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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狼夫 穆嫣——最後一次機會! 文 / 煙茫

    「溫叔叔乾杯!」兩個寶貝端起果汁飲料,和媽媽一起跟溫峻智碰杯。

    「乾杯!」溫峻智豪邁地一口飲乾杯中酒,放下杯子,俯近穆嫣,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她細膩如玉的耳廓,柔魅低語:「寶貝,看在你這麼誠心向我賠罪的份上,今晚……奸完了之後就不殺了!」

    當著孩子們的面,穆嫣想不到這色痞如此厚顏,不禁雙頰飛紅,沉下俏臉,低斥道:「別胡說八道!」

    看著她嫣紅如霞的臉頰,溫峻智俊目籠起癡迷,喃喃地道:「我最喜歡你臉紅的模樣,臉蛋紅撲撲的,比搽腮紅還要好看!現在這年月,會臉紅的女孩子都鳳毛麟角,更別說會臉紅的女人,穆嫣,你真是個奇跡!」

    「……」臉紅也可以成為被他喜歡的理由?穆嫣為自己能夠在一個人的眼裡如此受待見而無語了!

    依稀記起了,她跟陳奕筠初識的時候,在痞氣十足的陳奕筠面前,動不動就被他葷味十足的玩笑話逗得臉紅不已。陳奕筠也說喜歡她臉紅時的樣子,那癡迷的眼神跟眼前的確溫峻智如出一轍。

    「哎,在想什麼?」溫峻智將大手在她發直的眼前晃了晃,表示不滿。「跟我在一起不帶走神的,難道我就這麼讓你感到無趣!」

    回過神,穆嫣淺淺挽唇,道:「你有趣得過火了!」

    「什麼意思?」溫峻智靠得很近,說話的時候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臉頰,或者說,他就想親吻她。「說話直接些,你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穆嫣索性放下筷子,回眸凝視著溫峻智的俊目,他有一雙明亮而漂亮眼睛,自信、樂觀、還有毫不掩飾的倨傲和優越。

    他是天之矯子,從小生活在富裕的上層家庭,受盡萬般寵愛,長大成人後,更受到無數女子的追捧和讚美,他的自信和優越感渾然天生,而且他相比陳奕筠來說簡單透明的得多。

    至少,穆嫣認為自己可以看透他的心思。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能說出來到底喜歡我什麼?」穆嫣很認真地問道。

    溫峻智卻似乎對她的這個問題感到驚訝:「喜歡你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穆嫣用目光審度著他,點點頭:「需要理由!」

    撓撓頭,溫峻智亦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許久,他對穆嫣回答道:「你要理由我還真說不上來!我以前的女朋友,有比你年輕的,有比你漂亮的,也有比你懂風情的……可是,她們身上都缺少一種東西,只有在你身上發現過,所以我就喜歡你身上那種她們都沒有的東西!」

    穆嫣聽得有些糊塗,問道:「到底什麼東西?」

    「不知道!」溫峻智想了想,接道:「也許就是你獨特的氣質!」

    獨特的氣質?這也太抽像了!穆嫣沉默著。

    「你別老是這麼憂傷不自信!」溫峻智有點兒著急,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她信任他。「說實話,我真心喜歡你!如果不喜歡你,我就不會拚命地追求你尋找你!嫣,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戰自逃,我輸得不服氣!」

    他總是痞痞的,說話沒正經。可是,此時他注視著穆嫣,俊目裡卻是少有的認真。

    穆嫣微微心動,為他眼裡的認真所打動。猶記得當年陳奕筠注視她時的專注和溫柔,如此相像,讓她有種錯覺,好像溫峻智是對她認真的!

    「你能喜歡我多久?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女人都不能免俗,她也不例外。她沒有力氣再陪著豪門闊少玩遊戲,卻被溫峻智的執著打動了,還可以信任男人一次嗎?還可以把自己交付出去嗎?

