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亞帶了張老闆過來,方真在場,與李墨翰夫婦,五個人開了個小會。
會上就重要的中藥材市場進行了交流。
「中藥材不是只有中國有,但是,論炮製這門獨門功夫,只有中國那些老祖宗們傳下來的手藝,堪稱國寶。」張老闆說出張家的經驗之談,「炒家,要炒,八成是炒那些炮製過的。真正要買藥無論金貴入手的,都是一些需要藥物救命的患者。從某種意義來說,從中故意抬高價格,黑心的商家真不少。」
「如果賈艷榮是這種黑心商家之一,肯定會盯住我們需要的東西下手。」方真從張老闆的話裡抓住一個要點,「所以我們必須囤貨。」
「我不贊成漫無目的的囤貨。」安知雅插進來,表達自己的意見,「相反,我們要逼對方囤貨。」
思維逆向一轉,幾乎在場的人都為她的想法拍手稱好。
方真都摩拳擦掌起來:「如果計謀用的好,說不定能讓對方死路一條。」
「但是要防止對方報復很重要。」方真緊接強調,一想到那個代自己死掉的戰士,心裡頭又陰陰的。
「要防止對方報復,就得打迷宮陣,放煙霧彈,引導錯誤對象。」安知雅說,「我認為現在的時機正好。萊文思家族沒有動靜不等於能讓賈艷榮他們完全放心。」
「有意思。我們隔山觀虎鬥。」張老闆拍著大腿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就下來需要仔細協商的具體環節,進行了熱烈的探討。在這次討論會中,李墨翰除了默默地聽,就是讓張齊亞坐到自己身邊,小聲交代:「你舅舅在美國的人身安全需要確保,保鏢到位。但是,你自己也得注意點。他們或許不認得你舅舅,卻是認得你的。」
張齊亞點了點頭:「頭,你放心吧。」
「你年輕,資歷淺,凡事只能是多個心眼。」李墨翰拍著他肩頭一再叮囑他,「近些天除了陪你舅舅,其它任務暫時都不要接。」
張齊亞回了頭,遲疑的:「雅姐——」
「她交代你的任何話都不要聽,知道嗎?」李墨翰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或許之前已是聽到什麼風聲,張齊亞默默的眼神望到安知雅那張淡然如菊的臉上。
送走了他們三個。
安知雅坐的累,站起來繞著屋內走了兩圈,想到了什麼,想對丈夫說:不如讓我當誘餌,引出幕後黑手不是更快?然,丈夫連讓她睡都不同意,怎可能捨得去讓她當誘餌冒這個險。
到隔壁廚房端了碗小米粥,裡面放了紅豆,李墨翰獻寶似地端到妻子面前:「我覺得味道不錯,你試試。」
捏起小勺子嘗了一口,有自己做的味道,安知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彎彎做的?」
能得到她真傳的人,唯有自己的小女兒。
李墨翰微笑地點頭:「你這做媽的,一嘗就嘗出來了。我們女兒和她奶奶一塊做的。我媽直誇,這孩子長大了不得了,說都是你自小教育的好。」
婆婆的誇獎安知雅聽了受寵若驚:「在鄉下久了,都是自力更生的孩子。」
「小時候吃點苦,長大後能記得。我媽說這樣好。」李墨翰說到放她們母女曾經在大彎村受的苦,心裡酸澀,「我倒是希望她童年的記憶裡全是甜的。」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溫室裡的花朵太嬌嫩,不適合我們家。」摸到自己的小腹,安知雅皺起眉,明顯未來這出來的孩子,不會有小丫頭那樣的經歷,倍受家人溺愛的話,不見得好。
「要是男孩,長大一些,我將他扔到軍隊裡去打滾。」李墨翰知道她想什麼,接著說道。
就丈夫這句話,肚子裡像是踢了她一腳。論胎動未免太早了。安知雅訝異,莫非是父子兩人心靈感應。
