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歌自從出現拋出這樣一個炸彈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記者去她公司,在她住所圍追堵截,守株待兔,都未曾看到她的身影,她彷彿在人間消失了。
徐慕琛看到這則報道時正在與農業局,林業局等幾個局長包廂裡吃飯,只知道新聞播出來時,開始還有些熱鬧的飯桌瞬時安靜下來,寂靜無聲。懶
而坐在中間的他神色不變,沉穩淡然,「這魚鮮嫩,滑而不膩,可以試試。」
話落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後大家都紛紛拿起筷子,夾魚開始吃,應和他的話。他徐大書記不發話,他們這些下屬怎麼敢吭聲。
一頓飯,他們吃的膽顫心驚,吃的平靜如水。
飯罷,徐慕琛回來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在前面開車的楊燁思量再三開口:「書記,今天的事要如何處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書記收受賄賂的事還沒解決,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這些日子他是見書記與梁若歌相處甚密,但卻也是與公事有關。沒想到卻被她利用。這女人夠狠,為了書記,不惜毀壞自己的名聲。
男子神色未動,淡然道:「靜觀其變,隔岸觀火。」現在這時機動她,不適宜。
楊燁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遲疑,「先生,那小姐那……」如果被小姐看到,不知小姐會作何感想。他雖然平時跟小姐接觸不多,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是向著小姐的。她比起徐家其他兩位,性格要討喜多了。蟲
話雖然說到一半,但男子是知曉他的意思,沒有做聲,拳握緊,胸口苦悶,甚至於窒息的疼。()他現在唯一期盼的是,她還在,沒有擅自離開。
當初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嘗,那麼的痛,那麼的苦。
日日夜夜,從夢中追尋,繼而驚醒。驚醒過後,便是一夜無眠。那段日子,他近乎於瘋狂。
很多東西,一旦嘗過,就再也戒不掉。徐默可,就像一種毒,他曾經以為是淺嘗輒止,某然一天發現,原來,他,已經毒入膏肓。
他說不上她哪裡好,一旦愛上了,就剪不斷,也扯不掉。
情不知所起,卻已經一往情深。
這樣的問話使得本就沉默的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看著徐慕琛神色不虞,楊燁這一刻又怪自己多嘴,他相信書記肯定考慮到這層面上了,他何必去多此一舉提醒他,徒增煩惱。
到別墅,徐慕琛沒等楊燁拿下推車,直接拄著枴杖便進去了,腳步凌亂,顯得有些急。他是第一次在外面這麼沒形象。
打開門,一陣撲鼻的飯菜香傳來,徐默可穿著圍裙聞聲出來,她看到徐慕琛在門口,一臉驚訝:「小舅,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徐慕琛看到她的一剎那,他的世界安靜了下來。他是多麼多麼想擁她入懷,緊緊將她抱住,一刻都不得鬆手。他拄著枴杖向她走去,不失優雅,猶如王室貴族。
他站到她面前,扔下枴杖,一把擁她入懷,那麼不管不顧,用盡全身的力氣,頭抵著她的發頂,鼻息間是她的髮香。直到現在,他的心才好受些。
他是那麼怕她丟下他。
他是那麼怕以後看不到她。
他是那麼……愛她,勝過愛自己。
其實,他徐慕琛,是那麼沒自信。
徐默可沉默片刻,雙手回抱他。頭靠在他的胸前,緩緩閉上眼,嘴角揚起笑容,哀戚而妖艷。
小舅。
楊燁把東西放完,就替他們關上門離開了,給他們留下私人空間。
米蘭溫暖風格的客廳內,兩人彼此相擁,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良久,兩人才放開,徐慕琛沒有支撐點,半個身子都靠在徐默可身上。徐默可想要把他扶到沙發上,而他卻不移動腳步,於是就這麼僵持著。
此時,匡當,東西碎裂。
徐默可看過去,發現奶奶站在房間門口,很震驚地看著他們兩。徐默可心一顫,整個人都僵硬著不知如何動彈。
