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院落裡,寥寥幾棵大樹上已經光禿禿一片,天氣也漸漸轉涼,冬天正邁著她的腳步款款而來。初冬的寒風吹在臉上有些刺骨。院落裡,舞兒拿著一疊衣服正往屋裡走。卻眼尖的發現大槐樹下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裡啊?」舞兒來到樹下,望著眼前的小人不由奇怪的問道。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居然跑進了這裡。
小娃娃年約四五歲,生得唇紅齒白,一身短小的藍色絲質錦服,腰間掛著一塊玉珮價值不菲,圓圓的小臉被寒風吹的通紅,像蘋果般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煞是可愛,一雙大大的黑眼珠子瞧也不瞧舞兒。兀自盯著遠處的門口發呆。
舞兒見小孩兒長得可愛無比,滿心歡喜,早把血魅拋在腦後。
「小弟弟,來吃一塊吧!」舞兒端來一盤糕點,拿起一塊,誘惑般在小娃娃的鼻子前晃動。
「小弟弟,這可是桂花糕哦,很香的,想不想吃啊!」
「………………」
「小弟弟,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否則你爹娘找不到你會著急的。」舞兒問了半天,說得口乾舌燥,哪知小娃娃愣是甩都不甩她,頓時有些氣妥。
不會是啞巴吧!舞兒盯著小娃娃看了半天,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憐惜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麼可愛的孩子,居然是個啞巴。心中宛惜不已對小男孩更是同情。
血魅剛從屋裡出來便看到這副景象,微微一愣,她本在房裡沐浴,等著舞兒送衣服過來,可是等了半晌不見舞兒前來,還以為舞兒出了事,所以急急的換了身衣服出來,沒想到她還在這裡逗小孩兒。
此時她一襲紫色紗裙,濕漉漉的秀髮全部披散在肩,肌膚白嫩如雪,透著淡淡的紅暈,煞是好看,讓她宛如林間的紫色精靈般清靈飄逸。
自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發現有人監視這個院落,她便夜裡練功,白天休息。接連多日,她的身手已經恢復到了以前的水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得不說這具身體是極佳的練武材料,可惜被雲洛給白白浪費了。倒是她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說也奇怪,自從那天後,這些,監視的人好像失了蹤影。管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正她的身手恢復,若有人來犯,也必是自討苦吃。
「舞兒,哪來的小孩兒?」血魅望了望舞兒無奈的問道。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見到可愛的孩子就忘了姐姐。血魅搖了搖頭,雖然那孩子生得粉粉嫩嫩,的確惹人疼,不過卻穿著不凡,更何況能隨意出入王府。身份必是不一般。
「娘,」不待舞兒答話,小娃娃對著血魅軟軟的叫了一聲,清脆的童音稚嫩無比,帶著激動,也帶著些許傷心,大大的眼裡盈滿的淚水。
突兀的叫聲驚呆了舞兒,原來他會說話啊,害她還傷心那麼久,哼真是可惡。如果不是她叫一聲娘,她還真是不知道呢?不對,他叫娘,而且貌似是對著姐姐叫的,不會吧,他幹嘛叫姐姐娘。舞兒後知後覺的瞪大雙眼。一臉的驚奇。
「你,叫我娘,我認識你嗎?」血魅指了指小男孩,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問道。思索半天腦中沒有小孩兒的任何信息。臉色一沉,想要發火可是面對那雙祈盼的眼,火騰的一下滅了。
小男孩見血魅如此問,晶瑩的淚珠刷的流了下來,落在白晰的臉上晶瑩剔透。小臉上一片傷心。他好期望能有娘,可是之前的幾個娘都不認他還打他,這個娘好漂亮像仙子一樣他好喜歡。可是她還是不肯認他。爹爹從來都不陪他,現在連娘也不要他了,難道他真的那麼討厭嗎?