女兒做的心血,安知雅努力吃完了這一碗小米粥,躺下去睡半個鐘頭。
李墨翰脫了大衣,將室內的暖氣開到最大,把辦公的手提電腦移到屋內,邊幹活邊守著她。
連線的aida告訴他:要阻隔敵人對她的遠距離操控,如果能猜到對方所用的介質進行干擾,不是毫無對策可言。
現今最重要的,是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阻斷敵人的控制線路。
這點,李墨翰與aida的想法不謀而合。
然而,必須先搞清楚對方所用介質才成。六年前的兇犯早已逃之夭夭,他們現在再派人去追捕,很難抓到人。
——婚後強愛——
住在對面的徐樂駿,自從知道表妹陷入了一種生命威脅的境地後,坐臥難安。以他的專業和勢力,很難幫到安知雅。
盧雪心裡也很難受,看這情況自己更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的樣子。不過,她沒有忘記還有個能人——阿源。
第一次見面,她已猜得到這個喜歡穿拖鞋的男人,蘊藏了一種神秘的力量。
「不能和阿源聯繫上嗎?」盧雪問。
徐樂駿是有想到聯繫阿源,但阿源那個人,一般是只有阿源聯繫他,他若想找流浪去的阿源是很困難的。
盧雪借了他的電腦。
吃驚地看著她十指如飛在鍵盤上舞動,徐樂駿驚疑的:「你懂電腦?」
這個懂電腦,當然指的不是傻瓜軟件操作,而是神一般的電腦工程師玩轉高手。
「我只會一點點,有人教過我。」盧雪不好意思地對他傻笑,她哪會,是當時在真愈美和米文混在一塊,受到米文不少恩惠,學了一些商務電腦技術的妙招。
比如眼下,她通過郵箱服務器節點的設立,追查阿源最近一次發給徐樂駿的郵件線索,繼而追蹤到阿源的郵箱所在服務器,直接利用郵箱服務器給阿源的郵箱中設立提醒。
「有個大神告訴我。做郵箱的企業家,絕對不會放過給客戶們每天發廣告的機會。廣告無處不在,黑客無處不在。」盧雪拿米文的話借花獻佛。
「挺有意思的。這位大神是誰?」徐樂駿被挑起了胃口。
「他是鍾尚堯的手下。」盧雪說。
養這麼尊大神,鍾尚堯花費的錢在每月個人支出中是很大的一筆。
徐樂駿沒有這個錢將米蟲般的米文挖過來,但是,對米文這個人倒是記住了。
半個小時後,盧雪用米文教的傻瓜式操作簡招,成功地獲得了阿源的注意力。
與阿源連線上,耳麥中傳來的是沙土飛揚與隆隆炮響。
徐樂駿與盧雪同時被驚到,想到美國政府雖說從伊拉克撤軍,但那裡戰火未滅,兩顆心不禁都懸掛上了。
「是禮炮。」阿源慢條斯理的聲音傳過來,要他們別驚慌。
「你在做什麼?」徐樂駿著急地問。
「參加某位阿拉伯公主的婚禮。」阿源若是在直線轉播的記者,「他們覺得西式的皇家婚禮蠻有意思,所以又舉辦了一次。其實,就是錢太多了沒處花。」
沙特的富翁是很有錢的,有錢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從某方面說,徐樂駿挺鄙視這些拿自然資源賣錢的人,因為根本不需自己努力。
阿源瞭解他,知道他聽多了肯定不悅,問:「什麼事突然找我?還有,你學會找黑客來找我了?」
徐樂駿在默了兩秒後,冒出一句一輩子難得的幽默:「你說對了,我未婚妻是黑客帝國裡的那個女人。」
輪到阿源被他嚇到了,一陣沉默之後:「你小子是不是死而復生有了大徹大悟?」
「不要危言聳聽。我自己向來認為,不需要手術,都能活到老。」徐樂駿淡定一如徐家人風範。
「行吧,駿哥,你想活到老,我捨命陪君子。可你這麼急找我,不是想要我表態陪你活到老吧?這些一生一世的話你對著我說了,不怕你未婚妻說你腳踏兩條船?」可以想像,阿源在對面努著嘴說這些俏皮話的樣子。
