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樣-就-想-走-嗎?」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在幽幽夜空中顯得格外恐怖。
三個男子紛紛停下腳步,最膽小的許魁已經臉色煞白:「老大,是不是有人說話?」
李海面色一緊,瞪了一眼許魁,他也聽到了好不好,那聲音怎麼感覺都像是在叫魂的女鬼發出來的,想到此,李海腿肚打顫,迅速和其餘兩人靠在一起,六隻眼睛,在夜空裡不停的張望。
漆黑的夜空中,空礦的雪地上,除了雪花依舊不停飄落,哪有什麼人,根本連個影都沒有。
李海面色一鬆,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可是不對啊,許魁他們也都聽到了,難道真的是鬼。
李海還沒想明白便被一陣突然如來的慘厲的叫聲給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淒厲的笑聲從夜空中傳來,托著長長的尾音,讓人根本分不清聲音的源頭在哪個方向。好似,它無處不在一般。
為什麼說是淒厲的笑聲呢?那聲音,雖然是在笑,可是比哭還難聽,更好似正在忍受什麼酷刑。在冰天雪地裡更顯得異常磣人。
許魁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嘴裡直念阿彌陀佛。()
「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還不快出來。」李海額頭冒汗,硬撐著用強硬的口氣對著空氣中吼了一句,他一直在心中跟自己說,別害怕,別害怕,可是他的聲音卻帶著濃濃的顫音,而他的手不知不覺中緊緊掐住了張德的手臂,
張德恐懼中一痛,就要大叫出聲,卻被突然站起的許魁伸出的大手掌給蒙住了。
「別叫,一叫就真把鬼給引出來了。」許魁緊張的貼在張德的耳朵上低聲說道。一雙大眼,還不停的四處張望,好像以為這樣就不會將鬼給引出來。
許魁天生膽小迷信,尤其是怕什麼鬼啊,怪的,他緊緊摀住張德的嘴,滿臉孔絡腮鬍子刺在張德的臉上弄得張德又痛又氧,張德口不能言,手臂又痛,卻愣是不敢叫出聲,直憋的滿臉通紅。
雪地裡,燕離的身體已經被雪花覆蓋形成了一個小山丘。四周寂靜一片,回應他們的只有寒風呼嘯的聲音,那笑聲好似突然間隱去,沒了動靜。三人面面相覷,緊緊抱在一起。心中的害怕不言而喻。
「走,」李海無聲無息的比著口型,一雙小眼睛對另兩個同伴使著眼色。
三人彎腰躬背,小心翼翼如做賊一般,輕輕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深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那隻鬼。
可是沒走兩步,一道白色的影子便在三人面前一閃而逝。
天氣冷極,可是李海三人卻出了一身冷汗。
「媽呀!鬼啊!」
驚叫一聲,三人慌不擇路拔腿便奔,別看那李海個子瘦小如尖嘴瘦猴一樣,可那速度卻比兔子跑得還快,他死命的往前跑,邊跑還邊往後看,看那女鬼有沒有追上來,不一會兒便將另外兩人甩開。
李海身體本就很孱弱,加之整日游手好閒,盡做些偷雞摸狗,喪盡天良的事兒。缺乏鍛煉,為了逃命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於是才跑沒多遠雙腳就像灌了鉛水一樣,沉重無比,心砰砰的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還好,後面沒人。李海喘著粗氣,轉過頭盯著背後的空地,總算鬆了口氣,只要那鬼不找他,找誰都行。自私的他此刻絲毫不為他兩個兄弟的處境擔憂,只顧著自己的小命。
「啊!」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一聲男子驚叫。
李海本想著到前面可以休息一下,心中喜不自勝。哪知才轉回頭,便被嚇得魂不附體,大聲尖叫。
只見他的正前方垂著一顆人頭,一個女人個頭,披頭散髮,像是一個人被倒掛在空中,人頭剛好倒對著李海,長長的黑絲在寒風中散亂飛動,遮住了大半個臉,隱隱可見那黑髮下,一張蒼白髮如蠟的臉皮,而那嘴卻是腥紅無比,唇角還留有絲絲紅色印跡,就好似吸血女鬼剛吸完人血的時候,那般妖紅,邪恁。一雙眼睛在黑髮下隱隱閃著幽光。見到李海呆愣的神情,咧嘴一笑,居然沒有牙齒,只出現一個大大的黑洞。
李海雙腿劇烈的顫動,一陣惡臭,褲襠下滲出黃色的液體,卻是被嚇得大小便失禁。
突兀的冒出個人頭已經嚇得李海三魂不見了兩魂,更何況那個頭居然還對他笑的異常恐怖。
李海只感覺那黑洞彷彿要將自己吸進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心中恐懼,眼前一黑,被嚇得暈了過去。
「真沒趣,一個大男人居然這樣就被嚇暈了。」那人頭似是沒想到眼前的人就這樣便暈了過去,癟癟嘴,伸出一雙纖細的手,撩起長長黑髮,黑髮下,紅紅的小嘴嘟起老高,黑眸中儘是不滿意的神情。
一個空翻,雙腳著地,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長長的黑髮,就這樣凌亂的披在肩上,一張白如死灰的臉上,透著濃濃的不屑。看來剛剛那個鬼應該是她假扮的。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雖是易過容看不到她真實容貌,便從其玲瓏的身段上看,想來也很是不錯吧。
而李海,被突然其來的情況驚呆,根本未曾注意到,這根本不是什麼鬼,那只不過是一個在空中倒立的人,而且還是個少女。
白衣女子來到『小山包』前,將『山包』上的雪拔乾淨,露出一張凍得冰冷的臉。歪著頭瞅了兩眼睡過去的男子,便費力的將燕離翻起了身,扛著那具對她來說龐大的身軀頂著風雪,朝城中的客棧走去。
細小的肩膀,承受著比她的身體還要沉重兩倍的負擔,卻並不顯得吃力,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當當。可見她亦是身懷武藝。
夜暮之中,遠遠的一顆大樹下,一個神邸般的紫衣男子清冷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如黑寶石般的眸子,閃著璀璨如雪洞悉一切的光芒。
流雲飛袖,原來是上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