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上床睡覺也是**
門外的人聽到狗仁的聲音,石塊、酒瓶就雨點般地朝院子裡扔進來,狗仁幸虧披著棉被,石塊、酒瓶都沒傷著他,他嚇得就往屋裡跑。這石塊、酒瓶就往房子上扔,玻璃窗被砸得嘩嘩地響,外邊的人還喊著許峻嶺出來,不出來要點火燒房了。狗仁一急,想到廚房裡有一面蓋缸口用的大銅鑼,他又拿一把勺子,衝到院子裡使勁敲起來,這宏亮的鑼聲一響,還真的把門外的人震住了,在夜間,鑼聲傳得格外悠揚,一下子招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圍牆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又重新往院子裡扔石塊、酒瓶,狗仁把銅鑼往頭上一罩,又逃回屋裡來,心裡罵道,晚上這麼熱鬧,怪不得妹夫要我住在他家吶!不知是誰報了警,警報聲由遠而近響過來,圍牆外的人就悄悄地退走了。
狗仁回到院子裡,雙手叉腰朝著黑乎乎的夜色罵道:「你們跑什麼跑,有種的就不要跑嘛!」
第二天一早,許峻嶺從賓館回家開門,小賣部的老頭拿著一疊錢把他攔住,說:「許書記,給你錢。」
「什麼錢」
「昨天晚上的煙酒錢啊!」
許峻嶺更是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你不是讓你的妻弟從圍牆上扔過來四條煙、兩瓶酒麼。」
許峻嶺說:「一定是他扔錯了,這錢你拿回去,把煙酒還給我。」
「我給的價格不低啊,許書記。」
「我無煙無酒可賣,我憑什麼拿你的錢」
老頭見許峻嶺這麼認真,就收起錢去拿煙酒。許峻嶺提著煙酒開了院門,看到院子裡遍地都是石塊、酒瓶,一片狼籍,他知道家裡昨夜上演了怎樣的故事。
走進客廳,把煙和酒放到茶几上,狗仁還睡著,被子卷在身上,臉和額角都腫著,銅鑼和勺子放在邊上,想想狗仁代自己受罪,火氣也消了一半。他推了推狗仁,狗仁一驚醒,就去抓銅鑼,他認為昨天晚上的警察是他銅鑼聲招來的,這種方法最原始也最管用。許峻嶺指著茶几上的煙和酒問他: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狗仁想也不想,說:「是從外邊扔進來的。」
「別人往院子裡扔石塊、扔酒瓶,還扔煙」
狗仁搓搓眼睛,說:是扔進來的嘛,我對天發誓。」
「是誰扔的」
「我不知道,也許院子裡還有,我再去找找。」
「天下有朝你扔石塊,又朝你扔香煙的人嗎」
狗仁說:「扔香煙在前,扔酒和扔石塊在後。」
「這話還聽得進去。」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說清楚,班就不要去上了。」
狗仁說:「扔煙酒的人,好像姓錢,還是個縣太爺。」
「哪個縣」
「我真的不知道。」
許峻嶺說:「真的狗改不了吃屎,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人家的東西不能要。」
「可是你不要不行啊!像院子裡這麼多石塊,你說不要,他們還拚命往裡扔,跟下冰雹似的。」
「這話也有點道理。」許峻嶺說,「你快去上班吧,院子等晚上回來再打掃打掃。」
「反正晚上還要扔的,明天一塊打掃吧!」
許峻嶺說:「去吧!去吧!」
狗仁出去不久,楊忠就趕到了,他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也算是察看了現場吧,就進客廳找許峻嶺,說:「許書記,先立個案吧!」
「沒這個必要了,他們扔些石塊,扔些酒瓶,出出氣,也就過去了,再說,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把矛盾激化了不好。」
「你這紀委書記當得也夠累的,有家難歸。」
「這要看什麼家了,只要大家和睦、溫暖,日子舒坦,小家受點氣值得。」
「在你許書記面前,我楊忠自慚形穢,你好像是空氣清新劑,有你在,官場的烏煙障氣就去除了。」
「不要盡揀好的話給我聽,我沒卡過你也沒幫過你,沒有林鋒同志盡力舉薦,你這副局長還是未知數吶。」
楊忠說:「我不冤你,儘管你過去一直盯住我不放,我從內心裡佩服你的人格。」
許峻嶺說:「少說點廢話,節約點氣力,把院子打掃打掃吧!你嫂子回來看到這副場景,又要難過。」
