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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六章 驚艷 文 / 蟈蟈肚

    不似顧懷遠的外表中的儒雅,大老爺卻是個年近五旬的胖老頭,便在說話時也是笑容可掬的。

    王氏一吐出那句話他便笑了,「孩子們正是貪玩的年紀,弟妹莫拘著她們才好。」

    趙氏自是聽出這是一句客套話,誰不知大老爺府上家教甚是嚴厲,老夫人常年坐鎮,府上一眾女兒們俱是乖巧聽話的。當下卻也略過這話不說。

    寒暄片刻,大老爺卻是坐不住了,他是生意人,自是知曉菊園中那呂陽太守的份量,當下便要前去菊園宴上與顧懷遠一道應酬眾貴人。

    趙氏並不意外,大老爺雖與自家離的遠,卻向來與顧懷遠感情親厚,他們兩兄弟早先便十分團結,現下顧懷安來了自是不將自己當個外人,便想迫不及待見顧懷遠一見。

    顧家雖早便分了家,可從某些方面說,兩家卻是榮辱與共的,自家若能平步青雲,大老爺府上也是榮耀萬分的。

    這一路舟車勞頓,大老爺的正妻顧張氏卻有些乏了,趙氏忙又引著她進了內室稍作歇息,悉心安頓一番,想起宴會才剛開始,自己這女主人卻不好不作陪,剛要領著顧宛芝離去,幾個女兒們便等不及了。

    「母親,今日宴上都有誰?」這是顧婉婷的聲音。

    趙氏眉頭輕皺,剛想作答,顧宛菁便問:「母親,我們何時才能入宴?」

    這話問的卻更加直接,趙氏頓時便沉下臉來,有心斥責她幾句,可她今日實在是太忙了,一會又要得體地應酬貴人們,哪裡有心思?一一掃過幾個庶女的面目,心裡卻想著:現下老爺只怕正與官僚貴族們歡談著,若這般引了一群女兒去,實在是太突兀了!倒顯得老爺過於急功近利。顧家怎麼說也是一方富豪,便是無權也有幾分勢的,該有的風度卻不能差了。

    轉眼,她便柔聲哄勸道:「見過了你們伯父,這便回園吧,這會貴人們正商談正事,哪裡由得你們隨意進出?」眼見著幾個女兒眉間俱是一片失望之色,她又耐下性子說道:「今日這宴席怕到晚間才結束,一會兒菊園唱開了戲,屆時貴人們得了空,母親自會著人喚你們來。」

    半低著頭,顧婉珍卻是不停翻起眼皮,咕噥道:「二姐姐卻能去呢。」

    當下,顧宛芝怒瞪顧婉珍一眼,卻是看了趙氏一眼,並沒有吱聲。

    見幾人久久不肯挪動步子,趙氏心頭冷笑一聲,一開口,卻是動怒了,「我平日是如何教導你們的?怎就養出你們這般急不可耐的心性?這般沒見過大場面!日後出去了,莫要說是我顧府的小姐!」

    話音剛落,顧懷遠身便的小廝木哥兒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見過夫人,他笑嘻嘻道:「老爺說了,請小姐們入了菊園隨意賞玩,只是不可入宴上打擾了貴人們。」

    方纔還失望不已的幾位小姐立時精神百震!這便是允了她們進菊園了,哪怕遠遠聽聽宴上對話也是好的,席間若有哪位貴人離了席,更是輕易便能碰上了。

    趙氏深深吸了吸氣,卻是在心裡埋怨著顧懷遠也如這些女兒們一般急不可耐!歎了口氣,她道:「老爺既發了話,你們便去吧,只是今日席上女眷眾多……」她特意挑揀了幾個貴女說道:「司徒郡公的孫女,蔡侯府四小姐,惠安公主的外孫女,若在園中遇上了,你們可知道規矩?」

    眾人齊齊乖巧應聲,趙氏這才歎一聲,又叮囑幾句,便於顧宛芝轉身朝園外去了。

    趙氏走後,小姐們便急匆匆才喚來丫鬟添妝理髮,只有顧宛華坐在一旁靜靜等候著,便在梳頭之時,顧宛菁閒閒地說道:「什麼公主之孫?不過是王大人的閨女罷了,勉強算作貴族就是了,母親也太緊張。」

    顧婉婷附和著:「我也是三姐這般想的,王大人府上寒酸的緊呢,我曾在華裳閣偶遇那王小姐一回,卻是連百兩銀子的絲綢荷葉裙也買不起呢。」

    對上旁的貴女時,她們的語氣倒格外團結一致,顧宛華心中暗曬:王大人雖是五品官,卻也是當朝聖上的外甥,惠安公主與駙馬的庶子,王家再不濟,也是個王公貴族啊。

    彷彿聽見了她的心聲般的,四姐顧婉珍嬌笑道:「五品小吏,又無爵位,算什麼王公貴族?他王家卻算不上呢!」

    ……諸如這般議論足足又進行了一盞茶時間,幾位姐姐這才收拾妥當,四人一齊出了園子。

    這一路上,顧宛華努力回憶這上一世的今日,可惜,那一兩年正是她暗暗於學業上努力追趕姐姐們之時。那次,她也只在菊園中草草露了個面便回院練字,姐姐們如何表現她自是不得而知,只知道,這一次花枝招展的幾個姐姐並未得到任何貴族的傾心!依稀記得,席間舒家一位俊朗公子卻是引得眾小姐傾慕呢。

