿冷笑一陣,忽又哈哈大笑起來,良久良久,獰笑道:「趙珊珊,我他媽讓你躲,看你這回往哪躲?哈哈,哈哈哈,老子非在你跟兵兵的床上幹了你不可!」笑過之後,心中卻也納悶,這個女人怎麼那麼機警,自己都打著她婆婆的旗號騙她過來吃飯了,她竟然絲毫不為之動搖,難不成,她早就知道她婆婆並不在家?
劉睿回到家樓下,發現表弟石東坡正在樓下悶悶的抽煙,笑著打招呼道:「小坡兒……」石東坡見他回來,很是高興,迎上來道:「表兄,你回來啦,這回還要麻煩你,真是……」劉睿親熱的把住他的肩頭,道:「咱們兄弟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老姑呢?」石東坡說:「她在家裡呢,老舅正跟她瞎聊呢。」劉睿說:「走吧,咱也回去說話。」石東坡便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跟他回了家裡邊。
一到家,劉睿見到多日不見的老姑,看她頭髮已經灰了多半,暗暗歎息,道:「老姑,在我表兄那兒住著是不是很累啊?你瞧,都把頭髮累白了。」劉玉花笑道:「不累,整天啥也不幹,清閒著呢。你說頭髮白了,嘿嘿,老姑已經到那個歲數了,能不白嗎?」
劉睿給她續上茶水,又給石東坡杯裡稍微續了點,坐在旁邊,道:「老姑啊,你這不在家,我中秋前後也忙,就沒顧得上去你家看看。你家一切都好吧?我老姑父身體不錯吧?」劉玉花說:「你老姑父身體沒問題,你就別惦記著了。家裡都好,都好,呵呵,就是啊、小坡的婚事讓我發愁。」劉睿笑著看了石東坡一眼,道:「哦,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他介紹個對象啊?」劉玉花歎道:「唉,這事你就別提了,一提我就煩。」劉睿呵呵笑道:「怎麼回事?值得怎麼發愁?小坡人高馬大的,長得也不差,家裡也不窮,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吧?」劉玉花道:「真找不到女朋友也就不發這麼大愁了。唉,你聽我說吧……」
劉睿聽劉玉花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通,這才明白她發愁所在。
原來,石東坡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這些年,不論是他自己談,還是家裡親朋好友給他介紹,他也處了好幾個女朋友了,卻沒一個成的。這些女孩子倒也不嫌棄他的學歷低,也不是因為別的矛盾跟他分手,都是嫌他沒個正經工作,覺得沒安全感,不敢依靠他。
劉玉花尤其覺得可惜的是,這些女孩子裡面有幾個她特別喜歡,真想娶到家裡給自己當兒媳婦,可人家就是嫌棄兒子沒個正經工作,沒人願意嫁給他,她攔也攔不住,只能心中抱憾。
劉睿聽後氣憤得不行,道:「那些女孩子也太挑了吧?誰說小坡沒工作啦?小坡不是給我表兄的家電商場開車送貨呢嗎?又不是沒工資!」劉玉花嘿然歎氣,道:「咱們覺得這是份工作,可人家姑娘不那麼想啊,人家覺得這份活不靠譜,也有點下賤。你說誰願意嫁給一個開車送貨的男人啊?唉,這年頭,有兩類人,一類是女孩子裡面當飯店服務員的,另一類是男孩子裡面開車送貨的,這都是最不好找對象的。」
劉睿仔細想想也是,雖然石東坡干的確實是份工作,可到底不算個正經活兒,而且始終是托庇在其兄石海寧的羽翼下,不論說給誰聽,也難免被人小瞧。何況現在的女孩子又那麼物質化,一切向錢看,哪管石東坡是不是有別的什麼優點,只看他沒正經工作直接就踹了。唉,真是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啊。道:「那老姑你的意思,是讓我幫小坡找個正經工作?」劉玉花歎道:「小睿啊,這要是換在以前,老姑絕對不求你幫這個忙。因為什麼?那時候你能力有限,就算想幫小坡也幫不了他。可是現在不同了,聽說你給市委書記當了秘書,又是什麼市委裡的處長,那可是大官了,你應該也有那個能力拉小坡一把了,對不對?小睿啊,你老姑我現在沒有什麼放不開的了,就是小坡的婚姻大事還沒辦。只要他有了正式工作,找對象肯定就沒問題了,早點把婚事辦了,我也就徹底踏實了。今天老姑厚著臉皮來求你,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劉睿嚇得站起來,陪笑道:「老姑,你這話說到哪去了?怎麼越說越見外呢?誰的忙不幫,我也得幫老姑你的啊。再說了,我跟小坡那是親哥們,我不拉他誰拉他?你放心吧,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幫小坡安排個好工作,安排差了都是我這個當表兄的對不起他。」劉玉花聽了這話,高興而又感激,道:「還是小睿乖啊,跟小時候一樣,又聽話又懂事,知道心疼人……」