著了魔一般,血魅輕輕的摟住他小小的身子,任由他在她懷裡啜泣。許久許久之前,久到她忘了時間,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眼神。那種從滿懷希望到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她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
似是得到了安慰,小男孩在血魅懷中盡情痛哭,涕淚橫流,好不傷心。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淚水落在血魅衣襟,打濕了一大片。
舞兒望著這副情景紅了眼眶,也跟著哭了起來。
「娘,你不會再離開陵兒了嗎?」或許是哭夠了,小娃娃抬起頭,稚嫩的小臉滿含期待的望著血魅。心底強烈的不安,令他忍不住確定,彷彿只有親口聽到她的保證他才會安心。
血魅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雖然他長得很可愛,可愛到沒天理,可是她也不能隨隨便便認個兒子吧!想要開口否認,卻在那張小臉眩然欲泣的表情中硬生生的將即將出口的話吞了下去。
「是,娘不會再離開陵兒了」或許是不忍他傷心,或許是不想再看見那雙璀璨的星眸中溢滿傷悲。總之不管為了什麼,血魅說出了違心的話,絕美的容顏閃過絲絲無奈,認舞兒為妹妹是想自己多一個牽掛,現在莫名其妙又跑出個兒子。血魅你的人生不會再無聊了。
沒辦法,她實在無法對著小傢伙說出那麼殘忍的話。自嘲一笑,冷酷無情的血魅居然也有不忍的時候,真是可笑。
小男孩得到保證,微微放了心,卻依舊賴在血魅懷裡,不肯起來。
於是乎冷血殺手血魅破天荒頭一糟做起了保姆。
「娘,這是什麼?」
小傢伙拿著血魅讓雨兒縫製的抱枕,一臉驚奇的問道。
「哦,這個啊,這個是抱枕。」
「抱枕是什麼?」陵兒仰著小臉,瞪大驚奇的雙眼,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額,抱枕就是拿來抱的枕頭。」
「枕頭不是拿來睡覺用的嗎?而且這個枕頭好奇怪哦!」
血魅一臉黑線,天啦,這個小鬼簡直就是個問題寶寶,一個下午盡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每次都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快支持不住了。
見血魅不說話,陵兒吸了吸鼻子,淚水盈滿了大眼眶。
「娘親是不是討厭陵兒了?」委屈著小臉,小傢伙怯怯的拉著血魅的衣角,淚水就要滾出來。
血魅心中一軟,尷尬的笑笑:「沒有,娘怎麼會討厭陵兒,娘寶貝還來不及呢?娘是在想教陵兒做什麼遊戲呢?」
小傢伙一聽,眼裡發光,委屈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搖著血魅的手臂撒著嬌,「那娘你有沒有想到?」
這麼小就懂得查顏觀色,並且知道對人的弱點進行攻擊,真是個小狐狸。和她有得一拼,她怎麼就上了這麼一條賊船呢?
「娘,你想到沒有啊!」小傢伙有些迫不及待了!
「還沒呢?讓娘再想想。」血魅無奈的說了一句,腦子開始運行,思索著自己都會些什麼遊戲,殺人,偵察,經商,偷竊,貌似她會很多,不過她總不能教這個小鬼怎麼樣殺人吧!
小傢伙看血魅的樣子,心裡直嘀咕,看來她這個娘是想不出來了,兩個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娘,不如我們來玩老鷹抓小**!你當母雞保護我,舞姨當老鷹,來抓我們,好不好。」
「我做母雞,」血魅嘴角抽蓄,額頭冒出四條大大的黑線。
天啦,這也太,太扯了吧!
想她堂堂血魅二十一世紀的天才殺手,居然淪落到玩小孩子的玩意兒,還要讓她做,做母雞。哼讓她當老鷹還差不多。
「娘,好不好嗎?我聽小狗子說,老鷹抓小雞可好玩兒了!玩老鷹抓小雞娘就可以保護我了!」小傢伙一臉期待的望著血魅,不停的搖著她的手臂撒嬌。他一定要讓娘答應。到時候看小狗子還敢不敢背地裡笑他。
血魅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他是缺乏安全感吧!沒媽的孩子總是惹人憐愛。算了,母雞就母**!
