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驚艷
梅婷只穿一身白色的絲質睡衣,已被雨水淋透,緊貼在魔鬼般的身材上,跟透明的薄膜一樣,一頭長髮濕靈靈的披散到肩上,像個剛上岸的絕色美人魚。丁國正見到梅婷疲憊的身子為之一振,目光也為之一亮,並神差鬼遣似的打量著她性感迷人的軀體,他總以為海天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陳詩贏了,而梅婷的氣質和純真卻在陳詩贏之上。
他情不自禁地問,這是你母親?梅婷點點頭。他又問是怎麼受的傷?梅婷說都是颱風惹的禍。丁國正說,是啊!醫院裡躺了這麼多人,還有許多人無家可歸,都是颱風惹的禍。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梅婷,並自我介紹說,我是海天市長丁國正,有困難可以直接找我。梅婷又點點頭。丁國正又問,怎麼就你一個?梅婷說家裡就我一個人。
丁國正吩咐司機讓辦公室派個女秘書來照顧梅婷和她母親。梅婷堅決地搖搖頭說我不要,真的不要。丁國正知道旁邊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單獨與梅婷交談時間太長不好,就伸出手要與梅婷告別,梅婷遲疑了一下,才伸出纖纖素手,她只感到丁國正握她的手非常有力,並有意地停留了一下。
許峻嶺趕到醫院,梅婷母親的腿打著石膏牽引在床頭,梅婷仍穿著睡衣為她母親餵著早點,樣子既有點狼狽又讓人憐憫,她見到許峻嶺時,先是臉上一紅,繼而低下頭流下了淚,背著他哭了起來。
許峻嶺脫下襯衣披在她身上,自己剩下背心,他責怪梅婷為什麼不早說一聲。梅婷說怕影響他的工作和休息,想了很久沒有告訴他。
許峻嶺詢問了一下病情,就讓梅婷回家取些衣服,這裡由自己守護。梅婷說:「我沒有家了,颱風把家吹走了,就剩下我和媽媽兩個人,其他一無所有了。」
說著又哭起來,梅婷母親也跟著流起淚,同病室的人都看著他們三個人,又在小聲地議論著。許峻嶺拍拍梅婷的肩頭,安慰她說:「不要怕,有我呢,只要人平安就好,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梅婷就放下早點,許峻嶺一手摟著梅婷,一手掏出手機給許瑛打電話,讓許瑛送幾套衣褲和女人用的東西到醫院,許瑛與梅婷身高和身材差不多,只是沒有梅婷的美貌和氣質。
許瑛說:「你跟嫂子和好啦!」
許峻嶺說:「你少廢話,來了你就知道!」
許瑛從辦公室回家取了兩套新買的衣服送到病房。許峻嶺已經走了,陳彪打來電話,說檢查團要走了,貨車已備好,丁市長讓他圊濱海山莊送行。梅婷看著從門口進來的許瑛,許瑛看著梅婷,兩人的目光就對上了號。
許瑛就徑直朝梅婷走來,把東西遞給梅婷時說:「這是許市長要我送來的。」
梅婷不停地點頭致謝。許瑛說:「許市長真是好人。」
梅婷說:「我們只是朋友。』
許瑛說:」你去衛生間把衣服換了,我來看護大娘.」
梅婷道了謝,就風吹楊柳一樣飄然而去。
丁國正送走檢查團後,就去了抗台指揮部,把許峻嶺和陳彪留在濱海山莊抗台。許峻嶺就讓陳彪把陳詩贏找到大廳,陳詩贏穿一身紅色運動服,顯得清純而飄逸。她說有她在這裡組織抗台就行,要許峻嶺和陳彪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許峻嶺說:」這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時候,先把情況湊一湊,這一億多的國家財產就靠我們三人了。」
陳詩贏說::「濱海山莊共有員工一百六十七人,其中女工一百一十九人,目前因颱風滯留在山莊的客人還有四十六人。受颱風襲擊最危險的有兩個地方,一個是中央空調外機,一個是鍋爐,另外配電房也不很堅固,其它的建築一般不會有危險的。」
許峻嶺說:「確保生命財產安全,就是要先保生命再保財產,不能在我們的手上出一條人命,要立即下令讓所有的女工全部從山莊後面翻山撤出去,中央空調外機和鍋爐在颱風登陸前拆除。」
陳詩贏說:「鍋爐拆除了吃飯就成問題。」
許峻嶺說:「就是用電飯煲也燒出菜和飯來!」並讓陳彪去負責拆除,讓陳詩贏負責內部管理,他自己去檢查要預防的隱患。