劉睿聽她提起小時候,想到自己在她家裡跟石海寧石東坡兄弟倆一起吃飯玩耍的場面,也是深有感觸,暗歎不已,心說,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啊,這一眨眼,自己不僅成人了,而且已近三十。三十而立,說話可就老了。自己都要老了,老爸跟老姑能不老嗎?自己可要趁著他們還在,多孝順孝順他們,他們對自己的愛,自己可是一輩子都報答不了的。
劉睿沒跟老爸商量,自作主張留劉玉花母子在家吃飯。劉玉花求他辦事來了,趁機也想請他一頓飯意思意思。雙方不謀而合。
晚上,一家人到小區外面飯店吃了飯。劉睿猜到老姑會結賬,就在飯間把帳先結了。等飯吃完,劉玉花果然叫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說劉睿已經接了,劉玉花少不得埋怨他幾句。
吃完飯,劉玉花母子又回到家裡,坐下來喝了些茶水,閒聊一陣,看時間不早,就告辭走人。
劉睿已經從車庫裡精心挑選出幾件禮品,等母子走的時候讓二人帶上。劉玉花本來是求他辦事來了,哪知道飯被他請了不說,臨走還抱走一大堆禮品,有些汗顏,也有些感動。
送走劉玉花母子後,回到臥室裡,劉睿可發了愁,答應幫石東坡解決工作問題很簡單,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行了,可真要辦到,卻有點困難。如今,他雖然貴為市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處長,卻也無法安排石東坡到一處工作,除非石東坡通過考試進入公務員行列,才能走走後門把他調進來,但這小子高中畢業就輟學了,學歷太低,根本不可能通過公務員考試,連參加考試的資格都沒有。也就是說,自己唯一能幫他的路已經被他自己堵死了。既然自己幫不了他,那就只能求別人幫忙,這就涉及到求人幫忙的難處。
要知道,不論是在官場還是在普通生活中,任何時候,人情都是最難償還的。這不比借錢,你從誰那借了幾千幾萬塊,過後還上,再也不欠他的了,這事也就算了,之後再沒有別的瓜葛。可是人情不像錢那樣具有精確的價值,你根本無法精確判斷一個人情的價值所在。就拿幫石東坡安排工作這事舉個例子,找人幫他找個工作,這人情怎麼算?又該怎麼還?還多了,自己吃虧;還少了,得罪人,實在難辦。所以,對於很多聰明人來說,輕易不會欠下人情。
劉睿也不想欠人情,可是事情逼到這份上了,不欠人情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就只能硬著頭皮去求人。
可該求誰呢?
「既然不得已要求人,就求一個即使欠了人情也不用太發愁怎麼還的人吧。」劉睿給自己定下了求人的基調,簡單地說,就是求一個交情最深厚的朋友。交情深了,人情來去多少也就好說了,不用擔心彼此誰會吃虧佔便宜,更不怕得罪人。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劉明,如今劉明已經貴為市南區代區長,那是市南區的二號人物,安排個把人簡直是探囊取物般輕鬆,何況,石東坡又不佔用公務員編制,應該更容易解決。可是又一想,也不能遇到事都求這位乾哥哥,凡事都找他解決的話,勢必會影響自己的交際圈子,限制自己的人脈發展。
這裡說一說人脈。人脈這種東西,說到底,其實就是人與人之間互欠人情產生的。假如一對朋友,當真只是相交淡如水,從來就沒有任何的人情往來,那也就不成其為朋友了。孫悟空那麼死心塌地的給唐僧賣命,保著他往西天取經,還不就是因為被他從五指山下救出來,因此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人情人情,不就是彼此來去的交情?