楊忠說:「你是市委領導,這點小事還要你動手我找人來干就是了。」
「不必了,剝削別人勞動力也是一種**了!」
「這麼說,你跟嫂子上床睡覺也是**吶!」
許峻嶺說:「好吧!這一回聽你老同學的,院子打掃好了,別忘了把門鎖上。」
楊忠說:「我晚上住到你家來吧,來一個逮一個。」
「我想,他們晚上是不會來了。」
楊忠說:「但願如此。」
鄭典倫和花明趕到落馬,已是晚上七時,向明東和縣長在辦公室等著,也沒吃飯,門衛報告說市政府二號車到了,兩人就迎下樓去。大家握了握手,鄭典倫說:
「過半小時,召開縣四套班子成員緊急會議。」
向明東問:「緊急會議是什麼內容」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鄭典倫說,「要是不急,我們不會這個時候趕到落馬來的。」
「半小時的吃飯時間哪夠」向明東邊說邊把鄭典倫他們往縣政府大門對面的縣政府食堂領。
鄭典倫說:「就吃碗麵條吧,又經濟又省時,能填飽肚子就行。」
縣長說:「我上任後市長第一次來落馬,吃麵條太寒酸了。」
鄭典倫說:「現在吃山珍海味沒胃口,也沒心情。」
縣長在廳堂裡就喊,快上五碗麵條,越快越好。鄭典倫讓花明告訴司機在外邊單獨用餐,說談話只能邊吃邊談。
四個人進了包廂坐定後,向明東問鄭典倫:「吳自殺了,真有這回事」
「還聽到什麼」鄭典倫反問道。
縣長說:「還牽涉到徐書記」
向明東糾正說:「不是牽涉,他也進去了。」
鄭典倫說:「這兩件事都是真的,這是我和花明同志來落馬的原因。」
縣長說:「還真看不出,下午徐書記臨走時,還跟我打過招呼,說到市委向唐書記匯報班子情況呢!」
「不是我落井下石,徐仁堂早該進去。」向明東說。
鄭典倫說:「關鍵是徐仁堂雙規後,落馬的班子怎麼搭配問題,這是我找你們兩人談話的目的。」
向明東說:「市委是什麼意圖」
鄭典倫對向明東說:「市委決定,請你重新出山,代理縣委書記,主持縣委工作,縣人大主任也兼著。」
「按理說組織決定我要無條件服從,但像耍猴子似的,我上上下下太多了,你跟唐書記說一聲,都快退休的人了,就讓我安穩點吧!」
服務員端上麵條時,大家都一語不發,服務員出去時,鄭典倫又說:
「落馬現在處於這種特殊時期,你作為落馬的老書記,你能安穩得了嗎」
「縣長這麼年輕,讓年輕人上吧」向明東真誠地說。
縣長忙說:「你是老書記,你主持縣委工作當之無愧。」
鄭典倫說:「組織上有組織上的考慮,我是受唐書記委託,代表市委來宣佈這一決定的,任何理由都不能凌駕於市委之上吧!」
「鄭市長把話說到這種地步,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向明東一下子覺得自己又年輕起來,也許重新啟用是人生一大轉機,把暴風驟雨中的落馬把穩,就有可能出現艷陽天了。
鄭典倫說:「別看徐仁堂一人雙規,牽涉到的各級幹部可能是一大批,不說拔亂反正吧!但黨員幹部隊伍必須進行一次清理整頓,落馬沒有你向書記掌舵還真不行。」
縣長說:「市委決定非常正確,我給向書記當好助手。」
鄭典倫就說:「你當縣長的重點是把縣裡韻日常工作抓起來,不能出了徐仁堂,上下就等待觀望,向書記側重抓幹部隊伍和黨風廉政建設,抓徐仁堂一案涉案幹部的處理。」
這時,縣府辦主任給縣長來電話,說四套班子成員除一位政協副主席出差外,全部到齊,已等候在縣政府會議室。鄭典倫說就按剛才談的辦,會議由向明東同志主持,我宣佈市委決定,花明同志通報徐仁堂雙規情況,縣長帶頭表個態。大家都說行,按你鄭市長指示辦。
鄭典倫等人進了會議室,向明東剛說會議開始,徐仁堂妻子帶著兒子就闖進會議室來,大哭大叫地責問道,憑什麼把徐仁堂騙到市裡實行雙規徐仁堂做人做官清清白白,究竟何罪之有
向明東把臉一沉,說:「請不要干擾會議,半小時之後我會找你談的。」
徐仁堂妻子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平常依仗丈夫的權勢,驕橫拔扈慣了,加上向明東與徐仁堂又一直不和,哪把向明東放在眼裡,拍著桌子大叫道:「你向明東有本事就去當市長、書記去,窩在落馬還神氣什麼現在不給我做出解釋,我就讓你會開不成。」
向明東一聽火了,也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作威作福的日子結束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