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吶~~夜班好累!今天只有這一節了)
黑夜彷彿一張龐大的幕布,遮蓋了所有不應該出現在陽光下的事物,而這一夜,注定將是屬於血與火的一個夜晚。
夏燹收攏全身的氣勢,黑沉沉的夜空彷彿成了他最好的屏障,這份從容和冷冽甚至讓周圍的陷陣營士兵都感到一陣寒意,而前方,就是孫堅軍營地的後方。
汜水關外有一條十分隱秘的小道,上一次鮑忠之所以能趕在孫堅的前面抵達汜水關,便是憑借這條小道節省了幾乎一天的路程。而遺憾的是,在被俘虜的鮑忠士卒口中華雄也得知了這條道路,現在這條小路便成了反襲孫堅軍的死亡之路。
張遼同樣屏聲靜氣,而在距離孫堅營地大約三百米的地方,最前方的曹性便舉起拳頭微微搖了搖,示意這裡已經是可容許靠近的最大範圍,再向前進就很容易被守夜的士卒發現了。
「原地待命,只等前門廝殺聲起便奪營放火。」
張遼低聲下達了自己的命令,而彷彿一層暗夜的波浪,這道命令迅速地被各個將校傳遞給了麾下的士卒,陷陣營高超的士卒素質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七百人如同一人般毫無聲息,隱蔽在黑暗中就像是一隻準備狩獵的黑豹。
夏燹舔了舔嘴角,繼而深深呼吸,而他的雙目也在龍張目的秘術下變得血紅,視線範圍瞬間提升。在孫堅軍的後營內巡邏的士卒很少,大概是因為完全沒有想到會被人抄後路的原因,這些本就很少的士卒看起來也是懶洋洋的,絲毫沒有位於敵軍攻擊範圍內的危機意識。甚至於夏燹看到了幾個士卒在相互笑談,看口型居然是在聊各自的家中妻兒。
而汜水關也已經連續閉關七日,這種思維慣性帶來的下意識,讓這些士卒也完全沒有想到今晚可能會遭到突襲,至於孫堅,現在恐怕正在為了遲遲不到的糧草而焦頭爛額,就算平日他也許想得到這是敵人的驕兵之計,但現在卻也是完全無力去想。
所以,這種情況下江東軍的失敗也就成了定局。
喊殺聲極其突兀地打破了黑夜的寂靜,刀劍碰撞的聲響加上士卒臨死前的慘呼,讓整個江東軍的營地都頓時沸騰了起來,但是這種沸騰卻是完全負面的,缺糧帶來的恐慌以及突襲帶來的騷亂一瞬間席捲整個江東軍營地,而夏燹則是一揮蠍龍槍低喝道:「現在!!奪營!!」
後營的一隊士卒驚恐地看到他們眼前的黑暗在一瞬間活了起來,一隊黑壓壓的人潮似乎是從這無盡的幽暗中突然走出,繼而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而一匹渾身似乎籠罩著紅霧的戰馬則是咆哮著衝在最前面!徑直撲向了由粗大的原木所製成的營門!
伏低身體,夏燹的身體自然側翻,而右手的蠍龍槍則是呈現出一個筆直的角度直指營門,彷彿是一頭怒龍埋頭用自己頭上的尖角猛衝而至!
「接招!!龍!頂!角!!」
伴隨著咆哮,夏燹將身軀的重心全部偏移,而赤魃狂暴的衝鋒勢頭也一絲不剩地加持在了前伸的蠍龍槍上,而下一刻,木質的營門被蠍龍槍的槍鋒狂暴地撕裂,狂吼一聲的夏燹雙臂發力,硬生生地將整扇營門轟然擊倒!!
看到坦途已經近在眼前,高順沉穩地舉起了手中的短戟高聲喊道:「陷陣!!」
「吼!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沖天而起的怒吼,讓呆在原地的江東士卒面如土色,但是這幾個士卒卻沒有逃跑,而是紛紛抬起手中的長槍衝了過來,這種悲壯,與其說是被恐懼壓搾出的勇氣,倒不如說是戰鬥的經驗所促使他們做出的最佳選擇。
夏燹一拉赤魃的韁繩,後者輕巧提跳起,輕鬆而優地越過了這幾個困獸猶斗的江東士卒,繼而向著江東軍的大帳衝去。在汜水關憋了這麼多天,夏燹顯然並不打算只滿足於在後營放火,而最好的獵物,自然就是那頭來自於江東的猛虎了!!
