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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17 文 / 野賊僧

    17

    張慧嚇得呆住了,一動也動不了,就感覺他火熱的嘴唇在自己臉上輕輕吻著,吻了一口又一口,心底又羞又怕,哪裡說得出話來。(。純文字)

    劉睿動情的在她嬌嫩如若蛋清的臉蛋上親吻著,親著親著,就到了她嘴角邊,沒有任何猶豫,就吻到了她的嘴上。

    四唇相接的當兒,張慧全身如遭電擊,嬌軀猛地一顫,跟著徹底石化,大腦空明一片,什麼都不會想了。劉睿卻是越吻越來勁,索性輕輕挽住她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懷裡拖了拖,按住她的嬌嫩紅唇親起來個沒夠。甚至,沒吻兩口就探出了舌尖,想要渡到她嘴裡一親芳澤。張慧連意識都沒有了,又哪裡防得住他的襲擊,幾乎是順著人體的自然反應開啟了口唇與牙關。劉睿很輕易將舌頭蠻橫的伸進去,立時在裡面攪起一片腥風血雨。

    「嘀嘀嘀……」

    劉睿正在如夢似幻的品嚐張慧的香舌,冷不防車後傳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這聲音異常尖利,同時驚醒了二人。

    劉睿回過神來,看到自己懷摟女下屬正在激情濕吻,只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推開她,道:「你……我……我不是……」張慧羞答答的坐回自己座位上,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半響也不說話。

    又是幾聲嘀嘀傳來,劉睿側頭看去,見是一輛大型的泥頭車剛剛繞到張慧這輛轎車的左邊超車,心說你直接超車不得了,按喇叭嚇唬人算什麼本事啊?

    車裡氣氛很尷尬,兩人誰也不說話。

    半響,劉睿大著膽子說:「小……小張,我剛……我剛才,不……不是……」張慧嗔道:「不是什麼啊?不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不也親了我了嗎?難道你還想抵賴?」劉睿忙道:「我沒抵賴,我……我就是……」張慧哼道:「就是什麼?瞧你那點膽子,我又沒說讓你負責。」劉睿訕訕陪笑,不敢看她的眼睛。張慧面帶笑意看他兩眼,道:「你瞧你這點膽子,不就是親了我兩口嗎,至於這麼害怕嗎?人家當領導的直接帶女下屬去開房又怎麼著了?」劉睿微微吃驚,道:「你說什麼?誰……誰帶著女下屬開房去了?」張慧說:「就咱們市旅遊局啊,一個姓李的副局長帶著辦公室女下屬去省裡開會,晚上帶人家去酒店開房,結果被人瞧見啦。」劉睿訕訕的說:「那就太過分了。」張慧哼道:「過分什麼啊,人家你情我願,關外人什麼事?」

    劉睿想不到這丫頭嘴裡能說出這種離經叛道的話來,微微詫異,只是看著她。

    張慧對他嘿嘿一笑,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你……你剛才幹嘛親我啊?」劉睿腦袋裡面轟的一聲炸開了鍋,回想之前,自己似乎是因為看著她實在太像蘭靜,這才忍不住親過去的,可問題是,自己面對蘭靜本尊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種膽子呢?張慧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遍。劉睿胡亂說道:「我……稀里糊塗的……就……」張慧哼道:「那可不行。你怎麼能稀里糊塗的親我呢?你肯定是喜歡我,喜歡我對不對?要不然怎麼會親我?」劉睿苦笑道:「呃……你魅力確實不小。」張慧聽了很開心,笑嘻嘻的看了他一會兒,也忘了之前軋狗的事情,將車子發動,繼續前行。

    發生了這麼一件令人尷尬的事,劉睿實在沒臉再跟張慧說話,一路上除去指路外都閉緊了嘴巴。

    車到劉睿家單元樓下,劉睿要下車了,不能再不說話,硬著頭皮跟張慧道謝。張慧表現得倒是很爽快,纖手連連擺動,道:「得得得,趁早別跟我見外,趕緊下車。」劉睿自覺很對不起她,想要道歉,卻開不了口,只能尷尬的下了車。

    張慧倒車離去,劉睿咂摸咂摸嘴巴,似乎還能感受到她香舌的滑膩嬌軟,再想想她所說的領導帶女下屬開房的事情,暗自猶疑不定,難道這丫頭喜歡自己?這是暗示自己還能跟她發生進一步的關係?不然的話,她怎麼表現得那麼大度,而且還說起這種事呢?