盧雪笑開了嘴角的漩渦。說實話,初次見面,看他們兩個好成那個樣,看了都讓她心生妒忌。但逐漸相處下去,她似乎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那種深情可以理解了。
「她在笑,不介意。」徐樂駿嘴角的弧度微微也往上翹了,接下來他肅起聲色說,「有件事,一件很緊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阿源跟著沉住聲線。
「是有關小雅的……」
徐樂駿把那天的事做了一番詳盡的描述,中間因為情緒激動或是擔憂過甚,有些氣喘,這時候盧雪這個賢內助幫助他把事情補充完整。
在這一過程中,阿源一直很沉默,沉默到讓人誤以為是和暴風雨前的空氣說話。
「阿源。」
叫斷阿源思路的,是一個長相英俊頎長的沙特阿拉伯男子,身穿白袍,皇室專用的特別格子方巾緊湊地折起邊角席在沉重的頭箍上。這個年輕的沙特王子叫做艾哈德,與阿源差不多同年。因此,兩個人深交的友誼,可以追溯到當年阿源進哈佛就讀商業貿易的時候。
「我和我朋友在說話。」阿源對知心朋友,都是一反緘默的形象,坦誠布公。
「我知道。徐樂駿對不對?」艾哈德笑著拿指頭戳向他的肩窩。
「艾哈德。」阿源示意他走到一邊說話,兩人上了輛吉普車,這裡離婚禮的現場稍遠些,然,還是能看到部分皇室成員的影子。
今天的這場婚禮,因新娘子是艾哈德的一位姐姐,而艾哈德的父親是有名的當地首富,辦得隆重不說,很多皇室其他人員都來捧場了。其中就有法利德的影子。
法利德是艾哈德的堂叔,同時是莫森四大頭之一。對於這群攪亂正常市場交易並從中獲利的害群之馬,艾哈德和阿源可以說是同仇敵愾的。但是,並非艾哈德的觀點能被最重要的首富父親接受。
阿源此次奔赴沙特的目的,就是為了做首富阿勒的遊說工作。
首富阿勒事務繁忙,每天日理萬機,幾乎停不下來能聽阿源說一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阿源並沒有和艾哈德白白浪費時間,因為對付莫森的問題愈發嚴重,隨著那場珍珠會爆炸案的新聞傳到了沙特。
艾哈德很擔心,既然對方手段如此激進,會不會下一步傷及到自己家人。可惜父親阿勒並不認為,以自己的地位與勢力,有人敢做出自取滅亡的行為。
「我朋友的妹妹出了事。」阿源舔著在沙漠裡乾裂的嘴唇,說。
「什麼事?」艾哈德認真的表情,問。
「她可能是被人控制了。」
「被人控制?被綁架?」艾哈德驚訝地連問。
「不是。」阿源道,「是被人不知用什麼方式,控制了行為,她自己沒有辦法自控。」
艾哈德沉靜了有幾分鐘,道:「這種事好像催眠,但遠距離操控的話匪夷所思。」
「他們現在那邊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斷這種操控。」阿源說。
「我們皇室內鬥的手段多種多樣。我聽過很多版本,不止我們沙特皇族,包括世界上其他皇室的傳說。因此,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手段,但論及保護自身的手段,我們皇室成員有各種應對的方法和寶物。」艾哈德道,「我可以去向我祖母,要那串祖母綠。」
「艾哈德,我們不需要迷信的東西。」阿源是想和他探討看有沒有實在的解決方法,或是向法利德那邊派出間諜之類的刺探,但絕不是任何不科學的途徑。
「這不是迷信!」艾哈德強調,「皇室的寶物,具有不可置信的神秘力量,誰都說不清楚的東西,不代表就是迷信不科學,只是以人類的智慧科學未能解釋。」
此話是指死馬當活馬醫嗎?
