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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思念國內小白爽 文 / 浪味仙

    127.思念國內小白爽

    那幾天許峻嶺總催范凌雲吃西紅柿,最後她發脾氣說:「還叫我吃,還叫我吃!我都吃得拉肚子了。今天上午課上到一半就跑去廁所,好難堪,我還沒怪你呢。」其實這幾天許峻嶺自己吃得想吐,從冰箱裡拿出來用塑料袋裝了幾袋,丟到垃圾桶裡,心想:「一輩子看到西紅柿都怕了。」

    范凌雲說想買一條金項鏈,已經和別人在街上看好了式樣,一百八十塊錢,約好了明天一起去買。還沒等許峻嶺說話她又說:「知道你會不同意,反正我決定好了要買,不用你的錢。」

    許峻嶺說:「下次托人到香港去買,純金的,還不要交稅。葛老闆的太太都是到香港去買的項鏈手鏈。」

    她說:「我已經跟別人說好了,一人一根。這次不跟你要錢,紐芬蘭大學退了二百多塊錢的學費寄給我,我用那點錢買。」

    第二天她戴了金項鏈回來,許峻嶺在她脖子上看了說:「一根這樣的東西,還不是純金的,花了兩百多塊錢,天下偏有這麼傻的人,怪不得有人成了百萬富翁。你用錢真的是亂用一氣!」

    她說:「錢反正是給人用的。」

    許峻嶺說:「我們的錢來得容易血汗還不說,一副臉也搭進去了。趙教授叫你workhard(努力工作),你搞到半夜不敢睡覺,我在雪裡騎車送豆芽,你都不記得了!為這點錢沒少苦,沒少哭,沒少鬧。再說,我們積攢點錢也都是要將來回國有大用處的!你這樣用法我心都扯扯的疼。」

    她生氣起來說:「許峻嶺,你管錢我太不自由了,用一分錢你也要吵要心疼,像殺你一刀!以後還是各管各的錢,你又不肯。」

    許峻嶺說:「你是想分家了,那也可以,你自己去立個戶頭。」

    她說:「把錢分出來,你會捨得」

    許峻嶺說:「捨不得你這樣亂用一氣,我還難得著急。」

    把存折拿出來,算好了,二十一萬塊錢,也不管誰掙得多掙得少,一人一半。許峻嶺說:「你開了戶,把錢轉到你賬上去。這條金項鏈我不同意你還是買了,算你的錢。」

    她說:「別人就算離了婚,買條金項鏈給他太太也不算什麼,你分得好清。」

    許峻嶺說:「我有言在先你還要買,那我就要這樣,我是有言在先的。我的話你當它是個屁!屁還聽到『彭』的那一聲響呢。」分了錢又說好房租食物每人一月輪流負擔。

    這樣不自覺地他們兩人向分手的方向跨了實質性一步。范凌雲很快察覺了這一點,說:「看樣子我們分手是分定了的。」

    許峻嶺說:「你這麼想」

    她說:「做都做了,還用想」

    范凌雲在多大讀了兩個月,有天突然說:「許峻嶺,這個博士我不想讀了,我想退學。」

    許峻嶺說:「別人會說你是瘋子呢,送獎學金給你讀博士,世界上再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事,也就是加拿大啦。」

    她說:「我也不跟你吵,你自己去想,博士要讀四五年,讀出來還找不到工作,誰會要我這個黃種人的文科博士學這門的白人博士失業的提起來都是一串,白白耽誤了幾年時間。」

    許峻嶺覺得她說得也有理,但還是說:「抓摸到了個博士在手裡又退掉,怎麼想也想不通。」

    她說:「可以移民了,不讀書也可以留在這裡,放棄博士的有好多個。」

    第二天她從學校回來,已經辦了退學手續,告訴許峻嶺那兩千九百塊錢獎學金要退回去。他還沒想到這件事,急了說:「這學期都過了一半多了,再堅持一個月,到了聖誕節,就不用退了。」

