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大學開學的第一天,秋波弄裡新起好一棟兩層兩進的獨戶房子,顧鴻華親自提名為紅酥閣,這是他為女兒新修葺的閨閣。
金樓玉砌,三百平方不到的樓閣裡,有個下沉式的半復古庭院,一層是起居室,書房和放映廳;二層是顧眉生的臥室和衣帽間。
庭院裡鋪了深藍色的地磚,綠植和各種繁花沿牆而種。
夜來時分,張小曼與吳媽替顧眉生收拾好屋子,坐在庭院裡喝茶閒聊。
聽到劉說顧眉生是被人抱著回來的,張小曼匆匆起身往前廳而去。
前廳裡,顧鴻華坐在主位上,欒亦然在他對面坐著,雙臂將昏睡著的顧眉生擁在懷裡。一旁,還有蘇棠和白錦恆。
張小曼走進前廳,三個人都起身與她打招呼。
她走到欒亦然面前,靜靜看了他幾秒,然後伸出手試圖想要叫醒女兒。
欒亦然輕聲道,「她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
張小曼雙眉輕蹙,轉身望向顧鴻華。顧鴻華起身從欒亦然手中抱過女兒,先將顧眉生送回了房間。
回來時,顧鴻華不問欒亦然是誰,亦不問白錦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淺笑著問蘇棠,「說說吧,今天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蘇棠這樣答:「下午時,我接到白錦恆的電話,他說看見有人挾持了顧眉生出了學校,讓我盡快過去與他匯合。」
白錦恆應和道,「顧伯伯,下午時我去找眉生,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這人用槍挾持了眉生。我就一路跟著並通知了蘇棠。誰知這人居然倒打一耙,不但挾持了眉生,連悅然也被他挾持了。」
顧鴻華一直安靜聽著,等白錦恆停下來,他才點點頭,問道,「這麼說來,悅然也被挾持了?那得趕緊通知你父母和蔣家的人啊。」
白錦恆連忙道,「顧伯伯,與其通知他們,不如先讓欒先生把悅然的去向告訴我們,如無必要,我不想讓家裡的長輩擔心。」
「說的是。」顧鴻華極贊同地頷首,然後望向欒亦然,「欒先生,如果真是你綁了人家,還是把人交出來吧,無謂小事化大,你說呢?」
欒亦然一臉莫名,「我綁人?綁了什麼人?」
白錦恆陰沉著臉,「剛剛在南郊創意園,分明是你親口說你帶走了蔣悅然,蘇助理當時也在場,你還有什麼好賴的?」
欒亦然笑了,「我說你就信?我還說今天是你綁了眉生,你怎麼不信呢。」
「你這純粹是顛倒是非。」
蘇棠站在一旁,說,「欒先生,你如果真的知道蔣小姐的去向,還是告訴我們一下吧。」
欒亦然輕嘖了一聲,「你們既然能那麼快就找到我綁眉生的地方,要再多找一個蔣家姑娘,又有什麼難呢。」
顧鴻華看著他,忽然開口道,「欒先生,說說看吧,要什麼條件你才肯告訴我們悅然的下落?」
欒亦然悠然坐著,目光從顧鴻華的臉上慢慢移至白錦恆臉上,然後對白錦恆道,「這樣吧,大家都是玩證券的。咱們玩個遊戲,怎麼樣?」
白錦恆冷冷道,「怎麼玩?」
「從明天開市到收市,我賭你們白氏的股價會跌破2500點。」
白錦恆冷哼,「欒先生,讓我提醒您一下,白氏今天的收盤價是3600點。」
欒亦然笑,「我輸了,我替你把蔣姑娘毫髮無傷地找回來。」
白錦恆側眼看他,「你若輸了,還要從此滾出榮城永不回來。」
「可以。」欒亦然說,「可如果僥倖被我贏了呢?」
「你想要什麼?」
欒亦然微笑凝著他,「用槍在你自己的腰上開個洞。」他可沒忘記,下午這姓白的就是這樣挾持了眉生的。
白錦恆不敢置信地瞇起了眼,「你還真敢開口。」
欒亦然聳聳肩,「你也可以不賭。憑白家少爺的本事,還能找不到一個姑娘,是不是?」
白錦恆緊咬牙關,「你別用激將法來激我,我不吃你這套。」
顧鴻華這時開口道,「這賭局設得有些大吧?」
他說著,問白錦恆道,「錦恆啊,你要不還是回去跟你父母商量商量,報警或者派人去找悅然更好吧。」
白錦恆哪裡肯。他今天安排的這一切,瞞瞞行外人還可以,萬一警察真的插了手,他企圖綁架顧眉生再嫁禍旁人的事就會被戳穿。
如此一來,他非但不能將欒亦然一軍,反而將自己給害了。
可是,如果不報警,他就得與欒亦然賭這一局。
就在白錦恆內心糾結時,顧鴻華望著欒亦然,說,「欒先生,你也胃口太大了,堂堂的白氏企業,又怎麼會是你一人能在一夕之間撼動的呢?」
「你還是聽我的,把悅然安全送回來,彼此息事寧人。」
欒亦然笑著對顧鴻華說,「顧先生,您也是生意人,明知是賠本的買賣,您能做?」
白錦恆沉著臉望著他們一來二去,看出來了。明白了。
顧鴻華這隻老狐狸,他分明是在報復自己打了顧眉生的主意。他根本沒有誠意替自己找蔣悅然的下落。
可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還得答應。
顧鴻華明知道是他白錦恆綁走了顧眉生,又怎麼可能善了?