    溫峻智目露喜色,他很清楚穆嫣問出這樣交話代表著什麼意思。她在試探,試探著邁出第一步。但他並沒有急著表白什麼或者忙著承諾什麼海枯石爛的誓言,而是對穆嫣說了如下一番話。

    「我不敢保證會喜歡你多久,也不敢保證跟你的婚姻能天長地久!就好像我不能保證明天會不會地震海嘯,或者回臨江的路上我會不會車禍死翹翹!未來的事情,誰也不敢說會發生點兒什麼!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現在,就在此時此刻,我真心喜歡你,真心希罕你,想娶你回家做我的老婆,給我生孩子!」

    「我會全心全意地對你好,讓你和孩子們生活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在我們婚姻存在的時候,我答應絕不**出軌,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婚姻破裂或者感情不復存在,我會先提出跟你離婚,再去找別的女人!」

    「假如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我會告訴你!在離婚的時候不虧待你,保證讓你和孩子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只要我喜歡你一天,就會對你好一天,絕不含糊!」

    溫峻智說得很認真,穆嫣聽得亦很認真。

    她深深地動容了,看待溫峻智的目光有些不一樣。

    假如溫峻智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證會愛她一輩子,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她反倒要懷疑。然而,他卻很真誠地說出這番話,句句肺腑,讓她無法再質疑。

    他說,不管以後如何,此時此刻,他對她是真心的!

    穆嫣莞爾一笑,避開溫峻智火辣辣的灼燙目光,若無其事地道:「我考慮考慮再答覆你!」

    *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多。

    穆嫣原以為家裡會被那兩個鬥獸般的男人拆得片甲不剩,沒想到居然沒有毀壞什麼。

    門鎖都沒有損壞,看來陳奕筠的開鎖技術的確一流,他不去做開鎖匠實在浪費人才。

    打開燈光,寬敞的客廳頓時亮如白晝。寶貝們歡呼一聲,就準備跳到沙發上看電視。

    「不許開電視,立刻去浴室,洗白白準備睡覺了!」穆嫣看時間不早了,必須要孩子們九點之前上床休息。

    兩個小孩嘟起嘴巴,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話地放下電視遙控器去了浴室。

    溫峻智往沙發裡一仰靠,笑嘻嘻地道:「你們去洗吧,我看電視!」

    穆嫣回眸瞧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等孩子們洗完澡看到你還在這裡,他們就不想睡覺了!」

    「我哄他們睡覺,你快去吧!」溫峻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好像到了自己的家一般愜意。那雙色迷迷的俊目覷著穆嫣,痞痞地道:「洗白白了,好陪我睡覺!」

    「……」

    *

    等到娘仨兒個洗完澡走出浴室,溫峻智頓時坐起身,注視著剛剛淋浴出來,臉賽桃花的穆嫣,俊目燃起熟悉的火焰。

    穆嫣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急匆匆地帶著孩子們回房間休息。

    等到孩子們都睡著了,穆嫣才走出小臥室。

    溫峻智早就等候她多時,放下手裡的電視遙控器,便跳起來去捉她。

    「溫峻智,你不許亂來!」穆嫣來不及抗議就被他攔腰抱起,然後被他抱著快步走向她的臥室。大驚失色,她忙捶打他的胸膛,嚷道:「不許亂來!」

    溫峻智呵呵低笑,他覷著她的目光裡燃燒著滿滿的**,迫不及待地啃咬她的玉頸,吸吮著她玉珠般的耳垂,低啞啟音:「我說話算數,奸完了不殺!」

    「不行!」穆嫣很無語,難道男人真得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在他的眼裡,是否談戀愛等於做(蟹)愛!「我說過的話,你忘記了是吧!」

    「沒忘!」溫峻智將她拋上床,不等她翻身坐起,山般沉重的矯軀就壓上去,嚴嚴實實地覆住她。「誰讓你把我的警告給忘了,我要懲罰你!」

    他說過,她要敢不打招呼就逃走,被他逮到了先姦後殺!看她認錯態度算誠懇,請他吃飯,還開了瓶價值十幾萬的紅酒。那瓶酒倒是一般,不過他喜歡品味她心疼的模樣,比喝酒還過癮。

    答應不殺了,可沒說不奸了!