    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麼睡,此時他已經困得要命,回到家裡洗了個澡,倒在床上就睡起來。

    第二天早上,他發現手機裡多了一條來自於張慧的短信,發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多,她寫的是:「你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

    劉睿看到這條短信就臉蛋發燒,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讓自己負責嗎?可她昨晚上已經說得很明白啦,這種小事她根本沒放在心上,甚至暗示自己,只要你情我願,就算去開房她都能接受。那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這天上午,發生了一件大事。不過,這件大事相對於劉睿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當時,他正陪白旭光在郊縣調研,市醫院的楊萍忽然給他發來短信,告訴他:「你那個女同學的奶奶剛剛去世了。」

    楊萍所說的這個劉睿的女同學,自然是指的蘭靜。

    劉睿看到這條短信,第一個念頭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蘭靜肯定會從省城趕回來的,如果自己有那個意願,說不定今明兩天能跟她見個面。可是,正值她悲傷的關頭,就算自己跟她見了面,又能說什麼?安慰她節哀順變嗎?那還不如不見。佯作對此事不知情?那倒完全沒問題,可就是沒機會跟她見面了。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或者交情,其實就是由一次次的見面匯聚而成的。有人說了,我網聊,不見面,同樣也能交到好朋友甚至結為情侶。那是你不知道,其實每次聊天的時候就等同於是見了一面、一次網絡上虛幻的見面。總而言之,越是打交道,兩個人的關係才會越來越親密。總是不見面不說話,那就別想著有任何關係上的進展了。

    抽出空來,劉睿給楊萍打去了電話,問她見沒見到「我那個同學」。楊萍說暫時沒見,又說如果下午還見不到她的話,那麼她很可能就不會再來市醫院了。劉睿想想也是,去世的老太太要去殯儀館火化,而蘭家辦理完出院手續等相關後續後,自然會離開醫院,蘭靜還去那裡幹什麼?謝過楊萍後,心裡另有了打算。

    午後一點多的時候,李紅艷忽然給劉睿發來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在市裡了,說要是有時間的話,就抽時間見個面。

    劉睿收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開心的,想到那位美女副書記對自己無私的好,又想起在她辦公室裡自己跟她的親熱舉動,恨不得現在就去見她。可惜的是,白旭光的調研行程還沒結束,只能再等等了,發短信回復李紅艷:「你在哪裡?晚上有時間去找你。」

    一天的調研結束後,劉睿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下班走人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急著想要下班。不僅僅是想去見李紅艷,還想著抽空跟蘭靜碰個面。當然,這並不是他能安排得了的,一切還要老闆白旭光同意才行。

    可惜的是,白旭光似乎已經習慣了他晚上陪自己散步回雲州賓館的生活節奏,便沒再像以前那樣、到下班的時間就讓他先走。劉睿自己也不好主動提出,只能跟著乾耗。這一耗就耗到了晚上八點多。

    劉睿已經從劉明那裡瞭解到孫小寶案在今日的最新進展,其實也沒什麼進展。

    警方所抓獲的那些毆打王國放等人的地痞流氓,確實屬於韓水房地產開發公司拆遷隊。他們對於毆打孫小寶家屬一事,供認不諱。問他們打人的緣由,他們說是看不慣王國放等人囂張的氣焰,說孫小寶明明是自己死的,王國放等人卻非要賴在韓水房產公司上,還索要巨額賠償。他們看著有氣,所以就出手了。警方又問他們跟孫小寶被殺有沒有關係,這些人全都否認。另外,還有幾個打人的主要首腦仍然在逃,還沒抓到,估計如果抓到他們幾個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好消息。

    另外,市第四醫院給出虛假驗屍報告的相關醫職人員,面對聯合調查組,承認自己在工作中有疏忽,卻不承認是被人授意才那麼幹的。負責主要驗屍過程的張某,直接承認,自己驗屍那天喝多了酒,腦子有點不清楚,所以就沒有仔細檢查。這樣的回答,雖然模稜兩可、不太容易令人信服,卻能很好的解釋驗屍報告存在問題的事實。聯合調查組暫時也無計可施,只能繼續更深入的調查。

    回雲州賓館的路上,劉睿把這些事匯報給了白旭光知道。白旭光聽了以後不太滿意,讓劉睿抽空傳達他的指示給劉明以及聯合調查組與市南區公安分局針對孫小寶一案的專案組,「務必加大調查與偵緝力度,全面、深入、細緻地展開調查,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取得較大的進步」。

    其實,市一級針對市南區原區長呂興業的調查也正在逐步展開,只是還沒有正式開始。市紀委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打算深挖呂興業所有的違紀違法問題。市公安局派出的技偵小組已經就位,隨時可以對呂興業辦公室電話與私人手機展開通訊記錄方面的調查。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罩在呂興業身上,隨時可以讓他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白旭光笑道:「小睿,你知道嗎,有人見我要動呂興業,一天的時間已經向紀委送了十來封舉報信,都是舉報呂興業違紀違法問題的。」劉睿陪笑道:「是嗎?」心中卻也暗敲小鼓,不知道呂興業被調查的時候,會不會向調查組吐露出,曾經送給自己這個市委一秘一張購物卡,儘管這件事自己可以矢口否認,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己可以裝傻,大家可不是傻子,真要是傳得世人皆知,自己可就沒臉做人了。

