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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節 龍在洛陽城(六) 文 / 黑文凰

    (啊嗚~呂布登場~~鼓掌撒花~~哦,今天只有一節了~不過明日照常兩節~)

    洪埃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下方的臘梅,儘管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口,但是那種無形間的威嚴和怒氣,卻彷彿是天空翻騰的烏雲,隨時隨地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彷彿要被壓垮的窒息。

    被華雄一刀劈成兩半的大門,此刻已經草草地用木柱頂了起來,今日天色已晚找不來合適的匠人,只能等第二天天亮再進行修繕,順便到時候還需要再修繕一個新的柴房。

    曾九作為管家,此刻戰戰兢兢地侍立在一邊,對於他而言,面前的洪埃才是真正的主人,而這位主人發怒遠比夏燹發怒要恐怖得多,哪怕這種怒氣不是針對於他,卻也仍舊讓他戰慄不安。

    「這麼說,吾兄今日宴請張遠將軍,你作為管家,竟然不在家中?」

    許久,洪埃才慢慢地說出這句話來,而此言一出,曾九便面色煞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無論如何,他無法推卸自己失職的過錯。

    「罷了,既然今日之事吾兄已有定論,我也不好再做他論。只是,沒有下次。」

    說完,洪埃便揮揮手,如蒙大赦的曾九連忙退下,而看了一眼依然跪著的臘梅,洪埃皺眉道:「汝也起身吧,本意是讓你和夏荷服侍吾兄,既然兄長拿你有別的用意,也是兄長的事情,退下吧。」

    臘梅也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身為一個僕役她沒有絲毫的話語權,而洪埃的強勢,也不容許有任何人在他面前忤逆,之前的確曾經有兩個人站在老師的立場上喝令過他,但是那兩人現在都已經化作一堆骷骨了。

    而今晚上,洪埃也的確有客人在。

    來人一身青衣,背負藥囊,面相和善悲憫,身有藥香飄飄,正是一名懸壺濟世的良醫,而此刻這名醫者正在為洪埃探視脈門,看到洪埃已經對曾九和臘梅處置完畢,才拱手道:「陛下的身體現在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臨近夏日,可能會稍微有些焦躁,需是開一些清心去火的藥方。若有冰水,則是最好。」

    「是嗎?不過朕討厭冰。吉平,你應該也知道朕的情況,朕擔心,第四次天劫可能已經快要到了。」

    瞇眼注視著院外,洪埃隨手拈起案台上的一粒櫻桃微微一擲,晶瑩剔透的櫻桃準確而迅速地疾射而出,將庭院中大樹上的一隻早蟬砰然擊落。

    「若是這般,陛下需早作打算。天劫之事,乃是關乎陛下自身命數,萬萬不可等閒視之。」

    吉平聞言也變了臉色,連忙對洪埃拱手道:「吉醫術有限,不過聽聞近日有一名醫曾在洛陽附近散佈藥石,或許陛下可以請他前來以作保證。」

    「朕的身體自己清楚,蠍龍之體本就不是應當存在於天地間的東西。第一次天劫,朕擊殺了太行山中的熊王方能渡過。第二次的天劫,朕擊殺了一名當世宗師才保無恙。第三次就不用朕再說了吧?」

    洪埃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但是在最後一句話中卻分明帶上了淡淡的殺氣,而聽到這句話的吉平頓時冷汗冒出,連忙匍匐跪倒道:「老奴曉得,只是那人醫術的確精湛,老奴懷疑他可能是李醯李太醫的後人,所以,將之召來就算無益,也當無害才是。」

    這一次洪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冷冷地看著吉平。吉平的話語雖然的確有引薦良醫的意味,但脫身之意也很明顯,洪埃的身軀是被煉龍之法殘酷淬煉過的,雖然強大但是卻並不穩定,而一旦有所差錯,首當其衝的便是醫者。

    所以,吉平才竭力引薦其餘的醫生,這樣子的話至少能將自己從中摘出。

    「罷了,既然如此,朕也不便勉強,你去告訴那個醫者,若能前來為朕處理病症,朕當以『截血續命』之法酬勞。你去罷。」

    良久,洪埃才淡淡地開了口,而已經滿頭冷汗的吉平則是連忙躬身告退,無論是誰,在一頭人形巨龍面前都不會感覺舒坦的。

    而看著吉平的身影離開,洪埃才重新低下頭,在他面前的案台上放著一碗鮮艷剔透的櫻桃,而櫻桃旁邊,卻是一朵造型奇麗的白色花朵。花瓣呈現出奇異的六角星形,雖然看起來已經被摘下許久以至於有些枯萎,但那種淡淡的清香卻始終不絕。

    「果然,就算是口頭上如何效忠,只要擁有自我意識就始終存在背棄的可能。唯一絕對忠心的,只有傀儡。」

    冷笑了一聲,洪埃丟下手中的白色花朵,將面孔轉向一邊的夏荷,道:「現在,你且聽好了,接下來朕告訴你的東西,你需要一字不差地記下來,而且一個字也不能外傳。兄長既然喜愛你,你也是個聰明的女人,我不希望到時候會因為你導致我和兄長再次決裂,明白了?」

    夏荷跪倒在地,聲音雖然還有些發抖,但是她還是清晰地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奴已是老爺的人。」