    「不行,真不行!」穆嫣抓住他不安份的大手,急切地道:「我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答應你!」

    「你慢慢考慮,不妨礙我做事!」溫峻智扯開她的睡衣,溫柔而又狂熱地撫摸著她。

    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分開的日子裡,他寢食難安,做夢都夢到她。懸賞一千萬尋找她,沒想到重賞之下果然出現勇夫,居然有人在b市發現了她的行蹤,及時告訴了他。

    陳奕筠的速度居然也不慢,搶先他一步找到了穆嫣。好在,現在的陳奕筠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因為對方已經結婚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暗自得意,嘬吻著穆嫣細膩的玉頸,啃咬著她孱弱的香肩,性感的嗓音充滿了誘惑:「嫣,你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穆嫣放棄了掙扎,因為她越掙扎,他越興奮,而她根本就無力抵抗。當他誤以為她順從而放鬆了鉗制她的力道,她就藉機在他結實緊致的小腹上重重咬了一口。

    「嗷!」溫峻智慘叫一聲,他捂著腹部那圈滲血的牙印,絲絲直吸氣。「穆嫣,你他媽的真咬!」

    她下口很準很狠,恰恰選在他的臍下兩寸,疼得他**頓消。

    「我讓你清醒一下,跟你說兩句話!」穆嫣拉起蠶絲被掩住自己不著一絲的身體,冷下俏臉,對他宣佈:「你再對我用強,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用考慮了!」

    「考慮什麼?」某男還沒從**裡徹底甦醒過來,有些懵懂。

    穆嫣很無語,她大聲地提醒:「就是我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

    「呃,」原來是這個!溫峻智咽口唾液,到嘴邊的美味再次——沒吃到!為了長久打算,他決定再選擇忍耐。

    慢條斯理地穿起褲子,他懷疑自己要媲美柳下惠了!

    男人容易下半身衝動,女人卻總喜歡堅守原則,尤其是穆嫣,她按部就班,喜歡按程序進行,沒辦法,他只好遷就她的進度。

    好吧,慢慢來。先追求她,等到把她哄開心了,她答應他跟他談戀愛,再做親密的事情。也許她還會堅決,要結婚後再上床,他也可以等。

    等啊等,他是一匹有耐心的狼,就不信等不到她乖乖送進他的嘴裡!

    穿起衣服,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溫峻智俯身吻了吻裹在蠶絲被裡的穆嫣,誘哄道:「乖乖的,自己睡吧,今晚不陪你了!」

    穆嫣淺淺挽唇,知道溫峻智肯再次遷就自己。

    不可否認,他的遷就和讓步很讓她動心,她想要的似乎溫峻智都可以給予她,除了一樣——地久天長!

    溫峻智從沒有跟她承諾過永恆,但他答應尊重她的意願,給她考慮的時間。

    「哎,給我找個枕頭再找條毯子!」溫峻智對她說。

    「做什麼?」穆嫣怔了怔。

    溫峻智很自然地道:「這麼晚了不想去賓館,在外面的沙發裡湊和著過一夜!」

    穆嫣抿嘴兒,告訴他去衣櫥裡找。

    溫峻智拎著枕頭和毯子,跟她道聲晚安便離開了臥室。還不等穆嫣鬆一口氣,他突然又推開房門,對她囑咐道:「過來把門反鎖上!萬一半夜睡醒了,我再次獸性大發,管不住自己真把你給辦了!」

    「……」

    等到室內一切歸於平靜,穆嫣擁被而坐,良久,嘴角溢起一絲淺淡的笑痕。

    也許接受溫峻智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困難。他真得……很可愛!