白錦恆沉吟半晌,只得咬牙答應了欒亦然的條件。
欒亦然笑,「那就請顧先生替我們作個見證。明天下午六點,我們還在這裡見,怎麼樣?」
欒亦然走出秋波弄,正要上車,卻被緊跟著出來的蘇棠喚住了。
欒亦然站在車門旁,身長如玉,雙眉如玄月,眼眸似秋波如剪。
他面色從容,不怒,不威,沒有任何流露於外的張揚和不近人情。他看起來很隨意,不拘謹,還帶著些許的不羈。
「欒先生,我不清楚您與顧先生在計劃著什麼,但下次請不要再拿眉生的安危做賭注。」
欒亦然望著西裝筆挺,斯斯的蘇棠,「蘇先生與眉生很熟?」
蘇棠說,「我是與眉生一起長大的。」
欒亦然點點頭,理解了,「彼此相伴成長的情分,難怪蘇先生會對她這樣上心了。」
「她生活的世界總免不了複雜危險,而我卻沒有那樣的立場可以隨時守在她身旁。」蘇棠說,「眉生從小到大都很孤獨。物質越奢華,她的內心就越寂寥。」
欒亦然輕佻了眉,「蘇先生這是打算與我暢聊眉生的小時候?」
「不是。眉生的童年是獨屬於我與她之間的記憶,我不打算與任何人分享。」蘇棠深深望著欒亦然,「於眉生而言,我只需替她守著鴻雲集團就已經足夠了。可你,卻有機會能夠守住她的心。」
*
第二天7:30,顧眉生睜開眼,看著四周全然陌生的環境,只覺得頭依舊有些隱隱泛著疼。
她起身下樓,開滿了海棠的庭院裡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張小曼抬頭看向她,笑著道,「總算是醒了,洗漱一下過來吃早飯。」
這頓早飯母女倆吃得很慢,張小曼將昨天在前廳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顧眉生,又對她說,「我已經替你向學校請了假,今天不出門為妙吧。」
顧眉生將燕麥泡在溫熱的牛奶裡,慢慢地吃著。
「您是說,蔣悅然找不到了?」
張小曼望著女兒,「眉生,你腦袋裡在想什麼?」
「九月是大伯母的生日月吧,既然您今天都替我請了假,咱們不如帶些禮物去顧鈺墨家裡做個客?」
張小曼聽她這樣說,倒是鬆了口氣,「好。我讓吳媽準備禮物,咱們吃過早飯去。」
顧白兩家,人事關係都極錯綜複雜。
她與張小曼來到顧鴻夏家時,顧鴻夏已經去上班了,賀英慧正替顧鈺墨張羅著早餐。
顧鈺墨見顧眉生來,嘴裡一邊吃東西,一邊意外地道,「喲,今天太陽打南邊出來了吧。」
賀英慧一巴掌扇在兒子腦袋上,笑罵道,「食不言,臭小子,懂不懂規矩?!」
賀英慧與張小曼的關係很親近,兩個女人在客廳裡饒有興致地聊著天。
顧鈺墨推了推身邊的顧眉生,「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顧眉生輕聲說,「我昨天被白錦恆綁了。」
「什麼?!」顧鈺墨放下筷子,「誰他媽給他的膽子?」
「他這樣一來,我倒有了對付白家的法子。」
顧鈺墨直接了當,「你說。」
顧眉生看著他,說,「蔣梨與她的妹妹蔣婕一向不和,如果讓蔣婕知道白錦恆不小心把蔣悅然弄丟了,她一定會小事化大,弄得白家和蔣梨都不得安生。」
顧鈺墨聽不懂這些女人間的恩怨糾葛,有些頭疼地撫額,「你就直說吧,想讓我幹嘛?」
「你只要把蔣悅然失蹤的事想辦法讓蔣婕知道就行了。」
顧鈺墨點頭,「這簡單,我給她發個匿名微信唄。」
早晨8:30左右,蔣婕收拾妥當正準備出門上班,卻在收到短信時忽然轉身喚起了還在吃著早飯的丈夫。
「老何,你快來看。」
何明榮奇怪地走到妻子面前,「怎麼了?」
蔣婕將手機短信給他看,「你說,這會不會是整蠱短信啊?」
何明榮仔細看了好幾遍短信,「謹慎起見,你還是給你哥家裡打個電話,試探試探。」
蔣婕點頭,將電話打到了蔣宅,是蔣悅然的母親劉雯接的,「我們都挺好的啊。悅然跟錦恆出去玩了,說是今天下午才回來。小婕,你有空跟明榮來玩。」
蔣婕又隨意地與她聊了一會兒天,掛斷電話後,說,「看來是真的。」
何明榮沉思一陣,「你照常去上班,我來找悅然的下落。」
蔣婕見丈夫這樣,心思動了,「你這是……」
何明榮說,「咱們夫妻倆也給你姐和姐夫打了半輩子工了,你難道就甘心一輩子這樣不溫不火地過下去?」
蔣婕頷首,「你如果找到悅然的下落,記得告訴我。」
她離開後,何明榮用微信給那個號碼發了個短信後,才起身去白氏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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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榮是白氏集團鐵軌生產線的質檢工程師,他從大學一畢業就進入白氏集團,整個鐵軌生產線,除了白沫先本人之外,沒有人比何明榮更加熟悉。