阿源撇撇嘴:「那串祖母綠若是像神物一樣的東西,能輕易借給你?」
對這點,艾哈德信心十足,直指自己胸膛:「我是我祖母最疼愛的孫子,我喜歡的東西,她定會給我的。」
阿源低頭研究自己的白襪子。
「你不信是不是?再說了,那串祖母綠法利德很想要。我見他在庭院裡求過祖母,但我祖母不捨得給他。」
這句話,果斷地讓阿源抬起了頭:「盡快給我!」
——婚後強愛——
兩天後,李墨翰接見了一位自稱是沙特皇室王子隨從的中年人。
「這是我們王子受朋友之托,借給安知雅小姐的皇室之寶。」
具有神秘皇室圖紋的檀木長匣子打開後,見是一串祖母綠。
祖母綠被稱為綠寶石之王,是寶石中的頂級寶石。這一串祖母綠無論質地雕工,顆粒大小及重量,都非同小可,可謂價值連城之物。對方又稱是皇室瑰寶,怕是不是謊言。
李墨翰不敢輕易接下來,問詳細:「你們王子的朋友是?」
「李墨源先生。」似乎知道不說明緣故對方恐是不收,這位打扮氣度都不一般的中年隨從把阿源的名字托出了口,並詳細道明瞭此番送物的來由。
原來是阿源為自己妻子求來的,其中有可能是徐樂駿報的信。
李墨翰不接不是,接又不是,像是從未有過這般艱難的決定,在躑躅許久之後,終是接了過來。
小心翼翼地把這寶物送回到家。不說阿源的緣故,這東西為皇室之寶,過於貴重,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安知雅一覺醒來見到這串驚世珠寶,愣目許久,不禁氣惱地說起丈夫:「這是迷信!你怎麼可以收下來呢?!要是丟了怎麼辦?」
這種東西,哪怕丟了用多少錢都賠不起的。
李墨翰有李墨翰的打算,如果這串東西真能幫老婆化險為夷,再分析這串東西的成分,破除敵方的詭計解救老婆均是勝利在望。想必阿源和沙特王子都是這個打算,所以,都說了是借,要還的。
「可現在對方都不控制我——」安知雅先是反駁地這麼一說,繼而忽然想起什麼,「奇怪了。他們當時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他們能監視到我的每一個舉動嗎?」
論敵人監視到他們這裡的每一點動靜,暫時是不太可能的。
僅餘下的一種可能猜測是,好像催眠一樣對方先給了她一種潛在的暗示,在她觸到什麼東西時,好比鑰匙對準了鎖頭,打開了她被控制的開關。
「如果這樣,只要我不碰那些會傷人命的物品,照樣能防得住。」安知雅仍不樂意拿這串好像迷信的東西來做實驗。
「我們現在不能確定,究竟能暗示你的物品所有的種類。所以,完全阻斷才是最好的方式。」李墨翰堅持。
於是,在安知雅依舊堅持已見的時候,李墨翰不管三七二十一,瞬間拔出了隱藏的刀具,啪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
明晃晃的尖刀,暗殺的利器,安知雅在接觸到刀尖刺眼的光芒時,立馬要把眼睛閉上。可是,反應的速度比她想像中更快。手,像是看到獵物便要撲上去的狼虎,迅猛地伸出去,五指掠過刀柄的神速堪稱專業殺手。
在旁的楊朔看著都嚇了一跳,迅速拔出槍做防備。
可見得這刀具與目標的特異性會刺激自己的反射神經,親眼見著自己的動作比上次打算傷害盧雪的要快的多,猛的多,安知雅忽然醒悟到對方對自己下的第一個指示必定要殺了自己的丈夫。刀子向眼前的人飛出去的剎那,她的心忽如死了一半,幾乎要張口尖叫吶喊。同時,上次襲擊他的記憶頓然從她腦海裡的深處浮現了出來。
她的臉,煞然成了白紙,搖曳欲墜。
彭一響,耳畔不知是什麼聲音刮過,仍是受到控制的她睜著眼睛,駭然不敢看是什麼結果。
冰涼的寶石滑落到她細小的脖子上,她渾身一顫,感覺腦子裡被清水拂過,驟然醒了過來。
恍如一夢,卻有那刀尖扎進牆壁上的鐵的現實在提醒她。
她驚懼的目光向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下巴一隻溫暖的手捏起,他雙手捧住她蒼白的臉:「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
這一剎那,她嘩然淚下,雙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許久不曾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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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看醫生,結果說不是過敏,是發水痘…。都這麼大的人了,真囧啊~
新文的事親們別糾結,這個文得先寫完的。(*^__^*)所以肥媽不敢宣傳新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