    *

    早晨,穆嫣按照正常的時間起床,洗漱後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餐。

    可是,餐廳裡早有一個忙碌的人影,將散發著熱氣騰騰香味的豐盛早餐擺上餐桌。

    溫峻智將自己親自買來的早餐親手擺上餐桌,很有成就感。扯了張餐巾揩揩手,他說:「開飯嘍!」

    「好香啊!」寶寶和俏俏早就聞到了香味兒,像覓食的雀兒般來到餐桌前,高高興興地:「溫叔叔,是你做的早餐嗎?」

    「嗯,」溫峻智答道:「是溫叔叔親手加熱再擺上餐桌的!」

    對溫峻智來說,這很了不起了!他幾乎沒有親手擺過早餐,甚至第一次用微波爐(打破了一隻盤子,被他偷偷塞進垃圾筒)。

    穆嫣省了做早餐的步驟,直接走到餐桌前從容用餐。看著豐盛的早餐,不由像征性地稱讚了一句:「看起來很不錯啊!」

    得到心上人的讚美,溫峻智更高興,慇勤地給她挾了只熱騰騰的三鮮煎餃。

    餐桌的氣氛很活躍,兩個孩子邊吃飯邊有說不完的話。他們爭著跟溫峻智說話,爭著靠近他,最後,兩個孩子每人分別坐他的左右邊,都緊挨著他。

    早餐從米琪林餐廳訂製的,營養美味精緻而且很豐盛。()溫峻智給兩個孩子挾菜和麵點,米粥共有兩種口味,親自盛了小盞讓他們品嚐,再決定要喝哪一種。

    家裡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穆嫣發現,她還有她的孩子都眷戀著溫峻智帶來的溫暖和歡樂。

    等到吃過早餐,溫峻智開車送他們去幼兒園。穆嫣則接到了葉寶德打來的電話,說有贊助商要見她。

    任晚夕專題畫集的籌劃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穆嫣的工作很順利,卻想不到喜事連連,竟然有贊助商對專題畫集感興趣,如果得到贊助商的資金,畫集的籌備無疑將會更加順利。

    等到溫峻智送孩子去幼兒園返回來,她對他大致說明了事情經過,最後道:「我得去趟畫廊,中午不一定有時間回來!」

    溫峻智臉色一苦,像只無人收留的流浪狗。「我的午餐沒有著落了!」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穆嫣嗔他一眼,道:「中午再聯繫!」

    「這還差不多!」溫峻智用食指的指腹在她豐滿的胸口輕輕壓了壓,色迷迷地道:「做人要講良心!」

    拍開他習慣揩油的大手,穆嫣將家裡的鑰匙交給他一把,然後就驅車離開了。

    *

    回到警局,顧依凝發現自己的地位一落再落,就算是做個普通的小警員,也需要有待觀察。

    因為她長期請病假,動轍一年半載的不上班。以前是林雪保著她,現在是賀江南保著她,否則早就被開除警籍了!

    猶記得去年中途來警局上了幾天班,結果被派去配合交警疏導交通,結果被一個外號叫老裘棍的交警副隊長修理了一番,至今還沒有出那口惡氣呢!

    這次,依凝又接到了派遣的任務,居然是讓她去淺海區搜救沉船裡的倖存人員外帶搜尋遇難者的屍體。

    船都沉到水裡了,可想而知,能有什麼倖存人員?說去搜找屍體,把屍體帶出水面倒是真的!

    比起幫助老裘棍之流疏導交通,這任務更加苦逼,依凝抓耳撓腮,想拒絕又找不到正當理由。

    作為警局最底線的小警員,就屬槍的,警官指哪兒就要打到哪兒!她根本沒有撿三揀四的資格,以為是在家裡呢?狼狼什麼事情都依著她順著她。

    好在夏季,潛水並非什麼苦差,不過想到她要背著那些遇難者的遺體(簡稱死屍)浮出水面,就忍不住心驚肉跳。

    *

    隨著刑警隊來到海邊,刑警員們都換上了潛水服。他們都受過專業的潛水訓練,再加上沉船的位置並不深,這類工作應該可以勝任。

    「大家小心些!水並不深,船也沒有翻,艙門窗戶都很容易打開!專業潛水員進去勘察過,沒有任何危險性!因為專業潛水員的費用太高,而且有更危險更具有專業挑戰性的任務等著他們去執行,所以這種小兒科的淺水搜救工作就由我們刑警隊來完成!」

