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美麗的小姨子要來鳥
饞嘴吃了風流女文靜,許俊嶺骨子裡的悶騷被激發了出來。他想著,怎麼樣能找個機會弄個洋妞玩玩。來了一趟加拿大,並且還住了這麼長時間,如果連個白人妞的臊氣都沒有聞到,那這一生豈不是憾事?
歲月悠悠,這事兒慢慢來,機會總是有的!他這樣安慰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心態也是對的。想當初,在聽說了文靜這個女人的名字和她的風流韻事的時候不就是想著怎麼有機會把她推倒的嗎,這如今不也是成了現實?
並且,在一個階段內,她將很乖順的被享用著!
許俊嶺想著美女美事兒,心裡卻也是有些忐忑,生怕讓范凌雲聞出一絲他偷情的氣息。不管怎麼說,那范凌雲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救了他把他弄到了國外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在國內現在他在哪家的監獄囚籠裡呆著哩!
還有范凌雲懷孕這件事,也很讓他頭疼。所以那幾天許俊嶺心事重重,總想著「怎麼辦」這幾個字,卻想不出一點辦法來。有時候人在某種處境中想掙扎一下,可就是用不上力,眼看了自己的餘地越來越小,這時才明白了人也只能如此。
現在,他生存的空間就是那麼一點,已經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規定好了,並不因為這個人是自己,老天爺就做出一種特別的安排。這樣想著許俊嶺試圖豁達起來,竭力掩飾著自己的內心活動,想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總是越注意就越不自然,反而顯出一副遮遮掩掩做賊心虛的神態。
范凌雲顯然已經有所察覺,「處境太艱難」這樣的理由開始被她懷疑。
有時她以審視的目光望著許俊嶺,或者,在他做著什麼的時候,她靜靜地坐在那裡,雙手悠閒地交疊著放在小肚前,以冷冷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行動。這種沉默使他感到了沉重的壓力,他想說幾句輕鬆的話使氣氛不要這麼凝重,可思維特別的遲鈍,勉強笑著說幾句,范凌雲也不像平時那樣感興趣,只是淡淡地反問一句:「是嗎」
這簡直就是在告訴許俊嶺:你的表演蹩腳透了,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這更加強了他那種心虛的感覺。有幾次他真的差不多就下了決心要和她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免得這樣相互折磨,但總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事到如今,談一次除了徹底打破幻想之外,又能有什麼結果
那幾天的內心掙扎使許俊嶺簡直要發狂,他感到了神經由於過度緊張而快要崩裂。他想像著大腦中那根細細的肉質的線,漸漸地拉緊再拉緊,臨到極限,終於在一瞬間斷裂,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然後,大腦中只剩下黑洞洞的一個空間。
想到這里許俊嶺打一個冷戰,拚命搖一搖頭似乎想把煩惱甩開。就在這樣的心情下,他還要勉力做出若無其事的神態,有時候拿起的掩護下盡情地沉思默想。雖然書上寫了些什麼他全然不知,但他還是過一會兒翻動一下書頁,翻得很響,似乎證明著一種事實,並不時地悄悄轉了眼去觀察范凌雲,看她是否已經相信他沉浸在書中了。
終於許俊嶺徹底意識到這種掙扎毫無意義,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必須面對現實,唯一可能的出路,就是緩和與范凌雲的關係,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當「別無選擇」幾個字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他感到了一陣痙攣性的痛楚,想著人生這唯一的過程竟如此可憐,在自己最關注的問題上受到如此的制約,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去選擇。
