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桐已然嚇傻,原來不管逃到哪個世界,自己永遠都是無助而不幸!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只感到一股力量將自己向後吸去,彷彿一陣旋風般,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夾著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耳中只充斥著一聲男人的悶哼,以及隨之而來的雪狼的哀嚎。
獨孤烈的眼中噴發出怒火,野獸般暴戾。
他甩開黑色披風,同時運用真氣,那黑色披風瞬間將林晚桐包個嚴實,在真氣的推動下向後飛去!而獨孤以左臂抵擋那足以嚼碎精鋼的利齒,利齒瞬間深入血肉,鮮血噴湧!
如若不是真氣護體,這只胳膊,絕對是要淪為雪狼的富中餐了!
獨孤烈眼神一凜,另一隻手提上氣力一掌劈於雪狼的頭頂,那雪狼哀嚎一聲,登時鬆了口,暈死在地上,口中湧出眼紅的血,滲入白雪之中尤為觸目驚心!
獨孤低吼一聲:「廢物!」
緊接著飛身出去,有如一隻展翅的雄鷹!翻飛的黑袍在風中戾戾作響。
他腳尖踩在一眾飛速移動浴血奮戰的侍衛肩上,彷彿離弦之箭,以沒有受傷的手掌劈入殺紅了眼的雪狼的頭頂,一招斃命!
他養了眾多的高手護衛,但這並不表示他自己就比那些人弱哪怕一絲絲!
林晚桐好不容易將裹住自己的黑色披風解開,卻見包圍層中只剩下自己和神情恍惚的黎洛水,而那匹撲向自己的雪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黎洛水忽然扯住自己的衣領,彷彿失了心:「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到底為什麼!」
林晚桐一把拂開她,這種時候她才沒有時間去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知道剛剛生死關頭是獨孤烈不顧一切將自己護在身後,她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獨孤烈彷彿化身為地域的來使,在人與狼中翻飛,他的掌風很勁,他的殺氣很重,雪狼一頭一頭的倒下,他們快要勝利了!
而她分明看見,獨孤有一隻手臂正簌簌地滴著鮮血!
難道……是剛才的那一擊?
原本純白無暇的雪地上被鮮血染得偏偏斑駁,風聲怒吼,在唱著最後的戰歌。
不遠處傳來一聲犬吠,霸道而乖戾,彷彿雷鳴,響徹山谷。
所剩無幾的雪狼驀然抬起頭,停止了廝殺,紛紛離去,叫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遙望四野,尋找那聲音的來源,只見皚皚白雪之中,少女騎在一隻與玲瓏奇像,唯有耳畔又一塊黑色斑點的巨犬身上,欲走愈近,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玲瓏發出長嘯,與那只巨犬親暱相交。
少女有如白雪般純淨無暇,眼底不染一絲塵埃,黑髮柔柔地披散在肩上,在風中翻飛,沒有任何的髮飾,除了那一朵別與耳際的純白雪蓮。她一襲獸皮裹身,完全沒有任何剪裁與設計,但依然難以掩藏她的曼妙身姿。
在這一地斑駁中,她尤為出塵絕色。
「你就是獨孤烈麼?」少女櫻唇微啟,聲音也是清澈如山泉水一般。
直呼獨孤的大名,沒有絲毫的忌諱。黎洛水雙眼幾乎噴出怒火,雙拳緊緊握起。
林晚桐衝到獨孤烈的身旁,捧起他正在滴血的那隻手臂,一陣窩心,突然心疼。回身怒視那少女:「那群狼是你派來的麼?!」
看那群雪狼如此訓練有素,聽到犬吠就立刻離去,絲毫不貪戀,哪裡像是野生!
那少女莞爾一笑,臉上的歉意倒是真誠:「我必須確定這個男人有這個能力做我的夫君。」
黎洛水幾乎要拔刀將這少女砍成八塊!「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做獨孤的妻子!」林晚桐按住她,此時天色漸暗,濃雲蓋頂。
「拿這麼多生命去試探,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林晚桐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冷的嚇人,獨孤流著血的臂膀讓她內心一陣翻湧,都是為了救自己,而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所謂試探,他根本不會受傷!
「這都是命定的,」少女抬頭仰望天際,臉色也有些無奈:「信物我已經交給你了,獨孤氏。爺爺說,只有我可以解開你的命數,你帶我走,我做你的皇后,伴你一世。」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這個少女卻只是癡癡地與獨孤對視,沒有半分畏懼。
獨孤烈凝視著這個彷彿野生野養,不受人類教化的少女,又瞥了一眼林晚桐,眼底閃過一絲猶疑:「你的玉石哪裡來的?」
直至此刻,他終於尋到這個所謂卦象中的少女,卻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更加希望這個人,是林晚桐。方才雪狼的那一擊,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奮力擋下,還害自己受傷,他從來不是個助人為樂的好人。
只是一想到林晚桐倔強卻清亮不藏一絲塵埃的眸子,他便不捨得她這樣輕易死掉。
少女眼神飄向別處,漫不經心地撫弄著自己的長髮:「爺爺給的。」
「混賬!」黎洛水沖上前去:「山野粗人,憑什麼做皇后!什麼天煞孤星,什麼爺爺,都是你編造的吧!」
林晚桐拖住黎洛水,重重地搖了搖頭。
她終於想明白了,卻不禁苦笑。
糾纏的命運,有時候就是這般將渺小人類玩弄於鼓掌之間。
少女看了黎洛水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放到獨孤的身上,彷彿根本不在意除了獨孤之外的任何人,這叫黎洛水更加憤怒,然而一陣帶著威脅意味的犬吠卻阻隔了她的怒火。
眾侍衛心內也是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而他們的國君目光卻愈發深邃,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