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輕柔而溫暖。
蘇信和安然坐著摩托車,輕鬆甩掉何龍一竿子人,來到裡津市一中背後的一檔住宅區。安然便是住在這裡。
付錢打發了摩的司機,蘇信四下顧盼,嘴裡說道:「呃,丫頭,不早了,就不送你上去了,我先回家了。」
安然瞪了蘇信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哼,裝什麼裝,想要上去就直說。」
蘇信苦笑,尷尬地撓了撓頭,他發現他心裡的想法總是給安然毫不留情的揭穿,這丫頭可真不給他面子。
蘇信跟著安然上樓,一路爬到八樓。
安然掏鑰匙開門,走進去。
安然租的房子是從中間用一堵牆隔開的套間,有兩室一廳,傢俱齊全,六十多平米,簡簡單單。
安然打開電視,把遙控器扔給蘇信,說道:「我先洗個澡,你看電視吧。」
「好啊。」蘇信點頭,四下打量客廳,客廳牆壁上貼滿了槍炮與玫瑰樂隊的海報,可以看得出來槍炮與玫瑰是安然的偶像,朝南方向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站在那裡,可以看清整個裡津市一中的全貌,沙發上地板上扔滿了線譜和蘇信不認識的曲子,客廳整體給人的感覺是雖亂卻不髒,反倒顯得跟安然這丫頭人一樣,挺有個性。
蘇信走到櫃檯前,在一個擺放碟片的架子上翻了翻,都是些珍藏版的音樂卡帶,他找出一張邁克傑克遜的音樂專輯,打開dvd,邁克傑克遜的dangerous響了起來。
歌曲勁爆十足,蘇信卻有氣無力,無聊地在客廳裡轉了兩圈,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深呼了一口氣,剛才燒烤沒吃到,肚子倒是有點餓了。而且安然十點多的時候就嚷嚷著肚子餓了,蘇信琢磨著弄點吃的。
打開冰箱,各類果蔬,滿滿當當食材齊全,沃爾瑪超市的標籤完好。可一看上面的日期,蘇信有點無語凝噎了,全是半個月前的,想來安然買來從來沒有動過。
合上冰箱,蘇信低頭看見康師傅泡麵的箱子,想來安然一個女孩子在家,也不愛做飯,就天天吃泡麵。蘇信略略有些不是滋味,歎了一口氣,來到廚房,櫥櫃裡有一個飯盒,應該是安然叫的外賣沒吃完剩下的米飯。
蘇信想了想,便打開燃氣灶,放水洗鍋,搗蛋切蔥,把安然吃剩下的米飯倒入鍋裡蒸了起來。
他雖然不會做菜,做的蛋炒飯還毒不死人。
過了會兒,廚房對面的衛生間傳來響動,蘇信下意識轉頭看過去,不由地微微有些愣神。從衛生間出來的安然,因為剛洗澡的緣故,她精緻的臉龐白裡透紅,齊耳的碎髮帶著水汽,此刻換了一件純黑色背心,胸前蓓蕾鼓鼓的,下身是一條簡單的白色全棉短褲,及至大腿根處。打扮的很簡單,卻又極有范兒,帶著青春的氣息,很純潔。
安然見蘇信站在廚房裡,不由地瞪起一雙明亮烏黑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你這大笨蛋在幹嘛呀?」
「哦,你不是餓了嗎?做蛋炒飯給你吃。」蘇信回過神來,緊接著,一道陡然醒悟的聲音響起:「啊,悲劇了,飯燒掉了!」
看著一鍋子黑乎乎的鍋巴,用鍋鏟子翻了翻,立馬冒出一股刺鼻焦臭味兒,安然道:「笨蛋,真是個笨蛋!」
蘇信尷尬的苦笑,剛才光跟安然說話了,鍋子裡的飯給忘記了。
安然扔了鍋鏟子,道:「蘇信,我們吃火鍋吧?」
蘇信被安然的天馬行空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深更半夜而且是大夏天的,吃火鍋不得熱死去?不過呢,他一向不善於拒絕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安然的。既然安然想要胡鬧,那就依她吧。
蘇信點了點頭,「可以啊,但是沒食材呀?要不我去超市買?」
安然打開冰箱,說道:「那麼麻煩幹嘛,冰箱裡這麼多吃的,你沒看見嗎?」
蘇信苦笑道:「這些都過期了呀,不能吃。」
安然邊拿食物,邊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毒不死你。」