血魅抱著壯士斷腕的氣勢點了點頭:「好,我們就玩老鷹抓小雞。我就是母雞,你是小雞。舞兒你來當老鷹。」額,這話說起來怎麼這麼繞口,越聽越彆扭。
「好啊,好啊!」舞兒年紀小,本就小孩兒心性,一聽之下連連點頭。
「娘快點,快點,」
「娘,左邊啦!」
小院裡,時不時傳來陣陣爽朗的笑鬧聲。
「娘,快點,啊,」
「哈,我抓到了,抓到了哦!舞兒臉頰通紅,興奮的大叫手裡拽著陵兒的衣角,兩人滾進了枯草堆裡。
小傢伙躺在草堆裡,喘著粗氣,大聲說道:「娘你好笨哦。你看我都被舞姨給抓住了」
血魅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給他吃了個大大的棗栗:「臭小子,你脾氣見漲啊,居然敢說你娘我笨,看我怎麼修理你!」將小傢伙撲倒,撓著他的胳肢窩。
「哈哈,好氧,哈哈哈,娘饒命啊,陵兒不敢了,哈哈哈!」小傢伙在血魅身下直掙扎討饒。
舞兒在一旁開心的笑著。
雖是初冬,可是小院裡卻歡聲笑語,一片溫馨。直到傍晚,小傢伙依舊不肯離開,纏著血魅要跟她一起睡。
「娘,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窩在血魅懷中,小傢伙撒著嬌的說著,
又是那副表情,無奈啊,她怎麼就被這小傢伙吃得死死的。弄得血魅滿臉黑線,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把自己的床割出來一半讓給了小傢伙。
躺在床上,摟著小小軟軟的身體,血魅冰冷的心暖暖的,有人在意的感覺就是這樣嗎?雖然這個小傢伙是個大麻煩,總愛問東問西,可是無可否認他也為她帶來了快樂。
她沒有童年,也不知道什麼叫開心,可是短短一個下午讓她的心前所未有的輕鬆,沒有了仇恨,沒有了負擔,沒有了殺戮,她可以隨意釋放自己的心情,毫無保留的笑。原來快樂這麼簡單。這麼讓人迷戀。
「娘,你給陵兒講故事好不好。」娘親的懷裡好溫暖,好香,好好聞哦。龍少陵懦動著小小的身子,往血魅懷裡使勁的鑽了進去,緊緊的抱著血魅。
知道他總是沒有安全感,血魅也緊緊的抱著他,絕美的容顏在燈火下映照下,有種朦朧至極的飄渺之美,柔柔的嗓音溫潤無比:「講故事,講什麼呢?讓娘想想」搜腸刮肚,思索著腦海裡的所有故事,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額,她是堂堂血魅,二十一世紀的絕頂殺手,哪裡會講什麼故事。以前每天練習各種必殺技,要學的東西太多,每天睡覺的時辰也不過四個小時,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看那些童話故事。
「陵兒啊,娘不會講故事,」血魅汗顏的說道,心虛不已,一連兩次都被難住,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陵兒眨吧著大眼,閃過微微的失望,卻在下一秒狡黠一笑說道:「沒關係,娘不會講故事,那就親親陵兒好了」說著將自己的小臉湊了過來。
看著陵兒的表情,血魅哭笑不得,什麼啊,不會講故事就親一下,還真是個小可愛。「陵兒啊,雖然娘不會講故事,可是娘會唱歌,要不娘唱著歌給你聽好不好。」
小傢伙有些失望,卻依舊含笑說道:「好吧,陵兒要聽娘親唱歌。」
「陵兒聽好了!」
血魅清了清嗓子,便開始認真的唱了起來。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投進媽媽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媽媽好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離開媽媽的懷抱
幸福哪裡找
這首歌是她小時候最愛唱的一首,因為那時候媽媽還在,自從母親死了以後,她再沒唱過,不知為什麼今天就突然想了起來,很想唱一唱。想到母親,眸子暗了下去,黑亮中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
她的母親本該有個幸福人生,卻因為那個男人,所有的美夢破滅,母親本該恨她,如果不是懷了她,也不會有這樣的遭遇,可是她卻從未埋怨過她半句,那個世界裡,母親是愛她的。所以,所以她寧願讓龍霸天的子彈穿進自己體內,讓自己身體裡那骯髒的血液全部流盡。也不願和那個男人有半點牽扯。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想要的,沒有人能強迫她要。她想要的,想做的,哪怕是費盡心計,得罪天下人也要得到,也要做到。
小傢伙有些奇怪,為什麼娘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好是因為那首歌嗎?