「扶我去沙發。」淡然的聲音雖不大,卻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到。
徐默可這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把他扶過去,撿起枴杖道:「小舅,都怪我不好,東西亂丟,害的你差點滑倒。」
奶奶聽後,立即走過來,緊張地上下看徐慕琛,「娃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事?」說完,還指責徐默可粗心大意。
徐默可口頭上不停地認錯,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幸好有驚無險。
夜晚,四人一起吃飯,氣氛溫馨融洽,徐默可親自下廚,菜雖然沒有賣相,但口感還算可以,比較淡,徐慕琛意外地多吃了些。
飯罷,徐默可陪著二老隨處走走,回來已是晚上八點多。
伺候好他們休息,徐默可上樓回房,經過書房時,裡面傳出聲音,「進來。」短促有力,不驚波瀾。
徐默可腳步一滯,如此篤定強勢的口吻,不容拒絕,對誰都是睥睨天下的高傲姿態,別人買他帳,可她不需要。隨即邁開步子回自己的房間。他與她之間,需要有個人事先認輸,而這個人從來都是她。
剛要關上門,徐默可拄著枴杖強勢插進來,讓她想關門關不上,無奈她只能放任他。
「小舅,這麼晚私闖你外甥女的房間,恐怕不合適吧。」徐默可坐在榻榻米上,整個人倚靠於牆壁,樣子很閒適,說出來的話卻語帶嘲諷。
徐慕琛斂眉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這不是真的。」
徐默可平聲靜氣地哦了一聲,沒有下文。
徐慕琛胸口苦悶,緩慢地坐在榻榻米上,扳過她的身子,指尖抵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解釋:「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這孩子跟我無關。」
徐默可覺得他很殘忍,他不知道當她看到這則新聞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又花了多久的精力去平復。她不想去回想,也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就當沒看到,在她以為快成功時,他又一再的提醒自己這件事的存在。她平靜地看著他,眼裡的熱絡消失殆盡,一字一句道:「徐慕琛,你真殘忍。」
徐慕琛撫上她的面容,輕聲低喃,「你就不能信我麼?你想要的,我懂,只是我需要時間,你能等我麼?這些,不久就能實現。」
「不久?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徐默可抬手覆上他溫熱的手掌,冰涼如水的五指漸漸暖和起來,只是心寒透,「你我之間的距離,任誰都橫跨不了,是你能放棄市委書記的職位?還是想讓我一輩子金屋藏嬌,見不得人?徐慕琛,你不能這麼自私。」
只要他當市委書記的一天,就不僅僅只有一個梁若歌,後面還會出現無數個。當一個人心累了,就再也找不到吵架和生氣的理由。
徐默可涼薄道:「徐慕琛,你說的我信,所以我不跟你爭吵,不管你跟她有沒有上床,我都不想再追究。」她相信他愛她,只是一次次出現這樣的事,她怎麼還能跟她爭吵,理性控制不了感性,她難過,她心疼的不能自已,可是疼過之後,就是心累。而她從來都看不透徐慕琛,一向都是他說信,她便信,這一次亦是如此。
他一拳打在旁邊的茶几玻璃上,耳邊匡噹一聲,玻璃碎裂,她一駭。
「我沒跟她上床,這輩子,我他媽的只親過一個女人,只抱過一個女人。」他朝她吼。
徐默可又是一駭,唇邊泛著苦笑,一向冷靜自持,穩重的徐大書記竟然為了她失控到如此地步,為她出口成髒,為他失了平常的冷靜,看來真是把他逼急了。
徐慕琛一把抱住她,吻住她含淚的眼睛,痛心疾首道,「小可,別放棄,只要堅持,那一天就會到來。」他不想放棄,也放棄不了,如果兩個人都放棄,他們之間就真完了。
徐默可閉上眼睛,任他吻。
此刻,夜涼如水。
ps:好吧,晴這裡還沒捨得虐咱們徐書記,看來是晴是親媽。今天是愚人節,祝各位親們愚人節快樂,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