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樓,龍都最大的酒樓,金漆牌匾高懸半空,雕簷映日,畫棟飛雲。
整個酒樓分為兩層,裝潢極盡奢華,大廳裡,高朋滿座,不少人喝酒猜拳,喧鬧無比,二樓相對來說較為清靜,稀稀落落的十來張桌子,坐了約一半。正對血魅的那張桌上,幾個讀書人,正高談闊論,文鄒鄒的念著一些詩詞。樓梯轉左,有三張桌子,其中一桌,兩個穿金戴銀的老頭正舉杯同飲。另外一桌上三個男子一看便是紈褲子弟,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論著哪家妓院的姑娘漂亮。
靠窗的位置,一個身著粉紅繡蝶長裙的嬌俏女子正目不轉睛的望著樓梯口。
「爺,難道那個青澀的小丫頭還能有紅兒好看嗎?」紅衣女子見端木允浩望著不遠處的粉衣女子,滿臉不依嗲嗲的說道,柔弱無骨的身子往男子懷裡鑽了鑽。幾乎將整個人都掛在了男子身上。
「哎,她哪兒有紅兒好看呢!來香一個,嗯啊!」端木允浩旁若無人在紅衣女子的臉上親了下去。
「浩,這是酒樓,不是妓院!」白衣男子咳了咳,提醒著好友。
端木允浩桃花眼望了望白衣男子,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怎麼涯吃醋了?早說啊,紅兒綠兒你喜歡哪個?我送給你做侍妾好了?」雙手在兩個女子身體上不停滑過,嘴裡說出的話卻讓人不敢恭維,彷彿那是一件衣服,一件飾品一般。
莫天涯滿臉黑線,他這個好友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風流,每次都說什麼人不風流枉少年,老天爺賜我一張英俊的臉就是為了拯救那些空虛的女子。一大堆的歪理。
姐姐怎麼還不來呢?舞兒等了半天,心急如焚。以為血魅出了事,心中正疑慮著要不要回王府搬救兵。又怕她走開姐姐來了找不到她。心中糾結不已。
「小美人,來陪爺喝一杯。」一個男子,滿臉淫蕩的大聲說著,腳步虛晃,喝得已經有些醉意,見舞兒一個人坐在那兒,色心大發。拉著舞兒的手,滿嘴酒氣,噴在舞兒臉上,一雙爪子就朝舞兒小臉上摸。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舞兒滿臉通紅,不停閃躲。無奈力氣太小,怎麼也掙不開。
「哈哈哈,小娘子,只要你把爺侍候舒服了,爺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快來,爺都等不及了。」**的臉,不停的往舞兒臉上湊。舞兒杏目通紅,急得直哭。
男子同桌的人紛紛大笑著望著兩人糾扯,滿臉的興奮。其它的幾桌人也都望著,卻是沒有人上前幫忙。
莫天涯心中氣憤,就要起身上前。卻被端木允浩抬手攔了下來。
「浩?」莫天涯不解的望著好友。
端木允浩邪魅一笑,魅惑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人是誰!」調侃的望著好友,桃花眼精光一絲興味。
「誰?」莫天涯奇怪的問道。
「那可是龍都一霸,難道涯都不知道嗎?」端木允浩一臉戲謔的表情。
「是武良!」雖然早聽過龍都一霸的大名,他卻還未見過真人。沒想到今天居然給遇上了。
「不過涯要是真的看上那個小丫頭的話,我去救來送你可好。」邪魅的望了一眼粉衣女子。絲毫沒將那個什麼龍都一霸放在眼裡。
莫天涯白了一眼好友,不管他的背景如何強大,勢力多麼雄厚,要他看著一個弱女子在他眼前被欺侮,他怎麼也辦不到。
「放開她。」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將莫天涯和端木允浩視線吸引了過來。抬眼望去,便看到一個宛如神仙般清冷的男子正傲然站在梯間。頓時便被那絕色容顏惑住了心神。
血魅從賭坊出來,便來酒樓找舞兒,沒想到卻讓她看到舞兒受辱的一幕。絕美的容顏冰冷無比,深遂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大哥,」舞兒一聽是血魅的聲音心中一喜,叫出了聲。
「我偏不放,你能奈我何,」男子囂張無比,轉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卻在看到血魅絕美的容顏時怔住了。
男子微微一愣,居然流出了口水。「哈哈哈,沒想到爺今天艷福不淺,不僅有個標緻的小美人,還有如此俊美的小公子。哈哈哈。」**的表情令人止不住想嘔吐。
敢情他還想男女通吃。
舞兒一聽急了,雖然她知道姐姐變得很厲害,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更何況姐姐在她眼裡就像神一樣,怎容得這個無賴如此無禮。「你放開我,如果你敢碰我大哥,我就跟你拚命。」小臉憋得通紅,一聽她想打她家姐姐的主意,吼了出來。對著那個男子又打又抓。
「喲,還是個小野貓,爺喜歡。」伸手就要環要舞兒腰間。那張噁心的嘴眼看就要親到舞兒臉上。
這頭噁心的豬,居然敢當著她的面調戲舞兒。血魅面色一沉,出手如電,在男子手臂輕輕一捏『喀嚓』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男子的手臂軟軟的垂了下去。血魅輕輕一拉將舞兒帶到自己身邊。