既然人脈就是由人情產生的,因此想要拓廣人脈,就要注意多施人情。中國歷史典籍小說裡記載的諸多人脈廣闊的名人,不論是「及時雨」宋江,還是漢高祖劉邦,平時都是豪俠仁義,好抱打不平,為了朋友可以做到揮金如土,說白了其實就是往外扔人情。人家欠他的人情多了,能不佩服他嗎,能不聽他的話嗎,能不為他賣命嗎?更有一句名言,「士為知己者死」,這話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正確的,憑什麼為知己死?就因為跟對方是鐵哥們死交情嗎?人家張飛跟關羽結拜了兄弟,關羽死了也沒見他跟關羽「同年同月同日死」啊?連結拜兄弟都不肯互死的,怎麼能為知己死?其實,這句話的真實意思是,誰對我好,誰看重我,誰就是我的知己,我就可以為他死。但千萬不要忘記,之所以為他死的前提是,他得對自己好,給了自己足夠多的好處,也就是說自己欠了他的大人情,這才肯為他死。畢竟,誰也不是傻小子,怎能輕言為他人赴死?
但是,人脈也不都需要佈施人情來獲得。有的時候,欠人情也能產生人脈。這聽起來似乎跟上面的道理相悖,實際說起來卻很好理解。你欠了別人人情,勢必要還,一旦還過去,也會產生交情,同時也能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一來二去,人脈也就有了。
現在,劉睿就想通過欠人情的方式,維繫擴大自己的人脈圈子,避免只限制在劉明這個實權區長身上。如果只集中跟他交往,卻忽略了營織跟其他人的關係網,萬一某天他倒了,自己再遇到事還能去求誰,到時候不就抓瞎了嗎?
劉睿暗想,自己絕對不能忘記把劉明介紹給自己認識的關曉偉,雖然對他很多做法頗有些看不慣,可到底是交下了的朋友,就應該努力維繫下去。最近一段時間,明顯跟他交往不夠,跟劉明與曾翰林、程松華等人的交情倒是日益加深,這要是被他看在眼裡,保不齊會想什麼呢。乾脆,先欠他一個大人情吧,慢慢的再補回來。
想到這裡,他給關曉偉打去電話,將石東坡的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一番。
關曉偉沉吟道:「高中畢業,這個學歷有點低,想給他弄個事業編不太容易。要不,給他弄個輔警幹幹?一個月兩千左右,有補助,年底還有獎金,不少於兩萬塊,收入還算挺不錯。呃,工作期間,讓他自己報個成人高考,混兩年弄個大專文憑出來,到時候我再給他解決事業編,就算徹底穩定了。他要是有上進心,以後再參加公務員考試,弄個公務員編制也不是問題。」劉睿聽他說得挺好,簡直比自己之前在水利局防汛辦的收入還要高,笑問道:「你看著辦吧,就是別太為難你自己了就行。」關曉偉說:「不為難不為難,我們交警隊每年都要招聘好多輔警呢。你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等我以後退了啊,還得指望你表弟照顧我呢。」劉睿聽得非常滿意,道:「那就多謝偉哥你了。」關曉偉說:「你這話我可不愛聽,這事你找到我了,那是瞧得起你偉哥,我還得高興呢。以後啊,有事直說,咱們兄弟不是外人。」
搞定了此事,劉睿心裡很爽很得意,一方面,能幫到自己的親表弟,這本身就值得高興;另外一方面,通過這件事也證明了自己的人脈,也挺值得驕傲的,笑了一陣子,要給劉玉花家裡打去電話告訴他們娘倆這個好消息,都在電話薄裡找到她家座機了,心念忽的一動,且慢,還是且慢吧。他們剛拜託自己這件事,自己就給麻溜兒的辦成了,若是給他們知道,肯定會覺得自己能力超強。這固然是件好事,可就怕他們因此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以後有更多的事情求到自己。儘管給自己的親姑媽親表弟幫忙無可厚非,可也不能總是因為他們欠人情啊。還是等等吧,等過兩天,再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不遲。反正對他們來說,晚兩天知道消息也沒什麼不可,也在正常求人辦事的時間範圍內。也借這段時間暗示他們,自己平時工作很忙,找朋友托關係辦這件事也很不容易。
