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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節 文 / 明寐

    更新時間:2008-08-05

    「是什麼毒?」雖然這不是個好消息,但仙尼亞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馬上就發作?」

    「別擔心,從這毒藥的發作時間上來看,下毒的人不是想立即要了我們的小命。」科恩擺了擺手,示意仙尼亞別說話。漸漸的,在科恩和斯維斯公爵的注視下,一滴黑色的汗珠在仙尼亞額頭上出現,卻不流下來,而是凝固在皮膚上,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你覺得有什麼異常嗎?」斯維斯公爵心裡非常擔憂,但為了安慰仙尼亞,話語裡又不能把這份擔憂表現出來。為了表示關心,他只有在說話時伸手握住了仙尼亞小姐的手,自從成年以來,公爵大人還從來沒有主動去握一個異性的手。

    「異常?害怕算不算?」手被公爵大人握住,感覺到對方手裡的溫度,仙尼亞原本堅定的意志卻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莫名其妙的消失,心裡也變得擔心起來,眼眶裡還泛出點點淚光。

    「這才是大小姐你的真性情嗎?早這樣溫柔可親該多好。」科恩抽出一柄匕首,小心的在仙尼亞額頭上取下那滴黑色汗珠,仔細的研究著,「人啊!只有在事情來臨時,才會發現一些對自己來說很重要,或者值得珍惜的東西,這位黑眼眶的笨蛋就是你所珍視的人嗎?」

    「要你管!」仙尼亞倔強的反駁著,「你除了會取笑別人之外還會做什麼?」

    「我還會救人哦!」科恩從懷裡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從中找出一瓶藥粉,小心的倒進一點在黑色汗珠裡,慢慢的調和著,「你們兩位啊!要不要派出一位懇求我一下?」

    「我不要!我寧願中毒也不求你。」仙尼亞繼續著倔強,「求你的結果絕對比中毒還要慘。」

    「為什麼要這樣評價我呢?我可是很少這樣有誠意的想救人。」科恩停下手裡的工作,沖斯維斯公爵一揚頭,「本少爺並不是你們認知中的那種貴族,我身體裡絕對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想讓我幫忙的話,必須開口求我。」

    「我請求你。」斯維斯公爵握著仙尼亞的手一緊,對科恩說:「請閣下幫仙尼亞小姐解毒。」

    「好吧!既然你也這麼有誠意,那就算欠我一次。」科恩打出一聲悠長的口哨,動作迅速的把黑色汗珠抹在匕首鋒刃上,然後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放進懷裡,「你抱著她,跟我來。」

    「怎麼……難道你剛才不是在做解毒的準備嗎?」斯維斯公爵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麼,我告訴你我是在做解毒前的準備了嗎?」科恩從背後取下佩刀,「我不過是看這毒液比較稀少,調和一下自己用而已……走啦!時間不等人,不要再磨蹭。」

    斯維斯公爵為之氣結,但卻毫無辦法,只有抱起仙尼亞跟在後面。在這時,他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前面走著的這個黑衣人,很可能在什麼事情上都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他對付自己甚至不用去想策略,隨手拈來就是一個好計策。這樣的人物,簡直是魔屬聯盟不可多得的瑰寶,如能留在自己身邊,打敗科恩。凱達將會變得容易一些。

    而另一邊的護衛隊長天堂,在知道仙尼亞小姐中毒的那一刻起,就投入了緊張的逼供行動中,在科恩等人走出院子的時候,天堂正用他典型的軍人手段向鎮長交代一些事情,包括對小個子武士的照顧和看管,鎮長一連被逼吞了十幾瓶毒藥下去,嚇得腿都軟了。

    走到鎮中廣場時,科恩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腳步,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廣場上沒有一盞燈火,幽暗的星光下,八個手握彎刀的黑衣武士迎面向科恩走來,他們的裝扮一樣,武器一樣,甚至踏出的步伐和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深更半夜,光線又不好,你們穿黑衣服出來亂晃是會挨打的。」科恩停下腳步,肩上的白影飛上夜空,「毒不錯,還有嗎?打個商量,分我一點用用。」

    「那毒很珍貴,恐怕你買不起。」武士身後出現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老者。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科恩微微一笑,「我說的是分一點來用用,錢是沒有啦!」