    這般想著,卻漸漸被顧宛菁幾個甩在了最後,單看她們匆匆的步伐便知她們心中有多麼急切。淡淡一笑,她只好加快些許步伐趕上她們。

    剛進了菊園,不約而同的,幾位姐姐方纔還面無表情的一張張臉瞬間變得格外端莊優雅起來,便連走路的步伐也不似方纔那般急切。

    顧婉珍顧婉婷這一對雙胞胎自是不分開的,而顧宛菁又極厭煩她,當下便獨自朝別處去了,眼瞧著她們分散朝著賓客雲集那處方向去了,顧宛華卻一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緩步離去。

    不久之後,她便走上一座石橋。菊園是極大的,這石橋也不過是數座橋之一,若在夏日,這是個極好的賞景之處,可冬日終是缺少了些綠色作陪襯,便在府上唯一斑斕的菊園之中,也只有花園中稍顯單調的各色菊花。

    正思考著,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且在這園中尋一尋,你若不尋,總是見不上的,你放心,我斷然不會跟你搶奪的!」

    另一個刻板的聲音歎了一聲,不甚開懷地說道:「她定是不願見我,那日我遞上帖子邀她出遊,她卻不曾理會我。」

    先頭那個聲音寬慰道:「女兒家,總是面皮薄些的。張兄再說下去我可要失望了,難得張兄尋得心愛之人,卻是不願讓我見一見?」

    溫厚的聲音笨拙地解釋道:「自然不是盧兄那般想的,只是顧府這樣大,卻上哪裡去尋她?」

    顧宛華細細辨聽這聲音便是一驚,剛想提步遠去,奈何方纔那陣耽擱,現下卻已是來不及了,她索性迎上前去,果然便聽見對面張易驚訝地叫道:「宛華妹妹?」

    淡淡一笑,她道:「張公子。」朝向另一個高個少年,她笑著福了福,「見過盧公子。」

    那盧公子面上帶了些訝然,隨即朗朗一笑,道:「姑娘心細,卻是聽了張賢弟方才喚我。」再看張易尷尬表情,他不由明白了幾分,想起前頭兩人說過那話,他面上不由也有些訕訕,不待張易引見便尋了個由頭告辭離去。

    單獨對上顧宛華,張易卻是後悔萬分,方纔那話必是讓她聽見了!可是不待他解釋,顧宛華便出聲道:「宛華那幾日身體不適,因此那日便未能赴約。」她實是想對他說:宛華立志不願做妾,那次便未能赴約!只是這話終究埋藏在了心中,若他回府告知張連,張連定會因此而埋怨她的爹爹,這樣一來,惹了爹娘震怒,後果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張易下意識抬眼去看顧宛華,卻只能看見她一臉的平靜,對她這表情,他確實不感到意外,第一次相談過後,他便知道眼前這人是個特別的,只是他心裡卻是高興極了,她只是因為生病才未能赴約啊!

    他心情激動不已,當下便脫口道:「那丫頭說你身子極弱,我早該留意的,你病了我卻不知,是我的錯。」

    對他的熱絡,顧宛華卻只淡淡一笑,心裡不斷尋思著早些告辭離去。

    這婚事她必是要想法子避過的,那麼,她便不能留給他更多的念想了。

    微微抿唇,她說道:「公子說的便是從前伺候我那秋蘭吧,她說的卻是真的,我自小體弱,又不得爹娘歡喜,常年居於雜院之中。」抬眼看向張易,她幽幽道:「便是入學也比姐姐們晚了兩年。」

    張易卻並未因此而生出半點輕視,眸光中反而閃動著一絲溫柔,看向顧宛華,柔聲道:「宛華放心,你嫁了來,在我府上定不會再吃苦。」

    淡淡一笑,她問道:「若是不得夫人喜愛,夫人命我移居柴房呢?」

    張易眉頭微微皺起,似在認真思考著這問題,許久,他才艱難地說道:「我定會去向母親為你求情。」

    緊緊盯著他,顧宛華說道:「若是夫人不肯呢?」

    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張易說道:「為人子女,自是行孝為先,若母親真的不喜愛你,也只能苦了你受些罪,待母親消了氣,好生與母親賠罪,我母親心善,定會重新喜愛你的。」

    瞧瞧,這答案多麼附和他心性啊,淡淡一笑,顧宛華垂眸說道:「抱歉,這會卻有些乏了。」

    只是她剛轉身,胳膊便被一個有力的手掌捏住,在她回眸之時,張易定定看著她,說道:「你為何要生氣?我的母親便是你的母親,你若不孝順,我會非常失望。」

    微微皺起眉頭,顧宛華淡淡道:「公子卻是誤解了,宛華並未生氣啊。」

    帶了些愕然,張易訕訕收回胳膊,再次抬眸時,目光中卻帶了十足的真切,堅定地說道:「我不信你是那般目無尊長之人,方才……卻是我有些凶了,你莫要放在心上。這幾日你身子可好些了?」

