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你說得太多了!
許美麗如董宏偉想的一樣,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他雖然是市委書記的女兒,但她不懂政治,董宏偉跟許美麗講起七年前的事。
七年前,姜維峰為什麼會離開西陽被調到冶金廳?姜維峰的秘書陸冬山真的是非抓不可的嗎?這裡面都有貓膩的。陸冬山的案子,雖說陸冬山做錯了事,但陸冬山得知風聲後按發行價補交了股票款,當時的市委書記都有些猶豫,想著姜維峰是市長,陸冬山又主動補齊了款數,陸冬山是可以保下來的。可是,許峻嶺怎麼做的?他沒有保陸冬山,還專門跑到姜維峰的面前,問他怎麼辦,姜維峰只得下令把陸冬山抓起來。這才是政治,許峻嶺借股票案趕走了姜維峰,建立了自己在西陽的絕對權威。
聽到這內幕,許美麗倒抽了口涼氣,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如果許峻嶺真的陷進去了,恐怕要和姜維峰鬥個魚死網破了。
董宏偉見許美麗有些鬆動的跡象,長長舒了口氣:「所以,該退就要退,退一步海闊天空嘛,你得勸勸老爺子!」
許美麗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同意了:「好吧,董總,這……這信我寫!」
董宏偉又交代許美麗,信不要寫的太直白,當官的都不喜歡人家把他的心思看透,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行,
董宏偉告訴許美麗:「你可以告訴你父親:銀沙不管是抓對了還是抓錯了,都是你要抓的,關係到你的生死存亡,也關係到他未來的政治利益。」
許美麗覺得不對勁了,這怎麼又和她扯上關係了?怎麼會和她的生死存亡有關?所有的一切都是郭建設讓她做的。
唐育友輕者回答說,即使是郭建設讓許美麗做的,可是許美麗也做了不是嗎?難道許美麗就不怕銀沙出來後也找她算賬?
唐育友嚇唬完許美麗,董宏偉又安慰她,如果不把事情寫的嚴重些,照著許峻嶺的個性,會輕易地放棄嗎?更不會聽許美麗的話在這個時候退一步。
說完這些,又故意歎息,他活了這麼久,聽到很多謊言,知道太多的虛偽和欺騙,他能在好時候碰到許峻嶺,是他的福氣,他因為許峻嶺才有了現在的輝煌,他可是很不願意看著這樣一個好領導被別人算計啊。
這時,窗外不遠處的小山上,一隻野兔竄出樹叢,對著他們的小樓伸頭探腦。
董宏偉發現了,在窗前站住,從唐育友手裡要過槍,抬手一槍,將山兔擊斃。
唐育友擊掌笑道:「嘿,董總好槍法,今晚給我們添了一道菜!」
許美麗卻一聲歎息,顯然話裡有話:「血腥味太重了,一條生命葬送在槍口下了!」
董宏偉跟著歎息:「是啊,是啊,但願我們許書記這次別倒在姜維峰的槍口下……」
許美麗不知怎的,心突的跳了一下,覺得自己個父親許峻嶺現在就在別人的槍口下,持槍人自然是姜維峰,可是,許美麗卻還覺得,董宏偉和唐育友或許也在持槍人之中。
省公安廳療養中心大門外的路道上,有很多晨練的人圍著在看熱鬧,被當作熱鬧看的是武中其的老婆楚月華,她大清早的就在大門外跪著了,還舉個牌子,上面寫著:「千古奇冤:舉報人反被省反貪局非法拘捕!姜維峰書記,還我丈夫武中其!」
姜維峰起床後隨意的在窗戶上掃了一眼就看見樓下圍著一群人,直覺有事發生,便讓秘書趕快下去瞭解一下。秘來的時候,事情都瞭解清楚了,姜維峰一聽,就打電話給省公安廳古副廳長,讓他趕快處理。
沒過多久,就來了輛警車,把楚月華抬上車拉走了,回去後,他們會怎麼處理楚月華,姜維峰不知道。可是,在姜維峰中午從西陽市委開會後來後,又看見,楚月華跪在那,舉個牌子,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海灘上有很多遊客,楚月華的舉動使他們的影響很不好,還有人在對楚月華和她的牌子在拍照。
這下子薑維峰火了,專車進了大門後,車都沒下,就打手機找古副廳長。
手機還未接通,姜維峰看到,警車又來了,是西陽公安局的警車。一個胖點的警官連忙指揮手下把楚月華弄上車,那邊,省公安廳古副廳長從主樓裡急匆匆地出來了,看見那胖警官張嘴就訓斥他,唐育友他怎麼搞的,是存心鬧事啊?早上抓了楚月華,下午怎麼會又看見楚月華在這門口了?怎麼這麼快就把楚月華放出來了?