    隨著錢紹華榮升副局長,刑警一隊又換了位新警官,依凝並不認識,只聽說從其他警局調過來的,名叫唐人傑,大家私下裡都叫他唐人街。

    同隊的警員黃健不由小聲地對依凝抱怨:「唐人街說話就是氣人,什麼叫這種小兒科的工作由我們刑警隊來完成,難道我們都是管小兒科的!」

    依凝撇嘴道:「他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他親自下去背死屍,試試什麼叫小兒科任務!」

    鬱悶歸鬱悶,還是要服從命令。警官站在船上喊話,主要做指揮工作(依凝以前也幹過),而警員們則是要出力幹活的(包括冒險)。

    背著氧氣罐,戴好呼吸器,一身潛水裝備,依凝跟隨著隊友們下水了。

    按照學過的潛水認識,她跟在隊友的後面慢慢下沉,大約十幾米之後,看到了沉船。

    沉船的外觀還很完整,整體向上,略微傾斜,窗口和門的確容易開闔。難怪專業潛水員都不屑這樣的工作,說是大材小用,所以讓他們這些刑警隊的來做這種「小兒科」工作!

    選了個入口進到船體,依凝透過水鏡仔細觀察進出口,怕自己在沉船裡面迷了路。

    進到船艙裡,隊友們需要分頭行動,每人佩備紅外線熱視儀用來發現倖存者,但他們相信不可能再有倖存者。

    依凝游到船弦的後艙,打開艙門,游了進去。

    船艙內光線黑暗,能見度很差,她就摁亮了水下專用的強光手電筒。光線剛亮起,她就差點兒把手電筒給扔了。

    一個面目浮腫不辨男女的人就在她的面前,瞪著呆滯的雙眼看著她。

    尖叫聲被嘴裡的呼吸器堵住,依凝差點兒落荒而逃。她按著快要蹦跳出胸腔的心臟,幾乎要嚇哭了!

    堅強地挺住,她緩過最初的驚悸,慢慢靠近屍體。

    屍體被海水泡得浮腫了,隨著海水的潮流方向似乎在擺動著手腳,好像恐怖電影裡演的活殭屍。

    依凝掏出繩子,在屍體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牽著他(她、它)繼續往裡面游。

    挖到寶了,整個後舷船艙裡居然有十幾具被海水泡發的屍體。據目測,死亡時間至少得超過二十四小時,還說什麼搜救倖存者,誰能在海水裡泡二十四個小時還能喘氣的?那是超人!

    鎮定下來反倒不怕了,依凝找到一具屍體就用繩子在它的手腕上打個死結,牽著它繼續前行。

    就這樣,工作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背負的氧氣罐發出警告聲,提醒她還有十五分鐘的氧氣供給量,她再不浮出水面,就需要像魚一樣用鰓呼吸了!

    依凝不敢再怠慢,便牽著一群浮屍游出船艙,沿著後舷慢慢潛向前弦。這是一幕很詭異的情景,她用一根繩子牽了十幾具浮屍,從沉船的出口慢慢上浮。那些屍體好像有生命一般,擺動著四肢,跟在她的後面……

    「呼啦!」浮出水皮,依凝摘下嘴裡的呼吸器,大口地呼吸著天然新鮮空氣。哇,能喘氣的感覺真好!

    一手抓著船舷的鐵階梯往上爬,一手仍然緊攥著繩子,她動作麻利地爬上船。

    隊友們早就結束任務上船了,而且多數已經換下了潛水裝,顯然都在等著顧依凝一個人。

    「哎,大夥兒搭把手,我拉不動!」依凝當然不認為自己可以拉起十幾具浮屍,她又不是大力士。

    「顧依凝,你的動作太慢了!」警官唐人傑很不滿意地皺起眉頭,批評道:「做事拖拖拉拉,還嬌裡嬌氣!大家上船的時候都是自己把屍體拖上岸,就你搞特殊化!」

    霍,大帽子倒扣得結實,依凝火了,搶白道:「唐警官,你不嬌氣,你把這根繩子拉上來試試!」

    唐人傑見她頂嘴,不由更加生氣。「我拉就我拉,女警員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

    依凝忙鬆開手,站到一邊,等著看唐人傑大顯身手。

    船上的男警員頂多找到兩三具屍體,唐人傑以為她能找到一具就不錯了!沒想到,一拉之下,繩子絲毫不動,這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她。