    白旭光又說:「你說劉明曾經見過,韓水很多次出入呂興業的辦公室,而且都是呂興業親自送他出來,兩人關係非常親密。所以,我特意囑咐馮海亮,派技偵小組去查呂興業以往的通訊記錄,尤其是前天晚上搶屍事件發生之前那段時間裡,呂興業所接所撥的所有電話……說不定,就像你們都懷疑的那樣,呂興業是給人幫忙擦屁股的。」

    回到貴賓樓後,白旭光終於下了聖旨,准許劉睿回去休息。劉睿要給李青曼打電話,還想跟兩個女人見面,自然不會賴著不走,告辭後開門離去。

    來到樓外,劉睿給李青曼撥去了電話,當先問道:「青曼,我才知道,你爸竟然代理省長職務了。」李青曼奇道:「沒有啊,他還是常務副省長,只不過省長正在住院,他代司其職罷了。」劉睿說:「我聽白書記說,王省長這回病得不輕,在北京解放軍總醫院治療那麼久了都沒回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李青曼低聲道:「人家怎麼樣,你不用操心。你做好你的書記秘書就行了。」

    劉睿聽她語氣不太高興,心中也頗為自責,不應該仗著自己跟她最近幾天很親暱,就說這種充滿心機的鬼話,忙道歉說:「對不起,我胡說八道了。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李青曼說:「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在想,我爸是不是可以趁機當上代省長?」劉睿暗歎口氣,沒有說話。李青曼又說:「其實我爸當不當代省長,跟你都沒關係,跟我也沒關係。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仗著他的名頭在外面怎麼樣過,我希望你也不是那樣的人。咱倆還算年輕,只要好好幹,以後發展得肯定也不錯,沒必要依靠老人的蒙蔭。」劉睿被她教誨,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可心裡哪能好過?已經是恨不得快要把自己的嘴巴縫上了,還不能生氣,只能乖乖的聽話:「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沒想著能夠靠著你父親爬多高。現在白書記對我那麼看重,我只要在他手底下好好幹,以後一定會有個不錯的前程的。我跟你談戀愛,事先也並不知道你爸是李省長。其實,就算你爸什麼都不是,我也會照樣跟你好的。」

    李青曼聽了這段告白,柔柔的說:「我話可能說重了,你別介意。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劉睿奇道:「怎麼了?」李青曼撒嬌道:「不告訴你。」劉睿呵呵笑起來,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不把我當你男朋友嗎?」李青曼呵呵笑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男朋友。再說了,這都多大歲數了,還用『男朋友』這種稱呼,我都替你害臊。」劉睿笑道:「那我是你什麼?」李青曼想了想,道:「只能算是對象,呵呵。」劉睿說:「老輩子叫搞對象,現在這個年代叫談戀愛。談戀愛的時候,男女雙方就是彼此的男女朋友,我用男朋友代替對象的說法,不也適用嗎?」李青曼笑道:「油嘴滑舌。」劉睿說:「那快告訴我啊,到底怎麼心情不好?」李青曼羞澀的說:「哎呀,這是女人家的事,你瞎問什麼?」劉睿立時就明白了,問道:「來例假了?」李青曼哼道:「討厭,非要說出來。不想理你了,我掛了啊。」劉睿說:「女人生理期心情是比較煩躁,這樣,你找點歌曲聽聽,或者寫篇日記什麼的,靜靜心,心情就好了。」李青曼嗔道:「還用你教我嗎?好啦,我去洗澡了,掛了啊。」

    掛掉這個電話,劉睿臉上還帶著笑,心裡卻有些酸苦,突然就被心上人教訓了一通,雖然對方事後道歉,可心裡還是彆扭。當然,他不能因此記恨李青曼,因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要不是自己口無遮攔,她哪會教訓自己?看來啊,以後還是要管住自己這張嘴。

    走到賓館外,劉睿靜了靜心,給蘭靜撥去了電話。

    蘭靜倒是很快接聽了電話,但接聽後一直緘默不言。劉睿小心翼翼的試探說道:「你沒事吧?」蘭靜這才說話,鼻音有些囔:「沒事,怎麼這麼問,你知道我奶奶的事了?」劉睿說:「嗯,我知道了。白天忙,沒空聯繫你,這晚上了,說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吧,呃……你別太傷心了。」蘭靜低低抽泣了一聲,道:「嗯,我沒事,你就別操心了。」