許俊嶺把「別無選擇」這幾個字含在口中嘖嘖有聲反覆品味,他從沒想到這樣的處境在某一天竟會輪到了自己。既然別無選擇,那就不必多想,不必任性地放縱了內心的痛苦,徒然增添自己的煩惱。正如走向衰老走向死亡,這事實又何等殘酷,但既然別無選擇,也就不必焦慮,真的,人不能為別無選擇的事情焦慮。命運已經做了這樣的安排,他沒有力量反抗。這樣想了他在內心推卸了責任,心境也開朗了一點。
沿著這個方向想到了極限之後,他又回過頭來想。畢竟,范凌雲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她變了,這不是她的錯。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什麼都要自己去爭取,什麼都是從零開始,要她在外面應付裕如而在家中溫柔謙順,這種要求也太不現實。她不可能隨時完成這種角色的轉換,畢竟女人不是上帝為了誰的需要造就出來的。
許俊嶺平靜下來,再也不愁眉苦臉,也能夠看一點書了。聖約翰斯,這個天涯海角的城市,曾給了他那麼多美好的想像,他現在對它卻已經完全失望了。
現在許俊嶺能夠以平靜的心情對待范凌雲,但要說到愛,卻再也難愛起來。他沒有辦法勉強自己的感情,彷彿那是被鬼而不是被他自己控制著,說是說不明白的。生活又回到正常的軌道,但那一層陰影卻再也難以拂去。
好幾次許俊嶺突破內心的抵抗,讓內心的驕傲在那種遊戲的口吻和掩護下,對她做出親熱的舉動,玩笑似地說著親熱話:「林妹妹什麼事又不高興呢《紅樓夢》裡那個林妹妹是世界上第二喜歡生氣的人,第一我就不知道是誰了。其實她心裡沒有生氣呢,你以為她心胸那麼狹窄吧。」
說了就去拉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搔幾下。又抱了她說:「大家來看啦,許俊嶺和她太太好親熱呢,就是他太太有點不好意思。」
范凌雲把其中的矯作看得透徹。她溫和地抗拒著許俊嶺,把他輕輕推開。
他說:「又不理我!又不理我!你猜是你不理我我急些還是我不理你你急些,你自己猜吧!」
她淡然說:「算了算了,又何必呢。」
許俊嶺像被扒了衣服,**裸地站在人面前一樣羞愧,尷尬地笑一聲說:「你這樣對我,你以為我臉皮有多厚呢只有九寸可沒有一尺那麼厚,我還想給自己的自尊心留一寸餘地呢。算了算了,可是你說出來的,以後別怪我。」
她說:「是我說的。說了又怎樣,可不說又怎樣我要的是真的,不摻水的。別以為自己的自尊心是西瓜,別人的是芝麻。」
在茫茫暮色中,她的表情平靜如水,讓許俊嶺感到恐懼。他猜不透究竟她已是心如死灰,還是在醞釀著一場新的爆發。
幸好他們都很忙。忙著掙錢現在是許俊嶺最大的目標!自從在吃掉文靜那件事上嘗到甜頭,許俊嶺越發的體會到了錢的重要性!
范凌雲忙著寫論文,上選修課,還要幫趙教授工作。許俊嶺就弄他的豆芽,一個星期也能賺五百多塊,比他的獎學金也少不了多少。星期天他去華文學校上兩節課,教那些華人小孩「人手口,牛馬走」,也有二百塊錢。忙能夠使人暫時地忘記煩惱,痛苦也要在時間中去體驗。
有一天中午范凌雲問許俊嶺:「我們現在錢有多少了」
許俊嶺說:「三萬來塊吧。」
她問:「什麼時候可以到十萬塊呢」
許俊嶺說:「明年五六月吧。看起來一年十萬塊的目標可以實現。」
她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許俊嶺想,嘿,她倒學乖了!轉念又一想,她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要打這錢的主意了。想著心中警惕起來,本能地想去保護那點錢。於是他收了臉上的笑意說:「什麼求不求的,錢又不是我一個人賺的。」
她說:「那也有你賺的在裡面。我是這樣想,我想把這些錢拿了,再把國內帶出來的錢取出幾萬塊錢,湊齊了十萬塊,買一張啪neyorder(匯票)寄給我妹妹伶俐去,只周轉一個來回,辦了簽證馬上寄回來,她現在快申請到護照了。」
范伶俐那妮子要來?
許俊嶺說:「我倒不是捨不得錢,的確你妹妹來了毫無意義,白白地勞民傷財。」
她說:「那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著這個急。」
這件事許俊嶺本來覺得不合適,她又口口聲聲說「不關你的事」,他心中的牴觸更加強烈。許俊嶺說:「不關我的事,你倒是說得好呃!我們還是夫妻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