放下手機,想想自己還要跟親姑媽親表弟耍心眼,又有幾分羞愧。可這也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反正已經幫了他們這個忙,已經是問心無愧,也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中秋三天小假期結束,恢復了正常的工作與生活。
劉睿早晨去雲州賓館接白旭光的時候,聽他說:「市轄縣區都已經走過一遭了,對市裡的情況多少也有了些瞭解。這周呢,我打算在市直機關找幾個單位走一走,看一看,深入瞭解下政府公務機關的工作作風與辦事效率。」劉睿笑道:「好啊,咱們也學康熙乾隆什麼的微服私訪一回。」白旭光呵呵笑了兩聲,道:「你說對了,有些機關單位,我還真想私訪一回。不過,也不能全是微服私訪,該正經調研了也得擺出調研的陣仗來。」劉睿問道:「那咱們今天先去哪?」白旭光皺眉道:「我昨天抽時間看了下市委書記信箱裡面的群眾來信,還是張建設在位時期的群眾來信。裡面有個人,連續發了十封重複的電子郵件,投訴市行政辦公大廳三層的公安局護照辦理窗口,效率極其低下,服務態度極其惡劣,還存在走後門收黑錢的黑幕。那我們今天就走一趟行政辦公大廳,看看事情還存不存在。」
兩人先去了市委的辦公室,處理了一些緊急文件,隨後在秘書長杜立雪的陪同下,三人換上普通百姓裝束,也沒坐市委一號車,坐了杜立雪的配車,一起前往市行政辦公大廳。
市行政辦公大廳坐落在市南區、市北區與高開區三區交界的位置,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市區所有百姓,誰也不用跑冤枉路。從這個位置的設立來看,當初的決策者還是很體諒老百姓的。
三人很快趕到大廳門口,白旭光手裡拿了一個牛皮袋子,裝著辦護照的普通人,當先走進大廳,找到樓梯,一層層的爬上去,便到了三層市公安局的對外窗口服務大廳。
此時,等候排椅上坐滿了人,但戶籍辦理等其它幾個窗口前卻是空無一人,只有護照辦理窗口前面坐著一個男子,他頭上的流動液晶屏在顯示著正在辦理業務的號碼:零六號。
劉睿瞥見門口保安旁邊有個取號機,湊過去取號。
穿著防彈服、手持警棍的保安還挺主動,問道:「辦護照啊?」劉睿點點頭。保安把警棍拿到身後,兩手握起來,大喇喇的說:「辦不了了,明天再來吧。」
白旭光走過來,插口問道:「小兄弟,為什麼辦不了了?你看那個護照辦理窗口,不是正在辦理護照業務嗎?」保安不耐煩的揮揮手,道:「我說辦不了就是辦不了了,我還騙你們嗎。走吧走吧,明天趕早。」白旭光笑道:「兄弟,總得告訴我個理由啊?要不然明天過來,還是辦不了,我不就耽誤事了嗎?我這可是要急著出國呢。」保安指指取號機的屏幕,說:「你頭一天來辦護照吧?怎麼什麼都不懂?你瞧瞧,號碼都到三十啦。」白旭光怎麼也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三十是個什麼意思?」
劉睿也笑道:「對啊,兄弟,我們確實頭一回來辦護照,什麼都不懂。你要是清楚啊,就告訴我們一聲,我們感激不盡。」保安瞥他一眼,道:「護照一小時最多辦四個,一天八小時,你們算算吧,這一天最多能辦幾個?」劉睿說:「四八三十二……」保安接口道:「對啊,再加上辦理業務的大姐有點私事啊上個廁所啊什麼的,上午下午的一耽誤,一天頂了天辦三十個。」劉睿道:「所以我們今天辦不了了?」保安說:「這不廢話嘛。你瞧瞧那些排隊的,只排到二十五號,拿到二十六號的都覺得辦不了,已經走啦。」
白旭光觀察很仔細,問道:「可我見護照辦理窗口一共有三個呢,為什麼那兩個不開?」保安道:「你問他們公安局的去,我不知道,我就負責保安。」