「將軍,夏校尉向大帳去了!」
曹性的話語帶著一絲驚愕,同時還有一絲佩服,夏燹力拔營門的行為徹底打消了他心中的些許輕視,現在他隱約意識到,或許夏燹和呂布交手的戰績的確不是假的。
「我們帶上兩百人跟上小兄!伯平,放火之事交給你了!」
略一沉吟,張遼果斷地勒起坐騎,繼而沿著夏燹所衝去的方向追去,呂布的命令首要是保證夏燹的安全,雖然張遼也不認為有什麼能威脅到武力值和呂布接近的夏燹,但是帶人接應總沒有錯。
大帳內,雙目血紅的孫堅咬著牙看著營地前方沖天而起的火光,而渾身是血的祖茂則是從帳門外衝入大聲道:「主公!事有不濟!我們撤退吧!沒有糧草,此乃非戰之罪啊!」
缺糧的隱患在這一刻爆發得淋漓盡致,儘管在程普和韓當的帶領下江東軍迅速展開了反擊,但是卻在華雄精銳的西涼士卒下節節敗退,戰況甚至在剛剛開始就呈現出了一面倒的形式!
「可惡!袁術小兒誤我大事!!」
怒吼了一聲,孫堅一拳將自己面前的帥案砸成兩截,散碎的木屑四下亂飛,而不甘地看了一眼浴血奮戰的江東士卒,孫堅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撤!」
聽到主公下令撤退,黃蓋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雖然此次江東軍至少要折損三四成,但只要主公回到江東便可以迅速招募人手恢復。而萬一孫堅倒在這裡,那麼江東的霸業也會化作一場鏡花水月。
身為孫堅自小的好友兼部將,黃蓋也看出了此次戰事已經糜爛,當務之急已經不是再和眼前的西涼軍糾纏下去,而是如何脫身才對。
「陷陣之志
志!有死無生!」
陡然間,一陣來自後營的咆哮聲讓黃蓋整個人都抖了一抖,他呆滯了大約半秒,便立刻瘋了一般打馬衝向後營,現在前門的戰事已經出現了不利,若後門再被包抄,可憐這三萬江東子弟恐怕要悉數埋骨於此了!只有拚死奪回後營,最不濟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喂!老將,孫堅的營盤在哪?」
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影子赫然擋住了黃蓋的去路,一匹渾身彷彿都是暴虐紅色的戰馬從黑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而它的嘴裡赫然在卡嚓卡嚓地嚼著一條折斷的馬腿,而出聲發問的人,就坐在它的脊背上。
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就像個無害的鄰家少年,略帶慵懶的表情和語氣讓人感覺他似乎只是在尋找一個用於玩耍的陀螺,但是那桿還在滴血的黑色長槍,卻顯然將他和無害徹底分開,從後營到此的路途上足足有六個崗哨,既然這個少年來到這裡,那麼就意味著那些崗哨的軍士已經做到自己的最大努力了。
一股惡寒感陡然籠罩了黃蓋的身體,長年廝殺的經驗讓他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看似少年的身影可怕之處,沉默地抽出自己的雙鐵鞭,黃蓋咬著牙一字字道:「小兒!某家不會讓你過去!」
「哦?」
夏燹頗感興趣地看著眼前的這名老將,看年紀似乎正處於四十到五十歲之間,花白的鬍鬚和頭髮給他帶來了一種老而彌堅的威視,雄壯的身軀更是展現著屬於一流武將的特有氣場。
「雖然這麼說有失尊長的傳統,不過我還是得提醒您老一句,沒人能決定我的去留。」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夏燹已經縱馬上前,手中的蠍龍槍呼嘯著砸向黃蓋的頭顱,在戰場上是不需要憐憫和手軟的,這是對所有人的侮辱。
雙目露出一絲決絕之色,黃蓋大吼一聲,竟是只舉起左手的鐵鞭格擋,而右手的鐵鞭則是竭盡全力砸向眼前這員小將的胸腹,他打算拚命也要將這個彷彿凶獸一樣的小將留在這裡,至少也要讓他暫時無力去追擊孫堅,否則的話,在這種江東軍已經大部分崩潰的情況下,被他追上幾乎就是災難。
夏燹狡黠地撇了撇嘴,右手的蠍龍槍卻沒有絲毫回援或者格擋的打算,只是略微一震槍尾,而一條蠍子尾鉤般的鏈刃閃電般飛出,以狡詐而毒辣的角度緊緊地纏住了黃蓋右手打來的鐵鞭!!
大吃一驚的黃蓋再也沒有躲閃的餘地,蠍龍槍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在了他的左手鐵鞭上,恐怖的力道從槍身彷彿一座大山壓下,將黃蓋本就沒有灌注多少力量的左臂震開,繼而餘威不減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聲狂吼,黃蓋卻無法控制自己受到重擊的身體,蠍龍槍上的力道竟然不是猛力,而是一種類似於推動的柔勁,硬生生地將他從馬背上擊落!
「哈哈哈哈!老將軍!我沒空和你玩!您老就多保重吧!」
狂笑著一甩蠍龍槍,夏燹將鏈刃纏住的那支鐵鞭遠遠甩開,繼而向著大帳所在的區域繼續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