    接下來,劉睿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握著手機,如同握著一塊燒得通紅的火炭,烤得自己全身發燙。蘭靜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道:「也不早了,你趕緊睡吧。我奶奶之前住院的事,還是要謝謝你。」劉睿說:「都是老同學,這麼客氣幹什麼。」蘭靜說:「那你睡吧。」劉睿沒吱聲,見她並沒掛掉電話,膽子不知道怎麼就大了,道:「我想見見你。」蘭靜嗤笑道:「眼睛都哭紅了,有什麼好見的?」劉睿厚著臉皮說:「我想見你。」蘭靜說:「你又來了……大晚上的,還跑騰什麼?你趕緊睡吧。」劉睿說:「我不見你一回就睡不著。」蘭靜歎了口氣,道:「可我出不去。」劉睿說:「那我就去你家找你。」蘭靜說:「唉,你要是實在想來就來吧,我告訴你地址……」

    掛掉電話後,劉睿心頭火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立時攔了輛出租車,往蘭靜給的地址駛去。十來分鐘後就到了。

    這是市北區一座外表看起來非常上檔次的歐式風格小區,打眼一看,裡面矗立的幾座塔樓就跟高級酒店公寓差不多。劉睿初中的時候就知道蘭靜家裡很有錢,此刻見她家在這裡,並不覺得奇怪。

    劉睿往小區裡走的時候,也給蘭靜撥去了電話。蘭靜直接拒接,估計是下樓見他來了。

    劉睿走到二號樓下邊,在樓門口等了幾分鐘,一襲綠色紗裙的蘭靜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劉睿看到她,興奮非常,幾乎忍不住想要吼出來了。

    蘭靜來到他面前,故意不給他看正臉,側頭看著小區門口,道:「想見給你見了,滿意了吧?可以回去睡覺了嗎?」劉睿心頭劃過一絲甜蜜,側過頭去看她的臉,藉著小區內路燈燈光的映射,可以見她美眸紅彤,臉上還布著淚痕。蘭靜發現了他的舉動,狠狠瞪他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人哭過嗎?」劉睿歎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小的時候,就是咱們上初一那一年,我奶奶去世了,我也是哭得昏天黑地的。老人對孫兒輩的疼愛,比父母的可是一點不差。」蘭靜白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劉睿說:「不想說什麼啊。」蘭靜說:「那你就回家吧。」劉睿充分發揚追女人不要臉的厚臉皮精神,道:「我好容易過來一趟,你這就叫我走?」蘭靜說:「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我現在心情很差,你別招惹我。」

    劉睿說:「好吧,我跟你說一件事就走。」蘭靜說:「那你說啊,我聽著呢。」劉睿四下裡望了望,道:「咱倆就在樓下站著說,不太好看嗎?」蘭靜哼道:「毛病真多。走!」說完轉身往小區裡面走去。

    蘭靜把劉睿帶到小區深處一座小花園裡,這花園面積有兩畝上下的面積,裡面有竹林、假山、噴泉、葡萄架、涼亭等等佈置,非常雅致。此時已經九點多了,花園裡除去幾個納涼的老頭老太太之外,沒有幾個人。

    蘭靜眼見葡萄架下沒人,就帶劉睿走了過去,道:「這下可以說了吧。劉睿,不是我說你,你現在比小時候還多事。」劉睿呵呵笑道:「我小時候很多事嗎?」蘭靜只是抱臂在胸,冷冷的看著他。劉睿收起臉上笑容,道:「我想跟你說的是,初三那年我為什麼要跟你大吵一架。」蘭靜不耐煩的把胳膊放下來,道:「以前的事過去就是過去了,你現在不用再說了,再說也沒用。我不可能因為你跟我解釋清那件事就對你怎麼樣。我還是那句話,咱倆十多年不見了,彼此性格都已經變了很多,就跟陌生人一樣,而且我已經結婚了,咱倆已經不可能了。對,沒錯,當年咱倆做同桌的時候,關係確實不錯,可我不覺得那是早戀,我是把你當哥兒們看的。你別因為那時候咱倆好,就認為跟我戀愛過,那就太可笑了。」

    劉睿敢來見她,心裡已經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了,聞言也不灰心,道:「我想跟你說那件事,不是為求你的原諒,而是求自己心安。你不知道,這十多年……尤其是自從上大學以來,那件事已經成了我的噩夢,我想起來就難受,就後悔,就恨不得……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否則的話,這件事會壓我一輩子的。」蘭靜撇撇嘴,道:「得了吧,說得這麼嚴重,好像對我用情多深似的。你要真對我有意思,當年有好多機會找到我的,可是你找了嗎?」劉睿冷靜地說:「你先聽我說啊。」蘭靜說:「好,那你就說吧,我看看你嘴裡能不能吐出蓮花來。」