這一天,他如往常一般進了車間便在每個工段循例檢查一遍。
流水作業,何明榮很多時候已經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要聽一聽機器發出的聲音就能知道生產出來的鐵軌是否有問題。
上午10:30過後,他回到辦公室,微信的那一頭已經有人回復他,「何先生如果想知道蔣悅然的下落,可能需要幫我一個小忙。」
「你說。」
*
這天上午,股市風平浪靜,白氏的股價一如往常一般地走勢平穩。
白錦恆懸了許久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一點,他想,就算顧鴻華在榮城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讓白氏在短短半天之內股價狂跌。
可是,他暗中派人去找蔣悅然的下落,卻始終無所獲。
下午一開市,白錦恆去股交所轉了一圈,發現很多散戶都在拋售白氏的股票。
他心中冷嗤,原來這就是欒亦然的手段?想靠這些小散戶來打垮他們白家?
真是笑話。
白氏作為一個成熟的上市公司,他們早在一級市場圈到了足夠的錢,這些散戶於白家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小銀小錢。
可他轉念一想,這該不會是欒亦然用來迷惑他的伎倆吧?
白錦恆走上前,問幾個散戶,「白氏股票不好嗎?為什麼要拋?」
「聽說白家要跟待曼控股合作,待曼的股票都跌成這樣了,我們買白氏股票還能有好嗎?當然得拋了。」
白錦恆又問,「你們怎麼知道白氏會跟待曼控股合作?」
「大家都這麼傳的,今天連財經新聞都放了。」
白錦恆點點頭,原來如此。他頓時安了心。
原來不過是拙劣的造市手段。
下午2:30,一個突然被爆出的新聞沸騰了整座榮城。
有工人在白氏的鐵軌生產線上發現了渾身赤果的蔣悅然。那名大約四十歲不到的男性工人在驚嚇過後好心地想要將蔣悅然從生產線上救下來,沒想到卻被蔣悅然手中的槍精準地射中了脖子處的動脈,當場失血過多急送了醫院。
白沫先和蔣梨得知後,迅速地做出反應,卻還是晚了。
那條僅僅在微博上出現不足10秒就被刪除的新聞還是迅速地擴散了。
警方正式介入調查,包括何明榮在內的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被要求籤了保密協議。
白沫先為了平息這場意外,撥用了原本打算用來投資城北交通樞紐的流動資金。
何明榮的辦公室裡,蔣悅然哭得泣不成聲,倒在蔣梨懷裡,不停地說,「姑姑,你要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蔣梨耐著性子一邊安撫她,一邊道,「悅然,別怕。把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前因後果一一說清楚。這樣姑姑才能幫你。」
蔣悅然警覺地望著蔣梨,卻什麼都不肯說。
蔣梨對她說,「悅然,沉默是沒有用的。還是你想等你爸媽來了再說?可是你要想清楚,你爸媽這個時候多半已經被記者跟蹤了,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殺了人?」
蔣悅然聽出蔣梨這是在威脅她。她沉默咬緊了牙,半天後,忽然道,「我要見小姑父。」
「不可能。」蔣梨直接拒絕,「在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之前,我不會讓你見任何人。」
*
顧鈺墨的房間裡,顧眉生將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
顧鈺墨坐在一旁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問道,「顧眉生,你怎麼會料到白錦恆會想要綁架你的?」
顧眉生說,「之前為了拍他跟顧希顏的好事,我在他的房間裡裝過監控。」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讓白家禍起蕭牆?」
顧眉生抬頭看他一眼,「挺精彩的,不是嗎?」
「這樣一場好戲,何榮明一定會帶回去給他太太看。蔣婕手中捏住了蔣梨的把柄,絕對不會手軟,她一定會開口問白沫先夫婦要白氏的股份還有錢。」
「嘖嘖,」顧鈺墨不停搖頭,「白家這下真是頭大了。窩裡反不止,你老子與欒亦然又同時打起了白家鐵軌生產線的主意。真是夠亂的。」
顧眉生沉默了。
顧鴻華想要白家的生產線是因為他早已經將城北規劃視為囊中物。
可是欒亦然這回進來摻和一腳,多半與欒傾待脫不了干係。
他該不會是想要幫他叔叔爭取城北的交通樞紐工程吧?
