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露白,曉風晨露。
帝國皇都,白府。
墨水心手扣著搖搖晃晃的白水蓮,騎坐著白虎停在白府門前。
抬眼瞥了一眼氣勢磅礡,宏偉壯觀的白府,漆黑的眼眸亮了亮。
不虧為四大家族之首,這麼壯觀的府宅,幾乎跟她在現代所見過的皇宮有得一拼了。
「大膽,竟然敢騎著猛獸擋在我們白府門前,請馬上離開,不然……」
守門的護衛們大喝的聲戛然而止。
一個個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騎在白虎背上的墨水心。
「你,你,你是那個廢……四小姐?」廢物兩個字,在白虎雄風凜凜的眼神之下,護衛們生生嚥了下去。
墨水心淡淡點頭。「不錯,是我。」
「快,快去通報,四,四小姐從聖元山脈歷練回來了……」還騎著一頭兇猛異常的巨大白虎!
太不可思議了,她竟然還活著……
一時間,原本井然有序的白府,咋咋呼呼地亂作一團。
不怪他們如此大驚小怪,要知道那可是地域廣闊,貫通著帝國與墨國的聖元山脈啊!
猛獸無數,危險重重,即使是天擎大陸上頂級的天階高手也不敢冒然進入聖元山脈深處,更何況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四小姐?
在四小姐被送至聖元山脈的當天,他們就已經認定了四小姐必死無疑。
可這會兒四小姐竟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還騎著一頭兇猛無比的白虎。
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墨水心在眾人猜忌、好奇、驚愕的眼神下騎著白虎踏進了白府。
此時此刻,眾人才發現白虎背上除了墨水心外,還有形象狼狽,舉止怪異的三小姐白水蓮。
衣服髒亂散開,頭髮亂七八槽地搭在肩上,面容呆滯,眼神空洞,嘴巴咧得開開地傻笑,嘴角口水直淌……
這,這是怎麼回事?三小姐竟然瘋了?
有人悄悄離開,前去稟報白水蓮的生母張氏去了。
墨水心騎著白虎進入正廳,看了一眼圍在廳外探頭指指點點的下人們,神情從容自若。
她將傻笑不已的白水蓮塞在旁邊的椅子上,邁步走到正上方的太師椅坐下。
雪白的皓腕抬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品起茶來……
纖細的身子,慵懶而隨性。
烏黑亮澤的黑髮如綢緞般迤邐而下,晨曦的映照下,光可鑒人,襯得她那傾城容顏冰清玉潤,空靈出塵。
舉止高貴優雅,姿態從容自若。
看得白府的一干護衛跟下人們神情錯愣。
一向畏畏縮縮連頭都不敢抬的四小姐,竟然也如此優雅高貴的時候?
雖然看似隨意懶散,卻有著一種形容不出的睥睨氣度。
那樣的氣勢,他們只在一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當代家主白昊天。
這,這樣的四小姐,還會是廢物嗎?
「膽大包天的小賤人,竟然敢害我女兒,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一道尖銳刻薄的女高音咆哮而來。
緊接著,十幾名玄氣高手簇擁著一名三十多開外的婦人踏了進來。
來人,正是白水蓮的生母,白錦州的正房張氏。
當她踏進來瞥見坐在太師椅側邊傻笑流口水的白水蓮後,身子疾衝過去,摟著白水蓮撕聲大哭。
「我可憐的蓮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啊,娘不該讓你去聖元山脈啊……」
對於張氏的抱頭痛哭,白水蓮歪頭呆呆地看著她,咧嘴呵呵呵地傻笑起來。
張氏一愣,尖銳的哭聲嘎然而止。
她是看出來了,蓮兒根本就是服了那種能讓人變成白癡的秘藥。
這藥還是蓮兒出發前她偷偷塞給她的。
白錦州不讓殺白水心那廢物,可是那廢物如果活著回來她卻不能放心。
白水心雖是廢物,容貌卻傾城絕色,她的蓮兒站在她身邊,都成了陪襯,她絕不允許。
於是才將這藥背著白錦州給蓮兒,意思讓她如果遇到白水心就把她給弄傻了……
沒有想到,這秘藥竟然落在了她唯一的女兒身上。
她好恨啊!
