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天氣炎熱,室內氣溫更高,風扇吱呀吱呀地叫喚著,魏薇和蘇信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並不覺得燥熱。
他倆認識有蠻長的一段日子了,尤其是最近這兩個月,蘇信一直在星沙市,兩人沒少見面,還算得上是談得來的朋友。魏薇對於蘇信的認識脫離了最初的粗淺層面,在她心裡,這是一個有見識有能力的少年,當然,心機等同於他的能力。
只是,對於蘇信說請她當華信公司的客服的事情,魏薇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蘇信也沒有再說這個事情,從他角度來說,是希望魏薇留下來的,這僅僅是替方林考慮。當然,魏薇如果真的要回老家他也不會多說什麼,強扭的瓜不甜,而且這個瓜未必就是好瓜。
不過他心裡有點疑惑,魏薇說要去老家,為什麼親自來這裡跟他說呢?這麼一件小事,電話裡打聲招呼就成了?
這時,卡嚓一聲,電腦房的門被推開,打亂了蘇信的思緒,蓬頭垢面眼眶裡滿是眼屎的方林出來了。
方林看見魏薇,跟一隻呆鵝似的站在那裡,嘴裡喃喃著想要說什麼話,可憋了半天,才撓了撓頭,極其****的嘿嘿笑道:「你,你來了。」
魏薇瞥了眼方林,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蘇信看到這一幕真是差點沒吐出一口狗血,他實在不想備受煎熬,道:「你們聊,剛好今天《蜘蛛俠》上映,我看電影去。」
方林顯然有點害怕和魏薇獨處,一把拉住蘇信,道:「蘇信,你一個人看電影多無聊,要不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看吧?」
蘇信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林,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手裡有一塊豆腐,他絕對會一頭撞死去。他終於明白了方林為什麼大學三年,光棍三年。女神幫你脫衣服,你說天氣太冷,這尼瑪的就是個純**絲。
魏薇只是淡笑搖了搖頭,至於啥意思,在蘇信看來是對方林的失望透頂,在方林看來是魏薇心情不好。
蘇信推門出去,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人可以無可救藥到這種地步,真是令我拍案叫絕。」
之後,方林跟魏薇之間發生了什麼,蘇信是不知道的。個人私事他沒興趣打聽。不過自那晚之後,方林和魏薇的關係轉好,有種情侶的感覺。
按照蘇信的揣測,魏薇應該對方林挺有好感的。
魏薇當坐台小姐的原因,前段日子蘇信聽魏薇隱隱提起過,她家裡挺困難,他爸爸早死了,媽媽有病身體不好,下面還有一個在讀書的弟弟。高三的時候,魏薇認識一個星沙市的大款,被包養了。
那個大款要長相有長相,要人民幣有人民幣,算得上是個鑽石王老五,魏薇是對他動了真心。只是魏薇把大款當**情,大款把魏薇當做一夜情。後來發生了什麼變故魏薇沒有告訴蘇信,總之是那個大款甩了魏薇,再後來魏薇為了支撐家庭經濟來源,淪落為坐台小姐。
魏薇在感情上受過很重的傷,也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不願接受方林。這能夠理解,但現在蘇信疑惑的是,究竟是什麼原因改變魏薇的想法的呢?僅僅是對方林有好感嗎?
這未免太過突然,也有點說不通。
按照蘇信想來,有一點就非常的可疑,魏薇忽然找他提出暑假回老家,這麼一件小事直接在電話裡說一聲就可以了,為何還要親自跑一趟?
蘇信稍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因為方林在這裡!
魏薇知道方林一定會把她留住,那麼她說離開星沙會老家根本就是一個幌子,目的是留在星沙市,接近方林!
蘇信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魏薇反過頭來和方林交往,這裡面難道僅僅是因為魏薇對方林有好感,就沒有利益關係嗎?
這兩個月來,蘇信與魏薇交往極深,也認認真真地坦誠相待過,魏薇甚至比方林這個合夥人還瞭解他,魏薇早就知道他有五百萬,知道他的商業計劃,知道他的野心。
現在飛書網上線在即,華信公司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魏薇上了方林這個華信公司創始人的床,自然是得道升天,別說解決家裡經濟拮据的問題,日後華信信息成長起來,名車豪宅完全不是夢。
如果是這樣,那麼魏薇心機太深,對自己是大大的不利!
要說起來魏薇這麼做無可厚非,女孩子求的就是踏實有錢途的男人,不過有些現實問題蘇信不得不去提前考慮,現在方林能夠跟他同心協力,以後呢?
不是蘇信想玩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方林掌握了飛書所有的絕密技術,如果那一天背叛他,他一定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可問題是,現在蘇信並沒有制伏方林的辦法,他處於一種被動狀態。不過在這之前哪怕是現在,他也相信方林不是那種會背叛自己的人,因為方林性格簡單,沒有心機城府,二愣子一個。
問題的關鍵在於,方林對魏薇癡心一片,魏薇指東他不會往西走。所以,如果有一天方林會背叛他,那麼背後始作俑者絕對是魏薇!
蘇信搖了搖頭,他寧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希望魏薇是真的喜歡方林才回心轉意的,即便不是這樣,他也希望魏薇沒有針對他的歹心。但不管怎麼樣,蘇信必須留一手,防備魏薇這個忽然變得讓他看不透的女孩了。
這些事情呢,都是蘇信事後才琢磨明白的。
不過在魏薇和方林獨處的那一晚,蘇信可就淒淒慘慘慼慼了,他離開家後,一個人無聊到爆棚,看了場零點檔電影,摟著兩桶爆米花吃到想吐。
看完電影後,蘇信本來想去姥姥家,最後想想作罷,大晚上的去打擾老家人,實在太沒公德心了。
一個人走在凌晨三點半的街道上,燈火暗淡,夏風溫潤似水,天空懸掛一輪孤月,寂寥,清冷,他莫名地想起了夏桔梗,心裡微酸微澀。
此時此刻,北半球的那個女孩在幹什麼呢?
蘇信心裡莫名地一痛,他不願再想,不願折磨自己。
而且,這似乎不大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