「不得了,蔣梨竟然把蔣悅然關起來了。」
顧鈺墨的話將顧眉生的思緒重新又拉了回來。她抬頭,重新看向電腦屏幕,只見蔣悅然一臉憤怒地望著蔣梨道,「姑姑,你怎麼能把我關起來呢?我要回家!我要見我爸媽!」
蔣梨的耐心已經快要被她磨光,冷著臉,說,「悅然,現在是你在我白氏的工廠殺了人,我能保住你不被警方抓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還
這樣不合作,難道想小小年紀就去牢裡待一輩子?」
蔣悅然沉默了,瑟縮著身子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將梨見她依然不肯鬆口,拂袖走了出去。
白沫先與何明榮說完善後事宜,走過來,問蔣梨,「怎麼樣?」
「她什麼都不肯說,非要見爸媽。」
何明榮站在兩人身側,忽然來了一句,「要不然,讓蔣婕來勸勸這孩子?」
「我看可以。」
「不行!」
白沫先有些不悅地看著妻子,「這孩子一直不開口可不是辦法。」
「那也不能讓蔣婕來。」
「怎麼不能?白沫先沉了臉,直接對何明榮說,「去,即刻把你太太接來,注意外面的記者。」
何明榮離開後,蔣梨瞪著他,「白沫先,你明知道蔣婕與我向來不合,你還讓她來是什麼意思?」
「同是蔣家人,蔣婕在你家裡的人緣為什麼就是比你好?」白沫先說她,「因為你總是這樣不近人情。」
「你!」蔣梨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說過,偏偏這人還是自己的丈夫。她轉身就走,「你既然這樣說,這裡的一切我也不管了。你自己收拾殘局去吧!」
蔣家人在他的地盤捅了簍子,白沫先怎麼可能讓蔣梨走,他沉聲道,「你給我坐著!」
白沫先平時輕易不動怒,蔣梨這會兒見他真的惱了,也不敢真與他對著幹,走到極遠處,坐著不出聲。
很快,蔣婕來了。她在裡面與蔣悅然說了大半個小時,出來就把蔣梨叫到了一邊。
「我問了,悅然說是錦恆把她騙去了,還餵她喝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害她一直昏睡,醒來時就在生產線上了。」
蔣梨聞言,不怒反笑起來,說,「蔣婕,你心裡是不是特別得意?終於捏到我的把柄了,是不是?可你算計我也就算了,連我兒子你也不放過?」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這是你與大哥之間的事,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們家錦恆這樣禍害自己的堂妹,他也不會幫著你。」
蔣婕冷哼,「悅然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了這樣的事,你與其在這裡與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還不如想想怎麼替你兒子收拾殘局,怎麼跟大哥大嫂解釋吧。」
蔣梨氣得臉上都有些繃不住了。她瞪著蔣婕半天,心中卻是恨白錦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她蔣梨一輩子要強,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忍了半天,「這件事我會派人查清楚。誰也休想往我白家人身上潑一滴髒水!」
蔣婕淡淡看她一眼,心中冷哼,嘴上卻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錦恆先找回來,與悅然當面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
顧眉生一聽,問顧鈺墨,「白錦恆這會兒應該還在股票市場吧?」
「可不是,正揪心著白氏的股價呢。」
顧眉生揚起了唇,「我爸爸給我的五十萬還真是起作用了。」
顧鈺墨抿了唇,「可不是,50萬找一群打手,您可真夠大方的。」
顧眉生冷哼,「我可是早就跟他們說過了,遇上白家大少,千萬別客氣,打得他連話都說出順溜才好呢。」
「我就是要看著他被蔣悅然潑一身髒水也沒嘴反駁的樣子。」
顧鈺墨嘖嘖歎奇,「你說你這麼狠,我居然還就陪著你一起胡鬧。」
顧眉生笑,「這還得感謝欒亦然跟他打得那個賭。要不然,怎麼能把白錦恆騙去股交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