唐育友聽著古副廳長的話,頓時扭成了一張苦瓜臉,他怎麼敢存心給住在這兒的專案組找麻煩啊。可是,又不能抓住了楚月華不放啊。
古副廳長皺眉,不會找個說法不放嗎?武中其不是行賄嗎?行賄就是犯罪,抓起來再說。
唐育友給古副廳長解釋,這話他也和楚月華說過了,可是楚月華說他丈夫是舉報人,是有功的。唐育友也不明白這中間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想讓古副廳長請專案組的人親自給楚月華說說情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也好根據情況來辦事啊。他還建議古副廳長,再不就是古副廳長親自敲打下楚月華。總比唐育友說強啊。
敲打?還是唐育友自己去敲吧,他們到現在可是連武中其的影子都沒看見呢,也沒抓到他,讓專案組的同志怎麼和楚月華說啊?
唐育友愣住了。那既然武中其不在這裡,楚月華為什麼敢跑到這兒來胡鬧呢?他立馬答應古副廳長,他把楚月華帶回去後會依法處理的。
古副廳長吩咐道:「老唐,你們策略一點,也不要說武中其不在這裡!」
唐育友連連應著,出門上了自己的警車走了。
等到他們都散的差不多了,姜維峰才從車裡出來,看來姜維峰是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只對古副廳長說了一句——你說的太多了!
古副廳長忙解釋:「這人是西陽公安局的副局長,應該知道保密。」
應該?應該的事有很多,他都知道嗎?楚月華怎麼知道專案組在省公安廳療養中心?楚月華又怎麼知道武中其是被他們抓起來的?
姜維峰問古副廳長,早上讓他查有些為難了,這讓他怎麼說呢?
姜維峰看古副廳長猶猶豫豫的半天不吭聲,又問他到底查了沒有,有什麼情況發現?
古副廳長這才吞吞吐吐對姜維峰講,背景倒沒有,楚月華之所以知道專案組在這,是因為姜維峰的小舅子魯南告訴她的,但是魯南也沒想到楚月華敢在這兒鬧事,害怕了,就委託古副廳長能不告訴姜維峰就不告訴了,怕姜維峰聽了生氣,所以,古副廳長也就沒說。
姜維峰臉色難看極了:「所以,你就不主動匯報了,是不是?」
古副廳長又解釋:「我想,問題搞清楚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姜維峰哼了一聲:「我重申一遍:專案組裡無小事!」說罷,走了。
在中午午飯過後,姜維峰找到吳欣榮說,武中其的老婆楚月華來專案組要人來了。還問吳欣榮知道這件事嗎?
這件事對於專案組來說就是件諷刺的事了,他能不知道嗎?
姜維峰問吳欣榮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做文章?
吳欣榮說這還用問的嗎?肯定是的,他覺得人家都主動攻上門來了。
姜維峰思考著吳欣榮的話,又問武中其現在有沒有線索。
吳欣榮搖了搖頭:「我們和省城公安局密切配合,還在查……」
姜維峰不耐煩了,這都查多久了?到現在還是還在查,這要查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吳欣榮咂了咂嘴,不做聲了。
姜維峰一聲長歎:「老吳,在這件事上,我們太被動了!」
吳欣榮這才說:「我看這事和那位許書記不會沒有關係,慶父不死,魯難不已嘛!」
姜維峰怔了一下,桌子一拍,一肚子火趁機發了出來:「老吳,你胡說些什麼?誰是慶父?哪裡又來的什麼魯難?」
吳欣榮又不是不知道,斯紅雨就會添亂,前兩天整出個許峻嶺失蹤案,讓許峻嶺氣的在會議室裡直拍桌子罵人。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麼這一切是誰布的局?只能是和自己有政治利益,經濟利益密切關聯的人弄出的。他們這樣做,恐怕就是為了擾亂視線,打亂專案組的步驟,讓他們無可以對。
接著吳欣榮又說出一番話,讓姜維峰意外,吳欣榮說在不久之後,或許幾個時辰後就會有驚人的事情發生。
驚人的發生?難道是對那幾個人的審訊有了結果?還暴出一個他們想知道的內幕?
吳欣榮說是重大突破,而且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許峻嶺的老婆鄭秀芝。
除了公費出國旅遊和郭建設給她在阿姆斯特丹買鑽戒,鄭秀芝還有別的事情?
「又有新證據了?」姜維峰問。
吳欣榮冷冷一笑:「何止一個鑽戒,恐怕還有不少存款吧!」
姜維峰認真了:「怎麼回事?老吳,你細說說……」
吳欣榮就把事情從到尾講了出來:「因為鄭秀芝除了兩次出國公費旅遊,對其它的問題一概不認賬,我就讓老程從鄭秀芝的親戚著手差,就在前幾天發現了新線索,原來,許峻嶺家原來有個保姆,那個保姆把許美麗從月子裡帶到成人,和許家的感情很深,因為年紀大了,在五年前,那個老保姆就回自己的老家了,可是就在案發前幾個月,鄭秀芝竟然連著好幾次叫出租車下鄉去看望老保姆。而且有舉報者說,鄭秀芝把贓款都存在了老保姆的家裡。」
聽完,姜維峰很是吃驚,但又責備吳欣榮為什麼不把這麼重要的情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