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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城的浪子 241.第241章 操盤! 文 / 左司

    夜,黑的深沉。

    風,肆無忌憚地刮著。

    希水毛紡廠家屬區,漆黑黑陰測測的伸手不見五指,低空中有一道光亮,像鬼火一樣晃動著,若是走近去看,會發現是手電筒。

    在手電筒的光亮下,可以看到兩條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希水毛紡廠家屬區裡晃動,一個手裡提著一桶漿糊,一個手裡拿著一沓傳單,分工協作,一個抹漿糊,一個貼傳單。

    「方塊,動作放快點,磨磨唧唧的跟個大閨女似的。」

    「靠,半夜三更給你招來貼傳單,天氣這麼冷,哥哥我覺都沒睡呢,你廢話還這麼多,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幹?」方雄的手掌在牆壁上磨挲了兩下,擦掉黏黏的像精/液的漿糊,嘴裡嘟囔了一句。

    蘇信在刷了漿糊的牆壁上貼上一張傳單:「我說方塊,我聽你這口氣咋這麼不樂意呢?是不是我讓你做點事兒你特不舒服呀?」

    方雄直翻白眼:「得,蘇老闆,蘇大哥,蘇大爺,我錯了。」

    ……

    蘇信帶著方雄輾轉整片家屬區,奮戰到凌晨四點,三千張傳單遍佈了希水毛紡廠家屬區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牆壁。兩人收工,準備直接滾犢子。

    這時,一道手光線射過來:「是誰?」

    蘇信一愣,來的好像是小區裡的保安,見方雄傻愣著不動,踹了一腳:「笨/蛋,跑路啊。」他拉著方雄撒丫子狂奔。

    一路跑出希水毛紡廠家屬區,甩掉保安,氣喘吁吁的方雄道:「哥、哥不行了。」

    蘇信朝方雄的胯下瞟了一眼:「你真不行了?」

    「我真不行了。」

    「哦,不行那就算了吧。」

    兩人在橙色的路燈下歇息了一會兒,方雄納悶道:「我說,蘇信你貼著東西幹嘛呀?」

    「天機不可洩露!」

    「切,你想告訴我我還不樂意聽呢。」方雄撇了下嘴。

    蘇信轉頭說道:「方塊,你記住了,今晚的事情,對誰也不能說。」

    「知道知道,這話你已經嘮叨了七八百遍了,跟個老娭毑一樣,搞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方雄摟住蘇信的肩膀,嘿嘿笑道:「現在我們去哪兒呀?」

    蘇信瞥了眼方雄,笑道:「這麼晚了,紅燈區也關門不接客了啊。」

    「靠,你能不能不這麼齷/齪呀?」

    「去,世界這麼亂,裝純給誰看。」

    ……

    #########

    當凌晨的第一束光刺破雲層,灑向裡津市這座內陸小城時。

    毛玉鳳習慣性地起床了,她動作麻利的穿衣洗漱,然後下樓開始散步。

    從希水毛紡廠的家屬區開始,毛玉鳳慢悠悠地散著步,一路走過希水毛紡廠的各大廠區,落入她眼眶裡的全是荒蕪破敗的景象,廠區外的蒿草平胸高,辦公樓和生產線全部廢置,毫無生氣,滿目落敗。

    只是這片土地,她看不厭,看不倦。

    毛玉鳳的父母都是希水的職工,她打小就生在希水,長在希水,對這片土地有著極深的感情。十八歲那年入職,從最低層的普通職工做起,到如今是一名技術精深的老師傅,因為深受職工們的信任愛戴,她成了監事會職工代表。

    只是眨眼間,三十個年頭轉瞬即逝,她已經過了四十五歲了。她真是把半輩子的光陰獻給了希水毛紡廠,見證了希水毛紡廠的光輝歲月,再到如今的衰敗癱瘓。

    走在毫無生氣的廠區內,毛玉鳳心下唏噓不已。

    年紀大了,就總愛惦念著往事。想當初她剛進希水毛紡廠的時候,希水毛紡廠正處於輝煌時期,南召省數得著的大國企,省裡的首長每次來裡津,一定會來這裡考察指導工作,誰家的娃能在希水工作絕對是值得炫耀的事兒,誰家的郎能在希水工作找媳婦都是一大優勢。

