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和第一美女的緋事
許峻嶺對陳詩贏說:「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今天也不是談話的時候,我們另約個時間,上我家也行,電話上聊聊也行。」
陳詩贏說:「又給你添麻煩了,非常抱歉。」
許峻嶺說:「不是你給我添麻煩,而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煩,這年頭真是做好人難,做個好官更難。」
陳詩贏談興未盡送他到門口,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省委幹部任命文件下來後,沒有徐仁堂的名字,徐仁堂就從落馬風風火火地趕到海天找吳仁,吳仁就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說:
「你在落馬坐不住了」
「海天任命了那麼多的縣市區委書記,為什麼落下我一個」徐仁堂屁股還未坐到椅子上,就迫不及待地問。
「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比我清楚,還要問我」
「我只埋頭拉車,不抬頭看路,我什麼都不清楚,吳書記。」
吳仁說:「許峻嶺去了趟省紀委,你任命的事就擱下了。」
「這是公報私仇。」
「你們之間有什麼私仇」
徐仁堂想了想說:「我也說不上來。可他為什麼總是盯著我呢」
「這裡邊有文章啊!」吳仁把頭靠在椅背上,目光盯著天花板,悠然自得地斷言道,「許峻嶺一人盯著你,還沒有這個功力,我估摸著可能唐書記也盯著你,許峻嶺不過是圍繞著唐書記的指揮棒在上竄下跳罷了。」
徐仁堂聽了一驚。跟許峻嶺叫板,有吳仁這座靠山,他有這個膽量,要是唐飛也在其中,較量起來就自不量力了,況且吳仁這座靠山遇到地震時,也會跟影子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你當個縣長,安安穩穩過日子有多好,不要以為爬得高就一覽眾山小,跌下來可是萬丈深淵啊!」
徐仁堂抽著煙不說話。()
吳仁問道:「你跟李贏洲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仁堂說:「就是來來往往的事。」
「說清楚點。」
「就是逢年過節走動走動。」
「你要是再遮遮掩掩,我就不往下問,也不往下管了。」
徐仁堂說:「這還要問嗎,吳書記,不就是經濟上有往來麼」
「怎麼個往來」
「這些年,他大概給過我百十萬吧!」
這一下輪到吳仁不說話了,像個木乃伊一樣僵在皮椅上,再慢慢地把目光移到徐仁堂臉上,一字一頓地說:
「你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一百萬要殺頭的,你知道吧」
徐仁堂反而無所畏懼,他說:「受賄跟做婊子一樣,做婊子的,男人搞她一次也是搞,搞她十次也是搞,不搞難受,受賄收了人家一次也是收,收人家十次也是收,不收也難受。」
「你受賄竟受出婊子論來了,有水平,不愧是落馬縣長啊」吳仁的中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地敲著,很有節奏,「我借的二十萬,今天你帶回去。」
徐仁堂說:「你記錯了,吳書記,你從未跟我借過錢,我也從未給過你錢。」
「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不能不面對現實啊」
「你怕了」
「不是我怕了,而是你的受賄業績和婊子論讓我清醒了。」
「現在才清醒,你不覺得晚了些嗎吳書記,當你數著二十萬錢的時候,心裡一定很受用的。」徐仁堂冷笑道,「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要麼同舟共濟,要麼翻船葬身,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留給我們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共同去面對啊!」
吳仁艱難地笑笑,說;「你不要誤會,老徐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難我豈有不幫之理,這麼多年的交情,現在是誰也離不開誰了,你說是吧!」
徐仁堂忙說:「領導就是領導,關鍵時刻就能為民排憂解難。」
吳仁說:「廢話少說,李贏洲可是炸彈,許峻嶺已弦在手中,只要一扔,你我都完了。」