    「顧依凝,你找到多少具死屍拉不動?」同隊的警員呂軍調侃道。「該不會十具八具的吧!」

    大家都在笑,依凝卻一臉認真地暗自數了數,說:「大約十三四具!」

    「……」

    等到全部男警員齊心合力把那根繩子拽出水面,拴在繩子上的屍體像釣上來的魚似地先後帶出水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大家目瞪口呆,被顧依凝震驚得風中凌亂。

    半個小時的時間,她竟然找到了十四具屍體並且帶出水面。

    黃健眼皮直跳,將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你傻了,怎麼找這麼多!」

    「還有呢!」顧依凝轉頭對還處在呆怔狀態下的唐人傑說:「唐警官,沉船的後舷船艙裡至少還有二三具!」

    時間太緊迫了,隱隱看到還有兩具死屍卡在裡面,她只能先拖出這些!

    唐人傑的臉色更難看,半晌不情願地「嗯」了一聲,說:「誰再下水?」

    誰都不想下水,大家都沒吭聲。

    黃健暗暗搖頭,悄聲告訴她:「差不多就行了,你聽誰說哪艘沉船裡的屍體能全部被打撈上來的?就說失蹤了,也許被海水沖走了,誰不相信讓他自己下去找吧!」

    唐人傑再次問顧依凝:「顧依凝,你去過的船艙裡到底還有沒有屍體?」

    「有!」顧依凝的回答斬釘截鐵:「至少還有兩具!」

    唐人傑無奈,只好說:「大家都累了,我跟你一起下去找吧!」

    *

    再次浮出水面,顧依凝渾身虛脫般沒有一絲力氣,她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再也起不來。

    唐人傑摘下水鏡,抹一把臉上的海水,鐵青著臉色,下令道:「完成任務了,返回!」

    切,警官動手幹點活兒都這麼委屈嗎?不就陪我下了趟海,姐都沒喊累,你擺什麼臉色!

    依凝向唐人傑投下鄙視的一瞥!卻沒想到,回到警局,唐人傑居然給她申報了一等功!

    賀江南大喜,召開全局會議對顧依凝進行表彰。

    「沉船搜救工作順利圓滿完成,確認失蹤的三十四人,我們找到了二十九人,其中有十四人是顧依凝自己找到的!」

    「顧依凝重返警局就立下這樣的功勳,實在讓人驚喜!預祝她在未來的日子再接再勵,繼續勇立功勳,讓我們為她鼓掌!」

    掌聲雷動,大家紛紛對顧依凝投去神色各異的目光。對一個女警員來說,單獨找到十四具屍體並且順利帶出水面,的確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她不但需要過人的膽量,還要有訓練有素的技巧,力氣以及人道心和責任心。

    整個警隊,其他男警員找到的屍體加起來跟她一個人找到的差不多,顯而易見,她做事很「實在」。

    為了這份傻帽精神,大家熱烈鼓掌,在心裡對顧依凝褒貶不一。

    *

    來到畫廊,葉寶德和一位矮胖的中男人早就等候多時。

    穆嫣快步走過去,在葉寶德的引薦下跟投資人認識。

    「這位是振星影視公司的投資人鄧恩貴先生!」葉寶德熱情地幫穆嫣和鄧恩貴互作介紹,「這位是穆嫣小姐!」

    「您好,鄧先生!」穆嫣禮貌地跟鄧恩貴握手。

    鄧恩貴雙手握住穆嫣的纖手,對她大加讚揚:「人如其畫,貌美如花!」

    穆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勉強微笑。「過獎了!」

    「穆小姐的畫我看了,覺得很不錯!現在網絡上暴紅的任晚夕,她的故事很具有挖掘性,我是做影視製作的,不過這次願意投資贊助你的個人畫展!」鄧恩貴出示了自己的名片。

    穆嫣站起身,為表敬意,雙手接過名片。心裡感覺到意外,沒想到自己籌劃的專題畫集竟然可以做專題畫展,規模顯然超出了她的預算。

    葉寶德對穆嫣說:「鄧先生不但是很有名氣的影視劇投資製片人,而且對書畫界也具有影響力。你畫的那幅畫得到幾位專家的一致好評,他們都看好你的這次畫展!」

    聽到葉寶德也把畫集說成了畫展,穆嫣意識到機會來了。因為任晚夕的故事暴紅網絡,大家對她充滿了好奇心和想像力,而她的任務就是抓住這個時機,辦好任晚夕的畫展,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和想像力。

