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含笑完全沒有在意,對這個很有禮貌的老者微微一笑道:「我很少主動出手。」
他這話很是狂妄,不過卻是真的,至少除了開始在對軒轅無道先出手之外,他還沒有對其他的人主動出手過。勁風乍起,老者四人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
豐含笑頓時感覺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似乎要將自己身子掀飛起來。心中暗暗一驚,豐含笑腳步輕移,身子便如同釘在那地上的一根目樁,任由那撲面而來的勁風如何強大,卻也不能動他分毫。
陰冷的氣息再次讓豐含笑感覺到身子一冷,如冰一般的手刀從左右而來,幾乎同時,四面八方都有掌風壓過,豐含笑便如同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在狂風巨浪的夾縫中生存。死,其實也很美麗,至少它可以淨化世界,除去這世上的骯髒。
但豐含笑絕對不會認為自己喜歡死。雖然當六股勁風從四面八方攻到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心靈的深處似乎撲捉到了這如同銅牆鐵壁般的包圍中的裂縫。
水,天下之至柔者!無堅不摧!
豐含笑便如同化做了一汪春水,他的身子似乎突然變的模糊,又似乎是水做的,透明了。六股勁力似乎都從他那透明的身子中穿過,
「碰碰碰。」
三聲巨響,卻是從六個方位擊來的掌風都分別打在對面的同伴身上,兩兩相交,都各自拼了一招。
然後紛紛倒退,眼中儘是驚駭神色,似乎有些不相信豐含笑那身子一個變化竟然能夠躲過六個方向來的攻擊,而且還有如此妙用,竟然能讓自己人相搏。但豐含笑似乎不給他們吃驚的時間,在他們身子倒退的時候,他便已經猛然躍進,雙掌已然在前面那兩人的面門。
邪異之極的笑容已經很久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不過此時卻再次出現在臉上。那兩人明明看到豐含笑這一掌已經打到自己面門,可是卻駭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躲開,就似被豐含笑抓在手中一般,任人魚肉。
但他們畢竟是成名高手,雖然感覺豐含笑這一掌神秘莫測,讓人無從躲閃,然而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銀牙一咬,努力提盡真氣,雙掌狠狠推出,欲要擋住豐含笑的攻擊。「碰碰。」狂風怒吼,莊園中的花草盆景不堪這三人一掌之威,被震的粉碎,與此同時,豐含笑三人鬚髮張揚,臉都似乎已經變形。
「噗噗」
對面那兩人經受不住豐含笑霸道真氣的攻擊,幾乎同時吐血而出,身子也被擊的倒退出去兩丈來遠,雙足點地,連連後退數步,這才化去了豐含笑掌上的力道。豐含笑也並不見得比他們兩人好受,雖然自己佔了優勢,但剛剛一掌卻也讓他受了一點內傷,他實在有點大意了,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合力一擊竟然有些讓自己都抵擋不住。
他身子在空中狂退,但對方其他四人卻似是已經看出他的勢力,見此時有機可趁,幾乎同時躍起,攻擊向正在空中無處接力的豐含笑。
苦笑,豐含笑感覺到身後左右四個方向來的攻擊,心中只有苦笑,本來打算各個擊破,破了他們六人聯手的局面,可是卻不想讓他們有機可趁,讓自己陷入了苦境。
天下武功據說都出於少林,但霸道剛猛能比軒轅者,綜觀天下卻無一人。
金光一閃,豐含笑那飄逸的長髮在空中被四股異力擊的四處亂竄,覆蓋了他英俊的面容,也掩蓋了他眼中的那絲陰霾殺氣。
軒轅劍再次出現在他手中,在夜晚,他手中的軒轅劍身上的光芒似乎將山莊中通明的燈火都壓了下去,一切明亮的東西在這一刻都失去了它的光彩,都臣服在軒轅劍的王者光芒之下。
「叱」
世上沒有人能夠形容那道光芒的燦爛與美麗,縱使天上的流星,似乎也無法奪去它這一刻的光芒,劍幻化而出,劍鋒掃過豐含笑身週一丈來寬,那四人只覺眼前金光耀眼,緊跟著寒氣入骨,心中大駭,不知道他手中何時竟然多了如此一把神兵利器,竟然有如此神通。
當下四人不敢硬拚,只有放棄這個好機會,同時向後暴退,讓過那劍的鋒芒。栩栩降落,豐含笑單手持劍,臉上傲氣橫生,似乎整個人都變了,眾人只覺得他有些不敢面對,都有些不敢正面與他相視,他眼中的陰霾氣息似乎比那兩個生化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還要讓人感覺難受。
「你,你這是什麼劍?」那老者臉色微變,吃驚的看著豐含笑手中那把正閃動著金光的軒轅劍問道。
聖劍軒轅似乎能夠感應到別人的詢問,高傲的發出一真低沉的龍吟。豐含笑如玉的手指輕輕滑過劍刃,似乎在撫摸著愛人的凝脂肌膚一般,動作是那麼的溫柔。
憐惜的看了它一眼,豐含笑抬頭看著吃驚的六人道:「沒想到我豐含笑一時大意竟然讓它出現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其實對付你們幾人,還用不了軒轅劍」
「軒轅劍?」
那老者聽了大吃一驚,打斷豐含笑的話,雙眼羨慕之極的看著豐含笑手中那軒轅劍,似乎對它仰慕已久,又似是對它有著無比的崇敬。
「怎麼?你們也識的軒轅劍?」豐含笑微笑著問道。
那老者回過神來,感歎道:「沒想到聖劍軒轅都在公子手中,而且看此時情景,軒轅也已經認主,以當年軒轅黃帝征戰天下的軒轅劍的威力,我等幾人自是不能與公子相抗衡,軒轅聖劍,唉!老夫能在有生之年見你一面,也算不枉此生了。」
豐含笑看著他的眼神溫柔了許多,似乎對這個懂劍的老者少了一絲敵意,看著他淡淡道:「老人家或許是不甘心輸在軒轅劍這把利器下了,不過不用遺憾,今日我便不用它,剛剛被迫用了它,實在是對不住它了。」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劍竟然金光突然消失,然後劍也被他收入了身上,只是不知道如此一把長劍,他是藏在哪裡了?