白旭光見跟他嘴裡問不出太多東西來,跟杜立雪對視一眼,邁步走進裡面,瞥見護照辦理窗口裡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警官,正在懶洋洋的檢查辦理者的相關資料,在她旁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警官,便問他道:「同志,請問一下,你們這裡三個窗口,為什麼只開了一個辦公?」男警官看他一眼,說:「人家有事,沒來。」白旭光想了想,連門口保安都知道一天最多只能辦三十個護照,說明那兩個窗口的人已經不是一天沒來了,又問:「他們是請長假了嗎?」男警官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點點頭。白旭光說:「既然他們請長假了,你們為什麼不安排別的同志過來辦公呢?」男警官見他問得很多,斜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端著茶杯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一會兒,出現在辦理戶籍的窗口,跟那裡閒著的年輕女警說笑起來。
白旭光走到排椅旁邊,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兄弟,這的護照可是真難辦啊。」那小伙子哼道:「誰說不是呢,我連著請假來三天了,這今天都不一定能辦完呢。我急著去英國培訓,護照再辦不下來就輪不到我了。」白旭光奇道:「怎麼三天都辦不下來?難道你每次都來得像我一樣晚嗎?」小伙子搖頭道:「就頭一天來晚了,後來知道在這裡辦護照的規矩後,第二天我就起了個大早過來,可還是排在了三十號以後。」白旭光好奇的問:「這又是為什麼?」小伙子歎道:「哎呀,辦護照的人多呀,窗口卻只有一個,只要早上一開門啊,百十號人就都瘋了似的往裡沖,我根本搶不過他們啊,老被擠在後面。昨天還有倆人打起來了,打得頭破血流,結果兩人誰也沒搶到小號。」
白旭光點了點頭,回到杜立雪與劉睿身邊,道:「看來這辦護照還有許多規矩,明天早上我起早來,看看在這裡辦護照到底有多難。立雪,你就不要過來了,小睿陪我來就行了。」杜立雪知道他要搞清楚護照辦理的難度,因此才表現得如此執著,忍不住笑出來,道:「那可要起個大早了,剛才小睿問過那個保安,必須六點前後過來才行。」白旭光微微一怔,問道:「為什麼?辦公大廳不是八點半才開門上班嗎?」
劉睿插口解釋道:「是八點半才開門,可問題是,門開之前,你必須要搶佔一個有利的位置,這樣門開的瞬間,你才能盡快衝到裡面領號。你要是真的八點半才到,那就對不起了,好位置都讓人給佔全了,你根本就衝不進去。等你衝進去,三十號以前都被人領完了,你也只能乾瞪眼。」白旭光聽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道:「這不成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劉睿笑道:「是不是過獨木橋,明天早上咱們就知道了。」
下午,白旭光分別找市紀委書記肖大偉與市委組織部長呂建華談了話,談話的時間都很長。
劉睿知道,白旭光應該是試探兩人心思所向來著,如果兩人能夠離開市委副書記於鳳和的懷抱,那麼兩人還是好好的,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兩人要是執迷不悟,死跟在於鳳和後面,甘心去做為他搖旗吶喊、衝鋒陷陣的小弟,那麼他倆勢必會遭到白旭光的懲戒。雖然白旭光無權處置這兩位副廳局級幹部,更沒辦法將兩人擼了,但他作為市委書記,正好是兩人的直接上級,還是有很多辦法讓兩人痛不欲生的。心中卻也納悶,不知道老闆會怎麼試探他們又如何招攬他們。要是知道了就好了,自己也能從中學一招。
「不好了……處長」,門前忽然現出張慧那張慘白的俏臉,神情有些驚慌,叫道:「處長,你快去看看吧,姚處長讓人給打了。」
「什麼?」劉睿大吃一驚,騰地一下站起來,問道:「真的假的?」
堂堂的秘書一處副處長,在全市頂級森嚴莊重的市委大樓裡被人給打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這跟在公安局裡殺人的性質有什麼分別?