    瞧向張易真誠關切的眼神,顧宛華一時有些躊躇不定了,只是最終她仍歉意地說道:「我乏了,這便要回去歇一陣子。」

    深吸一口氣,張易道:「我送送你也好。」

    兩人一路無話,直至走到橋下,遠處湖畔之旁卻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兩人現下卻也沒心思關注,只是離得近了,卻聽得幾個聲音陌生的小姐驚歎道:「好姿容啊!卻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呢!」

    斷斷續續又有讚賞聲音說道:「那面目卻是叫我等女子也比之不及,實是仙人之姿啊!」

    在這些讚賞聲中,她卻聽出了她的三姐顧宛菁,當下她心頭卻也生出些好奇,不禁朝那人群蜂擁之處拐了去。

    張易盯著她的側臉暗暗鬆了一口氣,不自覺地高興道:「看來你是真的沒生我的氣,卻也有心瞧這熱鬧呢,若你身子好些了,我還可陪著你多瞧一會。」

    顧宛華點了點頭,站在指指點點的人群後,這才瞧見其中那被人包圍的青年男子。

    震撼,這是她的第一感覺,在她前世有限的生命中,從來也未見過那般氣質的公子,眉眼如畫這詞說的便是他。旁人美貌,尚且能有許多詞彙來形容,那公子的樣貌卻讓人不自覺便將他比作一幅畫。

    他竟在這般重要的場合披散著頭髮!只是那頭烏髮一瀉而下,映襯著他雪白的肌膚,冷凝的眼神,讓人不自覺便看呆了去。

    印象中,便是那日寺廟再遇的嵐公子,那般俊俏,卻也未讓她這般呆愣。

    事實上,場中眾人無一不被他的外貌吸引住,便是那些前來瞧熱鬧的公子們也看的呆了。

    正在此時,身旁張易驚呼道:「舒錦,竟是舒錦!?」

    被層層人群包圍著,那人面上生出些許不耐,便是聽了張易脫口而出的驚呼,也只向兩人處投來淡淡一瞥。

    顧宛華不禁出聲問他:「舒家那位棄儒從賈的公子?」

    張易點點頭,喃喃地說道:「他這般人才,當年十三歲便中秀才,卻是那年徒生變故可惜了。」

    不待顧宛華再細問,這時,人群中便有一個美艷的小姐上前幾步,抬眼望向舒錦說道:「你是哪位貴人家的男寵?我將你要了來可好?」

    顧宛華轉過頭去,張易立即為她小聲解說道:「那位……那位出言豪放的小姐,身份極是尊貴,乃是開國郡公司徒大人的孫女。」

    他話音剛落,舒錦一側的美貌丫鬟便朝向司徒小姐怒意沖沖地說道:「我家公子才不是什麼男寵!便是三皇子在我家公子面前也不敢如此唐突,這位小姐莫要欺人太甚!」

    司徒小姐面色登時白了白,喃喃地說道:「不可能……這般姿色,怎不是男寵!?」她話音剛落週遭便有數道附和之聲,只是下一刻,舒錦便冷笑著開口了,「若你貌美些,我倒願意娶你為一房侍妾,只是你這小姐卻是樣貌粗鄙,腦中更是粗俗不堪,尚不如我的暖床婢子,實是不配我!」

    司徒小姐登時惱怒萬分,朝向舒錦尖聲道:「你說什麼!你竟敢說我粗鄙!」

    環視一圈,舒錦搖頭歎道:「今日赴宴實是無趣,場上諸位俱是粗鄙醜陋,竟無一能入我眼,各位便散了吧。」

    這人卻是好大的口氣!莫說旁人,那司徒小姐卻是十分美貌的啊。然而他雖傲慢卻生了一張美顏,一露面便引得一眾人嘩然,並不妨礙眾女對他的喜愛迷戀。

    很快,顧宛華便在人群之中搜尋到了她的三姐顧宛菁,她幾乎是用直勾勾的目光盯著舒錦,便在他提步離去後,仍然一臉流連地亦步亦趨跟隨著他。

    然而在此時卻沒有人嘲笑譏諷於她,親眼瞧見這世上還有如此光彩奪目之人,莫說一個顧宛菁,場上還有哪個人未被他的風采深深的吸引住?

    便連她自己不也對他的離去有著些許惋惜麼,那樣精緻的面孔,她卻也想多瞧上一會呢。

    張易並未注意到她的呆愣,許久,才在她身旁歎道:「我那知交盧俊卻與舒府老管家沾了些遠親,聽聞他脾性極是古怪,成日深居簡出,卻是不常於城中露面的。」

    了然一笑,顧宛華感歎地說道:「生的這般相貌,難怪如此。」

    (今天將兩章並作一章發上來啦,完成雙更任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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