「娘,媽媽是什麼?」陵兒眼珠一轉,發揮他好奇寶寶的天性。
血魅片刻間恢復如常,那些都過去了,不應該再懷念了。或許母親也去到了一個不知明的世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撫著陵兒的額頭,血魅語重心長的說道:「媽媽,就是娘親的意思。」
「娘親不就是娘親嗎?為什麼要叫媽媽呢?」陵兒再接再厲的問道。
又來了,這小鬼,血魅不得不解釋道:」媽媽和娘親的意思是一樣的,在我的那個世界裡,都管娘親叫媽媽。「
陵兒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樣子,「那我要叫娘親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哎,哎,哎,」血魅會心一笑,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用心。這個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由於玩了一天,小傢伙有些累,躺在血魅懷裡沉沉睡去,兩隻肥肥的小手依舊緊緊抱著血魅,怎麼也不肯鬆開。圓圓的小臉掛著滿足的笑意,似是做了什麼好夢一般。
血魅望著小傢伙可愛的睡顏,輕輕的琢一下。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可是既然叫她一聲媽媽,那麼他就是自己的兒子。以後她絕對不會再讓他的眼裡有那樣傷心的表情。他的人生應該像陽光一樣絢爛。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永遠只有黑暗。
「舞兒,你也上來吧!今天我們一起睡。」望著舞兒的表情,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小丫頭在想什麼,血魅心中一暖,今生擁有你們兩個足矣。
舞兒呆愣了一下,熄了燈火走到床邊,躺在了血魅身邊。中間夾著可愛的小人,滿室溫情,其樂融融,這才是一家人。
這邊滿面溫馨,王府另一邊卻已經亂做一團。來回穿梭的僕人手執火把不停在整個王府中搜尋,老管家柳忠,焦急著一張老臉,不停的指揮著眾人,心中忐忑不安,小王爺可是王爺的命根子。這要出了什麼事兒,王爺可怎麼活啊!
「大家小聲點,千萬別驚動了王爺。」柳忠顫抖著長長黑鬚,不停的吩咐眾人。這事兒千萬不能讓王爺知道。他是看著王爺長大,從當年吒吒風雲,傲視群雄的戰神,變成現在的樣子,他心疼不已,如果不是小王爺,王爺恐怕早就去了。說什麼他也不能讓小王爺出事啊!
「柳總管,西院沒有。」
「柳總管,南院也沒有」
「柳總管,廚房,倉庫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小王爺。」
各位人馬先後回報,帶回的消息令他的心跌到了谷底。「找,既續找,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小王爺完好無損的找出來。」柳忠鐵青著臉怒吼道。
「忠伯,出了什麼事?」諾大的動靜驚動了正在房中苦翻醫書的燕離,和守在龍子陌房中的絕。兩人一前一後紛紛來到院中。
燕離一身冰藍長袍皺巴巴,手上纏著厚厚的白布,滿面倦容,疲憊不堪。連著幾日未睡,昨夜照顧陌一夜,今天埋在房裡翻了一天的醫書,本就心情煩燥,問話的語氣自然不好。到底出了什麼事,搞這麼大動靜,萬一驚動了陌可怎麼辦。
絕亦是滿面不解的望著柳總管。
柳忠一見是燕離和絕,對著燕離施了一禮,急急的說道:「燕公子,小王爺不見了。老奴找遍了整個王府都沒找到這可怎麼辦啊!」
「什麼?陵兒(小王爺)不見了。」燕離與絕不約而同的問道。語氣焦灼,燕離此刻兩道劍眉更是糾結在了一起。
「是啊,老奴都快急死了,要是找不著小王爺,這王爺知道可怎麼得了啊。」說著說著柳忠一雙老眼已是噙著淚水。
「忠伯,你先別急,先把你知道的說一遍,陵兒是怎麼不見的,最後見過陵兒的又是誰!絕,你回去守著陌,必要時點了他的穴道。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陵兒失蹤的事,」燕離壓下心中的不安,此事絕對不能讓陌知道,陌的心情不能再有起浮,否則體內的毒會發做越來越快,到時候只怕他還未找到解藥,陌就得提前到閻王殿裡報道了。
絕應聲離去,柳忠將原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燕離。原來早晨的時候,陵兒吵著要吃糕點,奶娘無奈只得去廚房為陵兒拿糕點,可是豈知奶娘回來的時候,陵兒便失去了蹤影,奶娘怕受罰,便瞞了下來,自己在院子裡找了一天,心想著小孩子不過是貪玩,不會走太遠。可是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奶娘這才急了,將事情告訴了柳忠。
此刻,奶娘哭哭啼啼,滿臉驚恐,心中只擔心著自己的小命兒,不見了小王爺,她還能活嗎?
燕離望了一眼奶娘,溫潤的臉龐閃過絲絲怒氣,眼中的冰冷彷彿要將人凍僵,如果陵兒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
奶娘被那殺人的眼神嚇得癱坐在地,彷彿已經看見自己身首異處的樣子。柳忠也被燕離嚇了一跳,沒想到一直以來溫潤懦雅的神醫燕離發起怒來,是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