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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理落差,一念成吻 文 / 顧夢曉

    4月9日上午,吳作人紀念畫展在鴻雲集團旗下的雲畫廊正式拉開帷幕。

    顧鴻華親自撥冗到場,與潘益年一起接受了媒體的採訪。

    何美琪戰戰兢兢站在顧鴻華身旁,目光不時穿梭在潘益年等幾個資深畫家的臉上,生怕他們會看出什麼端倪。

    11:00,光臨畫展開幕的賓客漸漸離開,何美琪忐忑了足足兩天的心到這一刻才稍稍放鬆了點。

    臨近中午,顧鴻華邀請潘益年留下來一起吃午餐。

    餐廳裡,何美琪大方得體地坐在顧鴻華身邊,對面則是潘益年和蘇棠。

    彼此一番寒暄感謝後,潘益年看著何美琪,笑道,「我只聽說何美琪女士是榮城的商界女強人,沒想到您連書畫都極精通。這次的畫展,要不是你細心張羅籌備,只怕沒有這麼成功。」

    何美琪不著痕跡間將功勞都歸到顧鴻華身上,笑著道,「跟著雲卿多年,就算我資質再差,總也能熏陶幾分藝術細胞。」雲卿,是顧鴻華的字。

    何美琪簡簡單單一句,便將自己與顧鴻華的關係宣之於口,卻又不令人覺得反感。

    潘益年淡笑,一隻慣於執掌畫筆的手輕握著一隻素淡碎玉酒杯,「容我冒昧一問,何女士以為吳作人先生的畫如何?」

    何美琪對答如流,「吳作人先生早年赴巴黎求學,他雖擅長中國山水潑墨,但在色彩層次上卻格外出色,他畫作上的顏色細微間的畫鋒濃淡最具特色……」

    她忽覺不對,抬頭,目光探究地望進潘益年晦明晦暗的雙眸間。

    潘益年卻在這時垂眸,拾筷,面上表情疏淡鬆散。

    何美琪心頭大驚,勉強靜坐淡笑間,背脊上早已爬滿冷汗。

    席間,蘇棠請顧鴻華離席接了個電話。

    潘益年這才望著何美琪,淺笑道,「幾幅吳作人的畫換您一個雲畫廊,應該合理吧?」

    「這個畫廊是雲卿心血,就算我肯讓給你,他也不會肯。」

    潘益年笑,清俊的雙眸下浮現出幾道極細微皺紋,「無妨,歸於顧太太名下即可。」

    何美琪恍然大悟自己原來是著了張小曼的道。可是,「你們怎麼會認識?你為什麼要幫張小曼?」

    潘益年聽了何美琪的話,面帶歉色,翩然俯了俯身,「沒向你自我介紹,是我失禮。潘益年,多年前於香港中大學學習中國山水畫。我與顧太太是校友,更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他說完,看著何美琪,淺笑間又補了一句,「這些顧先生都知道。他竟對您隻字未提嗎?」

    何美琪的臉上的笑瞬息間顯得格外僵硬牽強。中午吃飯時,顧眉生在學校的餐廳裡看到了關於畫展的新聞報道。

    她一邊剝著橙子,一邊透過電視屏幕欣賞著何美琪臉上的有趣表情。

    對,就是欣賞。一個人做了心虛氣短的事,哪怕裝得再若無其事,眼神和唇角的細微表情也會出賣她。

    顧眉生臉上泛著一縷微笑。有些遊戲,結局暴露得太快,反而無趣。

    那批假畫掛在雲畫廊裡,哪怕當著眾目睽睽,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懷疑。

    顧鴻華怎麼可能會因為幾幅畫而自毀名聲?

    她可不急著去揭穿何美琪。畫展會持續一周的時間,她就是要讓這女人心存著幾絲僥倖,幾分惶恐,幾分心虛,備受煎熬地過上幾天。

    心理落差是個極恐怖的隱形殺手。每天只需翻翻報紙,就能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因為這個而自殺的。

    欒亦然與石岑一起走進餐廳的時候,就看到顧眉生獨坐一隅,手中慢條斯理地剝著一顆橙子。

    正是吃午餐的高峰,寬敞而喧鬧的學校餐廳裡少說也有上百名的學生。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顧眉生。