    「你不要岔開話題,你跟血族到底有什麼深仇,為什麼一再殺我族人?」老者舉起手裡的一片白色羽毛,語氣明顯的強硬起來,「這是你故意留下的吧!一共失蹤了十個人,除了被你殺死三個,打殘五個之外,還有兩個在哪裡?」

    這時,科恩才正眼看了看對方──瘦高的身材配著一副如骷髏般的面孔,看他那一活動就快要散架的身板,這位半死不活的老頭是個玩慣了智謀的。

    「你想知道嗎?拿毒藥和解藥來換。」科恩上前幾步,「那樣的話,說不定我會饒你不死。」

    「我已經說過這毒藥很珍貴,解藥只有我族族長才有,想要解藥的話就得跟我走。」老者抬起手來,「你在白天襲擊血族,也應該有在夜晚被血族襲擊的覺悟!」

    得到老頭的示意,八個武士同時前撲,把科恩圍了起來,動作迅速、整齊。

    科恩癟癟嘴,慢條斯理的握住刀柄,老者一聲令下,眾武士同時出手,一片連綿的刀光在黝黑的夜空中閃現出來,如同洶湧的怒濤一樣從四面八方向科恩撲去。與此同時,一大片急速旋轉的冰晶在科恩頭上浮現!

    「血族殺陣?」斯維斯公爵一驚,把仙尼亞小姐放到天堂手裡,一邊前掠一邊拔劍。就在公爵為選定目標而考慮的時候,在武士們連綿的攻勢中出現一抹幽藍色的光芒,那光芒在空中劃出一個耀眼的圓圈之後就一閃而逝,接著才傳出一聲尖利而微弱的破空聲。

    一個武士提著只剩半截的彎刀向後猛退,左手緊緊的捂著脖子,還退不到十步,幾道血霧就從指縫間噴灑出來,到他倒下去時,血液已經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再問一句,解藥呢?」科恩靜靜的佇立在眾武士的包圍中,刀在鞘中,彷彿什麼都沒做,只有黑色披風的邊角在夜風中緩緩飄動。

    「在我族族長手上!不過,你還是先顧你自己吧!」老者把心一橫,枯槁的雙手在胸前揮動著,科恩頭上的那一大片冰晶猛的一震,當頭壓下去。但在距離科恩頭頂大概一臂的距離上,冰晶不但停止了轉動,還慢慢的在科恩身邊聚集成幾團,任憑老者用盡辦法,冰晶依然是不隨他心意──用鋒利的邊角把科恩撕成碎片。

    科恩已經在短時間裡奪取了對方魔法的控制權!

    看老者的行動受阻,幾個武士急忙出手,卻被「投敵」的冰晶阻擋,其中一個沖得最靠前的死得非常壯烈,飛旋的冰晶將他變成一朵艷麗的血花,讓他的身體遍佈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你……你搶奪了我的魔法!」老者的手指在顫抖,「你這個小偷、強盜!」

    冰晶全數掉下了地面,科恩嘴邊掛起了另一種笑容,他的身體在連續閃動,就像是一個虛無的幻影,那種幽藍光芒又再次的出現,連續的出現,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又一道軌跡近乎完美的弧線,科恩的身影每掠過一個黑衣武士,那名武士身體上就會爆開一朵璀璨的紅色血花。在第七朵血花剛剛綻放出來的那一瞬間,科恩的左手捏到了老者的脖子上。

    「解藥。」雖然是一句再直白不過的威脅,但科恩聲音裡卻充滿了感情,即便現在他手裡抓著的是一個想自殺的人,聽了這句話心裡也會充盈起對生的渴望。

    「在族長那裡……」老頭的話還沒說完,科恩就俐落的捏碎了他的喉嚨。

    雖然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公爵大人和天堂的心裡還是打了一個冷戰,還好仙尼亞小姐已經沉沉睡去,沒有經歷這可怕的一幕。

    「看來他身上真沒解藥。」在老頭身上搜了個遍,還把找出的幾個卷軸仔細看了一遍,科恩才轉身對公爵說:「準備馬車吧!我們去見見血族族長。」

    「你確定這毒不會在我們找到血族族長之前……發作?」斯維斯公爵的話停頓了一下,「血族族長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