張慧急道:「當然是真的啦,我沒事逗你玩嗎?你快去看看吧,姚處長都讓人打出鼻血來啦。」劉睿忙道:「好。」也來不及跟白旭光打個招呼,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更不能告訴他,匆匆而去。
劉睿跟張慧來到秘書一處辦公室外面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幾個看熱鬧的,有男有女,一個個伸著脖子,有如鴨子一般的湊頭往屋裡望去,有人臉上還帶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劉睿看在眼裡,很是不喜,面色一沉,站到他們跟前也沒說話。
這些人,劉睿未必全認識,但他們可都全認識劉睿。自從他給市委新書記白旭光當了秘書之後,那就是市委大樓裡最火最紅的寵兒,誰敢不認識他?此時見他沉著臉往人前一站,不怒而威,哪個敢討沒趣,忙各自灰溜溜的散開了去。
劉睿這才邁步走進屋裡。
張慧在他身後小聲道:「還是你威風!」
屋裡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可是氣氛卻很緊張。其中,副處長孫大中護著姚偉縮在裡屋最角落裡,姚偉臉上血跡斑斑,手捂著眼睛,似乎被人打痛了。在門口這裡,一處幾個男同事團團圍住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有人拽著他的胳膊,有人抱著他的肩頭,總之是把他圍得死死的。
眾人見劉睿進來,都忙尊敬的喊道:「處長……處長……」
姚偉看到劉睿,似乎有些心虛,羞愧的垂下了頭。
那個矮胖男人也看向劉睿,也跟著叫道:「劉處長……」臉上氣憤憤的,顯是餘怒未消。
劉睿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仔細看了幾眼,問道:「你是綜合一處的吧?」這男人嗯了一聲。劉睿看了姚偉一眼,問道:「你……為什麼要毆打姚處長?」這男人怒沖沖的說:「你問他吧,你問問他,我該不該打他?打他都是輕的,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這話說出來,姚偉那邊冷丁丁打了個寒戰,越發往孫大中身後縮去。
劉睿看得出來,姚偉似乎有所理虧,想了想,對張慧說:「小張,你招呼這位大哥坐下喝水,怠慢了我可唯你是問。」又對姚偉說:「姚處長,你跟我出來一下。」
張慧很機靈,見姚偉要往外來,道:「姚處長別急……」說完從自己桌上拿來紙巾盒,從裡面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口鼻的鮮血。
劉睿看在眼裡,覺得這丫頭很不錯,知道體惜領導的面子,看來可以好好培養培養。
擦拭乾淨臉上的血跡後,姚偉跟劉睿出來,兩人走進一個小會議室。
劉睿把門關上,低聲問道:「姚哥,到底怎麼回事?」姚偉羞愧難言,半響不吭聲。劉睿拍拍他臂膀,讓他坐下來,問道:「你要是受了委屈,我一定幫你討回來;可你要是有錯在先,也要先跟我說明,我也好在心裡有個譜。你放心,不管怎樣,咱們是一家人,我能護著你會盡量護著你的。」姚偉聽了這番熱心腸的話,才敢抬頭看他,可也只跟他對視一眼,就又轉開了視線,低下頭,喟歎一聲,道:「這事怪我!」劉睿趁機問道:「怎麼回事?」
姚偉羞答答的,又是半響不言語,最後才羞慚不已的說:「我……我搞……搞他老婆了。」
劉睿臉上平靜如初,心底卻是大吃一驚,心說姚哥真有你的啊,連同事的老婆都敢偷,怪不得被人打上門來啊。可畢竟這是自己的下屬,從心眼裡還是更體恤他一些,覺得那個矮胖男人不會辦事,你就算要打姚偉一頓狠的,可以等下班了或者節假日單獨找他打一場嘛,何必跑到一處辦公室裡打人,顯得你有本事嗎?給其他同事看了熱鬧去又很光彩嗎?唉,都是不會辦事的人啊。用手捂著嘴巴輕咳一聲,道:「這事你確實不對,當然,他當眾打你也不對。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用。當務之急,是看看怎麼樣平息那個人的怒火。我的主張是,這件事能不鬧大盡量不要鬧大,鬧大了對你們兩個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