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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舊情新歡兩相愉 文 / 浪味仙

    68.舊情新歡兩相愉

    范凌雲十分優雅地吃著熱狗,右手像鳥兒扇翅膀似地在空中搖了搖,就有戴了火焰鳥頭飾的服務生過來聽候吩咐。

    「hello!」范凌雲開了口,和藹可親。

    「howdoyoud0!」服務生訓練有素,笑得很燦爛,而且英語說得有些西洋味,「welet0beijing!」

    「咖啡廳不錯!」許俊嶺見服務生看他笑,他便問道,「你們老闆是不是姓白」

    「老闆不姓白,老闆娘姓白。」

    「怎麼樣」范凌雲有些得意,許俊嶺卻仍有些不信地問服務生。「是不是叫白爽」

    「叫什麼倒不知道,只是長得矮矮的。」

    「什麼地方人,你知道嗎」許俊嶺彷彿成了查戶口的,服務生經驗不足,只顧回答問題,「不清楚。噢,老闆是房山區的。」

    「還用問嗎」范凌雲在笑許俊嶺,「就真是白爽,你又能怎麼樣。快六七年了呢!」她對服務生說了句,「thankyou。」服務生轉身走了。

    「北京還是小啊!」許俊嶺猜測,白爽一定嫁到房山區,成了北京人了。

    「怎麼吃醋啦。」范凌雲笑著看他。

    「哪裡。我吃的那門子醋啊!置於死地而後生嘛!這是孫子兵法吧沒有白爽的作為,哪來我的今天。」

    「剛說你胖,就喘上了呀。」范凌雲開車的興趣很濃,「結帳去吧。回城。」

    「還沒吃呢。」

    「你回去吃吧,我已經好了,飯吃七成飽,這叫健美!」

    「好吧。」他們去吧檯結帳時,還真碰上了白爽呢。不過,她正在哄襁褓中的嬰兒。人比幾年前胖了。一種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白爽是捲走了財物,摧垮了他的咖啡店;可許俊嶺生不出對她的氣憤。她那嬌小的身體畢竟曾經給了他。雖說肌膚之歡的目的,是為了換取永久的居住權,作為一個異鄉女子,又有什麼可指責的呢。吧檯服務生在點錢,許俊嶺開口正要喊時,范凌雲拉了一把他道,「犯得著嗎,你。」一晃就出了門。

    許俊嶺見服務生帳頭不清,只是點錢不找錢,估計是白爽家孩子的保姆,便轉身出了門。

    「哎,先生——,錢。」聽到喊聲許俊嶺轉過身,跟白爽迎了個正面。兩人都張了張嘴,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她比以前福態多了,但沒有了以前的靈秀之氣。

    「還好吧」許俊嶺開了口。

    她沒有正面回答許俊嶺,有些氣呼呼地問,「你那位部長家的千金可好有孩子了吧」說著,范凌雲已開過大奔,從玻璃窗探出頭,響亮亮地說,「你的咖啡很正點,到底是得了真傳的呢

    !」

    白爽的臉剎地佈滿彤雲,「喲呵,許夫人能開車啦!」說著一轉頭對許俊嶺道,「許老闆,我的做法有些損,可你最清楚為什麼。這幾年跟偷了人似地。現在剛開了咖啡廳。你的錢就算借給我的,年底還你吧。」

    「快別。」許俊嶺說,「小白啊,不提那陳年往事行吧,咱們畢竟合作過呀,而且合作的很愉快。只要你不見怪,我們往後還來喝咖啡!」

    「聯繫上了就好,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的。」

    「客氣。拜拜。」許俊嶺鑽進車裡。范凌雲一踩油門,下腳過重,大奔極不情願地吼了聲。

    「到底是舊情難忘啊!」范凌雲一掃陰翳,變得開朗而有攻擊性,「老實交待,跟川妹子上過榻沒有」

    「哪兒跟哪兒呀。你沒聽,白爽怎麼稱呼你」

    「沒有哇。說來聽聽。」她的臉上似笑非笑。

    「真沒有」

    「沒有。」

    「沒有,我告訴你。她喊你許夫人。」

    「是巴結,還是諷刺」

    「應該是前者。」

    「嘻,好一個許夫人啊!」范凌雲長長地歎息了聲。車開到亞運村樓下,她開門下車,說了聲,「你回去吧。」就頭都沒回地走了。

    許俊嶺正不知是走,還是留,手機響了。杜雨霏在找他。顯示屏上還有五個未接電話。五個電話,除了老同學閔鵬從西安打的外,全是家裡的電話號碼。

    「喂,是閔鵬吧嗨,剛才在咖啡廳音樂聲大。不不不。咱老同學有啥話不能說呀。對,就是爬在女人肚子上,都不能不接老同學的電話呀。行。哎。哎。我明天飛過來還不行嗎直說吧,到哪兒耍都行,只要對方玩的高興,哥們有的是錢啊。對,只要能拿下那邊的市場,我就預備十萬花吧。」

    老同學閔鵬在電話裡說,省教育廳正在開展學教活動,新整合的後勤供給處王處長的父親死了,要我立馬趕過去。我的熱血沸騰起來,

    跟天魔的一筆買賣,許俊嶺在劉朝陽處又貸了一千多萬呀。杜雨霏說這回被劉朝陽套住了,他偏不信。要是這回跟陝西的買賣做成了,他就穩操勝券了。女人嘛,毛長見識短,何況她的根基在大洛山裡。