    這個正值花樣年歲的少女身上,有一種足以沉澱時光的獨特氣質。

    像她這樣萬里挑一的家世,如果願意,她完全可以在這所學校里拉幫結派,令其他人都齊齊簇擁在自己身旁。

    可顧眉生卻總是獨來獨往。

    欒亦然望著獨自身處在喧鬧中卻依然固我的顧眉生,心中竟生出了幾分心心相惜的感覺。

    他朝著她走近。

    四週一下子靜了許多。眾人的目光都漸漸落在離得越來越近的兩人身上。

    欒亦然走到她對面坐下,卻並不急於開口與顧眉生說些什麼。

    他只是不喜歡週遭的人落在女孩身上略帶異樣的目光。

    顧眉生抬眸,看到他光潔迷人的額頭;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深色的筷箸,優地將一塊胡蘿蔔放進口中,細嚼慢咽。

    顧眉生是在秋波弄長大的孩子。她所受的啟蒙教育中,有一條是她每日都在踐行的規矩:食而不言。

    兩人就這樣安靜坐著。欒亦然吃著盤中飯,顧眉生嚼著手中的半個橙。

    修養二字,被這對樣貌出眾的塵世男女詮釋地恰到好處。

    後來,榮鐵中學的師生們回憶起這一幕時,總會說:明明是一個充斥著油膩氣味的學生食堂,可因為這兩個人,倒有幾分像是氣氛清的餐廳了。

    見兩人只是沉默吃飯,漸漸有人耐不住性子,陸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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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亦然慢慢放下筷子。顧眉生將手邊保溫杯裡的半杯鐵觀音倒在乾淨紙杯中,遞到了他手邊。

    又將特意留著的半顆臍橙一瓣瓣剝好,放在紙巾上,也一併放到他面前。

    欒亦然抬頭看向她,眸眼溫柔。

    她的良善體貼並不常見,所以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這世上,一樣的米,卻養著千樣百樣的人。

    有人的喜歡將一切都宣之於口,好的,壞的都善於用悅耳甘甜的言辭說給對方聽。

    而另外一種人,不喜說,卻會直接將想說的話落於具體的行為舉止間。

    比如顧眉生明白欒亦然忽然坐到自己對面,是因為不願讓她一個人面對眾目睽睽的窺探和非議。

    比如欒亦然也明白顧眉生對他如此體貼細緻,是因為覺得「謝謝」兩字有些過於輕慢,她甚至不屑宣之於口。

    贈人以需,助人於微。

    兩人安靜地望著彼此,倏爾揚唇,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欒亦然凝著顧眉生。她的眉梢自然上揚,似兩片被醺了色的花瓣。她只是淺笑,卻已然彷彿花雨盛開,美不勝收。

    長相美麗的她應該是令人覺得暖的,可那一雙深邃藍眸又使顧眉生不免多了一份涼薄和艷麗。

    顧眉生,美得令人覺得動魄心驚之餘,卻又不敢隨意摘擷。

    最後,還是欒亦然先攏盡了心頭的萬縷思緒,起身走出了餐廳。

    顧眉生跟在他身後。兩人行至餐廳外的分叉路口。

    左邊是教學樓。右邊是教師行政樓。

    看似南轅北轍的兩條路,他們究竟要怎麼走,才能有所交集?

    她的心看起來格外虛無縹緲,他又該怎麼走,才能走得進去?

    欒亦然腳步停駐,俊逸身形沐於春風肆意的四月天中。

    顧眉生就站在他身後。他走,她就跟著。他停,她便等著。

    不久後,校園裡響起了下午的上課鈴聲。四週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欒亦然驀然轉身,伸出長臂,將女孩精準地抱進懷裡,「不走嗎?」

    耳邊有風聲似溪水潺潺。顧眉生倚在他懷裡,嘴上一字未說,心卻想:除了這方厚實胸懷,她早已無從安放。

    她感受得到他手臂的真實力度。她讀得出他胸中的那顆心臟的跳動頻率。朝氣蓬勃,沉穩安妥。

    他還生。她還活。真好。

    感覺到懷裡的人異乎尋常的安靜乖順,欒亦然底下了頭。

    卻恰好遇上她翩然間抬起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脖頸和喉結,觸上了他的。

    情緒凌亂似不斷瘋長的春草,一瞬間被點燃。

    待到顧眉生真正反應過來時,欒亦然已經用力攬緊了她的背脊,不容她拒絕地加深了這個因為意外碰擦而造就的淺吻。

    不遠處,有道人影,因為看到兩人親吻的一幕而怔仲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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