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悄悄的離開你,然後讓你和桔梗在一起。」安然的目光看著窗外,過了半晌,忽然開口道:「這樣子你就稱心如意了;你會開心嗎?我想你會很開心吧。」
「你天天說我胡說八道,我怎麼發現你喜歡胡說八道了。」蘇信空出一隻手,捏了捏安然有些微涼的手心,道:「你說這話,我還沒答應呢。」
安然應道:「你嘴上說沒答應,指不定心裡早答應了。」她頓了一頓,忽然轉頭看著蘇信,說了一句不像是她會說的矯情的話:「蘇信,我都忘記了,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說給我聽聽唄,在我離開你之前,給我留點回憶。」
「不想說,太丟人了。」蘇信笑笑,沒有回答。
其實大多的男生都會遇到這樣的一個情況,女朋友常常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其實我一點也不好,你看上了我哪一點?」然後你會顯得很不耐煩,隨口敷衍了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令人蛋疼的問題。
在《大話西遊》裡,至尊寶和菩提老祖也有一段經典的台詞:「喜歡需要理由嗎?喜歡不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需要嗎?」
好像需要,好像不需要。蘇信也不清楚,這好像是一道無解且無趣的問題,不過他看過一本小說,米蘭昆德拉的《飄》,這本書裡面有這樣的一段話:「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源於將她以隱喻的形式,留在大腦詩化記憶的一刻。」所以,愛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全世界的愛情,說千道萬,其實都是一見鍾情!
在某一瞬間,或是陽光明媚的轉角處;或許春雨延綿的屋簷下,你不期而遇了一個女孩,無論這個女孩你之前是否見過,但就是在那一瞬間,這個女孩的模樣,行為舉止,顰笑之間,與你腦海裡的女神形象重疊,然後詩化,變得完美無缺,徹底留存在你的腦海裡,永遠難以忘懷,最後,你愛上了她。在那一瞬間,你對女孩的感覺到達了頂峰,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慢慢的變化,有的變成了親情;有的變成了仇恨;有的變成了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愛情的真正定義。愛情,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一瞬間達到頂峰。蘇信在裡津市一中的籃球場上,看到了安然的那一瞬間,喜歡上了安然;蘇信重生的那一天,在錢櫃ktv裡,看見那個安安靜靜的夏桔梗的那一瞬間,他喜歡上了夏桔梗。
人的一生中,會愛上很多的異性。蘇信如此,其實任何人都不會例外。不過絕大多數的情況都是,我們只能選擇一位。因為人生就是一個從什麼都不妥協到妥協的過程,如果你不想妥協;如果你要放縱自己的私/欲;如果你想要得到的太多,那麼你會很痛苦。
蘇信很痛苦,至少以前在感情上他很痛苦。上次的北京之行,宋儒尚就指出了他的命門所在,喜歡感情用事,這是他的缺點。不過,這些年來,經歷了這麼多,或者說是經過宋儒尚的指點,從北京回來的蘇信反倒是釋然了。感情之事,順其自然,無論未來是怎樣子的,夏桔梗也好,安然也罷,顧茜也成,至少他會做到他所能做到的,至於後果如何,交給時間決定吧。
……
法拉利離開國道,來到河西區,開上了芙蓉西路。
十字路口,紅燈。
蘇信踩了剎車,法拉利停在路口。他朝窗外瞧了一眼,一輛白色帕傑羅suv自十字路口奔來。那年頭帕傑羅在星沙市挺少見的,尤其是這輛帕傑羅suv是運動車系帕傑羅sport,車型精緻而典雅,霸氣而不失穩重,張力十足。那時國內還沒有生產這款車,一看就是進口車,直到後世這款車型才由北京吉普汽車有限公司生產供國內市場。
蘇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恰巧白色帕傑羅的車窗是打開的,他一眼就看見了帕傑羅副駕駛位置上的胡邊子傑,不禁一怔,而開車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而且他隱隱看到,在後車座上,還坐著一名男人。
白色帕傑羅速度挺快,蘇信只是朝車內看了兩眼,車子便從他的視野裡消失,裡面的人他只是看了個大概,除了熟悉的胡邊子傑一眼認出,另外那兩名男女,他根本沒有看清,但他心下大奇,那個中年女人是誰?那個中年男人又是誰?難道是胡邊子傑的爸媽?
蘇信越想越覺得可能,霎時間他心念急轉,如果自己的推斷正確,美孚大廈的分包承包商胡邊榮是胡邊子傑的老爸,那麼胡邊子傑和他媽媽這麼做,等於在窩藏罪犯!
現在星沙市的警察都在通緝胡邊榮,而美孚大廈遲遲不能恢復施工,很大的原因是抓不到胡邊榮;另一方面,如果坐在後車座的男人真的是胡邊榮,是胡邊子傑的老爸,而開車的女人是胡邊子傑的媽媽,那麼他就弄不明白了,胡邊子傑的媽媽已經和胡邊榮離了婚,成了馬連成的後媽,按說起來,胡邊子傑和他老子胡邊榮應該很恨他媽媽的,既然如此,胡邊子傑的媽媽為什麼窩藏罪犯?
蘇信想不明白,也懶得多想,他透過反光鏡,看到那輛白色帕傑羅在左車道上已經越行越遠,他當機立斷,鬆開離合器,打方向盤,法拉利逆行闖紅燈,從右車道逆行開上左車道。
十字路口本來車輛很多,蘇信這麼一搞,頓時一片混亂,司機們打著方向盤避開法拉利,路口橫七豎八,被車輛塞得滿滿當當,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逆行闖紅燈的是一輛拉轟的法拉利,司機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不過路邊上正好有一名交警執勤,這輛法拉利當著他的面兒違章逆行,他氣得鼻子都歪咯,透過擴音器大喊:「停車,給我停車!」
安然也被蘇信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不明所以,她皺了下眉頭道:「蘇信,你這是幹嘛?」
「現在沒時間解釋,小然,你坐好了。」蘇信應了一聲,也不管後面忽然響起的警笛聲,他開著法拉利朝那輛白色帕傑羅狂追而去。
前面的白色帕傑羅似乎沒有意識到已經被人跟蹤,速度不緩不急,蘇信一下子就追了上去,只是他也沒有急著超車,減速慢慢地跟在白色帕傑羅後面,坑爹的是剛才他逆向行駛闖了紅燈,已經被交警盯上了,一直追在後面。
「喂喂喂,給我停車,停車!」
這時,後面的交警追了上來,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小青年,開著一輛警版鈴木摩托車,小交警踩著摩托車一個轉向,橫插在馬路中央,生生堵住了法拉利的去路。隨後,小交警跳下鈴木摩托車,表情一絲不苟,手臂橫向前傾,對蘇信做了一個停車的動作!
蘇信在鈴木摩托車前剎車停下,腦袋透出車窗,斜看著交警,心裡鬱悶壞了,別的紈褲子弟開著一輛破奧迪a6可以縱橫星沙市,你們這群破警察屁不敢放一個;哥哥我開著如此拉轟的法拉利,擺明了超級富二代的身份,竟然被警察給攔住了。得,這事兒給馬連成這憨貨聽去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