    急匆匆趕回家裡,杜雨霏迎頭就是一陣槍炮,而且火力十分兇猛,「要手機弄啥呀再打不回。整天在外幹啥見不得人的事哩。不就是弄幾個爛爛雞嘛,不要把性病帶回家來。哼,裝啥派頭哩,黃土都埋到脖子上了,還在那裡唱信天游哩。」

    「你覺著過不下去,咱分手得啦。分了手,咱就刀子不沾血了。」許俊嶺實在難以忍受她的大喊大叫。

    「分就分。現在世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言下之意,就只有她那個「變化兩條根,外因和內因,外因是條件,內因是根本」的張建明是好東西了。

    「不就是跟妓女胡日亂弄,混到一塊了嘛。」

    「你,咋把山裡的粗話髒話全說了呢我告訴你,我接觸的不是啥妓女,倒是個名牌大學畢業又出過國的黃花閨女。她活潑可愛,溫柔漂亮,而且比你年輕,比你大氣,特別懂得尊重人。」許俊嶺的話,也像刀似地割到了杜雨霏病處。

    「她好你去呀,誰都有老的時候。老了還不如我哩。」她撒起潑來,「哼,年輕,再年輕還不是夾了個臭x。」

    「她反正比你強,首先是個處女。而且,等到了你這個年齡,你已經老眼昏花了。」許俊嶺山裡人那種牛勁被她給逼出來了。

    「你滾。」杜雨霏「啪——」地摔了熱水瓶,震得整個四合院都在響。嚇得娜娜喊了聲,「奶奶——」站在紫籐蘿下嗚嗚地哭。許揚一聲不吭地拽著老太太衣角,睜著大大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父母吵鬧。

    「咋的啦這。」老太太站在門口,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好日子剛開頭,你們就吵翻了天,是不是不想讓我活了煩我,你說聲。我去了,你們就清靜了。」說著便流著眼淚進北屋去了。

    黑夜的羽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展在四合院的上空。北屋許揚的動畫片正演到熱鬧處,娜娜西廂的窗欞上,印著伏案寫作業的剪影。杜雨霏撂下一句,「過不下去了,離吧。」一扭身子出門到廚房清洗鍋碗去了。許俊嶺沒有拉燈,一支接一支地抽了很長時間的煙,杜雨霏洗涮完灶具沒有進屋。她又去北屋扮演孝順媳婦,討張家老太太歡心去了。唉,不知范凌雲在那邊睡著了沒有。

    明天要飛西安,許俊嶺撥通了范凌雲,想告訴眼下的狀況,她卻在另一頭懶洋洋地說了聲,「你好好在家呆著吧。」便關了機子。

    屋子黑暗而死寂,像棺材又像墳墓,還有些像紅魚嶺的淘金洞。許俊嶺從榻上抱了條被子,沒脫衣服裹著倒頭睡在了沙發。躺下後總覺有一種淒涼,眼前全是裝在棺材裡的民工。他依靠運送他們的屍體,賺了黑心洞主的錢,才打入北京有了今天。媽的,不知道人到底有沒有魂靈,有沒有那個陰間。照張建明的矛盾論,有陽間就應該有陰間。要是有陰間,他去了那裡,一定要大擺宴席感謝他們。

    百忍叔他是泥崗溝最早發跡的第一人,沒有他做榜樣,紅魚嶺沒有他暗中關照,許俊嶺可能早就被「塌方」奪走了生命。還有浩奇,要不是嘴多,要不是帶人捉他跟雪菲的姦情,說不定他還真給叫個野雞哩,說不定他不會充當韓山的打手,給他那麼一石頭呢。

    呵,還真有個陰間呢。陰間跟陽間沒有很大的區別,紅魚嶺的民工,不管是死於塌方,還是死於塵肺病,全都在一個好像是鐵路隧道的工程上忙碌著。許俊嶺有錢,紅魚嶺的洞主們剝削壓搾他們,可他從洞主們手裡輕而易舉地賺了大把大把的錢。其實,錢都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不知怎麼到了陰間,反正許俊嶺決定設宴慰問他們。好吃的傻妹夫開了大酒店,老遠就聽到他的《小寡婦上墳》——

    正月十五二月半,三月清明到跟前,小寡婦上墳好淒慘。左手拿的香和紙,右手拿的引魂幡。大娃引上小娃玩,我給你爹把墳全。來在墳前抓把土,墳前墳後轉一轉。脫下白衫換白衫,再想我上墳難上難……。

    許俊嶺走進妹夫開的酒店,妹妹正在摘洗蔬菜,黑熊挑了水倒進甕裡,轉身往出走時跟許俊嶺撞了個滿懷。

    「熊——。」許俊嶺喊了聲,黑熊沒聽見似地走了。嘻,許俊嶺想他肯定生他的氣,怪許俊嶺勾引了他媳婦花小苗。一轉念,百忍叔他們就嘻嘻哈哈地進了酒店,坐滿了所有的桌子。許俊嶺大聲地喊,「弟兄們,今天的酒席大家放開吃,大片吃肉,大碗喝酒,費用我全包了。」就像一枚針掉進了棉花包,許俊嶺的話一點反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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