許峻嶺穿著雨衣朝濱海山莊門口走去時,突然發現一位六七歲的男孩,拿根木棒躲在警外室屋簷下敲打著洶湧而來的海浪,他使勁喊了兩聲,卻被浪潮和風聲淹沒了,他就踩著已近膝蓋的海水朝男孩跑去。這時,險情出現了。一排三米多高的浪頭排山倒海一般壓過來,眨眼間,男孩沒有影蹤了,浪花上漂浮著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棒,下一個浪頭撲來時,又把男孩送到浪尖上,只浮出一個小腦袋和一隻小手。
許峻嶺連雨衣都來不及脫就撲進浪裡,浪像漩渦一樣把他拖了下去,他嗆了一口海水,隨浪頭湧上水面,才拉住小男孩的一條腿。他頭腦還是清醒的,海距山莊大門口只隔一條四十米左右寬的濱海大道,如果離開這條大道,就是最好的水性也抗爭不過死神的。
他知道濱海大道上的水不過一米多深,幾次抱著男孩想站立起來,結果卻被海浪和狂風撲倒了,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把他和男孩一步步地朝海裡拖去。當離山莊大門口越來越遠時,許峻嶺感到了絕望,抱著男孩使他失去了一隻手的搏鬥力量,他想放棄男孩也許有生還的機會,但他卻把男孩越抱越緊,露出水面時,就讓昏昏沉沉曹的男孩喘口氣。
海浪終於把許峻嶺捲到了危險邊緣,離落差足有兩米的沙灘僅一步之遙。他再望一眼風雨肆虐的天空和風雨飄搖之中的濱海山莊,感到自己生的**是那樣的劇烈,他瞬間閃過的願望是再抱一抱梅婷,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留下她一個人了。
就在他絕望之際,又一個海浪捲來,像一根棍棒抽打在他的背部,伸手一抓,原來是一根路燈桿,他就死死地抱住它,有了堅實的依靠後,他把男孩使勁往上抱,並拼盡全力喊了幾聲救命,他的聲音在風和浪的呼嘯聲中是那樣的微弱,又是那樣的無助。潮水沒有上海也沒有回落,只沒到他的胸部,就這樣漲漲落落在戲弄著他。他知道颱風還沒有登陸,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如果不盡快越過海濱大道,死亡是時間問題。可越過這死亡地帶的把握性極小,萬一失去路燈桿,就失去求生的機會。
這時,一艘被颱風和海浪掀斷纜繩的漁船正朝著他飄蕩過來,給他帶來了一絲生的希望。當一個浪頭過來,漁船的邊沿碰到路燈桿時,差點把桿子撞倒,他瞅準時機把小男孩扔到了船上,自己躍出水面,上半身撲到船的甲板上,爾後爬上了船,船倉裡都是水,抱起男孩扶著攔桿爬到駕駛台上。漁船被風浪搖得像貨郎鼓,隨著雨水和浪潮不停地浸入,漁船過不多久也會沉沒。
陳彪和陳詩贏正在四處尋找許峻嶺,原因是拆中央空調外機時,一個工人被颱風從塔上刮下來摔傷了,想請求他是否繼續拆,他們把濱海山莊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不見蹤影。他們斷定這種生死悠關時刻,許峻嶺不會離開山莊的,更不會一聲不吭關了手機悄悄地離開。
陳詩贏讓陳彪打許峻嶺家電話,陳彪說許市長沒有家。陳詩贏又問他知不知梅婷的手機,陳彪說人是見過但手機號碼不清楚,不過,他說許瑛可能知道。陳詩贏說快問問!
陳彪打許瑛的手機,許瑛說:「我正跟梅婷在一起,醫院裡沒有許市長。」
梅婷要過許瑛的手機,問許市長怎麼了?陳彪說許市長不見了。梅婷問不見多少時間了?陳彪說快兩個小時了。梅婷心頭掠過不祥的預感,她說我就來濱海山莊。許瑛說外邊大風大雨實在危險,再等等吧!梅婷的個性中凸現了少有的剛強與果斷,要過許瑛的雨衣,邊穿邊走邊請許瑛照顧一下母親,就衝出門去,她母親在身後說什麼也沒有聽見。許峻嶺在她心目中跟母親一樣重要。
梅婷翻山來到濱海山莊,還沒有許峻嶺的任何消息.陳彪打電話把許峻嶺失蹤的情況向丁國正作了匯報,丁國正開頭說一個副市長,連自己也管不住,這不是笑話。爾後又指示陳彪,無論如何也要把許峻嶺找回來,陳詩贏把所有的男職工都集中在大廳裡,把大家分成五個組,每組十人,劃分了尋找區域,讓梅婷跟著自己走。
陳詩贏想起了騰雲閣,那裡離海最近又是濱海山莊最高的建築,既能看到濱海山莊全景又能遠眺大海,也許能發現一些線索,彷彿冥冥之中有一種意念在牽引著她,她拉著梅婷,身後跟著十位小伙子,就朝騰雲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