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熱火朝天和正殿的清冷形成了鮮明對比,獨孤烈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拄著手肘支撐著額頭,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腹中的飢餓感愈發強烈,他中午並沒有進食,而此時已是接近晚上。林晚桐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麼鬼,煞有介事地派來個小太監傳話,說她會精心準備,要自己不許進食專門等她,呵,她好大的架子。
等的無聊,他原想去御膳房看看情況,而林晚桐就彷彿通靈,此時小太監又來了,說是要他不許進去觀摩,否則影響發揮,獨孤腮幫嚼碎,麻煩的女人!
正在鬱悶,卻聽宮人傳報:白眉來了,然後就是一陣如風的腳步聲,白眉一身亞麻素衣,依然顯得精神矍鑠:「陛下,怎麼還沒吃晚宴,原以為此時來屬下可以蹭到一頓呢。」
語氣中不是沒有打趣和失望。
來蹭飯?獨孤皺眉:「沒有,你走吧。」他心中隱隱地並不願與他人共享林晚桐所謂的精心準備的新菜式。
「咕嚕——」
肚子卻不是時候地響了起來,將他出賣,獨孤臉色青黃不接,只能惡狠狠地瞪向白眉,然而白眉卻是笑嘻嘻地已經坐了下來:「既然陛下餓了,那一定會有的吃的,陛下坐擁天下,給屬下一點吃食又怎麼了?」
元夜甩了甩拂塵,插嘴插的很不是時候:「白眉大人來得正好,林晚桐姑娘正在跟主子準備新菜式呢,大人有口福了。」
林晚桐?白眉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就是那個據說在應卦象之日被玲瓏就回來的女人麼?看獨孤的神情,似乎已經過分關注了些,不是說應卦象之人另有其人麼?
「聽說咱們宮裡來了個雪兒姑娘,為何不見她陪伴在陛下左右?」
獨孤烈的心情多少因為這句話有了些許影響,冷哼一聲。
找到了又怎麼樣,她是自己命定的皇后又怎麼樣?他給過自己機會,本想著或許感情可以培養,但是跟那個眼神空洞得似乎沒有靈魂的女人在一起,他真的沒有任何感覺。之所以還留在身邊,完全是因為將其控制在皇宮,穩住那些造反派的心。
白眉見他似乎無心回答,也不再探究,摸摸肚子對元夜說:「飯前不能先上個點心麼,在下有些餓了。」
元夜有些為難地看向獨孤烈,林晚桐是說過不許陛下吃別的東西,可白眉大人可沒有要求吧……獨孤烈斜睨了白眉一眼,閉上眼睛:「不許,孤都還沒吃,他憑什麼。」
然後就聽正殿裡傳出此起彼伏的咕咕聲,一個比一個響亮。
堂堂雪國國主,堂堂統帥,竟也會有忍饑挨餓的時候,元夜看著好笑,不曾想自己的肚子也突然咕咕叫了起來,一臉壞笑僵在臉上。
御膳房的鍋碗瓢盆極是齊全,林晚桐接過洗好的白菜細細切好,刀工差但是切白菜還是綽綽有餘的,在沸水鍋中撒入少許香油和微量鹽,又將麵條放入,片刻撈出,放入冷水洗過一遍,吩咐助手御廚攪拌以保持嚼勁,便去煮白菜去了。
一切工序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她拿著御廚拿來的各種醬料自己調製的所謂秘製醬,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調的,所以決定以後都再不做這道拌面了。
煮好擺盤,笑意盈盈地吩咐御廚端上呈給聖上。
胖御廚看著這些粗茶淡飯滿頭大汗,腳下不穩,努力地嚥了嚥口水。
這個真的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