    劉睿說:「你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很小就沒了媽,是我爸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的。家裡一直都不富裕。」蘭靜說:「那又怎樣?」劉睿續道:「我見我爸那麼辛苦,很想幫他,可是我幫不上他,除了上學讀書,那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爸也經常跟我說,要好好上學,把成績弄得棒棒的,以後考個好大學,出來再找個好工作,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也能改變我們一家人的生活。所以,在你轉到咱們班跟我做同桌之前,我一直都很刻苦學習的。」蘭靜哼道:「我知道,你不一直是班裡的前十名嗎?可這又跟與我吵架有什麼關係?」劉睿說:「你剛才也承認了,咱倆好過,你甭管是早戀還是哥們關係,反正是好過。你可能是把我當哥兒們的,我卻把你當初戀情人看了。」

    蘭靜聽得嗤笑出聲,卻沒說什麼。劉睿續道:「你別笑,我就是那麼看你的。反正那時候的我,不論上課還是放學,腦袋裡都是你的影子。每天都不想放學,只想跟你在一塊;晚上回到家就盼望著趕緊第二天天亮,那樣就又能跟你說笑打鬧了……」蘭靜似乎聽得入了迷,眼眸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劉睿續道:「咱倆好了將近一個學期,後來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認為咱倆在早戀,所以把咱倆分開了。不過那時候已經晚了,因為我學習成績已經因為你的關係直線下降了。」蘭靜哼道:「少賴我!」

    劉睿淒涼的笑了笑,歎道:「到了下學期,我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繼續的話,我學業可就荒廢了,就考不上重點高中,也就考不上好大學。如果考不上好大學的話,怎麼找個好工作?又怎麼孝順老爸,又怎麼改善家庭條件?難道要一輩子受窮嗎?我覺得當時影響我專心學習的罪魁禍首是你,於是深思熟慮了好幾天,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跟你分開。可是你性子那麼活潑開朗,就算我不理你,你也會主動理我,我沒辦法,只能找個由頭跟你大吵一架……」蘭靜還是沉默著。劉睿說得眼圈都紅了,道:「我還知道,你度量寬廣,心裡不藏事,當天吵架第二天你就會忘。為防吵架後你主動跟我說話,咱倆吵架後的第二天,我一天都沒拿臉對著你,就是怕給你說話的機會……」蘭靜咬牙說道:「你好狠!」

    劉睿淚珠已經滑落臉頰,續道:「再後來,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跟你道歉和好,可是想到我們家的未來,只能咬著牙放棄了。我還知道,你好幾次都要主動跟我說話,我怕自己忍不住,所以發現你看過來的時候就趕緊轉開臉……」蘭靜冷笑道:「處心積慮,原來是為了考個好高中。結果你如願了,哼哼。」劉睿說:「對,沒錯,我如願了。接下來的一切我都如願了,但我失去了最喜歡的女同學。」蘭靜怒道:「你無恥!」劉睿哭笑道:「對,我是無恥,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幫老爸分擔養家的責任,我無恥的放棄了喜歡的女孩……」蘭靜截口道:「行,你既然為了你自己,連喜歡的人都能拋棄,那反而證明了你無情無義。你跟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走吧,我要回去睡覺了。」說完邁步就走。

    劉睿站在原地沒走,舔了舔自己的淚水,鹹鹹的,很像是自己對蘭靜那苦澀的感情,目送蘭靜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哈的一聲笑,自言自語的道:「好了,都說清楚了,她更生氣了,哈哈。」呆了呆,轉過身無力的坐在了長石凳上。

    過了一會兒,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劉睿聽得出是自己那部私人手機,估計不是什麼急電,就根本沒理,依舊是在夜色中發呆。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心裡的傷痕卻是更大了。蘭靜那句「你好狠」還迴響在耳畔,從她的語氣裡似乎聽得出來,她很恨自己。既然恨,那就肯定有愛。想到她當年或許真的喜歡過自己,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幹嗎不接電話?你賴在我們家這兒裝什麼蒜啊?」耳畔忽然又響起蘭靜冷肅的聲音。

    劉睿抬頭望去,發現蘭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回來,正站在自己身前質問自己,搖搖頭,道:「你甭管,回你的家就是了,我待會兒就走。」蘭靜冷笑道:「幹嗎?當年不珍惜,現在又賣苦情來了?你以為我會被你感動嗎?」劉睿淡淡地說:「隨便你。我只是把吵架原因解釋給你聽,說完之後我心安了。」蘭靜怒道:「心安了那就走人,少在我眼前煩人。」劉睿冷笑道:「我自在花園裡坐著,沒在你眼前煩人。」蘭靜哼道:「你在我家小區裡就不行,我就煩!」劉睿說:「你怎麼這麼不講理?」蘭靜說:「你第一天知道我不講理嗎?」

    劉睿聞言抬頭看她,兩人目光在夜色中交匯,沒有撞擊出任何的火花。

    劉睿起身道:「好吧,我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在你眼前出現,更不會煩你。你的手機號我也會刪掉,我也會忘了你這個人。」說完舉步就走。蘭靜跟在他身後,冷笑道:「刪啊,隨便刪,切,還威脅我。」

