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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下巴上那顆美人痣 文 / 浪味仙

    136.下巴上那顆美人痣

    樸樸枝掙脫緊吸在一起的柔唇喘著氣。

    樸枝身為美麗女人的高傲完全不見了,現在正和快樂融合在一起,彷彿是一頭餓壞了的母狼,拚命的吞噬許峻嶺,而且樸枝不斷收緊她自己,令許峻嶺感到快樂的窒息。

    ……

    和風騷的樸枝溫存完畢,基本上天色已經亮了。兩人擁抱著又愛撫了一會兒,就雙雙起了床。

    許峻嶺出門踩著很深的雪在央街上走著,頭上的霓虹燈一閃一閃。雪花在他的臉上融化,一會兒臉上就濕濕的一片了。走不多遠他就用手套擦一擦眼鏡,拂去頭髮上的雪,又回過頭去看那唯一的一行彎彎曲曲的足跡。走了很遠,他覺得不能再走,就縮到一個避風的街角,看街對面的那些霓虹燈招牌。他忽然看見街那邊有一個皇家銀行的自動提款點,摸一摸帶了提款卡,就橫過了街,把卡往電子門中一插,門就開了。

    走進去許峻嶺嚇了一跳,地上躺著一個人,蓋著毯子,旁邊放著一輛超級市場的手推車,車上堆著一些東西。那人朝牆裡睡著,他踮起腳看那人的臉,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白種男人。

    許峻嶺正想退出去,那人轉過臉來,輕輕抬一抬手,說了聲「哈噦」,朝他微笑一下。他挺和善,許峻嶺反而不好意思退回去,只得走上去,插入提款卡,按了密碼,取出八十塊錢。取錢的時候許峻嶺不住拿眼睛瞟著他,怕他忽然就跳了起來拿刀拿槍逼著他。他躺在那裡,很安靜地看著許峻嶺取了錢放進口袋。出門的時候許峻嶺說:「sorryto,tmubleyou.(對不起打攪你了)」他抬起一隻手說:「merrychiistmas.」

    回到屋子裡已經天色微明,許峻嶺躺在床上去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好久投有這樣閒過了,總是盼著什麼時候有一整天的空閒,真閒下來又若有所失。整天地倚在床上看電視,這福氣不該由他來享受,不夠資格!又默想著剛才又取出八十塊錢,這個活期賬戶上的錢應該還剩多少。又去想另一個存折上的錢還有多少,這麼想著口中就輕輕念了出來,好像那些數字變成了聲音就更加真實地存在,心中更踏實一些。

    閉上眼許峻嶺也能想像出那兩張存折的模樣,連上面數字的排列都真真切切。終於忍不住,跳下床開了箱子,把那兩個存折都拿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在心裡計算著,自己笑了一回,笑完了把存折和那些錢拋在地板上,又把那幾張鈔票一張一張拋向空中,把最後一張折成了小飛機推出去。他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地上的錢,似乎不理解那是什麼,突然跳起來,赤了腳去踩,去踢,把那幾張票子踢飛起來,又想像足球運動員的姿勢,彎了腰用頭去頂,最後累了,坐在床沿看著地上的存折和錢喘氣。

    這時天已大亮,一線陽光掙扎著射到地板上,形成一條狹長的金錢,越過散亂在地上的錢和存折,向床這邊靠攏過來。靜寂中許峻嶺忽然感到心中有一種聲音在遙遙呼喚,使他感到猛地被扼住似的窒息般的緊張,仔細傾聽又隱隱的一片模糊不清。他知道自己在時間裡思索,一個陰影在悄然逼近,他卻無法逃遁。

    就在這個冬日的黎明,那種恐怖的想像出其不意地襲擊了他。他想像著自己將在遙遠的某一天,也是這樣一個晴朗的早晨,告別了這個世界。那時許峻嶺正躺在醫院的床上,神智清醒地接受著這個無法逆轉的事變。冬日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感到了溫和的灼熱,知道這是最後的生命感受。一種絲絲的涼意在他身體中慢慢擴散,這是死神的最後逼近,逐漸泛開的涼意使他感到了生命移動的每一寸。一輩子原來只是如此而已。四肢的涼意帶著輕微的轟響均勻地向心臟聚攏,然後,心臟轟的一聲,嘴角扯下了生命的最後微笑。

    這種想像使許峻嶺全身冰冷,他竭力想逃脫卻又不能。他那麼清楚地意識到,生命與這個永恆世界的共同存在只是一次偶然的遭遇。儘管在時間的後面,人們有著許多寄托,但是,在時間的後面,其實是一無所有。