    「放心,既然是我答應下來的事情,我當然會做到。」科恩用匕首在仙尼亞手指上刺出一個口子,擠出血液看了看顏色,「剛好我知道這個族長在哪裡,我們的時間足夠了。」

    「我只想提醒你一點,這件事只能成功。」斯維斯公爵盯著科恩,「天堂,準備馬車。」

    還不到一刻鐘,兩輛馬車已經載著幾個人出了蝮蛇鎮,連夜向神魔分界線深處駛去。

    仙尼亞小姐一直沉沉昏睡,她身上裹著被褥,小臉上一片妖艷的紅暈,雖然明知是病態,但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卻顯得很美麗。斯維斯公爵一直握著她的手,在他關注的目光中,先前那種擔憂已經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冷靜。

    車窗外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在車廂燈光的映照下,雨絲特別的顯眼。科恩先是假寐了一會,然後無聊的用手指敲擊著車窗邊框,時不時的轉頭看看公爵和仙尼亞小姐。

    「從剛才開始你就很不自在,你不喜歡下雨嗎?」斯維斯公爵對科恩說著話,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仙尼亞的臉上,「她很喜歡下雨,記得在來這裡的路上遇到下雨天,她高興得連雨具也不要,像一個小孩子。」

    「為什麼你會突然對我說這些呢?對你而言我並不是一個好的傾談對象,我會諷刺你的。」看著窗外的科恩懶洋洋回答,「這位小姐中毒是因我的緣故,你心裡現在一定恨我,明白說出來好了。債多了不愁,我並不在意多一個人恨我。」

    「雖然看起來是你的緣故,但生活在這個奇異的世界上,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誰又會預先知道呢?況且我相信仙尼亞會度過這個難關。」斯維斯苦澀的笑笑,「對於我本人來說,被人下毒、被人暗殺,每一天每一刻都有可能遇到,我盡力讓自己孤單,就是不想牽連不必要的人進來,沒想到還是沒逃過……」

    「你很緊張仙尼亞嗎?」科恩轉過頭來,「如果喜歡的話,這件事完了之後就娶她。」

    「暫時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們還沒到那步,而且就我目前的處境,婚嫁的事根本輪不到自己做主。只要我跟某小姐多談上幾句話,就一定會有某種勢力插手進來,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什麼感情單純的關係。」斯維斯搖了搖頭,目光從仙尼亞臉上移開,「我的這種感受,遠離貴族圈子的你可能無法理解,但事實就是如此。」

    說話的時候,公爵看著科恩,而科恩卻清楚的看到仙尼亞小姐的眉毛抖動了一下。

    「你在提醒我你的地位嗎?」見仙尼亞中了毒還有閒心偷聽別人談話,科恩心裡不禁好笑,「如果連這點權利都無法保留,你這個貴族還有什麼搞頭?不如去鄉下種地好了。」

    「到鄉下種地就會有好結果了嗎?有了心愛的人,然後和心愛的人一起被人踐踏就會幸福嗎?」斯維斯問,「你這幾年的漂泊生活,除了為你贏得一個瘋狼的名頭之外,你還得到了什麼?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我擁有自由,當然,這要看你怎麼來理解自由的含義,我為我所珍視的東西而努力,我也在挽救一些東西,這中間付出些代價我認為很合理。」科恩笑笑,「聽你的口氣,你也是一個並不安於現狀的人。」

    「你的話另有深意,你這個人也很理智,怎麼會有瘋狼這種綽號?」斯維斯岔開了話題,「為什麼你會跟血族過不去?」

    「坎普內亂時,是血族屠殺了古台家族,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姓,也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既然用了這個姓名,我就有義務為古台家族復仇。」說謊對於科恩而言簡直就是一項特殊技能,他淡淡的回答,「至於瘋狼這個綽號,事實上我也不喜歡,但在我生氣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

    「是嗎?」斯維斯公爵的眉頭一揚,「我倒想看看。」

    「有的是機會。」科恩呵呵一笑,「說點其他的,別老在這些沉悶的話題裡打轉。」

    「好。」

    「你不覺得你的長相太過於女性化了嗎?我這裡有很多種特殊的飾物,能使你變得很有男子氣概,要不要來點?價格好商量……」

    「我拒絕討論這個。」

    「或者我可以教你在臉上畫飾紋,很威猛的那種……」

    「我覺得兩個黑眼眶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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