    「很好那麼,配藥這種事朕不屑為之,這種花朵的名字叫做曼陀羅,搭配上其餘九種草藥按照比例研磨就能製成一味特殊的藥材,朕需要這味藥材來訓練一些有用的禁衛,如果是漢人的話,或許兄長會不滿,但既然那位華雄將軍已經來過,想必兄長是不會介意在西涼軍內試試看吧。」

    意味深長地微笑了一下,洪埃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紅光:「至於第四次天劫,呵,看起來,就要應在這諸侯討董上了吧,真是讓朕期待。」

    ——————

    李儒蹙著眉頭快步走向德陽殿,身為董卓的女婿兼謀士,最近他已經覺察到了一些苗頭,單單是昨天城衛軍向他匯報的,洛陽城內的豪門家僕出入城門的數量之多就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雖然那些家僕都進行過了或多或少的掩飾,

    ,但是這些掩飾在專業的軍隊面前,實在是有些不夠看的。

    養虎為患啊,可是這些老虎又不能不養,漢朝士族的力量遠遠超過董卓的想像,單說那個袁紹袁本初,如果當時真讓董卓一怒之下殺掉,恐怕現在河北袁氏的軍隊現在已經打到虎牢關前了。

    表面上波瀾不驚,李儒的內心說不惱怒卻是不可能的。他的本意是讓董卓一點點懾服那些洛陽城內的士族勳貴,比如說徵召蔡邕就是個很好的開頭,可惜,董卓骨子裡那份貪奢淫逸的本性,卻似乎在來到這洛陽王城後就徹底爆發了出來。

    鴆殺少帝,夜宿龍床也就罷了,這是任何一個奪權者都無可厚非的事情,招攬呂布吸收并州軍馬,這一切也都按照李儒內心最完美的計劃前進著,可是為什麼在此之後卻不思進取了呢?

    心裡歎了口氣,李儒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時德陽殿已經近在眼前,李儒跨步入內,入眼就看到了幾個老臣笑吟吟地看了過來,雖然這些老狐狸眼中的神色掩飾得很好,就像是在對晚輩打招呼,但是李儒卻知道,這些人眼裡不過是在幸災樂禍而已。

    忍著心裡的惱怒,李儒決定無視這幾個老狐狸,而是直接來到臣一列的最前面,目前獻帝被董卓囚禁在宮中,所以龍椅上根本沒有人,這一眾臣武將所等待的人,正是當朝相國——董卓。

    而董卓會來遲到的緣故,不用說李儒也知道,上周又有幾個公主自殺了,毫無疑問這幾個公主都是被董卓強行玷污後才自殺的,雖說幾個女人而已,但畢竟也是皇室血脈,董卓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也難怪無法得到洛陽士族的擁護。

    唉,總歸是要再找個機會進諫一下啊,這些細小處的行為,到底還是需要讓董卓稍微克制一下。

    一邊這麼想,李儒無意間看了一眼對面的武將序列,一眼之下李儒的怒火頓時又騰地一下翻滾了上來,原本應該是西涼軍將領的位置,現在竟然只有寥寥幾個小蝦米在,李傕、郭汜、華雄三人竟然全都不在!

    真是豈有此理!!這些蠻子把漢朝的朝會當做什麼?!

    李儒忍著幾乎快從喉嚨口裡噴出來的怒火,一把拉過一名老神在在的西涼軍將領低吼道:「你們的李帥和郭帥呢??還有華雄?都在哪裡?今日朝會他們難道不知??」

    這名西涼軍將領顯然知道李儒是董卓的女婿,連忙低頭道:「李帥和郭帥昨日包下了牡丹樓,恐怕酒尚未醒」

    「這!真是!那華雄呢??他也去牡丹樓了?!」

    氣得發昏的李儒低吼著追問,而嚇得一哆嗦,這個將領連忙開口解釋:「華雄將軍昨日在城內遊玩,不慎跌入了池塘裡,現在據郎中說得了風寒,故而」

    「夠了!」

    咬牙切齒的李儒推開眼前這個蠻子,一個力拔千鈞的武將得了風寒??還是因為不慎跌入了池塘裡??這要是怎樣低劣的謊話?騙鬼去吧!難不成有人把他扔進水裡了不成??

    肆意劫掠也就算了!軍紀散亂也罷了!!現在竟然都還學會謊話欺瞞了嗎??西涼軍的軍紀在涼州時明顯沒有如此糜爛啊!

    狠狠頓足的李儒剛想回到臣序列中,卻突然感到眼前一暗,連忙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一張冷漠桀驁的面孔,身材不算低的李儒在此人身前,甚至直到對方的胸口。

    一襲獸面吞頭連環鎧、一頂三叉束髮紫金冠、一領西川紅錦百花袍,構成了此人那種幾乎令人窒息的霸氣和傲氣,俯視著眼前的李儒,來人一字一字冷聲道:「郎中令大人,我麾下健將張遼已經戍城七日有餘,不知可否夠了?」

    「這原來是呂將軍」

    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李儒對眼前的人拱手道:「當時相國所下判決,是讓張將軍戍城三月,怎地現在呂將軍就要朝令夕改?」

    呂布!!出現在李儒面前的人,正是目前董卓的義子,但是他同時也有另外兩個身份,那就是并州軍的現任領袖,以及千年後被譽為三國時期武力值天下第一的武將!

    呂布!呂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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