    有了贊助商的資金協助,畫展無疑將會加倍地順利。她只需潛心作畫,至於廣告、包裝、宣傳工作自有其他人去做。

    「謝謝鄧先生的格外抬愛,我一定不負重望所托,做好畫展!」穆嫣很自信地道。

    「你的畫我看了,很不錯,不過需要提醒你注意幾個方面!」鄧恩貴言歸正題,指點她:「一定注意抓住殉情這個亮點,重點突出任晚夕癡情的一面。現在網絡上對她感情方面尤其關注,我們要迎合大眾的口味嘛!」

    葉寶德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預鄧恩貴的話。「我也是這個想法,畫展的中心一定不能偏了!任晚夕的感情問題要放在首位,多多挖掘放大她跟男友的戀愛,她的深情和癡情,以至於最後義無反顧地為犧牲的海軍男友殉情!畫展得把這個中心點給突現出來,其他方面的問題就不大了!」

    等到鄧恩貴和葉寶德都發表完了意見,穆嫣慢慢地開口。她的聲音並不高,語氣也不激烈,但是她的態度卻誠懇而堅決。

    「我跟兩位的意見不太統一,主要因為我是一位母親!假如說,我的女兒長到了任晚夕的年齡,她的遭遇了跟任晚夕相似的經歷——男友意外死亡!無論她跟男友的感情多麼深厚,我堅決不同意她選擇跟任晚夕相同的道路——殉情!」

    「任晚夕父母早亡,從小跟年邁的爺爺奶奶共同生活,她缺乏關愛缺乏與人的溝通。也許她深愛著她的男友,但是殉情是一個極端的選擇。我相信,如果她的父母還健在的話,這個花季少女就不會有如此令人扼腕的結果!」

    「殉情是愚昧的做法,不過披上了愛情的外衣顯得格外迷人!如果此次畫展宣揚並且鼓吹殉情,那麼我堅決不同意!」

    「任晚夕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選擇了不歸路!我想畫出她的各種美麗,她的憂傷氣質,她的寂寞淒涼,從各個角度展現她的美,讓人為她的逝去感到可惜,而不是讚美她的殉情!」

    「我想展現的東西跟兩位想要展現的南轅北轍,並非是孤芳自賞,而是作為一個母親的真心話良心話,希望葉先生和鄧先生能夠理解我,給我這次機會!」

    「不提殉情的事情,單單舉行任晚夕的個人畫展,也可以很成功,請相信我!」

    穆嫣知道這次機會對她的事業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她不想為了成功就違背真心去宣揚一些她並不贊同的東西。所以,她很真誠地對畫廊的老闆和投資人做了一番解釋。

    葉寶德和鄧恩貴面面相窺,大概是沒想到穆嫣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們互相傳遞了目光,都對她流露出讚賞的神色。

    「穆小姐說得很有道理,這樣吧,畫展的贊助問題我再回去考慮考慮!」鄧恩貴表態道。

    這就意味著,投資的計劃有可能改變,就因為穆嫣的固執。

    但穆嫣並沒有多少遺憾,她對鄧恩貴禮貌地點頭,說:「好的,靜候鄧先生的佳音。」

    *

    送走了鄧恩貴,見葉寶德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穆嫣不禁有些忐忑。「我是不是把事情給搞砸了?」

    不管怎麼說,葉寶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而她為了自己的固執,推走了一個投資人,這對畫廊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