    可是如今,希水毛紡廠風光不再,除了一二號廠區,其他廠區已經停工大半年,鐵飯碗變成了破碗,而且單位發不出工資,很多職工的家裡揭不開鍋蓋,迫於生計,職工們要麼在外面打零工,要麼做些小本買賣,維持生計。

    毛玉鳳是希水毛紡廠的老師傅,精通毛紡技術,許多私企高價邀請她去當師傅,只是她放不下希水毛紡廠;放不下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放不下三萬多名信任她的職工。

    不過,毛玉鳳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日月,現在情況有了好轉。

    新河集團收購希水毛紡廠的消息已經在職工之間傳開了,新河集團作為裡津市最負盛名的本土企業,在市民當中的口碑還是很不錯的。

    大家都期盼著新河集團救活希水毛紡廠,重振這個國民企業,在毛玉鳳看來,這或許有些不切實際,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如今的希水確實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可再不濟,新河集團這麼大的企業至少能解決一部分職工的就業問題。

    「不說全部,最少能夠解決百分之四十的職工再就業問題吧。」

    這是毛玉鳳的底線。

    其實,市政府和希水總經理與新河集團三方談判她沒有權利參加,談判的內容毛玉鳳自然不清楚,希水毛紡廠的總經理胡榮對她也是閃爍其詞,只是說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一定會安排好職工們的出路。

    對於胡榮的話,毛玉鳳是不大敢相信,不過她更願意相信市政府,相信新河集團,不管採用何種形式的收購方案,解決職工的就業問題都是先決條件!

    總而言之,眼下希水終於有了盼頭。

    想到這裡,毛玉鳳的眉頭舒展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溢出笑容,步子也輕快了很多,嘴裡念叨著:「希水有救了,職工們的飯碗有著落了。」

    此時太陽已經爬上了東山,天色大亮。

    心情不錯的毛玉鳳轉身打道回府,準備回去做早餐。

    只是走到家屬小區的時候,毛玉鳳聽見了劇烈的吵吵嚷嚷的聲音,瞇著眼睛望去,只見一群職工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她不由地趕過去,分開眾人:「怎麼回事,大早上的大家在這裡吵吵鬧鬧些什麼?」

    「毛姨,你看看這個。」

    一名麻子臉年輕人激動無比,將從牆壁上撕下來的傳單遞給毛玉鳳:「按照這傳單說的,新河集團採用買斷工齡的方式,只收購一二號廠區,就是想拿那塊地皮建高檔別墅區!」

    見毛玉鳳來了,大夥兒頓時有了主心骨,別看毛玉鳳是一介女流,可是能力出眾,又極為維護廠子職工們的利益,在職工們的心裡威望甚高,競選監事會職工代表的時候,她全票通過,希水毛紡廠的總經理胡榮是拍馬不及。

    群情激奮,紛紛進言:

    「毛師傅,現在只有一二號廠區還有點生產力,如果只賣掉這兩個廠區,而且是採用買斷工齡的方式,我們廠子三萬多人全部失業,新河集團是搾我們的肉,吸我們的血呀!」

    「新河集團就是個白眼狼,根本就沒想救活我們的廠子,沒想過我們的死活!」

    「毛姨,廠子不能賣給新河集團,如果市政府一定要賣,我們就去政府大門靜坐拉橫條,抗衡到底!我就不相信市委敢拋下我們不管!」

    ……

    看著那張扎眼的傳單,聽著大家群情激奮的聲音,一股熱流直衝毛玉鳳的天靈蓋,氣血攻心,身子晃了晃,腦袋天旋地轉,她連忙撐著一堵牆壁,用力掐了下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倒,不能亂!