張氏鬆開白水蓮,欺身上前,目光怨毒地盯著墨水心,陰狠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
「白水心你個廢物好惡毒的心思,竟然敢把嫡姐給毒傻了。今日,誰來也救不了你,我定要殺了你,為我可憐的蓮兒討回公道。」
怨恨刻薄的聲音方落,張氏不給墨水心一絲反駁的機會,施展玄氣,對著太師椅上的墨水心轟殺而去——
這一掌,可是施展了她全部的力量。
以她黃階大圓滿的實力,白水心這個不會玄氣的廢物必死無疑。
玄氣凌利,勢如破竹——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墨水心會在那一掌之下斃命時,一直垂眸喝茶的墨水心幽冷地抬眼,目光犀利的掃了一眼張氏,寬大的衣袖輕描淡寫地一揮……
不但是張氏那用盡全力施展的玄氣被化解,張牙舞爪的張氏也被轟飛出去——
算得上風韻猶存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無力墜落……
雙腿被某股神秘的力量一壓,竟是硬生生地對著墨水心跪了下去——
靜!
大廳一片死寂的安靜!
所有人瞪大著雙眼望著這一幕,眼底儘是極致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四小姐連身子都不曾挪動一下,僅是輕輕地揮一揮衣袖而已,黃階大圓滿境界的三夫人竟然就這樣被轟飛出去……
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張氏所帶來的十幾名玄氣高手內心的震驚更甚。
因為從頭到尾他們並沒有感覺到墨水心身上有玄氣的波動。
那股未知的神秘力量,卻讓他們實力達到玄階五級的高手都渾身顫慄。
那股力量,非常可怕,非常強!
墨水心放下茶杯,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臉上故作驚訝道:
「三伯娘,你太客氣了,就算我從聖元山脈把三姐帶回來,你也用不著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啊,我可是晚輩啊,承受不起啊,三伯娘,趕緊起來吧,要是讓人看到了,會誤會的呢。」
張氏聞言,氣得肺都要炸了。
一口壓在胸腔的血,頓時噴了出來。
她又驚又駭又怒,臉上表情簡直是精彩極了。
惡毒的眼神瞪著墨水心,恨不得生吞了她。
「該死的小賤人,膽敢弒殺長輩,簡直無法無天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個目無尊長的小賤人給我當場誅滅。」
張氏厲聲喝完,手撐著地面正準備起身……
突然,雙腿膝蓋一陣刺骨鈍痛,雙膝狠狠砸地,喀嚓兩聲骨碎的響聲過後,張氏痛得臉色慘白的撕聲尖叫。
這詭異的一幕,看得準備出手圍殺墨水心的十幾名玄氣高手俱是一愣。
停頓在原地,目光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墨水心,不敢輕舉妄動。
墨水心嘴角勾了勾,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脆聲道:「三伯娘,就算要感謝我,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啊!剛才那麼響的喀嚓兩聲,該不會是三伯娘你的膝蓋發出來的吧?」
明知故問,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張氏這時渾身抽搐,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只有那一雙瞪向墨水心的眼睛,怨恨惡毒越來越濃。
手指發抖地指著墨水心,對那十幾人發號施令:「馬上給我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那十幾人猶豫了一下,隨後散開身形,將墨水心團團包圍起來,撥劍相向。
這時,一直趴在大廳角落裡觀看了一場好戲的白虎,凶狠地嘯了兩聲,三米高的龐大身軀踏在青石磚上,震踏作響。
一群愚蠢的人類,竟然想欺負它的主人,簡直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它攔在那十幾人的跟前,虎口一張,尖銳的虎尖泛著森冷的白光,比之刀劍更讓人畏懼。
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都聚在這裡做什麼,退下!」聲音低沉,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