站在六人中間,豐含笑收了軒轅劍,傲然的看著六人道:「我豐含笑今日如果再用軒轅劍,便從此不踏足江湖,不再過問黑道上的任何事情,幾位,請!」
他很大度,很紳士,但他站在那裡如此一說,卻讓他們六人有些不敢上前,似乎為他的氣度折服。
同時幾人也是心中大驚,他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不是自負武功高深,那麼就是瘋了。
更是一場豪賭。
誰都可以看出現在的小刀門的勢力已經沒有多少組織能夠相比,將來問鼎天下黑道的前列,也是指日可待,但他此時竟然發這樣的大話,也就是拿一個即將可以問鼎天下黑道的強大勢力做賭注,這實在是有些讓人不可思意。但這卻正讓人看出了他豐含笑的不同,看出了他做事的手段。
「公子好豪氣,雖然陳某人從來沒見過公子,更沒能與公子深交,但卻知道公子一言千金,既然公子如此豪情,那陳某人也不能小氣,就讓陳某見識一下公子稿超武藝,放眼天下能與公子交手者,少之又少,今日我陳某人有幸與公子交手,卻也不知要羨慕死多少武道中人了。」突然,夜空中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豐含笑嘴角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雙眼緊緊的盯著從對面那高樓上慢慢行來的中年人。
來人的速度很慢,似乎怕踩傷了地上的圓石,下步是如此的輕盈。但他來的卻又是如此之快,好矛盾的一個人,好熟悉的一個人。
豐含笑看著他的眼睛突然瞇成了一條肉縫,因為這個人他在電視上見的太多,不,或者只能說這個人的樣子自己見的太多。
來人的長相與台灣當政者**至少有七分相似,這還是對豐含笑這種眼光毒辣的人來說,如果是普通人,只怕見了也只能將他當成**了。「台灣鑒國社陳水澤,陳社長?」
豐含笑待他走近,才慢慢的從嘴裡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問的很輕鬆,一點也沒有以外的因素,似乎對這個先前一直不肯出來相見,現在卻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行為做法一點也不奇怪,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來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令豐含笑都不禁為之一驚,他看著豐含笑微笑道:「正是在下,公子今夜找我,想必也是為見我一面,既然我這些手下不能讓公子盡興,那陳某人也不能再躲了,不知公子剛剛說的話可還算數?」
豐含笑看著他臉上的那種輕鬆笑意,想也不想,淡淡的道:「既然陳社長剛剛給含笑戴了這麼一頂大帽子,含笑又怎麼能夠反悔呢?一言千金,呵呵,我豐含笑今日便做個一言值千金的人。不過卻不知道是陳社長單獨與含笑討教,還是你們七人一同上?如果社長打過之後還不能將含笑留下,而他們六人再輪番上陣,再不行,便出動你這山莊的精英合力將我豐含笑留下,到時候我豐含笑縱使有通天入地之能,只怕也休想活著走出這台灣第一山莊了。」
陳水澤聽了也不介意,呵呵一笑道:「這個公子你儘管放心,雖然我鑒國社沒有象公子門中的那麼多青年俊傑,不過也不會如此行事,公子從無敗績,日本一行,讓伊賀家族的老主人伊賀雄武與當今號稱第一高手的山本一夫兩人都敗下來,陳某雖然自命不凡,卻也不敢說比他們兩位武道大師強了,所以陳某絕對不是公子你的對手,還得請我這幾位兄弟幫幫忙,不知道公子你可介意?」
他一出口便是無數的高帽子將豐含笑套住,卻是有意讓豐含笑得意一陣,好讓他能夠答應自己的要求,到時候自己的勝算也就又多了幾分。
不過他聰明,豐含笑也不是傻子,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當下也不道破,淡淡的看了七人一眼道:「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