    她是三萬職工選出來的監事會職工代表;她要為三萬職工討一個公道;為三萬張等著吃飯的嘴尋一條出路!

    「大家給我安靜!」

    毛玉鳳強撐著站穩身軀,大聲道:「現在只不過傳聞而已,你們別把事情傳出去,造成不必要的影響。一切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麻子青年道:「毛姨,沒用的,現在全家屬區的牆壁上都貼著傳單,大家都知道了這個事情,現在很多職工都在你家門外呢。」

    毛玉鳳表情一滯,心想是哪個傢伙來的這出,嫌麻煩不夠大。她道:「既然這樣,大家平靜一下情緒,我先去問問胡總經理,瞭解情況再說,下午在禮堂開職工大會。」

    毛玉鳳頓了一頓,隨即鏗鏘有力地道:「我表個態,如果真的和這張傳單上說的一樣,別說新河集團,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動希水!」

    ……

    ######

    新河集團總部。

    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內,一身白色唐裝的凌溫明正站在落地窗前,他目光看著正對面的市政府大樓,平和的臉上隱隱能看到一絲淡淡的笑意。

    最近,他的心情很不錯。

    如今希水收購案最大的阻力顧愷之被省紀委帶走,雖然處理結果還沒出來,但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這一次,顧愷之是回不了裡津市了。

    顧愷之已經被帶走,收購希水毛紡廠的事宜,自然進展的極為順利。

    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和市委以及希水毛紡廠的官員簽約收購合同,拿下希水一二號廠區了。希水一二號廠區的一萬名員工,將採用買斷工齡,加新河集團負責安排百分之二十的員工再就業的方案,至於希水毛紡廠其他廠區的職工們的出路,這就不是新河集團該關心的事情了。

    畢竟他收購的是毛紡廠一二號廠區,不是整個希水毛紡廠。不過對於希水毛紡廠其他廠區職工得知收購方案後的反應,他能猜到的,多半是帶著抵抗情緒阻擾新河集團的收購計劃,但新河集團和市政府與三方談判的時候,收購方案並沒有提前透露出去。

    只要明天拿下希水毛紡廠,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至於職工們的問題,那是希水毛紡廠領導和市委領導該想辦法解決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心情大暢。

    收購希水毛紡廠的項目他策劃了四年,整整四年呀。

    他收購希水毛紡廠,就是看上了希水毛紡廠一二號廠區的那塊地皮,那塊地皮絕對是裡津市價值最高的黃金地段,無數房地產商都盯著呢。可是因為涉及到國企希水毛紡廠,想要拿下那塊地皮就必須解決希水毛紡廠的問題。代價太大,涉及的人太多,沒人有拿下希水的魄力,他有!

    早在四年前,他就在為收購希水毛紡廠的事情做準備,上下官員一通打點,花了老大的代價,所有的關節都打通了,甚至是市委書記余建華都已經點頭,眼見著拿下希水毛紡廠一二號廠區在望,可以說基本板上釘釘,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市長顧愷之打了余建華的臉,直接否決了他的提案。

    之後顧愷之又多番從中作梗,導致這個項目遲遲不能上馬。凌溫明是一退再退,甚至不惜代價,提出全額收購希水毛紡廠,顧愷之仍然不答應,更加可惡的是顧愷之引進外資企業康尼特集團對付他,就是不讓他得到希水毛紡廠。或許顧愷之早就看出來他收購希水,只是看中了希水毛紡廠一二號廠區的那塊黃金地皮,想要修建高檔別墅區的目的。

    這四年來,凌溫明在看似隱忍、實則精明的顧愷之手上吃癟吃得夠嗆。

    現在顧愷之一倒台,所有的項目都水到渠成,康尼特集團這個外資企業沒有顧愷之這個後台,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凌溫明總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一想到為了拿下這塊地皮,犧牲了弟弟凌溫楠的事情,凌溫明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縱使他在裡津市隻手遮天,這一次,也不可能救出凌溫楠。春陽湖槍殺案和三十六灣坍塌案的動靜太大,處於風尖浪口上,全國媒體都在關注,很難在裡面動手腳。