    兩人走出花園,沿路往小區門口行去。

    走到二號樓附近,劉睿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當年不吵架又能如何?」蘭靜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意思?」劉睿說:「就算不吵架,我專心追求你,可是你家那麼富裕,我家那麼窮,我也配不上你。反而我把學業荒廢掉,更是沒有出路。」蘭靜恥笑他道:「剛剛某人還說要把我忘了呢,現在怎麼又說起來了?」劉睿歎道:「喜歡一個人跟忘記一個人相似,都不是一天可以做到的。」蘭靜說:「我聽說,那天同學會以後,你為我喝醉了,還哭哭啼啼的?」劉睿大驚失色,道:「誰告訴你的?」蘭靜說:「你先別管誰告訴我的,有沒有這事?」劉睿想了想,道:「一定是劉婧媛,肯定是她告訴你的。」蘭靜笑道:「這麼說,就是有了?嗯,你真有出息,為了我還能喝醉了。」劉睿恨恨地說:「劉婧媛,你給我等著的,看我有空了怎麼收拾你。」

    蘭靜說:「我問你一句話,問完你就回去睡覺吧,不早了。」劉睿說:「你問。」蘭靜說:「如果給你機會,能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跟我吵架嗎?」劉睿說:「這個問題我問自己好多年了,已經有了答案,怕說出來你不高興。」蘭靜冷笑道:「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會為你不高興?」劉睿道:「嗯,行,你要是這麼說,我就跟你說實話。再來一次的話,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會跟你好,什麼都不顧;如果還是我跟我爸一起生活,我會毫不猶豫選擇跟你吵架的。」蘭靜落寞的說:「在你眼裡,家庭與父母大過一切。」

    劉睿知道,剛才她其實已經給了自己一次機會,不管這個機會代表著何種關係的開始,但自己卻再一次無情的擊碎了她的心。唉,自己真不會追女人啊,哪怕哄都不會哄。換成別人的話,順著她的口風說會選擇她,說不定能重新獲得美人芳心呢。嗯,這應該就是自己的命了,這一輩子注定了的命,跟這個女人有緣無分!

    想到這裡,非常的心酸,眼淚又流出來,也沒說話,轉身往外走去。

    跟蘭靜見這一面,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反而弄得自己更加狼狽與傷心,劉睿心情極度的糟糕,想了想,給李紅艷打去電話,告訴她自己今晚不方便,不能過去見她了。

    李紅艷告訴他,見面不用急,她來市裡參加全市第六期科級幹部培訓班,為期一個月,想見面時間多著呢。

    劉睿打車回到家裡,萬料不到,下車的同時,見到董旖潔剛從車庫裡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同時都呆住了。

    董旖潔主動走過來問道:「有空沒?陪我殺兩盤?」劉睿悻悻的苦笑搖頭,道:「對不起,心情很糟糕。」董旖潔問:「為什麼?」劉睿說:「一言難盡。」董旖潔說:「難盡什麼,看你想不想說了,不想說就拉倒唄。」說完非常灑脫的轉身就走。劉睿忙道:「旖潔……」董旖潔停下來回頭問道:「幹嗎?」劉睿想了想,道:「好吧,等我洗完澡去找你,跟你嘮叨嘮叨。」董旖潔說:「嗯,我也先洗澡,過會見。」

    半小時後,劉睿洗完澡出來,直接穿著背心褲衩去找董旖潔。董旖潔也是剛洗完澡,迎他進屋。

    董旖潔主動說道:「以後晚上我車就不往車庫裡停了,就停在車庫門口。給你把鑰匙,你有急事自己開就行了。」劉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的車,給我開?」董旖潔說:「是啊,要不然遇上事還得我親自送你,我這個人很懶的。」劉睿感激地說:「旖潔,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愛上你的。」董旖潔啐道:「少貧嘴。說說唄,什麼事情一言難盡。」劉睿笑道:「你想聽我的初戀故事嗎?」董旖潔說:「閒著也是閒著啊。」劉睿咬著下唇沉吟片刻,道:「說完了你別笑話我,是我上學時候的事……」

    劉睿把董旖潔當成了紅顏知己,把自己跟蘭靜的交往史一五一十說給了她知道,包括之前同學會、還有今晚見面的事情,甚至兩人的對話都告訴了她。

    董旖潔聽完後秀眉緊蹙,歎道:「你是一個好兒子,卻不是一個好戀人。」劉睿說:「你也覺得我做錯了?」董旖潔說:「如果我喜歡你,你這樣對我,那肯定是你做錯了。不論你是什麼樣的好兒子好男人,可在我這裡,永遠都是罪人,我還怎麼可能愛上你?」劉睿啞然失笑,道:「嗯,我也早就想明白了,我也決定徹底忘記她了。」董旖潔搖搖頭,說:「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忘記一個人更不容易。」劉睿說:「我現在想喝酒。」董旖潔抬起眼皮,看了他一會兒,起身離去。