    她說:「學都退了,我開始也沒想到。」

    許峻嶺說:「已經過了一半,只退一半行不」

    她說:「這我還沒想到要去問問了不行。」

    許峻嶺說:「人民幣就是十萬多塊錢呢,十萬塊是多麼你跳回到國內想一想!」

    她說:「十萬塊也沒辦法,這是規定。」

    許峻嶺說:「再想想辦法,總不能說給就給了。」

    她說:「你以為這裡也可以找熟人想辦法人家按規定辦事。」

    許峻嶺說:「那五千塊錢學費呢,那應該退給你。」

    她說:「那沒有退,學是你自己要退的。」

    許峻嶺說:「太慘了太慘了

    !」

    第二天她催許峻嶺開張一萬四千五百塊的支票給她,她再開張支票給學校去。許峻嶺說:「乾脆不給他們錢,再拚命賺幾個月,回去算了。估計我在國內的事情也該平靜下去二樓!」

    她輕笑一聲說:「人家是法治社會,那一套嬉皮笑臉的不靈,說不定不退,連境都出不了呢。」

    許峻嶺說:「那也不能說退就退了!」

    她說:「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這樣的人,只能引起別人的三種感情。」

    許峻嶺馬上說:「第一是喜歡,第二是不喜歡,第三是半喜歡半不喜歡。」

    她說:「第一是煩躁,第二是憤怒,第三是絕望。」

    許峻嶺說:「像我這樣的人還能引起別人三種感情,我沒想到過自己有這麼偉大。」

    說著他晃著頭,「沒想到,真沒想到。」

    這個週末范凌雲在《太陽報》上查到有個地方拍賣有桌子買,要許峻嶺去運桌子回來。兩人騎車去了。騎到半路,他又提起獎學金的事來,說:「你再到研究生院去問問,學期過了一多半了,錢應該只退一半,萬一可以只退一半呢」

    她說:「你別提這件事了好嗎」

    許峻嶺說:「支票開出去就收不回了,你再去問一次,找院長,尋官不到秀才在,又不掉你什麼。」

    她說:「我臉皮沒那麼厚呢,問過了又問,再問一百次,還是要退。」

    許峻嶺說:「再試一次……」

    她打斷他的話說:「你還說,你還說,畜生,王八,賊!」

    許峻嶺大吃一驚說:「你是罵我!」

    她說:「那還罵誰!別人響鼓不用重敲。這麼難說話的人,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沒有,你自己說!」

    許峻嶺說:「罵得好,罵得好,罵得太好了

    !罵了幫我下決心。我們倆沒希望了,早就要下決心了。離婚,唯一的出路就是離婚。」

    她說:「離就離,怕你吧!」

    許峻嶺說:「說了不要反口。」

    她說:「反口就不是人,跟你這樣固執的人在一起短陽壽。」

    許峻嶺掉轉車把說:「懶得去了,買什麼桌子!」騎車回去了。

    過一會兒她回來了,帶了張折疊式的小桌子,砰砰地提上樓來。許峻嶺躺在床上不理她,她也不理他,到廚房裡去做飯。做好了她端進來說:「飯熟了啊。」許峻嶺還是不動。她自己吃起來說:「想離婚就離,吃了飯再離也不遲,吃飯前要離也來不及了。」

    對於范凌雲,許峻嶺已經沒有那份感情,他盡責任維持著現在的局面。如果說白爽在他們之間起了什麼作用,那更多地是給了他一種啟發,使他非常清楚地意識到,像范凌雲這樣的女性,是不適合他的。在國內他還沒有太多感覺,但到了這邊,他痛切地感到這一點,而且也特別不能忍受。他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寬,難以掩蓋。

    她並沒有錯,環境也不允許她像許峻嶺所希望的那樣去生活;許峻嶺也不以為自己錯了,他不能去強迫自己的心靈感受。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沒有錯,矛盾就更難調和。

    許峻嶺已經在心中將范凌雲和白爽反覆作了比較,他可以說出范凌雲的更多優越之處,但感情還是傾向另一方。人沒有辦法在感受上強迫自己欺騙自己,在這裡沒有更多的道理可講。雖然他和白爽之間已經了結,但那種形象作為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他心中遙遙召喚,這種召喚使他對范凌雲越來越失望也越來越難以忍受。

    但要許峻嶺把「離婚」這兩個字說出口又是那樣困難。他並不擔心自己,他在這裡毫無自信,卻知道回國了自信能夠恢復。他擔心的是范凌雲,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遙遠的地方,他心中不忍,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她,搞得不好就誤她一輩子。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三十多歲的女人畢竟不是一回事,上帝造人的時候就沒有特別公平。

    對這種差異洞若觀火的理解,使許峻嶺懷著不忍的心情等待著,希望范凌雲理解到暫時的優越並不是那麼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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