「找人把他做了。」徐仁堂說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頭腦這麼簡單,我看你這十年縣長都白當了。」吳仁訓斥道,「許峻嶺是什麼人,唐飛又是什麼人,做了李贏洲不等於做了你自己,做了你自己,不等於做了我嗎!」
「那你說怎麼辦」
吳仁說:「謝雨君在辦案的時候,捎個話也方便,現在換了個許瑛,能否在許瑛身上想想辦法。」
「這許瑛我可是人長人短都不知道。」
「天無絕人之路的,你要給我穩住,以不變應萬變嘛!再說,當不當縣委書記是次要的,把命保住,連帶把你的縣長位置保住是主要的。」
徐仁堂忙點頭稱是。
吳仁又說:「對許峻嶺也不能消極防禦,務必以攻為守。」
徐仁堂說:「他不貪財不貪色,找不著缺口。」
吳仁說:「世界上不貪財的男人有,但不貪色的男人還沒有出世,許峻嶺表面看真人君子一個,但這些頂級美女為什麼總愛往他身邊鑽,或者說主動投懷送抱,他也修煉不到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有美女圍繞著他轉,我們就有機會找出破綻,哪怕在他後院放把火,也會燒他個精疲力盡,再說原濱海山莊總經理、海天第一美女陳詩贏也回到海天,他們之間說不定就有故事,這種事情只有周密安排,見機行事,才能圍魏救趙。」
吳仁這番話,把徐仁堂聽得心悅誠服,忙表態說要運作,經費都由我出,只要能搞倒搞臭姓許的,花它百十萬也值。吳仁說世事難行錢作馬,到時候是要放你徐縣長血的。
許瑛借用到紀委工作,許峻嶺鄭重其事地找她談了話,不過沒有講任何大道理和小道理,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位父親故意把一幅世界地圖撕成碎片,要他兒子把地圖重新拼接起來,不料他兒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地圖拼好了,父親問兒子為什麼拼得這麼快,他兒子說『地圖背面有個大寫的人字,我把人字拼好了,這個地圖就成了。』做父親的非常感慨地說,『是啊!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把人做好了,還有什麼事做不成呢!』做紀檢工作,最主要的是人過硬。」
許瑛說:「你許書記怎麼說我怎麼幹就是了。」
許峻嶺說:「你在紀委幹好了,副書記位置給你留著,幹不好,你就打道回府,眼下要全力協助花明同志辦好李贏洲案子,把這塊硬骨頭啃下來。」
許瑛說:「讓我試試看吧!」又說,「我請人給你寫了一幅字畫。」
許峻嶺問什麼內容
許瑛說:「位高聲自遠,並非籍秋風。」
許峻嶺說:「好,有品位,還是你許瑛瞭解我啊!」
餘韻從虎山監獄看望了鞏大海回到海天後,心情有了很大的變化。看到鞏大海光著頭,穿著藍白相間的勞改服,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像一條死狗。當他看到餘韻的一剎那,眼睛突然閃亮了一下,接著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仰望著餘韻的眼神裡飽含了哀怨和懇切,餘韻就不停地問自己,這就是曾經讓自己瘋狂,讓自己放縱,讓自己托付終身,也曾經讓自己深惡痛絕的戀人嗎監獄不僅能改變人的命運,更主要的是能讓人脫胎換骨,讓人重新做人。
彷彿一切。恩怨都在走進高牆內一小時的會面中煙消雲散了,邁出監獄的門,她要自己無論如何要等待下去,等待鞏大海獲得新生,她把自己與鞏大海之間的不幸戀情歸結到命運中去,她要把自己性格中的陽光一面漸漸地褪盡,變成一個沉默寡言,冷漠以待的標準小寡婦形
李長權找她到辦公室,說:「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餘韻說:「像我這樣的人哪會有心事呢」
連心都要凍成冰了,或者說心都要死了,不過後兩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李長權說:「市委組織黨建考察團到珠江三角洲地區考察個私企業黨的建設,由吳仁書記帶隊,各縣市區的黨群書記參加,你搞個方案吧!」
餘韻說:「方案我搞可以,但考察我不想去。」
李長權說:「不是你想去不想去的問題,說是考察,實際上是到開放發達地區開開眼界,長長見識,說是公費旅遊也不過分,反正這麼回事,有的人想去還去不了吶!」
餘韻說:「我請假。」
她實在不希望再跟吳仁搞在一起,她知道一出遠門,吳仁一定要把自己考察到床上去的,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
李長權說:「我忙於唐書記的攤子,還要忙黨代會,柯主任的政法一攤子也很忙,兩會要召開,社會穩定事兒特多,如果吳書記能准你請假,我無所謂。」
餘韻就說:「我自己去找吳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