「沒事了丫頭。」血魅眸中一片柔軟,安慰著撲在她懷中輕輕啜泣的舞兒。
「啊!」
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我的手臂斷了,我的手臂斷了。」男子。男子後知後覺此刻才覺得疼痛。醉意全無滿頭大汗,兩條手臂軟軟的捶了下去,在腰間甩來甩去,雙臂已然殘廢。他的同伴被突然如其來的轉變驚呆笑意僵在臉上,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扶他。
好快,好準,好狠,莫天涯在心裡驚呼。
好個可人兒,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長得如此美麗的人兒,對就是美麗,明明是個男子,端木允浩卻想到了美麗一詞。邪魅的臉龐微微怔住。一雙桃花也眨也不眨的望著血魅。
「你敢傷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我要你好看。」男子滿臉疼痛,陰狠的說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將血魅撕成碎片。
血魅扯起一抹譏笑,「是嗎?不過現在你應該擔心我會不會放過你!」
男子跌坐在地一臉驚恐,卻依舊強自震定的說道:「你,你,你想殺人滅口。我武良可是堂堂鎮遠將軍武熊獨生子,當朝容貴妃的親弟弟,太后的親侄兒,皇上的小舅子你敢殺我的話,我爹我姐姐,皇上太后都不會放過你的。」
敢情皇宮裡的人全是他家親戚,難怪敢如此囂張。
「喲,好大的來頭,這麼多人給你撐腰啊!」血魅只覺腦海中閃過倆個大字:luanlun。這家人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亂。「不過可惜了,本來我還不想殺你的,聽你這麼一說,我還非殺不可了。萬一你真的跑回去告狀的話,那我豈不是自找麻煩嗎?」血魅魅惑一笑,眸中掛著一抹戲謔。
武良,倒真是名符其實的無良。想拿身份嚇唬她,別說他只是個國舅爺,就算是當朝皇帝惹了她血魅,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你,你,光天化日竟敢謀殺皇親國戚,你活得不耐煩了。」武良本有些猶豫,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依舊一副不怕死的架式。一直以來他仗著自己的身份,橫行霸道,目空一切,他就不信,真的有人敢殺他。
「你要敢動武爺,將軍必定不會放過你,我勸你最好趕緊跟武爺陪罪,或許武爺還能饒你一條小命。」他那幾個狐朋友狗友此時反應過來,雖怕惹禍上身,可是意識到武良的身份,盤算之後,都紛紛上前扶著他。其中一個狗腿的男人,開始幫腔。
血魅笑意更甚,眸中卻一片冰冷。自從來到這裡敢威脅她的人居然不少。是不是她最近太過溫和,溫和到這些人認為她就是只無害的兔子。
一步、一步,靠近那人,看似無害的臉,卻讓那人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瞪大雙眼望著血魅來到他跟前,看著那雙纖纖玉手輕輕掐住他的脖子,一雙小眼死水一般,連反抗都忘記了。
輕輕一扭,嘎崩兒一聲脆響,那人軟軟的倒在地上。雙眼依舊睜開,彷彿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啊,殺人了,殺人了」另一個男子見狀,驚呼出聲,臉色慘白,已經嚇得尿了褲子,想跑,兩條腿卻像被定住,怎麼也動不了。
姐姐殺人了,姐姐殺人了,她不敢相信,那一向柔弱的小姐居然為了她殺了人。震驚,不解,卻又深深的感動著。舞兒緊緊拉著血魅的衣袖。小臉上一片擔憂。
其餘的人,也有些詫異,沒想到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殺人。許多膽小的全都一哄而散。
莫天涯微微皺眉,難道他不知道如此一來,他會惹上很大的麻煩嗎?連他自己都未發覺他的心裡居然有著絲絲擔憂,而對方與他只見過一次面,甚至連話也沒過。
端木允浩笑意更濃,桃花眼裡閃著濃濃的興味。
武良此時才意識到害怕,白著一張臉,愴惶無比的說道:「你,你別殺我,我保證我回去一定不會告訴我爹。」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保住小命要緊。
「不說,誰知道你回去會不會說呢,嘴可是長在你身上,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血魅收回手,掏出手帕輕輕的擦擦,然後將手帕隨意扔了。殺這種人真是髒了她的手。哼,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他說不說,就算他爹是皇帝老子也耐何不了她血魅。只不過看他那恐怖驚慌的樣子還蠻好玩兒的。
「大俠,公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小的保證,回去以後半個字兒也不會說,如果我我說出一個字兒,我就天打雷霹不得好死。」誠惶誠恐,早沒了先前的囂張,生怕血魅不信,武良一邊磕頭一邊發起了毒誓。
