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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三章 承諾 文 / 蟈蟈肚

    她面上這恬淡平靜的表情,悠然的語氣,無一不深深刺激了顧宛菁。

    好一陣子,顧宛菁氣惱地說不出話來,狠狠盯著顧宛華,她惱怒地想道:世子那樣俊逸無雙,她顧宛華何德何能,竟要世子待她另眼相看,而自己現下卻是被阻攔於門外,這截然不同的待遇是她絕不能忍受的。

    只是這顧宛華實在是太厚顏無恥,往日不論她如何諷刺挖苦,她也不曾表現出半分羞惱與懼怕。

    瞇著眼,她定定想了片刻,一時倒也想不起更為打擊她的狠厲話語,當下,她一甩袖便跳上了車輦,恨恨吩咐車伕道:「還愣著作甚!回府!」

    車伕不迭點頭,快速地揚起了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只是剛出了巷子,她卻是越發不甘,揚聲吩咐車伕道:「停車!便在此處候著,我倒要瞧瞧她何時出來。」

    當下,顧宛華已是由入畫引領著再一次踏進了東南角的靜心居。

    踏入正廳,便見蔡靖嵐正於書案前沉思。

    見她進來,抱琴撅起嘴提醒道,「公子,你那徒兒來了,莫再發呆了。」

    蔡靖嵐嘴角微揚,笑道:「終於來了。」

    朝向他略略一福,這次,不待他吩咐,她已是走向最下首處落座,看向蔡靖嵐,抿唇一笑,叫道:「師父。」

    抱琴見她竟是順著自己那話,不由悻悻抬頭瞪了她一眼。

    蔡靖嵐點頭,站起身笑道:「這般叫著卻也親切,今日天色正好,徒兒可想跟隨師父去城外別院?」

    見她不解地眨眼,抱琴忍不住嘟噥著:「我家公子千金之軀。難道成日卻要困在這廳裡陪著你用功不成?既是別院,自是有筆墨紙硯的!」

    這話卻是招來蔡靖嵐冷冷的一瞥。

    抱琴立時垂下頭說道:「是我失言了。」看了看蔡靖嵐的臉色,他一溜煙跑向門外,說道:「公子,我與入畫先去備車。」

    蔡靖嵐點點頭,看向顧宛華溫言說道:「別院書房中藏書甚廣,你可隨興翻閱。」

    顧宛華點頭應承道:「自是願意的。」

    話說著,他已舉步朝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悠然緩步行至府外,一輛寬敞的馬車已是停靠在府門前,立在馬車前。她左看右看也尋不見自己那輛馬車,這時才想起,如上次那般,定是被門僕驅去了別處。

    正在她左顧右盼之時,車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無妨,你且上來吧。」

    當下她便轉身交代了巧月幾句,提起裙擺。小心翼翼踏上了車輦。

    這馬車外觀樸素,內裡卻是華貴非常,只那軟榻上便鋪設著一層紫貂皮,車內物件無一不考究,淡淡環視一圈,她便收了視線。心中暗歎著:只那紫貂皮。尋常百姓便是有錢也萬金難求。聽說只北邊陳國每年向大順進貢十張。上一世,她的嫡姐嫁去了寒門,她是有幸見過一次的,那一張紫貂皮卻是顧懷遠高價求購得來。她嫁妝中最為名貴的陪嫁之一。

    馬車駛開了。

    蔡靖嵐自暗格之中取出一本書悠悠閒閒地翻看著。

    她便也半靠在塌上閉目養神。

    行了數十丈,馬車剛一拐。卻是猛然間停了下來。

    只聽外間一個驚喜的聲音說道:「你這壯漢,我認得你。你是世子的僕役,車中所坐之人可是世子?」

    入畫不悅地說道:「小姐這般阻攔卻是不妥,還請讓讓。」

    那人登時語氣便軟了下來,朝向馬車脆生生地說道:「世子高才,小女子仰慕已久,今日可否見一見世子?」

    顧宛華聽清這聲音便知是誰,冷笑數下,她忍不住抬眼去看蔡靖嵐。

    細長的兩道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放下書本,正待說話,外間便傳來抱琴朝那女子的低喝:「我家世子豈是你這小女子想見便能見的?你是誰家的小姐?好生無禮!」

    現下顧宛華卻是不好再沉默,尷尬萬分地,朝向蔡靖嵐說道:「那人是我的三姐。」

    下一刻,他便伸出素長的手,只是在他還未掀開車簾時,顧宛華便繼續說道:「不礙的,我這三姐向來任性,莫要因她耽擱了行程。」

    似笑非笑地瞧一眼顧宛華,他伸出的胳膊卻是中途拿起了書本,朝外吩咐道:「駕車。」

    在顧宛菁不可置信的閃避驚叫聲中,馬車復又駛開,只是片刻過後,便聽她氣惱不甘地在外高聲叫道:「收做家妹為徒一事還請世子萬萬三思,若一意孤行,世子今後卻要如何面對街頭巷尾的流言?」