蘇信以手扶額,有點頭疼。
把冰箱裡的食材全部搬出來,蘇信剃掉大半泛黃枯爛的菜葉子,把冰成一坨鐵的魚肉解凍,剁碎了往鍋裡扔,再加上鹽油醬醋火鍋底料,一鍋子大雜燴。
用安然的話來說:「那麼挑幹嘛呀,反正毒不死人!」
沒有火鍋,用電磁爐。蘇信把電磁爐端到落地窗前,接上電。
安然提著冰鎮啤酒,遞給蘇信一瓶,說道:
「笨蛋,乾杯。」
音響裡響著邁克傑克遜的black、or、white,旋律輕快,動感十足。大半夜的,mj的歌曲不僅是提神的利器,也是擾民的不二法門。
吃過一頓完全談不上美味卻酣暢淋漓的夜宵之後,蘇信和安然坐在落地窗前。安然時不時拿起啤酒瓶喝上一口,白嫩的腳丫子懸空一晃一晃,夏風吹過,額前的碎發微微拂起,精緻白皙的臉蛋泛紅,有些微醺。
蘇信忽然想起了一件思考良久的事情,對安然說道:「丫頭,有時間教我編曲怎麼樣?」
安然一怔,隨即疑惑道:「大笨蛋,你想要學唱歌呀?」
「唱歌倒是沒什麼興趣,不過呢,我覺得我寫歌蠻有天賦的,只是不會編曲,所以想請未來的樂壇天後安然教教我。」蘇信喝了一口冰鎮藍帶,他對唱歌真沒什麼興趣,只是他知道後世不少的歌曲,可以把歌詞寫出來,但他在音樂上完全是個白癡,完全不懂編曲。
安然美目一睜,不可置信道:「你這小樣還會寫歌?」
蘇信搖頭笑道:「看來,我得找個時間露一手,要不然鎮不住你這丫頭了。」
安然撇了撇嘴巴,「吹牛!」
蘇信道:「得,今晚太累了,改天咱見真招。」
安然道:「你不吹牛會死嗎?」
蘇信道:「好吧,算我吹牛,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吹吹牛逼,怎麼能彰顯自己的能耐呢?」
「混蛋!臭流氓!」
安然拿起枕頭摔在蘇信身上,然後撲在蘇信的身上,蘇信哈哈大笑,和安然打鬧一團。
吵吵嚷嚷一會兒,安然惡狠狠的在蘇信的屁股上踹了三四腳才罷休。
重新坐在窗台上,她也有些倦了,腦袋靠在蘇信的肩膀上,嘴角帶著微微笑容,也不說話,大大的眸子看著晴朗的星空,懸空的小腳丫一晃一晃。想來心情不錯。
蘇信低頭看著安然紅潤的小臉蛋,問道:「喝醉了?」
安然撅起嘴巴道:「你才醉了呢。」
蘇信笑了笑,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下安然光潔的額頭。
安然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是勇敢地抬起頭,紅潤的嘴巴迎上了上去,小巧的舌頭鑽進蘇信的嘴裡。
蘇信腦袋轟鳴,伸手將安然攬入懷中。
安然卻是抓住了蘇信的大手,仰起頭道:「蘇信,你喜歡我一點,還是喜歡夏桔梗一點?」
這個時候問如此糾結的問題?!女孩子果然都一個德性。蘇信心裡叫苦不迭,伸手摸了摸安然溫熱的臉頰,「傻丫頭,這麼複雜的問題,咱倆改天再討論成不?」
「ok,我要睡覺了,不許吵我,不許動手動腳!」安然嗔怒地瞪了蘇信一眼,然後心安理得地鑽進蘇信的懷裡。
蘇信說道:「大半夜的,等會兒會感冒,那我抱你去床上睡覺好不好?」
「不好,今晚我就要在這裡睡!」
「你這丫頭真任性。」蘇信搖了搖頭,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圓鐘,凌晨四點半,心想這麼晚了呀。
蘇信微微呼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懷裡的女孩,安然的眼睛微瞌,嘴角卻是帶著微微的笑容,他搖了搖頭,摟著安然的手摟緊了緊,下巴抵在安然帶著清香的頭髮上,並無褻瀆之意,目光越過窗戶,落在明朗的星空上,怔怔出神。
「蘇信,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了,你會出國嗎?我是說如果。」
「呃……這個問題是將來進行時,所以我將來再回答。」
「正經點,回答我!」
「ok,我絕對不會出國的。」
「我不信,怎麼辦?」
「很好辦呀,你拿條拴狗鏈拴著我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