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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翊在那邊試圖用很平靜的口氣問他怎麼樣了一切順利?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說,自翊,我想過了,我還是沒有這個勇氣,我現在……馬上就要上飛機了。我今天晚上就回東京。自翊……
自翊在電話的那一端暴跳如雷:顧惟仁你這個王八蛋你在說什麼?你tmd走了你讓阿端怎麼辦?你這個混賬東西……
自翊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從來不爆粗口,那天顯然是氣瘋了以至於失去了理智。
他多麼想告訴自翊,他就算是死一萬回,也不願意放棄阿端,他多麼想。可是他說不出口。
他只是說自翊,拜託你把阿端帶回家。
自翊叫著顧惟仁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tmd那麼愛阿端,你怎麼捨得?!
他捨得?他怎麼會捨得?!
他的後腦勺,撞擊著堅硬的樹幹。
他說自翊你快一點兒,阿端一定還在民政局等我……外面很冷,你帶件衣服給她……
他把電話按掉,緊緊的握在手裡。電話又叫起來,他拔掉電池,將電話扔在了地上。他不能,也根本不敢再接聽任何一個電話。他知道他只能撐到這個地步了。
他躲在陰影裡,看著他的阿端。
她一動都沒有動過。
他那麼貪婪的看著她的身影,拚命的看著……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只能這樣愛她了。躲在陰影裡,愛她。被詛咒,也愛。
就這樣的愛著她,躲著她……只要,她不知道真相;只要,她不被這樣的真相傷害。
他消失就好了。
他消失了,她會好起來。
就像母親說的,一切會過去。
等一切過去,她會找到另一份愛,另一份幸福——他顧惟仁今生今世都給不了景自端的那種愛,和幸福。
二十分鐘後,自翊來了。
他又吼又罵。
惟仁看到自端哭了。
她哭得那麼傷心。
他什麼時候見到她這麼哭過?
他什麼時候讓她這麼哭過?
沒有。
他痛恨自己。如果他沒有跟著母親走進景家的大門,如果他沒有在蓮池邊看到她美麗的背影,如果他……如果他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世上,阿端,她不會受這樣的苦。絕對不會。
是自翊把哭的神志不清的阿端帶走了。
走了,他們走了。
惟仁覺得,自己也好像走上了奈何橋,該去喝一碗孟婆湯了。
他環顧四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就在這個時侯,他聽到汽車鳴笛。一輛車子向他緩緩駛來,近了,近了,近到眼前,停住了。惟仁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和那車上熟悉的號碼。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嗡」的一下。
前門打開,出來的是肖秘書。他讓惟仁上車。
惟仁覺得自己的腿都已經不好使了。
即使他從未怕過「那個人」。從來沒有。那一刻,卻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
不知不覺的,惟仁已經站在垃圾桶邊抽完了第三根煙。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經過。這真是個靜謐的地方。
惟仁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兒疼。
也許是這幾天抽了太多的煙。
他看著眼前這條熟悉的胡同——胡同不寬,兩邊都是古樹。還沒有冒出新芽。樹枝在風中輕舞,像是黑夜裡舞蹈的精靈,身姿曼妙,衣袂飄飄,似乎一不留神,就會勾去誰的魂魄……耳邊有浪聲,他凝神細聽。其實聽不到。儘管不遠就是中海了。
想起中海,眼前似乎就是蕩漾碧波。
小小的一隻船裡,只有他和她靜靜的坐著,眼睛裡,只有對方。船槳不動,船也不動。周圍寧靜的,只有風吹過水面的聲音,像孩童嘴邊的柳哨聲,輕輕的、微微的,捻起心頭那一根兩根的琴弦,嗡錚一聲,又一聲,讓心隨著那自然的音韻,悠悠的顫著。
多美……多麼美,又多麼短暫的時光。
他苦笑。
永遠也不會再有了。
惟仁繼續往前走。下一個丁字路口,轉進去,就是烏衣巷了。不遠了。
因為古樹枝杈紛繁,路燈也有些古舊,胡同裡的光線並不很好。
惟仁卻很享受這種在半明半暗之間行走的感覺。
他聽到有整齊的步伐和簡潔的口令聲,回頭,在胡同的另一端,有巡邏的士兵。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一團黑影,縮在馬路牙子上。
他的心猛的一縮,頓時喉頭發緊。
眼眶不知怎麼的就熱了,酸澀的、漲漲的。
「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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