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瞇了會眼,七點多鐘,蘇信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昨晚搞的太晚,他沒有回家睡,剛好給顧茜在衡水大酒店開了一個總統套房,一天3400,簡直就是搶劫,不過住的是顧茜,那便值了。房間很多,顧茜和沈雪一人一間,還剩下三間臥室,他就拉著方雄來這裡睡覺。
蘇信洗漱完後,發現顧茜幾人都還沒起床,方雄就更別說了,跟他在希水毛紡廠的家屬區奮戰一夜,這個時候絕對睡得比豬還甜,估摸著就是發生512地震也震不醒這頭豬。(純調侃,沒有的意思,祈福雲南災區,願人人平安。)
沈雪留在這裡陪著她姐姐顧茜。
前天,沈雪家裡來人了,一個名叫沈岐山的中年男人,沈岐山是沈雪的三叔,也就是顧茜的親舅舅。
沈岐山和顧茜關著房間,談了好長的一段時間,至於談論的內容,蘇信並不知道,但從一件事情他可以看得出來。
沈岐山要帶沈雪和顧茜回北京,可是顧茜不肯回去。
這就說明,沈家任由顧愷之自生自滅,是不打算插手管顧愷之的事情了,沈岐山來裡津市,只不過是按照顧茜的母親的意思,要把顧茜和沈雪帶回北京。
只是顧茜不會去,沈岐山也沒有強迫顧茜。因為顧茜留在這裡不會有事。
沈雪見此,便留了下來,陪她姐姐。當初她來裡津市讀書,完全是因為姐姐顧茜在這裡,估計著顧茜高三畢業,又一心報考北財經,到時候沈雪肯定也會屁顛屁顛地跟著顧茜回北京。
蘇信沒有喊醒她們的意思,下樓在外面買了幾份油條和豆漿,順帶買了份裡津日報。
一路邊吃邊看,蘇信打開報紙。
報紙上的新聞無非是諸如春陽湖槍殺案告破,裡津市最大黑/幫勢力——三十六幫被取締,五榮礦業集團凌溫楠被判死刑等等新聞。這些他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內容,比編寫新聞的報社記者詳細得多。
這幾件盤根錯節糾纏不清的案子,是蘇信偵破的,這裡面的東西他知道的太多了。
看似翻案成功,真相大白,其實裡面的內容其實有很多疑點。就單論春陽湖的另一起保安槍殺案,蘇信就覺得檢方貪贓枉法,再一次包庇了真兇!
蘇信通過一些旁證和大量的推理,以及凌浩然說過的話,他已經確定余靖宇偷了警槍,並且是槍殺監控室保安的真兇,既然如此,那麼凌溫楠肯定跟這樁案子無關,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替余靖宇頂罪,所以這裡面還有貓膩。
按蘇信想來,余靖宇的哥哥余建華是市委書記,凌溫楠是新河集團董事長凌溫明的親弟弟,凌溫楠再次頂罪,肯定是出自凌溫明的手筆。
凌溫明無非是看中了余靖宇的家世,看中了余建華這個市委書記。他知道三十六灣礦區坍塌案鬧得太大,不能把弟弟凌溫楠救出來。因為凌溫楠犯了一條命案,又賄賂官員,組織黑社會勢力,罪證確鑿,這一次肯定難逃死罪。
凌溫楠既然死罪難逃,他就把所有的罪全部頂下來。
這樣一來,等於凌溫楠替余靖宇頂了罪!
這一點對於凌溫明有著極大的用處,他抓住了余建華的把柄,可以肆無忌憚地要挾余建華。這可能也是顧愷之一倒台,新河集團立馬擊敗實力遠勝於它的外企康尼特集團,拿下希水毛紡廠的真正原因。
不管凌溫明在希水收購案提出的要求多麼過分,余建華都不得不幫凌溫明!
