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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54章 咄咄逼人 文 / 如雪

    「臭丫頭,算你記性好!」蕭佑禮尖銳的聲音從齒縫裡慢慢地擠出來,透著藏也藏不住的陰狠。

    「我跟你沒話可說,叫你爹出來。」

    「臭丫頭,死到臨頭你還敢在本少爺面前擺譜?信不信我讓人把你賣到花街去?」蕭佑禮冷笑,語氣陰狠毒辣,充滿了怨恨。

    我憶起刀疤馮的手停在臉上的感覺,倏地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話——這裉本是個瘋子,惹惱了他,搞不好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把我賣了。

    「怎麼,害怕了?」他冷哧,語氣咄咄逼人:「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蕭佑禮手上的這一天吧?你不是很聰明嘛?想辦法出去啊!君默言不是很有本事嘛?怎麼,現在變縮頭烏龜了?」

    我緊緊地抿著唇,不理他的挑釁。

    「你平日不是很伶牙利齒,能說會道的嗎?今天怎麼不說了?來求我啊,說不定本少爺心情一好,就叫人放了你!」

    「臭婆娘,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本少爺早就成了駙馬爺,摟著公主在京城逍遙快活!又怎麼會落到戰敗被俘,遭人恥笑的下場?」蕭佑禮咬牙切齒,嘶聲怒吼。

    他見我一直默不吭聲,彷彿更為著惱,厲聲喝道:「陶三!」

    「屬下在。」

    「解開她的道!我要讓她爬過來我的腳,再給我磕一百個響頭!」蕭佑禮大聲吩咐。

    「可是……王爺說……」陶三遲疑不決。

    「混帳!以為老子現在治不了你,就敢不聽本少爺的話了?信不信我讓人砍了你的頭,拉出去餵狗?」

    「屬下不敢。」陶三大步走到我跟前,低聲道了句:「得罪了!」然後伸指輕輕一點,解了我的道。

    「臭婆娘,快給本少爺磕頭!哈哈哈!」蕭佑禮笑得囂張而狂妄。

    我以手支地,慢慢地坐了起來:「蕭佑禮,以前我剃了你的發,你也打傷我的腳,咱們互相扯平。你沒娶到惜瑤,是你自己沒本事,不關我的事,最多我給你道聲歉,你別太過份了。」

    「扯平?我瘸了一條腿,怎麼扯平?道歉?我現在成了殘廢,你以為隨便一句道歉就可以打發我嗎?」蕭佑禮嘶聲大吼,近乎瘋狂。

    「你的腿瘸了?」我皺眉一一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是,你一定很得意,很高興吧?哈哈哈哈!」蕭佑禮狂笑了一陣,突然收住笑,冷冷地道:「別得意得太早,本少爺今天來,就是要讓你嘗嘗什麼是生不如死!」

    「陶三!給我狠狠地打!」

    「少爺,王爺吩咐了,要好好地待她,不許讓她少一根頭髮。更不能讓她帶傷。」陶三不肯動。

    奇怪,就算要拿我當人質,要挾默言,也不必強調不能少一根頭髮。蕭昆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我才不相信他是怕了君默言一一如果真是那樣,他何必綁架我?那個老弧狸,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好,都不聽我的話,是吧?」蕭佑禮暴跳如雷,「篤篤」幾響後,他狂吼:「滾!都滾開!老子自己動手!」

    「住手!佑禮,你打算胡鬧到什麼時候?」蕭若水及時超到,沉聲喝道:「陶三,把少爺帶下去!」

    「姐,我不住為什麼不讓我整死這臭婆娘?姐……!」蕭佑禮掙扎推拒及怒吼的聲音漸漸遠離,終於消失不見。

    「蘇姑娘,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蕭若水聲音輕柔,跟我玩著虛招。

    「好說,晚到總比不到好。」我冷嘲——她來得好巧,巧得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其實一直都在暗中觀察,直到蕭佑禮失控,這才跳出來。

    可是,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還有什麼話好說?

    「怎麼還蒙著她的眼睛?來人,給昭王妃摘掉面巾。」

    「多謝蕭貴妃了。」我揉了揉眼睛,終於得見光明。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散發著惡臭的監牢。粗大的原木未加任何修飾地圍成了堅固的欄杆。四周牆上桂滿了各種望之驚心的刑淨木柱上燃了幾枚的油燈,那粗大的火焰卻帶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一條長長的甬道直井到地面,帶來一線唯一可以讓人感覺到活力的陽光。

    「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蕭若水一雙明若秋水的眸子,帶著幾分歉意,還帶著幾分試探,似乎還帶著一點輕筧?