    葉寶德卻並沒有怪她,而是由衷地讚歎道:「你說得很對!如果鄧恩貴不肯投資我給你投資!」

    「真的?」穆嫣欣喜又忐忑,她有些拘促。「我怕讓你失望!」

    「你的畫很有功底,你的話也很有底氣,我看好你!」葉寶德對穆嫣充滿了讚賞,他再次邀請:「能不能有機會跟穆小姐吃頓飯呢!」

    「這……」穆嫣怔了怔,這是葉寶德第二次邀請她吃飯了。

    「如果不方便,就不勉強了。」葉寶德語氣似乎隱隱有些失望,但目光仍然期待地看著她。

    穆嫣考慮了一下,說:「現在忙著籌劃畫集的事情,等有了頭緒再請葉先生吃飯吧!」

    「唉,你叫我寶德就可以了!我希望我們倆能做朋友,你不要總把我當老闆看待!」

    穆嫣但笑不語,始終不肯跟葉寶德拉近距離。作為過來人,她能察覺到葉寶德似乎有欣賞追求她的意思,可是她真得無法答應他!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極有分寸地保持著跟東家的距離,絕不能隨意拉近彼此的關係。

    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旦淡水摻進雜質,水就只能倒掉,不能喝了!

    她,暫時不想離開籐安閣畫廊!

    *

    走出畫廊,穆嫣步履匆匆地邁向停車的地方,卻看到有一個熟悉的挺拔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停滯下腳步,穆嫣很小心地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角(怕他藉機滋事),想盡量繞道而行。

    惹不起,總躲得起!大不了,她不開車了,去路邊攔出租車。

    可是,無論她朝哪個方向走,他都如影隨形,始終擋在她的正前方。

    意識到,他就是專門來找事的,穆嫣便停下徒勞的躲避。她抬起眼,清冷的目光睨向他。

    他沉默得嚇人,印象中幽潭般的雙眸隱隱佈滿了血絲,似乎昨夜的睡眠並不好。

    當然,他的睡眠質量如何與她沒有關係,她也沒心情和興趣去管。

    「借過,你擋著我的路了。」穆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告知他。

    他不答,反倒伸出大手閃電般扣住她的皓腕,在她驚叫或者掙扎之前將她摟抱到懷裡。

    她張開嘴剛要喊,卻被他狠狠地吻住。

    俯首吻住她,他深深地吻住她,不讓她喊出聲。

    穆嫣徒勞地捶打著他遒勁的脊背,在他如饑似似渴般的激吻之下,清眸慢慢籠起淚光。

    他把她當成什麼?厭煩地時候驅逐她離開,晚一天都不行;發情的時候就把她拽進懷裡,想拒絕也不行!

    放棄了掙扎,她知道越掙扎只會換來他越激烈的征服**。

    終於他吻夠了,鬆開她被他吮到紅腫的唇瓣,用舌尖輕輕描畫著她誘人的唇線。

    早就對她的唇無比熟悉,因為他經常躲在書房裡,對畫上的唇印反覆描畫,反覆端詳,反覆品味。

    不過,畫上的唇沒有溫度,她的唇卻溫暖而芬芳。擁她在懷,他迷茫的心居然不再淒惶,好像船隻停靠到了港灣般踏實。

    「跟我回去!」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似乎隱隱有著一絲乞求:「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回去!」

    ------題外話------

    推薦煙茫的完結系列文《契約軍婚》,本文配角林雪和梁峻濤的愛情故事。

    《契約軍婚》大結局和番外結局裡有顧依凝和凌琅的後續發展的重大劇透,親們感興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來,忍無可忍地喊道:「梁峻濤,你屬狗的嗎?這麼喜歡咬人!」這個惡趣味的男人,沒事就喜歡咬她做消遣。

    「錯,我是屬虎的,專喜歡吃你!」說完他化身邪惡的猛虎撲向美味的小綿羊。

    嗚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剝皮拆骨吞得連渣都不剩!

    她屬羊,他屬虎,算命先生說他們在一起相剋。其實,不用聽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傳說中的「羊入虎口」嗎?

    當腹黑遇到冷情,沉默對抗悶騷,新歡pk舊愛,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繹精彩軍旅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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