    下意識地,顧宛華便抬眼看他,只是隔著書本,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這小丫頭每每卻是多心,對於外間傳言我的確不曾在意。」在她久久的凝視過後,他視線自書本上稍稍移開些許,微笑說道。

    感激之色一閃而逝,她垂眸靜靜說道:「師父這話說的不妥,我已不是小丫頭。」她一抬眸,便對上帶著笑意的眸子,抿了抿唇,她正色說道:「我已過了十一歲生辰,虛歲一十有二。」

    他聞言便放下書本搖頭失笑道:「這有何不妥?在你這般年歲之時,我也常被人當做稚子,如今我已二十有一,怎就喚不得你一聲小丫頭?」

    絞著手指,帶了些失落與不滿的,她低低說道:「不妥便是不妥,姨娘前些日子才與我說,『瞧著我的六姐兒已是大姑娘了。』」

    蔡靖嵐但笑不語。

    她便也默不作聲起來,一個時辰後,馬車卻是在城郊別院停了下來。

    早有管家迎了出來,一見蔡靖嵐便笑道:「熱水飯菜已備好,世子可要先沐浴?」

    點了點頭,瞧一眼顧宛華,他淡淡吩咐抱琴,「帶顧小姐去書房,你便留在外間伺候。」

    抱琴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看向顧宛華,歎氣一聲便越過她直直往前走去,顧宛華見狀忙抬腳跟了上去。

    穿過幾道拱門,眼瞧著四周無人,他便停了步子,抬起下巴,氣哼哼地說道:「我家公子心善,早知那日我定要攔下公子,不該給那五十兩銀於你,你定是如外間女子一般虛榮的,百般討好,便是看上了公子的身份地位,還假意請他做了老師,哼,你騙的過公子卻是騙不過我抱琴!」

    這一句接一句的質問卻是叫她暗暗苦笑,歎一口氣,她又好氣又好笑地開口解釋著:「世子雖家財萬貫,可我顧府上也是不缺銀錢的,那日斗膽開口,只因仰慕世子才學。」

    抱琴自原地皺眉打量她一番,哼了哼,說道:「我家世子自小潔身自好,早便與六公主定下了親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

    顧宛華怔了怔,隨即淡淡一笑,垂下眼睫應承道:「你放心,我對你家世子卻是沒有旁的念想的。」

    抱琴這才面露幾分滿意,復又邁開步子。

    行至書房,麻利地送來熱水,抱琴便尋了個借口離去。

    獨自坐在案前呆愣了一會,她便起身尋了幾本七言詩集,隨意翻了翻,卻是有些心神不寧。

    索性將目光抽離開書本,心中暗暗想著:今日她本是高高興興前來的,實在是有些得意忘形啊,方才抱琴那話卻是提醒了自己,無論如何,萬萬不該存了那份小小的期待。

    好在如今這期待落了空,便權當那念想從不曾有過吧。

    靜靜望著掌心平放著的玉珮,少頃,她合了掌心,收起玉珮,復又將目光放在詩集上,她這般聚精會神地一頁一頁認認真真研讀起來,倒也從中體會了些許樂趣,沉浸在詩詞之中,時間便不知不覺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間抱琴連敲了三聲門她才自書中回過神來。

    「顧小姐,我家公子吩咐我來請你用飯。」

    起身開門,在抱琴打量的目光下,顧宛華欣喜地眨眨眼,歡快地說道:「趕的早不如趕的巧。」她拍拍肚子,「這會兒我卻有些餓了。」

    撇了撇嘴,抱琴不發一言地轉身自前方帶起了路。

    顧宛華原本以為這頓飯必是要與蔡靖嵐分開的,誰料進了廳中卻見他正面帶笑容地坐在上首。

    見顧宛華呆愣在門口,他便面帶微笑招了招手,說道:「別院之中無甚講究,一起吃吧。」

    說罷,悠悠伸筷夾上一塊黃瓜,沾了醬汁放於對面空置的碗中。

    這自然不過的動作卻使得顧宛華心中一暖,暗暗一歎,她終是提步落落大方進了廳中。

    入了座她便舉起筷子,默不作聲地細嚼慢咽起來。心中卻尋思著,那枚玉珮放在她手中已是好些時日,若不尋機會用了,它於自己來說便是一件無用的擺設,現下她卻是想開口了,只是卻該如何請他兌現那日承諾?

    好容易待得碗裡空了,剛放下筷子,便見他也放了筷,歪著頭認真地打量她,「這一頓可是不合胃口,怎的顧小姐自始至終卻是不甚開懷,可是我那僕從又失禮了?」

    顧宛華抬眼,便對上他不解中帶著些許關懷的神色。

    她慢吞吞地從袖中拿出那枚玉珮,心下一橫,垂眸說道:「若是宛華遇上難解之事,可否,」她抿了抿唇,抬眼繼續說道:「可否請世子相助?」

    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逝,蔡靖嵐淡淡地笑了,只是眸中卻無甚笑意,下一刻,他仍溫和地開口道:「我自是會盡力,你且說說有何難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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