    她的目光太複雜,我分析不出來,也懶得再分析。我只想快快脫離這場惡夢,回到默言溫暖的懷抱裡。所以,我淡淡地望著她,冷冷地答:「是,你們贏了,我再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只要讓我離開這裡,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真的?」蕭若水眼睛一亮,驚喜地望著我:「你確定要跟我爹合作?」

    「是,不論是合作也好,離開也罷,我通通都答應你。」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輕嘲:「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打算離開,沒有必要再捲進你們的鬥爭中去。」

    「那好,我立刻帶你去見我爹。」蕭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綻。盈盈的秋波間似乎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過,快得讓我來不及捕捉。

    我面無表情,冷聲道:「請。」

    石階七彎八拐之後,終於上到地面。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陽,慢慢適應了片刻,才發現我現在置身於一個草木扶疏,花團錦蔟的大花園裡。

    紅的牡丹,粉的芍葯,黃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陽下開得繽份燦爛,在微風裡搖曳生姿,放送著陣陣怡人的幽香。

    誰又能想得到,在這麼美麗的景色下,卻深藏著陰暗與腐朽?

    蕭若水有如弱柳扶風,在前面裊裊亭亭地走著。我默默地踉著她穿廊過榭,過了幾處庭院,終於進到一間花廳。

    「昭王妃請喝杯茶壓壓驚,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請父王過來。」蕭若水朝我微微點頭,不待我表態,便匆匆離去。

    結果,她嘴裡的這個「片刻」,一晃變成了大半個時辰,桌上的那盞熱茶早已冷卻不知他們父女達成共識到底需要多長的時間?

    四周安靜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覺到口乾舌燥,按奈住所有的情楮,我慢慢地把玩著茶蓋,耐心地等候

    經過了那個惡夢般的牢房之後,這裡對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從太陽的位置判斷,現在應當是酉時

    我感覺象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其實還不到五個時辰。換言之,到現在為止,只要青玉的謊撒得得宜,默言還沒有發現我失蹤。

    等他發現我不見,然後再派人尋找,最後找到這裡,把我帶賺一切順利無礙,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而我,一分鐘也不想再多呆下去一一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盡快離去的方法,就只有答應他的一切條件,騙取蕭昆的信任,讓他主動放我離開。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讓他相信我,並不太容易。我也不能答應得太快,起碼也得假裝不服地爭辯幾向,才不會啟他疑竇。

    「昭王妃,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蕭昆滿面堆笑地踱著方步,跨了進來那副親切的神情,誰又能想到,就在半個時辰以前,我還是他的階下囚?

    「王爺言重了,小女子不敢當。」我站了起來,望著他不停地冷笑。

    「昭王妃,請。」蕭昆不理我的譏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請我入坐。

    「王爺面前,晚輩豈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我搖了,淡淡地推辭。

    「昭王妃,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蕭昆也不跟我繞彎子,直奔主題而來。

    「王爺對小女子苦心相勸,待之以誠,曉之以理,蘇秦感散不盡,深感無顏以對呢!」我微微彎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滿了譏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個王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逼迫一個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該汗顏!

    蕭昆稍顯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肅起面客,目光突然變得冷冽如冰:「蘇奏,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圖混淆皇室血脈,這條罪狀,你承不承認?」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頓自地接著道:「我勸你還是認了的好。你是個聰明人,自當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林大請出來,就可一辯真偽劣,也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冒充林大雖非我的本意,卻是不爭的事實。可我並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脈之罪,卻不知從何說起?」我仰著頭,目光微閃,似乎仍在掙扎。

    「混帳,」蕭昆板起臉,不耐地揮了揮手:「你既嫁入王府,這生子是遲早的事,豈容你狡辯?」

    那可不一定,椐我所知,蕭貴妃與皇上可是成親五年,也未有一男半女。你怎知我不會比她更慘?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生呢?」我冷哧。

    「你!好個牙尖嘴刑的大膽刁婦!皇上的子嗣之事,豈容你隨便議論?你藐筧天威,罪加一等!」蕭昆氣得打顫,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老高。

    「我只說事實,沒有對皇上不敬之意。你又何必著惱?」我淡淡地笑,滿不在乎。

    「好,你當街毆打禮兒,還剃光他的頭髮,污辱王公貴族之事,有還是沒有?」蕭昆忍住氣,厲聲喝問。

    「那是因為他先調戲……」

    「我只問你,有還是沒有?」他抬手,打斷我的分辯。

    「好吧,有。雖然是他先惹……」

    「你身為王妃,借辦報之名,拋頭露面,不知羞恥,公然引誘王室子弟,此罪你認不認?」蕭昆再一次打斷我的話。

    「我辦報是眾所周知的事,又豈容否認?但與人結交,貴在知心,又何來男女之分?我與子楓,張幄,書桐都只是同僚之誼,並無半點猥褻齷齪之處。自認堂堂正正,對得住天地。」

    「那就是有了!」蕭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武斷地下了決定。不等我反駁,連珠炮似地發問:「在兩軍交戰之前,你先是利用林大人與你的同僚之誼,造一張假地圖欺騙他,葬送了我黑雪二十萬大軍;後又利用你跟惜瑤的姐妹之情,在兩國和親之際,綁架了永寧公主,不知羞恥,又一次替身代嫁,枉圖破壞兩國和親……這樁樁罪行,無不罪大惡極,你可知錯?」

    他像詩堂審犯人一樣,林林總總,洋洋灑灑地給我羅列了一大堆的罪狀,逼著我承認,卻矢口不提要我答應他任何的條伴,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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