    過了會兒,她手裡提著兩瓶啤酒與一瓶紅酒走了回來,把酒放到他跟前茶几上。

    劉睿拿過一瓶啤酒,見瓶蓋已經打開了,就咕嘟咕嘟灌起來,幾口就已經喝掉了多半瓶。董旖潔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劉睿拿起第二瓶啤酒的時候,董旖潔說:「你要是實在放不下她,那就追她。」劉睿愣了下,道:「怎麼追?她在省城,我在雲州,連她一根毛都追不到。」董旖潔說:「不怕空間有距離,就怕心裡有距離。」劉睿笑道:「願聞其詳。」董旖潔說:「你不會連如何追女人都要我教吧?平時打打電話,偶爾送送禮物,週末見面吃個飯看個電影什麼的……」劉睿說:「可她已經結婚了。」董旖潔滿不在乎的說:「結婚了又怎樣?你既然放不下,那就追到手再說唄。結婚了正好不用你養,做情人不是也很不錯嗎?」劉睿伸手指指她,道:「你思想很不純潔。」董旖潔冷笑道:「現在又有幾個人思想是純潔的?」

    劉睿皺眉道:「可她現在貌似很厭惡我。」董旖潔說:「女人都是心太軟,很容易被人感動。你沒事獻獻慇勤,她還跑得了你的手心?」劉睿嘿嘿笑道:「那如果我對你獻慇勤呢?」董旖潔冷笑道:「我的心志非常堅定,不會因為別人對我好就輕易改變。」劉睿歎了口氣,繼續灌酒。董旖潔起身過去把他手裡酒瓶搶過來,說:「喝酒能管什麼事?我告訴你,想追她的話,首先瞭解她的愛好喜惡,再針對她的興趣下手,基本能夠得手。」劉睿仰頭看著她,道:「我忽然又想抱你。」董旖潔冷笑道:「幹嗎,拿我當你初戀情人的替代品嗎?」劉睿搖頭道:「不是,我還沒那麼齷齪,就是……感激你,感謝你聽我嘮叨,陪我解悶。我現在心情好多了。」董旖潔輕嗤一笑,說:「可惜我今晚不想讓你抱,嘿嘿。」

    回到家裡,劉睿摸過手機想要給劉婧媛發短信,譴責她把自己的糗事說給蘭靜聽,卻驚訝的發現,蘭靜剛剛發了條短信過來,看時間是自己在董旖潔家盤桓的時候發過來的,急忙點開閱讀。

    蘭靜寫的是:「你到家了嗎?」

    看到這句頗帶關懷口吻的話語,劉睿興奮得在床上連著打了幾個滾,心中卻也納悶,蘭靜的性子冷僻高傲,從她嘴裡怎麼會說出如此具有人情味的話來呢?忙回復給她:「到家了,早到了,澡都洗完了呢。」

    沒一會兒蘭靜就回復了:「你不是說刪掉我嗎?怎麼還知道是我?」

    劉睿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回復她:「敢情你就專為試我這個?」蘭靜卻沒再回。

    劉睿猜不透她的心意,卻因為她這兩條短信睡不著了,撐到十二點多,實在無可奈何,再次給她發信息:「你別折磨我了。」蘭靜很快回復:「先不聊了,家人們正在佈置喪事。」

    劉睿看到這條短信很高興,蘭靜雖然說得平淡無奇,但簡單一句「先不聊了」,卻在暗示今後兩人可以再聊,這豈不就是給了自己親近她的機會?哎呀,不會吧,難道今晚上自己一番苦情告白,真的打動她了?她不僅原諒了自己,也給了自己跟她再續前緣的機會?哇,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實在太美啦。

    次日早上,劉睿剛剛見到白旭光,白旭光就給他下達了一個任務:「我今天有一個客人,對在雲州投資比較感興趣。他從上海過來,十一點多降落在省城機場。你跟老周辛苦一趟,這就開車去省城機場接他吧。接到以後,在省城招待他吃午飯。標準嘛,按照縣處級幹部的就好了,他應該不喝酒。吃完飯稍微休息一下,就帶他回雲州。」

    劉睿連忙答應下來,心說這位客人很受老闆重視嘛,竟然要按縣處級幹部的午餐標準來。在雲州市,接待縣處級幹部的席位標準是每桌三千元。這裡面,酒水算是大頭,可菜餚也都是山珍海味,尋常百姓是吃不起的。

    把白旭光送到市委後,老周就跟劉睿駕駛著市委一號車駛往省城靖南市。

    劉睿是很想趁機見見李青曼的,不過計劃安排的滿滿當當,怕是沒有機會見她,就也沒給她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