    醒來的時候已是垂暮時分。他是餓醒來的,肚子裡「咕咕」響著,許峻嶺不去理它。他窩在毯子裡懶得起來,凌晨時分和樸枝的歡愛耗費了他不少精力,那個女人做起那事兒來太投入了,帶領著他也愛的死去活來。看著地上那幾張鈔票,那圖案在暮色中已經變得模糊。

    忽然有人敲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外面喊「范凌雲」。許峻嶺不做聲,他總是迴避著和那些留學生打交道。他很怕他們問起「在哪裡幹什麼」一類的話,曾有人問他,他就直通通地說:「在餐館裡洗碗,勞動人民。」對方有點尷尬說:「也好也好。」許峻嶺猜測他心裡想的是「不好不好」。他像蝸牛似的縮在自己的殼裡,在寂寞中獲得那種安全感。

    外面那人還在叫「范凌雲」,許峻嶺只得起來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子,他睡眼惺忪看不清她的模樣,彷彿眼下有顆小黑痣。她說:「范凌雲住在這裡嗎」

    許峻嶺說:「她去冬令營了,有什麼事你要我轉告」

    她說想問一下檔案專業申請的訣竅,自己托福已經考了六百多分還進不去。又說:「她怎麼申請到的,你知道嗎可以告訴我一點點嗎就一點點。」

    許峻嶺說:「我半點也不知道。」

    她說:「她已經進去了,其實沒關係。」

    許峻嶺說:「我知道她已經進去了,其實沒關係,可我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不相信似的搖搖頭,許峻嶺也由她去,叫她等范凌雲回來後再來問。她說:「她回來你告訴她,有個叫張小禾的找過她,她知道我。」

    她去了,許峻嶺這才想起把人家女孩子堵在外面,請她進來的姿態也沒有做一下,這不太禮貌,她心裡又要笑他了。又想:「管她的,我一個勞動人民,缺少點禮貌也不算什麼,愛怎麼想由她想去,不關我的事。」很坦然地又爬到床上去躺著。

    從冬令營回來,范凌雲的情緒很好。許峻嶺猜也猜著了怎麼回事,他說:「好玩吧」

    她說:「好玩,滑雪,雪地聚餐,各國學生聯歡,我還表演了一個節目,跳白毛女。我的腿滑雪都滑疼了。」

    許峻嶺說:「在外面很受歡迎,是吧」

    她說:「當然,我這樣的人不受歡迎,還有誰受歡迎。」

    許峻嶺說:「好驕傲啊!」

    她說:「也該我驕傲,我沒有什麼理由不驕傲。我到哪裡不受歡迎在心裡我是何等驕傲的人!只是到了家裡不受歡迎,想不通。」

    許峻嶺說:「好委屈啊,認識了一些人吧」

    她說:「當然,認識了一些人。不過你別胡思亂想。」

    許峻嶺在心裡說:「我哪裡又有胡思亂想的情緒。」

    許峻嶺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完了,那種嫉妒的心情想它有它都沒有。真的他還有點希望她碰到一個不錯的人呢,這樣對他們兩個都好。她見許峻嶺不做聲,說:「你別胡思亂想,對我你應該是放心的。」

    許峻嶺說:「對你我放心得很,真的放心得很。」

    她說:「那你的意思是我沒有什麼可調皮的嗎」

    許峻嶺一笑說:「反正總而言之我是放心的。」

    她說:「你就這樣看死了我!」

    許峻嶺說:「總而言之反正我是放心的。」

    她說:「恨不得就真的露一手給你瞧瞧,到時候別怪我。」

    許峻嶺說:「可別,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說:「那也可能被逼成那樣的人。」

    她見許峻嶺借了錄像帶來,就開了錄像機來看,看了又不滿意說:「什麼臭男人呢,還要兩個女人來搶。」

    許峻嶺說:「世界上的臭男人是稍微太多了一點,把女人都委屈了。」

    她說:「你別說,女人優秀的是多些。」

    許峻嶺說:「承認,以你為代表。」

    她說:「為不為代表暫時不說,反正也不算不優秀。」

    許峻嶺記起那個姑娘又告訴她說:「聖誕節那天有人找你,打聽申請檔案專業的事。」

    她問:「男的女的」

    許峻嶺說:「女的,名字記不得了,她說你認識她。」

    她說:「那我怎麼知道是誰,認識這麼多人。長得漂亮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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