這些東西,蘇信很容易分析出來,春陽湖槍殺案推理到這裡,真兇早在他的心中。
他真正搞不清楚的有兩點:
「一是,凌溫楠槍殺張倩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二是,張倩臨死之前,說的「夏」字代表夏天天,那麼夏天天跟這樁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這兩個疑點一直在蘇信的心裡,想不透,搞不明白。
情況很複雜,蘇信懶得再想,不過估計著康尼特集團輸給新河集團,夏天天這個康尼特集團華南區代表的日子不大好過吧。蘇信心下好笑,夏天天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兩人之間的矛盾極深。夏天天有麻煩,他樂得看戲。
只是近來裡津市發生的事情,無一不是大案要案。蘇信心下思忖:自己前世在裡津市讀高中的時候,春陽湖槍殺案和三十六灣礦區坍塌案發生過嗎?顧愷之被省紀委帶走的事情發生過嗎?
畢竟是猴年馬月的事情,而且當時蘇信距離官場的東西都很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玩大網游,天天攻打沙巴克,哪裡知道這些。現在自然是一時記不起來,好像發生過,又好像沒這回事。
但不管前世發生過與否,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新河集團收購吸水毛紡廠的事情捅出來,渾水摸魚,最好是讓余建華和凌溫明抓破腦袋。最後,才是顧愷之的事情,若是能夠把余建華拉下馬,那最好不過。而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昨晚費了一宿的工夫,冒著寒風貼紙條,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回到房間,顧茜和沈雪都已經起床了,在浴室裡洗澡。
「早餐在餐桌上,記得吃早餐。」蘇信拿了幾個盤子盛放早餐,回到沙發上繼續翻閱報紙。
剛剛沐浴完的沈雪走出浴室,坐到餐桌上,撇了撇嘴巴:「又是饅頭和油條加豆漿,你能不能換點新花樣啊。」
蘇信抬起頭:「成啊,明天我給你下麵條。」
「哦,你做的麵條好不好吃?」沈雪對蘇信的觀感好了許多,至少如今顧茜情緒很低落,蘇信一直陪在她身邊,安慰她,還算有點男子漢該有的擔當,沒有辜負以前姐姐對他那麼好。
要不然,沈雪一定把蘇信大卸八塊,剁了餵狗!
蘇信放下報紙:「這個我就不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你還是去請教你姐姐吧。」
「切,土鱉,你沒聽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個成語嗎?」沈雪嘟著紅潤的嘴巴道:「就算你做的麵條再怎麼難吃,我姐姐一定會說很好吃的。」
「小雪,你胡說什麼呢?」剛剛走出浴室的顧茜臉紅了下。
沈雪道:「既然我胡說,那姐你說蘇信煮的面好不好吃?」
「好,好吃啊。」顧茜吃過好幾次蘇信煮的麵條了,能吃,但距離好吃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沈雪笑嘻嘻地道:「那,蘇信看到沒有,事實勝於雄辯,我就不多解釋了。」
蘇信笑笑搖頭,這沈雪還真是口齒伶俐,她姐姐顧茜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顧茜和沈雪吃過早餐後,蘇信提議道:「天天在家裡無聊得很,我帶你們出去逛逛?」隨即轉頭,看著顧茜道:「小茜,我們出去散散心吧?」」嗯。「顧茜微微點了點頭,爸爸被省紀委帶走,她最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只是這些天蘇信和妹妹沈雪一直陪著她安慰她,她已經平靜了下來,至少關於父親的處理結果還沒出來,而且,舅舅沈岐山偷偷告訴她:「她爸爸沒違法犯罪,只是在原則上犯了錯誤,不會有什麼事的。」
這句話打消了她的顧慮:心情好上不少,不說官復原職,但不會有事。其實她並不想爸爸當官,她媽媽就是因為這個和她爸爸顧愷之離婚的。
「只是蘇信,我們去哪兒?」沈雪來裡津市並沒有多長的時間,想著蘇信會帶她去什麼好地方玩。
「到了就知道了。」
蘇信買了一個關子,然後起身推開方雄的臥室,鼾聲震天,方雄睡的正香,他走過去掀開被子。
下一刻,伴隨著方雄:「啊……偷窺啊!」的慘叫聲,臥室裡傳來蘇信鄙視的聲音:
「靠,兩妹紙在這裡,你這狗/日的還玩裸/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