莫天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須知這武良,平時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良善,強搶民女,無惡不作,惹得百姓怨聲載道。卻又懾於他的身份和背景而敢怒不敢言。沒想到今天卻被這小少年治得服服帖帖。不過雖說那些人死有餘辜,可那少年下手也太狠了點兒。
血魅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好啊,給你個機會。小二,把們們酒樓的所有香料,和辣椒全部都拿過來。對了,別忘了將它們和在一起。」
小二兩腿打顫,明明是神仙般的公子,下起手來毫不手軟。囁囁的答應一聲,趕緊下去拿東西。福滿樓早已人去樓空,大廳裡空無一人。二樓也只剩下那兩男兩女。
端木允浩,眼中興味更濃,唇角一勾,魅惑一笑,還真是個可人兒,他可不認為血魅真的怕了打算放過他。雖不知血魅打算做什麼?但是毫無疑問,血魅已經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須臾,小二便端來了血魅要的東西。
「你不是想帶著我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嘛,這裡可是又香又辣,今兒個本公子就先請你了。你們幾個過去幫幫他。」血魅淡淡的說道,怕他手腳不方便,還特意指派了幾個夥計去幫他。
莫天涯嘴角抽蓄,對血魅佩服的五體投地。好傢伙,那一大盆的香料和辣椒要是吃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這少年也太會整人了。
端木允浩桃花眼閃過精光,夠狠,夠毒。沒想到她居然想到如此的法子來折磨人,要知道折磨一個人,可比殺了一個人有趣多了。邪魅的臉上終於有了異樣的表情。這少年還真是對了自己的味口。他已經成功的挑起了他內心的好奇與絲絲蠢蠢欲動的戰意。
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什麼:那就是人活著,卻沒有一個可敬佩的對手。
而他,就是他的下一個對手,只期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
幾個夥計猶豫著不敢動手,要知道那可是將軍府的公子,他們有幾顆腦袋敢對他下手啊。
「我來,」邪魅的嗓音透著絲絲魅惑,端木允浩說話間已經起身來到血魅跟前。
熾列的紅,穿在那個俊朗如神邸般的男子身上,激揚而又張狂,絲毫沒有顯得不妥,相反的摒去了所有的女氣,那厲烈的風華灼得人睜不開眼。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猶如刀水削般稜角分明,劍眉高挑,斜飛入鬢,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桃花眼肆意流轉,勾人心魄,攝人心魂。英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渾身散發著慵懶邪魅、放蕩不羈的氣息。
血魅面色如常,內心卻被紅衣男子強烈的衝擊著,人妖,這人簡直就是人妖,這世上居然還有長得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而且那襲紅色在他穿在他身上竟是那麼和諧。讓人只要望上一眼,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端木允浩玉扇一搖,擺出一個自以為萬人迷的姿勢,桃花眼對著血魅懷中的舞兒放著電,舞兒滿臉通紅,羞澀的垂下了頭。
血魅面色一冷將舞兒拉到了自己身後。這個男人有著令天下女人癡迷的外表,(當然她除外)更是一個危險的人物。這種人對女人從來都不會付出真心。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打舞兒的主意。
端木允浩被血魅冷眼一掃,有些微愣,他該不會以為自己要搶走他身邊的小丫頭吧!用得著這樣防他嗎?搞得好像他就是一個專門拐帶良家婦女的採花大盜一般。
雖然他對他懷中的小丫頭挺感興趣,可是遠沒有這個紫衣男子對他的吸引大。
「來人,幫幫武少爺,」端木允浩鬱悶地對著空氣叫了一聲,眾人眼前一花,出現了兩個青衣男子。
兩男對著端木允浩行了禮,其中一人壓住武良,捏開他的嘴巴,另一個人端起大盆,和著香料的辣椒傾數倒進了武良的嘴裡。
「不,咳咳,」武良被辣椒嗆得直咳,涕淚橫流,不斷的哀號。
辣椒,香料,紅紅的,麻麻的,渾身都是,暗黃的臉變得通紅,像個柿子似的,手不能動,腿不斷在地上蹬。
不一會,一大盆的東西便進了武良的肚子。兩個男也停下了動作,端木允浩一個揮手,兩人飛了出去。
武良早就不成人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哈氣,嘴唇紅腫,像兩條大香腸掛在臉上。淚水直流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嗓子火辣辣的疼,連喊也喊不出來。心裡恨得牙氧氧的,恨不得將血魅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