    兩人趕到靖南市,只花了兩個鐘頭,又趕到市區西南方的省城國際機場,又花去了三十分鐘的時間。趕到機場航站樓,已經將近十點半了。

    劉睿給白旭光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在航站樓等著了。白旭光告訴他一個最新情況,那位客人臨時有事,本人不來了,派來自己的助理,替他在雲州市考察投資環境。那個助理是個女的,中文名字暫時不知道,英文名叫安琪。白旭光隨後又把安琪的手機號告訴他記下來。

    計劃雖然有變,總算能接到人。劉睿照舊不敢怠慢,在出站口附近徘徊,時不時給那個安琪打去電話。不過一直都是無信號狀態,估計她人還在飛機上。

    等待安琪的時間裡,蘭靜竟然主動給他發來了短信,說的是:「如果你想徹底忘記我,那就把我火化掉。」

    劉睿讀後心頭一顫,知道她這條短信不是無意而發的,說不定,她正在面對奶奶即將被火化、天人永隔的場面,心下悲苦,所以有感而發,才給自己發過來,想了想,回復她:「火化你又如何?總有一天我也會被火化,彼時我們會再相遇。節哀順變。」

    這話是暗示她,不用太過思念奶奶,何不這樣想: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死,死了不就能跟奶奶重聚了嗎?

    蘭靜沒再發短信過來。

    此時,劉睿再給安琪撥打電話,電話竟然神奇的接通了,彼端傳來一個滑膩動聽的年輕女子聲音:「喂?」劉睿忙道:「是安琪小姐嗎?我是雲州市白旭光書記派來接您的。我已經在航站樓門口等著了,您出來就能看到我。」安琪說道:「哦,是嗎,那可要多謝你了。你穿的什麼衣服?」劉睿說:「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對了,我是平頭……」安琪說:「好,我這就過去。」

    老周問道:「她下機了?」劉睿點點頭。老周說:「那我把車開出來。」說完匆匆離去。

    等了也就是五分鐘,劉睿發現一個身高腿長的年輕女子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衝自己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女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頭棕紅色的披肩波浪捲發,膚色極白,長相俊美,眸子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挑,別有幾分肅殺之氣,體態婀娜多姿,上身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腰肢下面是一條米灰色的西式短裙,修長的大腿露出了多半,上面著了薄薄的肉色絲襪,腳踩在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裡面,「噶的噶的」步伐極快的走了過來。

    劉睿只看了一眼就暗讚一聲「好美女」,不敢確定這個女子就是安琪,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那個安琪確認一下,可就在此時,眼前的女子衝他揚起手揮了一下。

    劉睿立時知道,這就是自己要等的安琪,人家可是老闆的客人,絕對不敢怠慢,立時小跑著迎上去,先去接她手裡的行李箱,嘴裡說道:「安琪小姐您好。」安琪對他一笑,道:「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又道:「不用麻煩,我自己拖著就好了。」劉睿說:「您是我們雲州市尊貴的客人,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了。」說完已經握住了行李箱拉桿。安琪見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勉強,站定後伸出素白的右手過去,自我介紹道:「認識一下,我是達菲製藥中國區上海分公司高級經理助理,許欣瑤,我的英文名就是安琪,您知道的。」劉睿忙跟她握手,道:「哦,那我稱呼您什麼?」許欣瑤微笑說:「隨便您呀。」劉睿說:「我還是叫您許小姐吧。呵呵,對了,我忘介紹自己了……我來自於雲州市委辦公廳,我叫劉睿,目前是我們白旭光書記的秘書,這次就是他安排我過來接您的。快請上車吧。」

    許欣瑤很有風姿的對他微笑示意,跟他並排走向市委一號車。

    等坐進車裡後,劉睿回頭說:「許小姐,初步安排是這樣的,咱們先去省城吃午飯,稍作休息後,再趕往雲州。到達雲州以後,我們白書記會親自陪您考察投資環境。」許欣瑤說:「吃飯就不用了,我在飛機上已經吃了些,咱們還是直接趕往雲州吧。」劉睿心說你是吃過了,可我跟周哥肚子裡還是癟的呢,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了,也不好違逆她的意見,只能點頭答應。

    路上,劉睿很好奇這個許欣瑤所在的製藥公司的名字,問道:「許小姐,您所在這個達菲製藥,是國際製藥公司嗎?」許欣瑤笑著說:「劉秘書,您不會沒有聽說過達菲製藥吧?」劉睿茫然搖頭。許欣瑤笑道:「世界上第一支青黴素注射藥劑,世界上第一粒萬艾可……還有許許多多的世界藥品第一,都是我們達菲製藥完成的。目前,我們達菲製藥已經是世界第一大跨國製藥公司,總部在美國。」劉睿聽得目瞪口呆,驚訝地說:「世界第一大製藥公司?」許欣瑤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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