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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解圍 文 / 蟈蟈肚

    寒暄片刻,將世子請於貴席上,顧懷遠這才笑道:「世子大駕,我府上實是榮幸之至!」對著世子舉起酒杯,「今日且務必盡興才好。」

    蔡世子站起身舉杯一飲而盡,朗朗笑道:「縣伯盛情,靖嵐便恭敬不如從命。」

    伴隨著他一坐一起的動作,顧宛華的腰身也直挺前傾起來,身後劉琳見她專著的側臉,當下也忍不住朝那方向看去。

    這一看,他卻有些不舒服起來。

    雪白狐裘,映襯著一張俊朗如玉的面孔,如墨般地頭髮簡單束於頭頂,即使是如此隨意,也掩不住一身的貴氣。

    他忽然便覺得,自己這一身華貴的鑲金袖邊紫袍怎也比不上那人簡單的一襲白衣。他甚至想將頭上金冠摘下,隨意插一根玉簪便好。

    哼,不過是有個貴族的身份罷了!有了這身份,便是一身布衣也易讓人錯覺華貴!

    正在此時,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來,「父親。」

    顧懷遠「哦」了一聲,看向顧宛芝,敷衍地誇讚道:「方纔那首曲子唱的極好!」

    直直盯著顧懷遠,顧宛芝又道:「父親,女兒要說另一事。」

    「哦?」他怎能不知,這宛芝又要與她的妹妹們鬥法,只是今日這宴席非同小可,他卻也不能當面斥責,只好假裝耐心地聽著。

    「方纔便說了呢,宛芝邀了六妹以今日這宴席為題為諸位賓客作一首詩。()」

    顧懷遠臉色微變,眼中很快地閃過一絲責備,責備的神情一閃而逝,隨即他慢慢露出些笑容,「哈哈,好好!」

    「宛華?」這一次,他極快地捕捉到顧宛華所在的位置,期待地望向六姐兒,若她仍能向方纔那般出其不意地奏曲便好了,雖算不得好聽,可對於她來說,只要不犯錯,莫丟了顧府顏面已是不易。

    初時彈奏那首曲子時眾人並未多注意她,然而顧宛華這姓名卻在嫡姐口中幾次被提及,當下卻引來些好奇的目光,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顧宛華自蒲團上起了身,朝向顧懷遠瞪大了雙眼,說道:「難道父親忘了麼?宛華從未學過作詩啊!」

    這話一說,自是滿堂嘩然,顧懷遠的面上卻有些掛不住了,他怎也未料到,一向得體的六姐會這般說,當下,他輕咳兩聲,半垂著首,藉著抿茶的空當停頓了好一會,放下茶杯,他才搖頭歎氣地朝向諸位賓客說道:「小女不懂事,叫各位見笑了哈。」

    隨後他一板臉,朝向顧宛華斥責道:「家中先生日日教授,便是進度緩慢些,也不該是不會啊!今日堂中諸多賓客,你便是不善作詩,總也要作出一兩句來!」

    一人於牆角站起身來說道:「還請伯父息怒,以小侄看來,宛華小姐卻是不通詩律,不若便讓幾位小姐各取所長。()」這人卻是今日在拱橋上相遇的盧俊,他家中原本是呂陽本地望族,如今雖敗落,祖上也是出過一位太傅的,不過那已是前朝舊事,如今他不過平凡的寒門士子罷了,顧懷遠待看清是誰,微不可查地一撇嘴,歎氣道:「盧小侄不必多說,枉我平日那般教誨她,卻連區區一句詩也不會做,叫旁人如何看待?實是不求進取!」

    「縣伯此言差矣!」一個聲音緩緩自貴席間響起。

    顧懷遠一愣,卻仍賠笑說道:「世子這是何意?」

    似笑非笑般地瞧著一臉茫然的顧懷遠,蔡靖嵐徐徐說道:「學所以成己也,豈是求人稱之?」

    顧懷遠翻了翻眼睛,在心中尋味半晌,卻是無話可接,好在趙氏適時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這才哈哈一笑,撫鬚說道:「世子說的有理!卻是我糊塗了!也罷也罷!」看向顧宛華,他一擺手,「世子方才說的好,學文作詩乃是修身立己,不求旁人誇讚,因此你雖笨拙,爹爹卻也不該強求你,這作詩便罷了,讓你的五姐來吧。」

    顧宛珍磨磨蹭蹭地,剛從蒲團上起身,席間便有另一小姐起身說道:「王環自請與宛芝小姐一同作詩。」

    這人卻是王大人之女王環,便在週遭一片叫好之時,她卻說道:「只是這宴會為題卻是不公,怎知宛芝小姐是否提前便預備?宛芝小姐若真有才學,不若便讓太守大人即興出題可好?」

    在她說話之際趙氏便頻頻皺眉歎氣,今日席間,宛芝實在是風頭太盛了,好端端的宴席,只因她不知收斂,卻引得旁的小姐看不過眼了。那詩卻是在她的要求下提前預備的,只是若要即興,她必是要敗下陣來啊!

    趁此熱鬧,顧宛華便悄悄提起裙擺自蒲團上坐了下來,這般好戲,她怎可錯過?

    只是剛一抬眼,卻感受到一道視線極快地投向了自己,她不自覺便露出一個微笑,今日他是為自己解了圍啊!朝向那處,遙遙做了一福的姿勢,她便重新將目光置於呂太守身上。

    呂太守現下卻是有些為難,只是不待他開口,顧宛芝便說道:「做一首妙詩,自是要反覆雕琢修改,即興作詩,那卻是士子們該鑽研的,我可不會。」她還想將預備好那首詩念出來,呂太守便適時道:「宛芝小姐既不會,便也不好強人所難,這便請王小姐以梅花為題作詩一首。」

    席間復又籌光交錯起來。

    微微轉過頭,朝向劉琳,顧宛華壓低聲說道:「我的姐姐惱了我,可該怎麼好?」

    劉琳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不知怎的聽了這話他便生出些許擔憂,只是她雖這般說話,可面上哪裡有半點恐懼之色?見她仍笑的柔和,他不自覺便氣惱起來,這人又在借此嘲弄自己!

    剛想譏諷她幾句,只聽她又說道:「三日後的詩會,公子可會來?」

    這邀請卻是讓他口中一噎,這顧宛華定是看出了他對她存有幾分興趣,便想藉著邀他之名再次籠絡她的嫡姐!只是,若那般幫她,於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她已是個許了人的小姐!

    在他躊躇之時,顧宛華卻收起笑容,抹了抹眼角道:「若不是公子席間幾番譏諷嘲弄於我,也不會害的我的姐姐誤會我與公子親密呢,方纔已是三番四次難為我,公子若不幫我,我的嫡姐定不會放過我呢!」

    便在訴說委屈之時也淡然平和的聲音讓他頗有些無奈,歎息之間,他心中已做出一個決定。

    只是迎上顧宛華楚楚可憐的眼神時,他仍譏諷道:「看來你也不是個愚笨的,卻總裝作一副無知的模樣,恐怕也只有張易信了你這副面孔。」頓了頓,不大情願的,他說道:「三日後我只午後有兩個時辰空閒。」

    達成了目的,果然顧宛華立即便收起了那副可憐模樣,前後不過轉瞬,她便又嚴肅端莊起來。

    這人便是這般,每每讓他惱恨不甘,可偏偏又想與她多處一刻。

    這般想著,他臉色有些難看地在席間尋找著張易的面孔,一會定要攔住他問一問,張家至今尚未與顧家定下帖子,若他對這顧宛華不甚喜愛,便請他成全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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