    至於春陽湖另一條保安槍殺案,其實並不是凌溫楠干的。

    凌溫楠頂了這條命案,這是凌溫明聽了薛准的意見之後,讓他這麼做的。

    從兒子凌浩然嘴裡,凌溫明知道春陽湖警槍是余建華的親弟弟余靖宇干的。余靖宇之所以偷警槍,是想借兒子凌浩然的手殺死一個叫做蘇信的男生。而薛准告訴他,槍殺春陽湖大酒店監控室的保安的幕後人物也是余靖宇干的。

    當時凌溫明是雷霆大怒,一是為兒子的愚蠢感到惱火;二是余家的小子太毒太狠了,竟然算計到他兒子頭上。

    本來想讓余建華付出代價。

    可事後一想,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控制市委書記余建華的好機會!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初案發時,凌溫明命令薛准不惜一切代價摀住這樁案子,砸錢平事,讓蘇信住嘴,甚至讓趙川頂罪,就是賣余建華一個面子!

    後來凌溫楠出事,凌溫明是如坐針氈,五榮的事情敗露,三十六幫又被取締,他擔心橫著一條心要置他於死地的顧愷之順籐摸瓜,挖出太多的東西,甚至是把新河集團牽扯出來。

    最後他聽取了薛准的意見,棄車保帥,讓凌溫楠挑下所有的罪,甚至再一次替余靖宇頂罪保安槍殺案。這招果然有用,余建華投桃報李,和他聯手除掉了顧愷之。

    前段時間組織部部長鄧志林帶團來裡津市考察,風向就已經很明顯了。鄧志林是省委副書記李開斌的人,李開斌又是余建華的父親餘震林的門生。想來是近段時間一向是擺設的顧愷之做得太過,把余建華當成了擺設,余建華不能忍了。

    至於顧愷之財產不明,和女下屬存在曖/昧關係,這些都只不過是上面的人拿下顧愷之的理由。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在官場上沒人逃得了,順便拉一個官員出來都能安上一大把。

    總之你較真,它是個事兒,你不較真,沒人會當回事兒。

    可現在既然省紀委當真了,玩真的了,那麼顧愷之就是違反紀律,違反黨紀黨規,往嚴重點說,是要剔除黨的隊伍的,這也意味著顧愷之的政治生命結束。

    對於顧愷之這種人而言,這比槍/斃了他還難受!

    對於凌溫明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只要顧愷之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從裡津市永遠消失,凌溫明就舒坦了,現在顧愷之一倒台,事情好辦得多。

    在市委市政府的指導意見下,五榮礦業集團的事情、三十六幫的內幕到凌溫楠哪裡點到為止,不再深挖,余建華並將希水毛紡廠一二號廠區交給他。

    這就是他和余建華的博弈,或者叫做雙贏!

    「哆!哆!哆!」

    敲門聲響起,驚醒了在深思的凌溫明,他扣好西裝,反身做回辦公椅上:

    「進來。」

    門推開,走進來的是薛准。

    凌溫明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讓薛准坐下,隨即笑道:「老薛,明天和市委以及希水毛紡廠簽約合同,你代替我去吧。」

    「好。」薛准點頭,旋即又道:「只是董事長,希水毛紡廠那邊,出了點意外?」

    凌溫明眉頭一挑:「什麼意外?」

    「收購希水的策劃方案被人洩露出去了,現在希水的職工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職工們可能會鬧事,對明天的簽約很不利。」薛准一向有大將之風,不僅掌管整個新河集團,也是凌溫明的頭號軍師,此刻向凌溫明稟告這件對新河集團極為不利的事情,神色依然極為沉穩。

    「什麼?!」

    凌溫明卻是刷地站起,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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